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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能力,且生性油滑,不易操控。不过下一次他们攻上来的时候,应该会考虑穿鞋了。”
运用雨林战士擅长攀附的能力试图快速下城的做法,得益于他们猿猴般灵巧的同时,也受损于他们不受羁绊的个性和薄弱的防御能力。这一次有惊无险的进攻,也使铁风旗所有战士都长吸了一口气,终于知道这世上还有太多奇人,可以做到他们认为不可能的事。
很快,惊虹人真正的进攻就将再次开始,到那时,等待他们的将是更为惨烈的杀戮。。。。。。
。。。。。。。。。。。。。。。。。。。。。。。。
杀!杀!杀!
雷火挥刀的手已经疲惫,精神开始麻木,整个人都有些头脑昏昏。
低沉的号角声在熙光晨霭中回荡,震天的鼓声在城头、城下由疏而密,响成一片。
箭矢、弩枝、石块、火把,呼呼地往城下飞去。
城上的铁风旗士兵拿着射程短的小骑弓拚命射击,城下的战士则冒着擦身而过的矢石,蜂拥着向城墙狂奔而去。
西城门成为两军交战的焦点区域,铁风旗战士与惊虹军聚于此处血战,鼓号雷鸣、呐喊喧天,静谧的秋夜变成了狂躁不安的屠场。
环顾全城,东西两边的城墙上下,人头涌动,密如蚁群,城内城外的各路援军,还在不断地向这片有着无穷吸引力的战场奔来。
而南北地带也有少数士兵试图冲破地形的阻碍,给敌人一个奇袭。
双方的战士在交战中撕打,交缠,你捅我一枪,我就要还你一刀,当真是杀得血流成河,杀得脾气大发,杀得人仰马翻。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香油的味道,那是铁风旗在城墙上泼下用来防止敌人再一次用钩绳之法攀附登城的。奇招永远不能做为主流,只是见识过了一次,天风军就已经想出了破解之法。
正兵对决依然是王道,在这里,双方拼的是一种勇气,是无畏,是敢死争先的牺牲精神,同时也拼双方士兵的数量。。。。。。
雷火不知道杀了多久,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敌人,他只知道这漫长的一天全部都是在战场上度过的,敌人进了又退,退了再进,阳光从和煦变到强烈,再逐渐昏沉暗淡,直到黄昏时,敌人才终于退离。
战士们疲惫欲死,又不敢离开城楼,就那样抱着武器将自己浸在血水中,沉沉睡去。
少数没有受伤的士兵被组成了巡夜队,在晚间开始治安巡查,防止县城里的百姓趁势而起,与外面的敌人里应外合。在这到处都是敌人的国土上,他们不能放下一刻小心。
雷火一个人在平阳县城的大街上走着,若一个孤魂野鬼般。自成为一个军人之后,他从未觉得如此疲累过,生活里充满了杀戮,鲜血,和死亡前的喊叫。
而这一次,或许是他一生中最后的一次战斗了。
援军。。。援军何时才能来?他无奈地想。
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闪亮着的烛火,在这凄清冷夜里,显得如此的扎眼。
心中一动,他来到门口,轻轻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
走出来一位姑娘,赫然正是白天的那位,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惊恐与疑惑:“你。。。。。。”
雷火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你不要怕,我只是来提醒你,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点蜡烛了。”
姑娘很迷惑:“为什么?”
“巡夜的士兵看见了,会过来看你在做什么,防止你这里可能产生对我军不利的危害。会对你搜查和盘问,反正很麻烦就是了。”
“哦。”
姑娘立刻匆匆跑回屋里,把蜡烛吹熄,然后蹑着脚走出来,轻轻说:“谢谢你。”
雷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叫雷火,要是有我的士兵来烦扰你,你就告诉他们我的名字,就不会有事了。”
姑娘羞涩的点头:“我知道了,那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看着她转身要离去,雷火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发急,他叫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姑娘的脸红得越发厉害,声音低得象蚊子哼哼:“我。。。我叫核桃。”
核桃?雷火咧着嘴笑了。
回去的时候,脚步轻松了许多,在那充满血腥的暴雨狂潮里和对未来命运的恐惧里,核桃就象是海洋中的那点,不仅照明了道路,也温暖了人心。
在回到营地时,他听到了方虎的叫骂声:“这帮狗娘养的还真看得起咱们铁风旗,又来了五万援军。十五万人了!妈的,十五万人打不到一万人!”
雷火笑了。
他对士兵说:“给我找些核桃来,我想吃。”
士兵诧异地跑开了。
这一夜,他睡得香甜无比,城外的大军对他来说,仿佛只是无足轻重的过客。
第十三章 平阳大战(3)
10月26日。
负责指挥围歼铁风旗的惊虹大将姜卓,娄天德二人亲自赶到,他们又带来了五万大军。
二十万大军重重围困,平阳县城里,铁风旗战士看着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山人海还有刀丛枪林,心都凉了。惊虹战士漫山遍野地扑涌过来,铁风旗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大梁城下,看着那浩瀚海浪般的人群,从心底产生的是一种无力抗拒的感觉。而这一次,对手全部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他们更有纪律,更富指挥,装备更齐全,战力更强大。
一比二十的兵力对比,从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反败为胜。
连坚守下去都是一种奢望。
方虎舔了一下舌头,骂道:“真看得起咱们啊,劳师动众调集这么多军队,**的!这是对付整个暴风军团的阵容啊。”
无双冷笑道:“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国土,调集兵力要容易很多,后勤辎重的运输也方便。咱们铁风旗在止水也算是杀出了名气,对手没有小看我们。死在这样庞大的阵容手里,咱们也算死得不冤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只是地方部队,城府军的战斗力永远没法和边防军相比,真要和暴风军团打;绝对只有被暴风军团全灭的份。”
沐血冷哼:“那也得他们来得及赶过来才成。寒风关如今还不知道拿下来没有,别说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就是知道了,一路直扑而来,怕也要数天时间。。。。二十万的城府军,就算再垃圾也比当初的护民军强上太多啊。”
众将的心头同升绝望之感,此时此刻,他们甚至对援军都再不抱幻想。
平阳县,能守过一天都是奇迹。
姜卓娄天德二人一到,就立刻下令全线进攻。这两个人都是惊虹西线的功勋大将,虽在天风国内名不见经传,却是相当的有水准的将才。他们的作风也是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西门十五万大军被他们分成三波,每波五万人,轮番进攻平阳县,下达的命令就是每波都必须保持强力攻击态势二个时辰,无法攻下者由下一波替换,一天连续强攻六个时辰,从日出到日落,绝不停歇,务必要累都累跨铁风旗的将士。
依仗着雄厚的兵力,姜娄二人尽出手中筹码,誓要用这狂暴大潮一股作气冲垮敌人,以报这一个月来被铁风旗纵横驰骋之仇!
面对敌人的汹汹气势,方虎摘下鬼脸面具丢到一旁,此时此刻,他已再用不到这东西。然后他大声喊道:“铁风旗的兄弟们!今天,就是我们浴血杀敌的时刻!让我们用手中的武器好好给对手一个教训吧!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兄弟们!为了荣耀,准备战斗!!!”众将官齐声大喊。
“吼!!!”所有士兵同时大吼起来。
就这样,一场罕见的守城大战在这刻全面爆发。西门主攻位,五万大军每二百人一个小型作战单位,每三千人一个中型作战单位,每一万人一个大型作战单位,对着平阳县发起了波澜状况的冲击。
这是一场战争史上罕见的以多打少的攻城大战,尽管双方的准备都有不足,但是还是各自拿出了属于自己的看家法宝。平阳县城头上,硝烟处处,
箭矢、石块、火把,自上往下,从下往上,上下左右,呈发散状,向各个方向飞动。每碰到一个中彩者,就翻起一朵血红的小浪花,引发一句凄厉的叫声
沸油、檑石一律受地心引力的作用,加上投洒者施加的初始动量,做着快速的自由落体运动。当他们遇上反向运动的登城者时,往往带着对方一起扑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一些中了‘红彩’城头守军战士,也时不时地划出同样的轨迹,栽下城墙
冲车在执拗地对着城门,尤其是门缝处,撞、收、撞、收地进行前后平移运动,发出难听刺耳的金属碰撞巨响。
撞城槌则跟城墙较上了劲,犟驴般用铁头冲顶着石壁,在纷飞的石屑中,让城墙和自己的铁头都变成坑坑洼洼的丑模样。
城头的守军用滚烫的沸油给它们加些润滑剂,用燃烧的火把给它们披件红装。城下的战士则用泥浆桶、水桶、沙袋扑灭火苗,让它们继续释放自己的破坏能量
云梯被推到,又被竖起,再被推到,又再被固执地竖起
反反覆覆,来来回回,在零度和直角间摆动。尽管如此,惊虹军的登城战士们仍前仆后继地窜上这种危险的工具,在上头玩空中杂技表演
火光、烟雾、尘土、石屑、鲜血
叫声、喝声、吼声、骂声
焦味、糊味、腥味、烤肉的香味
所有这些平常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的东西,此刻在各处城墙上下交汇缭绕,冲击着视觉,鼓动着耳膜,刺激着鼻咽
痛苦地、疲倦地、凶猛地、疯狂地、麻木机械地,战士们以各种身体状况在劈砍刺捅、砸掐击洒
红红的眼睛,也不知道是被石灰粉扬红的,被烟熏红的,被血映红的,还是因同伴之死而懑怒满怀,杀红了眼
这样激烈的战场,如此惨厉的战局,是强攻城池时最常见的场面。
这种场面也很难分得出优劣高下,双方斗的就是毅力,比的就是耐性,拼的就是消耗!
看谁的人更多,看谁的物资更充足!
令人惊叹的是,在如此汹涌的攻击态势前,铁风旗就象一道顽固的防风林,尽管被大风大浪吹得摇摇摆摆,却是始终不倒。他们充分发挥了天风军勇敢,顽强,坚毅,忍耐力强的作战精神,用生命,血肉和意志组建起一道钢铁长城,硬是不让敌人通过雷池一步。
整整六个时辰的高强度作战,战士们杀得手脚麻木,浑身机械,却依然不知疲倦地挥砍,挥砍,再挥砍。
“西侧有敌人上来了,铁狮营来几个兄弟,跟我把他们打回去!”雷火声嘶力竭地狂喊。
“将军,咱们已经没有人了!”
“你说什么!”雷火大眼圆睁怒吼道。
一名士兵凄声叫道:“铁狮营就剩下八百兄弟,全都在城头上和敌人打着呢,咱们没有人了!”
八百兄弟?一战下来就只剩下了八百兄弟?
曾经的钢铁长城,不倒金刚,在今天这场战斗下,一场战事下来差不多就全部打光了,雷火的心在痛,在滴血。如果当初能留下那批装备。。。不,不,如果留下了,可能连平阳城都跑不到。
战争,没有如果。
这刻雷火呆呆地望向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城墙。惊虹军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扑过来,他们前仆后继,以命换命,负责担当第一线阻敌任务的铁狮营损伤惨重,却誓死不后退一步。他们尽管丢掉了铠甲和盾牌,却没有丢掉属于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感。他们是最好最勇敢的战士,却注定了要命丧沙场。在他们的后面,荆棘营的战士也早射光了箭筒中的箭,开始提着刀与敌人肉搏。四周围到处都是敌人的身影,在火光中窜升,跳跃,呐喊,挥砍。。。。。。
“啊!!!”雷火突然高声狂叫起来,手提战刀冲了上去,一刀刺进一名战士的胸膛,但是转眼间又是三名战士同时向他挥砍,他避都不避,直接撞进一名敌人的怀抱,将他生生推下了城去。
扑,扑两声,背后连中两刀。
雷火猛一转头,仿佛毫无所觉一般,吓得两名惊虹战士一个楞神,雷火直接弃刀,双手伸出,抓住两人的脑袋,硬是将两个人的头颅撞在一起,仿佛两瓢烂西瓜,溅起漫天的红白。
“死战不退!!!”他仰天狂啸!
“战死沙场!!!”那是方虎在回应,此时此刻,勇气就是他们唯一的后援。
“战死沙场,死战不退!!!”所有铁风旗战士同声狂吼,就象是被打了一阵兴奋剂,硬是生生抵住了敌人在日落前的最后一股冲击。
拓拔开山更是狂吼一声,高举石磨,轰地扔出,正砸中城门下的冲车,将车子砸了个稀烂。
这一战,他一人就毁掉了七辆冲车,八架攻城槌,将敌人本就不多的攻城器械毁掉泰办。
敌人的如潮攻势终于退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