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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月内。咸阳也并非平静如水,接连发生了二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掌管古今史事以及各种书籍的博士官七十人,见李斯不师古法分封制,一力推行新法郡县制,又独揽朝中大权压在他们头上,于是想借祝寿之机扳倒李斯以期获得出头之日。他们在始皇大寿之时上演了一场好戏,不过可惜地这场戏没演好,不仅没有把李斯扳倒反而差点累了他们的小命。
当日,酒过三巡之后,李斯一党地仆射周青臣先行上前颂扬道:“以前。秦国的土地不过千里,仰仗陛下的神威。秦国平定了天下,驱逐了蛮夷,凡是日月所照耀到的地方没有不臣服的。如今把诸侯国改置为郡县,人人安居乐业,不必再担心战争,功业可以传之万代。这在以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陛下地功德,自古及今无人可以比拟,不仅空前还要绝后。”如皇帝听罢,高兴的点了点头。
博士官领头人淳于越见罢,上前道:“陛下,臣听说殷、周所以统治天下长达一千多年,是因为分封子弟功臣为王作为自己的辅佐。如今陛下拥有了天下,而您的子孙却为平民百姓,一旦出现象齐国田常、晋国六卿之类谋杀君主的臣子,没有辅佐,靠谁来救援呢?但凡天下事,不师古人之法而能长久的,臣还没有听说过。刚才周青臣当面阿谀,蒙蔽陛下的双眼,以致加重陛下的错误,这不是忠臣的所为,应以重罪治之。”
两人一开口,使得崇古的博士们与尚新地李斯一党展开了针尖对麦芒般的吵嚷,一时间殿里纷纷嚷嚷,若不是始皇帝坐于上边压阵,两派之人早就对骂乃至于捋袖肉搏一番了。
始皇帝始终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等到众人都吵嚷累了,对一言未发的李斯笑道:“李丞相,你来说说究竟是实行古人分封制好些啊,还是实行现在的郡县制好些。”
始皇心中想的是什么,李斯是一清二楚,冷眼对要推行古制的七十博士打量一番,心中暗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行古人之法,这不是找死吗?”嘿嘿一声冷笑,道:“五帝的治国方略不是一代重复一代,夏、商、周的治国理念也不是一代因袭一代,但是都凭着各自的治国手段治理好了国家,这并不是他们故意要彼此相反,而是由于朝代变了,国家的情况不同了,所以要用不同的治国方法来治理国家。”
他顿了顿,指着那七十个博士摇了摇头,道:“现在陛下开创了从来没有过的大业,建立起万世不朽的伟功,这本来就不是他们这些愚蠢的儒生所能理解的,所以他们今日提出要师法古制,臣并不觉得奇怪。况且淳于越所说的是夏、商、周三代的事,那么久远的事从哪里师法呢?臣以为,古法万万不可为。只有实行郡县制方可让陛下的千秋大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至于他们这些要效法古人的腐儒吗?”
李斯用凌利地目光打量了一下为首的淳于越,上前一步道:“以前诸侯并起纷争。需要招募大量游说之士以供驱驶。如今天下已经平定,法令出自陛下一人,百姓在该致力于农工生产,读书人就应该读陛下颁布的法令这些腐儒不读陛下颁布的法令,在陛下的大寿之日要效法古人的法令,以此来诽谤陛下开创地功业。惑乱民心,实属罪不可赦。”
“臣冒死进言:古时天下纷乱,没有人能够收拾残局将其一统,所以诸侯并起长年战乱。这些所谓的博士,一说话都道古人如何如何,好似古人活在天朝一般,对当今的朝庭则摇头晃脑认为实在是不如古人,实乃矫饰虚言挠乱名实。私下里,他们自认为自己是博古通今第一人,学问大得无人能及。指责朝廷所建立的法度口若悬河,似乎陛下的朝庭无一处可取。”
“陛下每颁布一条法令。他们就聚在一起根据自己所学非议法令,入朝表面上称颂陛下新颁的法令心里却横加指责,在陛下面前夸耀自己以求取名利,追求奇异说法以抬高自己。一出朝就在百姓中带头制造谤言,使天下百姓民心惶惶不知所措。这样的事情如果不禁止,陛下的威严就会下降。朋党的势力就会形成。”
“臣以为禁止这些言论是必要的,请求陛下让史官把不是秦国地典籍全部焚毁。除博士官署所掌管的书籍之外,天下敢有收藏《诗》、《书》、诸子百家著作地,全都送到地方官那里去一起烧掉。有敢在一块儿谈议《诗》、《书》的处以死刑示众,借古诽今的满门抄斩。官吏如果知道而不举报,以同罪论处。命令下达三十天仍不烧书的,在脸上刺字,处以城旦之刑四年,发配边疆,白天防寇。夜晚筑城。有些书可以不烧,比如医药、占卜、种植之类的书。如果百姓想要学习法令。就让官吏作为他们老师,教导他们懂得陛下颁布下去的法令。”
李斯能言善辩地巧舌,直把那七十博士说的面色蜡黄、胆颤心寒,虽说最后始皇帝并未给他们定个以古诽今之罪,但始皇帝却同意李斯的建议焚烧除秦国之外的所有书籍,这无疑比要了他的命更叫人难受。
第二件大事是李信他们赶到咸阳前两天才发生的,焚书之后,卢生眼见始皇帝日日问自己神仙何时才会显现,他知道自己已经快瞒不下去了,独自逃跑又不甘心,就把贵为博士的几个方士集中到一起,道:“始皇帝这人,天性粗暴残忍,听不下他人的意见。他出身诸侯,兼并天下,诸事称心,为所欲为,认为从古到今没有人比得上他。他专门任用治狱的官吏,狱吏们都受到亲近和宠幸。我们这些方士,虽贵为博士之列,但只不过是虚设充数的人员,并没有什么权力,每日都在提心掉胆中过活,深怕他哪一日拿求不到仙药之事斩了我们地脑袋。”
“丞相和各位大臣虽有一些权力,不过也是接受已经决定的命令,依仗他颁下地命令办事。他喜欢用重刑、杀戮显示威严,官员们都怕获罪,都想保持住禄位,所以没有人敢真正竭诚尽忠、直言相谏。他听不到自己的过错,因而一天更比一天骄横,为臣的担心害怕,专事欺骗,屈从讨好。”
“秦法规定,一个方士不能兼有两种方术,如果方术不能应验,就要处死。然而占仆星象云气以测吉凶的方士多达三百多人,都是有才学的人,然而由于害怕获罪,就得避讳奉承,不敢正直地说出上天的暗示来,全都在大唱赞歌,都道天象大吉。”
“天下的事,无论大小都由他来决定,他甚至用称来称量各种书写文件的竹简木简的重量,日夜都有定额,阅读达不到定额,就不去休息。这样一个贪于权势到如此地步的人,咱们不能再为他去寻找仙药,若是找到仙药使他万年不死,天下的人岂不得再受万年之苦。为了天下的百姓不再受苦,我看我们多联系一些熟识的人逃跑吧!”
众人纷纷响应,于是都逃跑了。
始皇帝听说卢生、候生等人逃跑,心中大惊,顿觉求仙药之事已成镜花水月再也不能,怒道:“这些方士说有神仙,朕就派他们去找神仙,所花费的钱物数以万计,最终也没找到仙药,倒是他们靠找仙药谋取私利的密报时常传到朕的手中,朕也没对他们加以处罚仍以重用。朕尊重他们,赏赐十分优厚,如今他们不念朕恩逃跑不说,还以如此恶言来诽谤朕,企图加重朕的无德,这些人真该受到五马分尸之刑。传令下去,逃跑之人追到天涯海角也得给朕抓捕回来,与这些人有勾结的人也给朕抓起来。”
这两件事情在咸阳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自然也就传到了刚入咸阳的蒙恬、李信、董翳耳内。三人立于咸阳宫玉阶之下,想着这两件大事可能带来的后果。从天未明一直等到下午申时二刻方见一个宦官出现在咸阳宫门外,宣召曰:
“始皇有旨,着:忠信候蒙恬先回府休息,明日再来咸阳宫晋见。薰翳速回云阳郡,接收雁门、代、太原三郡转入的五万户百姓。李信进宫进晋!”
薰翳愣了一愣,深为自己不能目睹天颜而懊恼。蒙恬给李信交待一番进晋始皇帝的礼节与始皇帝的一些喜恶,方回咸阳城内弟弟府中歇息。
李信随在宦官的身后走入大殿,他以为始皇帝就在咸阳宫大殿之内,抬头稍稍往上瞅了一眼:大殿极阔,正中还有一方水池,殿上似乎坐着一人又似乎没人。
李信在心中暗道一声:“终于要见到千古第一帝王了!”紧走几步,跪下身去对着殿上拜了一下,中气十足的喊道:“末将李信,叩见始皇陛下!”
空空的大殿内传来一遍遍重复的回响,那名宦官掩嘴嘿嘿一笑,道:“李将军,陛下不在此殿,请随我来。”
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八十三章 晋见 二
停在门口等候。上了马车,又过了几道门,驶入一条被完全封闭起来,宽十丈,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甬道。
甬道的路面被圶的十分平整,二十步开外,借着阳光看去地面上显出一层水光,让人怀疑那里是不是已经没有道路而是一条河流。道路两边用圶士砸出两道高二丈余的土墙,不知有多厚,里边看不到外边,外边同样也看不到里边。遇到有河流的地方,甬道则由木板铺架出一座天桥,这时起封闭作用的墙则换成了木墙,也如圶士墙一样的高,足以挡住外边人的视线。
一入甬道,御手便放手让四匹马急奔起来,坐在车厢里的人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的颠簸。这时,宦官眼睛微闭摇头晃脑的哼着秦韵,李信因为蒙恬曾交待过不要随便的打听什么,也就不问这是要去哪里,只是兴趣昂然的打量着这道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方建起的全封闭快速通道,心中暗暗惊叹古人的创造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旁边的宦官不再哼唱,轻轻的打起鼾。从头到尾一成不变的甬道也让李信产生了审美疲劳,闭起眼休息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四匹马停了下来,车厢轻轻一晃久经杀场的李信马上惊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宦官斜起身正准备将他摇醒,见他已经醒来,哑笑一声。道:
“李将军,我们到了。请随奴才入宫晋见圣上!”
随在宦官的身后下了车,眼前是一座高楼叠起地宫阙。宫墙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着重装的甲士,宫门口更是立着两排表情肃穆地亲兵,正门上方写着三个大字——兴乐宫。
“兴乐宫?莫非来到兴乐宫主的寝宫?”李信心中暗道一声。
进入宫内,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宽一百五十步。长二百步,青砖铺就的庭院。庭院里十分的空阔,除了正殿前边竖的两尊三丈多高用青铜浇铸地孔雀外,就只有十八口齐腰高,里边注满水,作防火用的青铜大缸。不过,这也给人一种十分大气的感觉。
正殿右边的那尊铜孔雀下,立着一位低头垂手的宦官,陪李信一路赶来的宦官把李信带到那位宦官面前后,就退了下去。那名宦官抬起头。手捏一个兰花指,拽了拽李信的衣角。尖声细嗓的道:“李将军,圣上已经等你很久了,快随奴才前去晋见。”
又是穿过七八个形式不一、大小异同的庭院,顺着一条甬道走了三四百步,前边有座假山横在面前挡住了去路。这时,空气中飘来各种的花香。李信正疑虑这些花香从何而来,宦官带着他从一个正面根本看不到地洞口穿过假山,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这是一座大得可以检阅军队的园子,园子里到处都种着奇花异草,看着似乎有些杂乱无章,其实它们都有一个规律可寻——整片园子地花草都围着园子中央的那座十丈高台生长。此时已是春日,上百种各色花朵在园子里争奇斗艳般的开放,就好像它们正排队围着高台开放,等待着高台上观看的人做一番品评。
有一条曲幽小径通往高台,李信顺着小径往高台行进。高台上撑着一把九龙曲柄华盖。正中间的位置放着一把红木雕就的躺椅,后边有两个宫娥撑着两把雀尾扇。周围还有十来个宫女低头耷脑垂手侍候着。
李信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上边确有一把自己‘发明’地躺椅。躺椅上卧着一个身着黑色大袍,年已六甲胡子花白的身材魁梧男子,后边有个身着白衣的婀娜女子一手揽住躺椅上的男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件不知什么物件,在男子的脸侧比划。高台上不时传来男子苍老但不失威严的笑声与女子嫩嫩的娇笑声。
从女子的身姿与笑声,李信知道那个女子是兴乐公主,而躺椅上的人毫无疑问是秦始皇嬴政。他下意思的整整衣冠,来到高台前。
“大将军请上高台晋见圣上,奴才告退了!”领路地宦官行了礼退下,李信再次的整整衣冠顺着高台爬了上去。登到高台顶,还没来急看清始皇帝地长相如何,马上就叩拜下去,道:“末将李信,给陛下请安,给兴乐公主请安!”
正在嬉闹的兴乐公主见到李信,脸上一红,停止了嬉戏。把一个毛绒绒的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