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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他竟已成了这一小队人的领袖。
将棺木抬上马车,浅水清注意到周围看他的眼光有些异样。
沐血的声音略带沉重:“浅哥儿,有件事,我很不明白。”
“说吧,沐尉。”
“你是怎么知道戚少希望自己葬在米家坡的?据我所知,戚少从不跟别人讲自己的过去。”
浅水清淡淡一笑,只是简单回道:“是他在死后告诉我的。”
众人一呆。
不过见他不想再说,也终究没有再问。
浅水清叹了口气。有些事,他终究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
他知道的这些事,的确不是戚天佑活着的时候告诉他的。
出战前的那个晚上,戚天佑给了他一个小盒子,里面装了一块碎裂的玉牌和一封早已写好的信。
信是这样写的:
“浅哥儿,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已经死了。大国师一生预言祸福,从未出过错,我也不指望会在我的身上出现奇迹。我这一生,本早就该死去,只因心中有事未了,不能随母亲于九泉之下。不过现在,我已经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东西了。
浅哥儿,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你有,我有,我们身边的每个人都有。然而有些秘密,是永远不能说,也不可说的。因为一旦说了,只会伤害到更多的人。我们是战士,我们在战场上杀人,但我们不会害人。
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为什么要来当兵吗?是的,我当兵只是为了见一个人,只是为了问他一句为什么。我见到了,问过了,此生便已无憾。在那之后,我本可离开,但却发现我已不舍这里的兄弟朋友。就象谈心时和你说的那样,没错,我坚持不升官,为的只是想要更多的保护我身边的兄弟。这是我当初在母亲坟前立下的誓言:我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身边亲近的人。
你父亲是个有远见的人,他说得没错。官做得大了,心便野了,考虑的东西太多,要保护的人也多,最终的结果,可能是谁也保护不了。所以我情愿只做一个小小哨官,保护属于自己的那个狭小,至少不会那么累,那么辛苦。我接受升职,是因为你和方虎都做了哨官。我不做旅尉,就无法继续保护你们。
你们,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是我在这个充满杀戮的大年代里,身为一个战士最后所拥有的一点财富。
我想保护你们,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而我既然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直到我死。
这封信,是在那晚我们谈心结束,我把血影千重浪的刀法传给你之后写的。在此,我要告诉你三件事。
第一件事:血影千重浪的真正奥秘,不在于刀法上,而在于修炼方式之上。血影千重浪,是发明他的人在战场上用不停的厮杀拼搏悟出来的,血性与刚勇是这门功夫的灵魂所在。简单的说,你杀的人越多,对血影千重浪的领悟也便越透彻。惟有彻底悟透生死的人,才能施展出血影千重浪最后的杀招。惟有在生死门关之前,走过无数个轮回之后,才能明白它存在的全部意义。所以,我甘心只做一个小小哨官也有为自己的成分在内--用杀戮,来追求它的极至所在。
呵呵,我是个天性好武之人。
浅哥儿,你不象我,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天生是一块做将军的料,所以不必过于追求武道。血影千重浪对你,更大的意义在于防身,而不是杀敌,因此,这最后一招,你不悟也罢。
第二件事,我死之后,若能有个全尸,就请将我葬在米家坡。那里如今有一百二十个坟头,走进去,找一个叫兰姑的女子的坟墓。然后将我葬在她的身边。
她是我的母亲。
在七七之日,你若有时间来拜祭我,就请在坟头插上一束兰花草。那是我母亲最爱的花。
我死之后,或许会有位老人来找你,问我的死迅。到那时,就请帮我转达一句话。
就说:我已经原谅他了,望他日后好自珍重。
我知道你那么聪明,其实一定已经猜到那位老人是谁了,当也能猜到这刀法的来历。
我教你刀法的时候,你不是曾说过:血影千重浪的刀法,气势威猛无匹,一刀下去,一往无前,大有一夫当关之势。仅是一记横扫便有睥睨六合舍我其谁的架势。气势如此浑厚的刀法,不该叫如此冗长的名字。到不如更名为千人斩更佳。
那天我就知你是故意试我。
没错,这套刀法。。。原名就叫千人斩。
第三件事就是:我已向洪营进言;我若战死,则旅尉一职由你接任。洪营感你才华,当时已告同意。所以,浅哥儿,日后第一旅便要交给你了,万勿让我失望才好。
好了,沙场男儿不擅虚言,该交代的事既然都已经交代过了,那么就到此为止吧。那半块玉牌,你切记收好,或许会有大用也说不定。
你的大哥,戚天佑。”
。。。。。。。。。。。。。。。。。。。。。。。。。。。。
夜幕降临的时候,米家坡终于到了。
八名战士手脚麻利地将墓坑挖好,将棺谆小心翼翼地放进去,手脚沉稳,充满敬意。
浅水清和其他众人一起,在刻好的墓碑前,点上一柱香,拜上三拜。
然后,他们静静地立于坟前,仿佛戚天佑随时都会从里面再爬出来一般。
沐血沉声道:“好了,大家跟戚少说几句,就准备上路吧。”
方虎眼角通红,轻轻说道:“戚少,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们。你死了,大家的心也都跟着去了。。。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要救大家,你用什么办法不行啊,偏偏学浅哥儿那混蛋的野蛮路数。学得不象,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你让大家以后怎么办?”
雷火摇了摇头:“是他那个预言害了他,也是我们害了他。该死的,本是我们。”
浅水清淡淡道:“是我害死的他。如果不是我,衡长顺也不会那样做。”
方虎一撇嘴:“你少放屁。衡长顺恨你,是因为你得了功,他却差点获罪。难道要我们一起说你当初护粮时做的那些事都是错的吗?”
到是沐血,脸上露出一丝凄然:“戚少啊,你小子这一走,算是解脱了。剩下我们哥几个,还得继续在战场上打死打活的作战。他日我沐血也战死沙场的时候,我就叫人把我也抬到这米家坡来。咱们哥俩,就一起做个伴吧。也省得你地下寂寞。”
方虎一抹眼泪叫道:“你这一走,欠命团算是没了。这辈子,除了浅哥儿算救过你一次,再没人有机会还你的命了。我兄弟现在还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等我回去后,和他打个招呼,他要是挂了,我让他替我给你带个好;兄弟早晚下去一起看你。”
沐血转手给了方虎后脑壳一下:“混帐东西,扯什么淡呢?!方豹不会死,躺几天就没事了。”
方虎不好意思地笑笑。
到是浅水清,跪在墓碑前,用手在他的坟前轻轻地挖了一个小坑。
随手将虎牙解下,埋于坑中。
他说:“戚少,你说这一生都喜欢收藏武器,可是一直到死,也没能带一把过去。这把刀,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有点价值的东西,我也是用的它,先后送了你和衡长顺离开这个世界。如今,它的使命已经完成,就让它随你而去吧。这样九泉之下,要是有哪个崽子敢动你,你也好有把防身的利器。”
埋好虎牙,浅水清长身而立。他抽出腰下的战刀大喝道:“我浅水清一生,没立过什么誓言,没想到在从军之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在一个誓言尚未完成的时候,立下第二个誓言。你戚少能为兄弟而死,我却要为活着的兄弟而生。今日浅水清就在此接过你的承诺:浅水清有生之日,将倾尽全力,保护好身边每一个还活着的兄弟,宁可将天下置于水火之中,也绝不让我的兄弟离我而去!哪怕。。。。。。哪怕是因此屠戮千万血洗长天,亦在所不惜。”
坟地上所有的人,都被这个誓言惊呆了。
浅水清头也不回地离开墓地。
夜风凛凛,吹动他身上的麻衣,却拂不去他充盈全身的钢铁意志。
由这刻起,那个原本尚被仁义道德束缚着手脚的浅水清,已经彻底抛开过去,投身于这个乱世熔炉之中,为了自己的誓言与理想,而奋力拼杀出一条血腥之路。
第二部 威震三重天
第一章 龙牙军帅
当天边的那一展大旗缓缓出现在地平线的远端时,镇守在孤星城的守军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随着旗帜的飘扬,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出现在天之尽头,一眼望不到边际,形成无数条巨大浩瀚的长龙向着前方徐徐挺进。
猎猎旌旗飘扬,盔甲闪烁着烈日的光芒,鸿北冥高坐马上,神情庄重。
身为龙牙军军帅,今年刚过四十的鸿北冥看上去成熟稳重,一张长脸上,虎眉剑目,不怒自威。
他的胸前,别着一枚紫心勋章,那是帝国仅次于护国勋章的奖励,他昭示着勋章的主人曾经有过骄人的战绩。
在他的身后,是龙牙军赤血镇和龙威军大风镇的两镇精兵再加两个纵队总计六万人的兵力浩浩荡荡开赴前线。
孤星城西大门此刻已然洞开,南无伤亲率麾下将士出城迎接大军的到来。
“南无伤见过鸿军帅,计将军,廉将军。”
看到南无伤亲自出迎,鸿北冥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身后紧随着的两个人,正是赤血镇镇督计显宗和大风镇镇督廉绍一。
“无伤啊,这几天仗打得怎么样?”鸿北冥策马前行,南无伤与他并肩而骑。
虽然说南无伤比鸿北冥官低一阶,但是铁血镇是暴风六大镇中战力最强的一个镇,他本人又出身世家,长期镇守盘山一线,屡立战功,就算是鸿北冥也不愿对他多摆架子。
此刻鸿北冥人未进城,就已经问起战事,南无伤抱拳回答:“已遵照烈帅的吩咐,将虎头岭一线所有据点全部拿下,只等大军来到,就要发起进攻了。”
鸿北冥呵呵大笑:“干得不错,看来无伤你是迫不及待要打进三重天了啊。”
南无伤立刻说道:“那是我铁血镇两万官兵多年来的梦想。”
长得瘦小精干的计显宗忙接口:“可我听说云霓小姐立下誓言,一年之内南督要是打不下大梁城,云小姐就要出家当尼姑了。”
南无伤一听这话,脸微微一红,只能讪讪说:“云霓小姐也是一番好意。象她那样的女子,总是要嫁一个能做大事业的男人为妻的。她是希望我早日建功立业,为帝国成就霸业。”
计显宗拍着南无伤的肩膀笑道:“是这样么?听说云小姐当日随护粮队前往盘山,途遭飞雪卫千里奔袭粮道,被迫流浪草原多日。我到觉得,怕是云小姐对止水人恨之入骨,却又对其无可奈何,所以只能把气出在了自己的未婚夫上吧?哈哈哈哈”
南无伤狠狠瞪了他一眼,想你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边外表粗豪大气的廉绍一却悠悠说道:“我也听说,云大小姐说得是谁能打下大梁城,她就嫁给谁的哦。嘿嘿,看来这次我老廉也要拼一把命喽。”
廉绍一是大风镇的镇督,隶属龙威军,不受鸿北冥调派,因此说话肆无忌惮,连鸿北冥都不怕。南无伤听得郁闷,恨不能飞起一脚踢死廉绍一。当初云霓说这话时,只有他和婢女小红在场,虽然当时云霓是这么说的,但言下的意思,却是仅限于他南无伤要做到此点。可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被好事者抓住了话柄大肆宣扬。这廉绍一是有老婆的人,竟然也来凑这个热闹,明显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心中有气,就想着要找个机会整整他。
他正想反唇相讥,鸿北冥却拍了拍腰上的宝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河东有雄师,声震三重天。老廉嫌命长,小心水中仙。。。。。。”
廉绍一一呆,表情立刻丰富起来,南无伤和计显宗对视一眼,终忍不住同声大笑起来。
廉绍一的老婆是鹰扬军团猎鹰军军帅水鸿光的千金,出了名的醋坛子。她和云霓不同,家学渊源,练得一身好功夫,据说廉绍一一身硬功夫,却还不是这位水大小姐的三合之敌。每次廉绍一只要在外面有什么寻花问柳的好事传出来,这位水家大小姐就会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一帮娘子军上门开战,次次都要把老公打得鼻青脸肿才罢休。廉绍一平民出身,积功虽众,可要是没老丈人提携,也未必就能坐到这大风镇镇督的位置上。他武功不如老婆,势力不如老婆,凡事只能以忍为主。
因此刚才鸿北冥那句调笑的诗,正是戏谑廉绍一说要打下大梁城,迎娶云霓的的想法太过异想天开。所谓水中仙,指的就是这位水大小姐,廉大夫人了。
水鸿光还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