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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同时,硫磺味四起,刹那之间,火光冲天。
霍言祁和傅衡立刻从屋顶跃了下来,抢身冲进了屋内。燕恣则冲着天空掷出了响箭,尖利的呼啸声在半空中响起。
屋里血光四溅,刘宁城扑在晏若昀身上,背后中了一刀,挣扎着站了起来,傅衡和那个偷袭的人站在一处,那人的武功很不错,刀法诡异狠毒,居然和傅衡斗了个旗鼓相当。
霍言祁起身就将晏若昀抱起,噼啪声响起,眼看着这间屋子就要倒了。
“刘叔,快走!”燕恣在外面叫着。
“你们快走!”刘宁城低吼一声,冲上去抱住了那人,“他会使毒,闭气!”
霍言祁悚然一惊,屏住呼吸,捂着晏若昀的口鼻冲出了屋子,傅衡紧随其后。
刘宁城死死地拖着那人,俩个人翻滚在一处,不到片刻,房梁倒塌,两人埋入一片火光之中。
“刘叔!”燕恣嘶声叫道,泪如雨下。
晏若昀的手臂无力地晃了晃,喃喃地低语:“宁城……为什么……”
☆、第五十七章
晏若昀身体极其虚弱,这么多天,她几乎粒米未进,只是被人强灌了米汤才拖到今天。
吴婶流着眼泪喂了小半碗粥,进食太多怕会对身体更加损伤。
体内的软筋散无计可施,只能等药效过去。常驻晏宅的御医开出了方子,这被损伤的身子,只能慢慢调养了。
晏若昀看着燕恣,略带歉然:“小恣,对不起,你刘叔他……说我还有亲人在城里,我实在没忍住……”
一提起刘叔,母女俩都沉默了下来。
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没有死在轶勒人的刀下,最后却倒在自己人的手中。
他虽然有错,可更为卑鄙的却是那些利欲熏心的人。
“娘,你的亲人就是那个在岭南造反的皇子吗?”燕恣深怕她伤心,岔开了话题。
晏若昀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神色哀凄:“那人是假的,我问过宁城他的样貌便知道了。当年我曾……亲耳听到小十四和他母妃的惨叫……乍听宁城说他还活着我便高兴坏了,也忘了去分辨真假。”
“娘,”燕恣抱住了她,哽咽了起来,“你还有我,还有父皇,你别再走了……”
门被推开了,霍言祁和傅衡走了进来。
虽然明知道已经没有希望,燕恣还是眼巴巴地朝着他们看了过去。
“刘宁城已葬身大火,夫人节哀。”霍言祁低声道,“岭南逆贼已经伏法,剩余三名自尽身亡,未能查出他们的来龙去脉,今日的所有消息都已封闭,想必能瞒上些时日。”
晏若昀躺在床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傅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沉声道:“卑职错怪了夫人和公主,请夫人和公主责罚。”
燕恣苦笑了一声:“你怀疑是我里应外合偷走了娘对不对?”
傅衡惭愧地道:“是,卑职还以为夫人自己逃走投向岭南了,还派人去岭南的路上搜寻了,没想到这其中还会有这样的玄机。”
晏若昀轻叹一声:“傅将军,这也怪不得你,你快起来吧,只愿他不要得知此事,扰了他的心思便好。”
傅衡伏在地上,满脸通红:“夫人,都怪卑职心急,夫人失踪那日,卑职便写了书信禀告了陛下,算算时日,这书信应该已经到了陛下手中了,卑职立刻就去再写一封。”
这一句话,仿如晴天霹雳,在场的三个人全都傻了。
傅衡的书信中寥寥数语,却写尽了燕伯弘最在意的事情:晏若昀逃走奔向岭南谋反,燕恣前晚曾到访晏宅,难逃同谋的嫌疑。
若是燕伯弘收到了信,看到他放在心尖上的两个女人同时背叛了他,简直不亚于在他心口上捅了两刀。
“夫人,卑职原本还没这个念头,可信王殿下说了,陛下如此宠爱夫人,要是知道卑职瞒着他,只怕是要降下雷霆大怒,卑职一时糊涂,便写了书信让兵部的人快马加鞭地送去了。”傅衡此时才有些后怕了起来,“霍将军,我去写信,你赶紧派人送去,要是陛下有个万一,我万死不得其咎。”
他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只是,就算霍言祁和西北有特殊的联络方式,但黑闪最快也要四五日才能飞到,这还能亡羊补牢吗?
燕成璋这是疯了吗?难道这一步步的棋子,都是他事先算计好的?那个位高权重能把晏若昀运出大安城的人,难道就是他?
燕恣和霍言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和不解。
“他……他这是想要干什么?”燕恣喃喃地道,“就算我得罪了他,我也碍不到他什么大事,他如此迫不及待算计父皇做什么?”
晏若昀的手指一颤,脸上仅有的一丝血色褪尽,好半天才道:“难道……他知道了那个秘密不成?”
“什么秘密?”燕恣愕然问道。
晏若昀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秘密埋在她心中十八年了,她原以为,她会把它带入九泉之下。
她抬起手来,颤巍巍地朝着燕恣的脸颊抚去,只是手伸到一半却无力地垂下,燕恣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几乎声色俱厉:“娘!此时此刻你还守着什么秘密!要是再瞒下去,只怕父皇危矣,大梁危矣!”
晏若昀轻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开口:“小恣,你和允彧,不是洪婕妤的孩子,你们都是我亲生的,洪婕妤从前是我公主府的宫女,是她李代桃僵替我空担了那晚的侍寝,又替我养育了允彧十八年……”
一夜秋风刮过,天气骤然冷了下来,今年深秋的第一波寒潮毫无预警地便来了。
战事吃紧,大街小巷已经少有人闲逛,不过,流言蜚语还是挡不住地在朝臣中流传了开来。
据说,怀化大将军和公主府交恶。
据说,安国公家那个待字闺中的小孙女昨儿个自尽未遂,梁上吊了白绫未果,又去投了湖。
据说,宁国公夫人被召入宫,商议了宁、平两家国公联姻事宜。
……
公主府中,燕恣身着一身白色劲装正在蹴鞠,那暗红色的鞠在她脚下翻飞,时而直冲半空,时而身畔飞舞,煞是好看。
燕允彧急匆匆地进了庭院,见燕恣这幅悠闲的模样,急得直搓手,叫了好几声也没见燕恣停下脚来,他大步上前,直接一脚便将那鞠踢飞了。
“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玩?”燕允彧急坏了。
“我的好哥哥,出了什么大事了?”燕恣眨巴眨巴眼,明知故问。
燕允彧简直拿她没法子,一把把她拽进屋子,关上门道:“你和霍言祁到底是真是假?难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燕恣撇了撇嘴:“没他我又死不了,你急啥。”
“你!”燕允彧瞪着她,不一会儿便乐了,“你这性子,还真够无法无天的,既然无法挽回,咱们也不用去腆着脸求他,哥这里还有最后几根救命的稻草,都给你用了得了。”
燕恣不由得来了兴趣:“二哥你居然还有救命的稻草,说来听听。”
“你收拾一下东西,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出城,我在城外安排人手,把你送到你的封地去,你若是想回来,无论如何等父皇回来了再说。”燕允彧神情郑重,“还有,一定要带上你娘。”
“你还挺关心我娘的嘛,以前你不是很瞧不惯她吗?”燕恣促狭地道。
燕允彧有些尴尬,好一会儿才道:“你的娘,我自然也当成自己的来看。”
燕恣恨恨地看着他,还嘴硬!瞒了我那么久,现在都还不吐露半点口风,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眼珠一转,笑嘻嘻地道:“怎么,你在城外还有人手?父皇和大皇兄知道吗?”
燕允彧无奈地道:“他们都不知道,我苦心经营了几年,这是我自己唯一的退路,只想着万一哪日大皇兄容不下我,我便远走高飞。”
燕恣怔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底泛起,鼻子那处酸溜溜的:“那你把家底都掏给我了,你怎么办?”
燕允彧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谁让你是我妹妹呢,我是个铮铮男儿,要是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愧为兄长。”
燕恣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二哥你对我真好。不过,我不用你的退路,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
燕允彧紧盯着她,眼神狐疑:“你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我的好哥哥,你不知道比知道快活,”燕恣咯咯地笑了,把燕允彧从前说的话还给了他,“来,我们来一场白打,谁输了谁就学小狗叫,汪汪汪。”
送走了燕允彧,燕恣有些无聊,趴在石桌上数着天上的流云。
她有些想念从前在洛镇那无拘无束的日子,却也明白,若是还在从前,她可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流民遭难,看着大梁危急,而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为了大梁的昌盛而力挽狂澜。
晏洛走到她身旁,小声地道:“公主,卫大人和景公子来了。”
燕恣怔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今天该来的都得来一趟,只有患难时,才能见真情吧,那时蹴鞠结下的情谊,果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漠。
卫予墨和景铄在正厅,一见到她,景铄便立刻站了起来,满面气恼:“霍言祁他这是要干什么?他忘了他怎么在我们面前信誓旦旦的吗?我去宁国公府找他,他居然避而不见。”
燕恣忍住笑道:“那你怎么办?”
“我直接骂他是个负心薄幸的混蛋,”景铄悻然道,“真想踢一鞠在他脸上让他清醒一下。”
“小恣,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卫予墨的神情凝重,“他今日向信王请求领兵征讨岭南,信王殿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同意了!”
“走就走了呗,可能是被逼急了,出去避避风头。”燕恣托着下巴道。
“可他身负陛下重托,怎可如此行事轻率?万一京城有失,他这是擅离职守的重罪!”卫予墨有些愤怒,“他要是不想娶,难道还有人用刀逼着他娶不成?”
“说不定真的有……”燕恣喃喃地道。
卫予墨和景铄对望一眼,狐疑地看着她:“小恣,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帮你合计合计。”
燕恣摇了摇头:“我不能把你们牵扯进来,总而言之,是祸是福,是真心还是假意,再过几日就见分晓了,但愿是我多心。”
卫予墨隐隐明白了些什么,犹豫了片刻,恳挚地望向燕恣:“小恣,你我少年交心,就算不能心心相映,也算是肝胆相照,我虽然是一介文人,但也愿为知己两肋插刀,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但说无妨。”
“小恣,你有了霍言祁,就不想要我这青梅竹马不成?”景铄也恼了,“你再这样藏着掖着,以后就不要做朋友了!”
燕恣的眼眶发红,得友如此,夫付何求?只是他们明摆着就是和她一伙的,燕成璋一定早就盯着呢,谁都动弹不了。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郑重:“予墨,景铄,你们俩,一个在朝堂上保护好自己,伺机而动,一个替我看好洛安山庄,那便是帮了我的大忙,其余的,我们见机行事!”
☆、第五十八章
夜幕降临,整个京城渐渐沉睡。
只是有多少污垢暗流在这夜色中涌动就不得而知了。
燕恣挑着一盏小灯,坐在窗边细细梳理着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线索。马上就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了,纵然她肆意任性,此时此刻也难免心中七上八下。
一连几日,霍言祁都在此时和她相会,告诉她每日的军报和朝堂上的动向。
墙壁上传来了两长一短的轻击,窗户的门悄悄地被推开了,霍言祁跃了进来。
燕恣心中一喜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你怎么回的城?岭南那边都安排好了?娘和傅衡的安全没问题吗?”
霍言祁的眉头深锁,看向燕恣的眼神有些压抑。
“回城还难不倒我,傅衡和夫人假借追击夫人的名义,已经在南衙禁军的护卫下秘密去了岭南,镇南军统领和我是忘年之交,更对陛下忠心耿耿,只要夫人登高一呼,前朝余孽必定人心背离,不堪一击。”他闷声道。
燕恣松了一口气:“父皇要是听到娘肯为了他平定岭南,心里一定会很高兴。
霍言祁定定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燕恣终于感觉到了他的反常,神情紧张了起来:“怎么了?大皇兄要对我和二哥下手吗?”
“小恣……”霍言祁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发抖,“有件事情,你听了……不要太难过……”
燕恣的心一沉,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去,深藏在心里的那个最坏的念头冒了出来,令她恐惧。
“陛下他……忽染重疾……咳血……随军御医束手无策……”
这是霍言祁刚刚收到的密报,也就是说,早在五六天前,燕伯弘便已经患病,算算时间,正好就是傅衡那封信到达西北的日子。
燕成璋这一招不可谓不狠,他这是看透了燕伯弘最深的弱点。
霍言祁的密报比明面上的战报快了将近两天,等这封战报报至承乾殿朝房,三位监国大臣的手都在发抖。
他们不得不考虑一个最坏的可能,要是燕伯弘兵败,更有可能燕伯弘要是身死,大梁该何去何从。
燕成璋看了战报一下子跌到在椅子上,恸哭流涕,反复地痛悔当初应该一力坚持领兵出征,更不能让燕伯弘亲征。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