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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 裴注本-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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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氏春秋曰:夜送丰尸付廷尉,廷尉锺毓不受,曰:“非法官所治也。”以其状告,且敕之,乃受。帝怒,将问丰死意,太后惧,呼帝入,乃止。遣使收翼。 
  世语曰:翼后妻,散骑常侍荀廙姊,谓翼曰:“中书事发,可及书未至赴吴,何为坐取死亡!左右可共同赴水火者谁?”翼思未答,妻曰:“君在大州,不知可与同死生者,去亦不免。”翼曰:“二兒小,吾不去。今但从坐,身死,二兒必免。”果如翼言。翼子斌,杨骏外甥也。晋惠帝初,为河南尹,与骏俱死,见晋书。 
  ㈣世语曰:玄至廷尉,不肯下辞。廷尉锺毓自临治玄。玄正色责毓曰:“吾当何辞?卿为令史责人也,卿便为吾作。”毓以其名士,节高不可屈,而狱当竟,夜为作辞,令与事相附,流涕以示玄。玄视,颔之而已。毓弟会,年少於玄,玄不与交,是日於毓坐狎玄,玄不受。 
  孙盛杂语曰:玄在囹圄,会因欲狎而友玄,玄正色曰:“锺君何相偪如此也!” 
  ㈤魏书曰:丰子韬,以尚主,赐死狱中。 
  ㈥魏略曰:玄自从西还,不交人事,不蓄华妍。 
  魏氏春秋曰:初,夏侯霸将奔蜀,呼玄欲与之俱。玄曰:“吾岂苟存自客於寇虏乎?”遂还京师。太傅薨,许允谓玄曰:“无复忧矣。”玄叹曰:“士宗,卿何不见事乎?此人犹能以通家年少遇我,子元、子上不吾容也。”玄尝著乐毅、张良及本无肉刑论,辞旨通远,咸传于世。玄之执也,卫将军司马文王流涕请之,大将军曰:“卿忘会赵司空葬乎?”先是,司空赵俨薨,大将军兄弟会葬,宾客以百数,玄时后至,众宾客咸越席而迎,大将军由是恶之。臣松之案:曹爽以正始五年伐蜀,时玄已为关中都督,至十年,爽诛灭后,方还洛耳。案少帝纪,司空赵俨以六年亡,玄则无由得会俨葬,若云玄入朝,纪、传又无其事。斯近妄不实。     
  初,中领军高阳许允与丰、玄亲善。先是有诈作尺一诏书,以玄为大将军,允为太尉,共录尚书事。有何人天未明乘马以诏版付允门吏,曰“有诏”,因便驰走。允即投书烧之,不以开呈司马景王。后丰等事觉,徙允为镇北将军,假节督河北诸军事。未发,以放散官物,收付廷尉,徙乐浪,道死。㈠ 
  ㈠魏略曰:允字士宗,世冠族。父据,仕历典农校尉、郡守。允少与同郡崔赞俱发名於冀州,召入军。明帝时为尚书选曹郎,与陈国袁侃对,同坐职事,皆收送狱,诏旨严切,当有死者,正直者为重。允谓侃曰:“卿,功臣之子,法应八议,不忧死也。”侃知其指,乃为受重。允刑竟复吏,出为郡守,稍迁为侍中尚书中领军。允闻李丰等被收,欲往见大将军,已出门,回遑不定,中道还取袴,丰等已收讫。大将军闻允前遽,怪之曰:“我自收丰等,不知士大夫何为怱怱乎?”是时朝臣遽者多耳,而众人咸以为意在允也。会镇北将军刘静卒,朝廷以允代静。已受节传,出止外舍。大将军与允书曰:“镇北虽少事,而都典一方,念足下震华鼓,建朱节,历本州,此所谓著绣昼行也。”允心甚悦,与台中相闻,欲易其鼓吹旌旗。其兄子素颇闻众人说允前见嫌意,戒允“但当趣耳,用是为邪”!允曰:“卿俗士不解,我以荣国耳,故求之。”帝以允当出,乃诏会群臣,群臣皆集,帝特引允以自近;允前为侍中,顾当与帝别,涕泣殻ъぁ;崞粘觯僭柿钊ァ;嵊兴咀嘣是吧靡猿绕蛑钯郊捌涔偈簦仕焓账屯⑽荆嘉示梗ü剩┘跛泪惚摺T室约纹搅昵镝悖拮硬坏米运妫械牢吹剑云淠甓馈!
  魏氏春秋曰:允为吏部郎,选郡守。明帝疑其所用非次,召入,将加罪。允妻阮氏跣出,谓曰:“明主可以理夺,难以情求。”允颔之而入。帝怒诘之,允对曰:“某郡太守虽限满文书先至,年限在后,〔某守虽后〕,日限在前。”帝前取事视之,乃释遣出。望其衣败,曰:“清吏也。”赐之。允之出为镇北也,喜谓其妻曰:“吾知免矣!”妻曰:“祸见於此,何免之有?”允善相印,将拜,以印不善,使更刻之,如此者三。允曰:“印虽始成而已被辱。”问送印者,果怀之而坠于厕。相印书曰:“相印法本出陈长文,长文以语韦仲将,印工杨利从仲将受法,以语许士宗。利以法术占吉凶,十可中八九。仲将问长文‘从谁得法’?长文曰:‘本出汉世,有相印、相笏经,又有鹰经、牛经、马经。印工宗养以法语程申伯,是故有一十二家相法传于世。’”允妻阮氏贤明而丑,允始见愕然,交礼毕,无复入意。妻遣婢觇之,云“有客姓桓”,妻曰:“是必桓范,将劝使入也。”既而范果劝之。允入,须臾便起,妻捉裾留之。允顾谓妇曰:“妇有四德,卿有其几?”妇曰:“新妇所乏唯容。士有百行,君有其几?”许曰:“皆备。”妇曰:“士有百行,以德为首,君好色不好德,何谓皆备?”允有惭色,知其非凡,遂雅相亲重。生二子,奇、猛,少有令闻。允后为景王所诛,门生走入告其妇,妇正在机,神色不变,曰:“早知尔耳。”门生欲藏其子,妇曰:“无预诸兒事。”后移居墓所,景王遣锺会看之,若才艺德能及父,当收。兒以语母,母答:“汝等虽佳,才具不多,率胸怀与会语,便自无忧,不须极哀,会止便止。又可多少问朝事。”兒从之。会反命,具以状对,卒免其祸,皆母之教也。虽会之识鉴,而输贤妇之智也。果庆及后嗣,追封子孙而已。 
  世语曰:允二子:奇字子泰,猛字子豹,并有治理才学。晋元康中,奇为司隶校尉,猛幽州刺史。 
  傅暢晋诸公赞曰:猛礼乐儒雅,当时最优。奇子遐,字思祖,以清尚称,位至侍中。猛子式,字仪祖,有才幹,至濮阳内史、平原太守。     
  清河王经亦与允俱称冀州名士。甘露中为尚书,坐高贵乡公事诛。始经为郡守,经母谓经曰:“汝田家子,今仕至二千石,物太过不祥,可以止矣。”经不能从,历二州刺史,司隶校尉,终以致败。㈠允友人同郡崔赞,亦尝以处世太盛戒允云。㈡ 
  ㈠世语曰:经字(彦伟)〔彦纬〕,初为江夏太守。大将军曹爽附绢二十匹令交市于吴,经不发书,弃官归。母问归状,经以实对。母以经典兵马而擅去,对送吏杖经五十,爽闻,不复罪。经为司隶校尉,辟河内向雄为都官从事,王业之出,不申经(竟)以及难。经刑於东市,雄哭之,感动一市。刑及经母,雍州故吏皇甫晏以家财收葬焉。 
  汉晋春秋曰:经被收,辞母。母颜色不变,笑而应曰:“人谁不死?往所以不止汝者,恐不得其所也。以此并命,何恨之有哉?”晋武帝太始元年诏曰:“故尚书王经,虽身陷法辟,然守志可嘉。门户堙没,意常愍之,其赐经孙郎中。” 
  ㈡荀绰冀州记曰:赞子洪,字良伯,清恪有匪躬之志,为晋吏部尚书、大司农。     
  评曰:夏侯、曹氏,世为婚姻,故惇、渊、仁、洪、休、尚、真等并以亲旧肺腑,贵重于时,左右勋业,咸有效劳。爽德薄位尊,沈溺盈溢,此固大易所著,道家所忌也。玄以规格局度,世称其名,然与曹爽中外缱绻;荣位如斯,曾未闻匡弼其非,援致良才。举兹以论,焉能免之乎!                                
卷十○ 魏书十 荀彧荀攸贾诩传 
  荀彧字文若,颍川颍阴人也。祖父淑,字季和,朗陵令。当汉顺、桓之间,知名当世。有子八人,号曰八龙。彧父绲,济南相。叔父爽,司空。㈠ 
  ㈠续汉书曰:淑有高才,王暢、李膺皆以为师,为朗陵侯相,号称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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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谧逸士传:或问许子将,靖与爽孰贤?子将曰:“二人皆玉也,慈明外朗,叔慈内润。”    
  彧年少时,南阳何颙异之,曰:“王佐才也。”㈠永汉元年,举孝廉,拜守宫令。董卓之乱,求出补吏。除亢父令,遂弃官归,谓父老曰:“颍川,四战之地也,天下有变,常为兵冲,宜亟去之,无久留。”乡人多怀土犹豫,会冀州牧同郡韩馥遣骑迎立,莫有随者,彧独将宗族至冀州。而袁绍已夺馥位,待彧以上宾之礼。彧弟谌及同郡辛评、郭图,皆为绍所任。彧度绍终不能成大事,时太祖为奋武将军,在东郡,初平二年,彧去绍从太祖。太祖大悦曰:“吾之子房也。”以为司马,时年二十九。是时,董卓威陵天下,太祖以问彧,彧曰:“卓暴虐已甚,必以乱终,无能为也。”卓遣李傕等出关东,所过虏略,至颍川、陈留而还。乡人留者多见杀略。明年,太祖领兗州牧,后为镇东将军,彧常以司马从。兴平元年,太祖征陶谦,任彧留事。会张邈、陈宫以兗州反,潜迎吕布。布既至,邈乃使刘翊告彧曰:“吕将军来助曹使君击陶谦,宜亟供其军食。”众疑惑。彧知邈为乱,即勒兵设备,驰召东郡太守夏侯惇,而兗州诸城皆应布矣。时太祖悉军攻谦,留守兵少,而督将大吏多与邈、宫通谋。惇至,其夜诛谋叛者数十人,众乃定。豫州刺史郭贡帅众数万来至城下,或言与吕布同谋,众甚惧。贡求见彧,彧将往。惇等曰:“君,一州镇也,往必危,不可。”彧曰:“贡与邈等,分非素结也,今来速,计必未定;及其未定说之,纵不为用,可使中立,若先疑之,彼将怒而成计。”贡见彧无惧意,谓鄄城未易攻,遂引兵去。又与程昱计,使说范、东阿,卒全三城,以待太祖。太祖自徐州还击布濮阳,布东走。二年夏,太祖军乘氏,大饥,人相食。 
  ㈠典略曰:中常侍唐衡欲以女妻汝南傅公明,公明不娶,转以与彧。父绲慕衡势,为彧娶之。彧为论者所讥。臣松之案:汉纪云唐衡以桓帝延熹七年死,计彧于时年始二岁,则彧婚之日,衡之没久矣。慕势之言为不然也。 
  臣松之又以为绲八龙之一,必非苟得者也,将有逼而然,何云慕势哉?昔郑忽以违齐致讥,隽生以拒霍见美,致讥在於失援,见美嘉其虑远,并无交至之害,故得各全其志耳。至於阉竖用事,四海屏气;左悺、唐衡,杀生在口。故于时谚云“左回天,唐独坐”,言威权莫二也。顺之则六亲以安,忤违则大祸立至;斯诚以存易亡,蒙耻期全之日。昔蒋诩姻于王氏,无损清高之操,绲之此婚,庸何伤乎!     
  陶谦死,太祖欲遂取徐州,还乃定布。彧曰:“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将军本以兗州首事,平山东之难,百姓无不归心悦服。且河、济,天下之要地也,今虽残坏,犹易以自保,是亦将军之关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今以破李封、薛兰,若分兵东击陈宫,宫必不敢西顾,以其间勒兵收熟麦,约食畜谷,一举而布可破也。破布,然后南结扬州,共讨袁术,以临淮、泗。若舍布而东,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则民皆保城,不得樵采。布乘虚寇暴,民心益危,唯鄄城、范、卫可全,其余非己之有,是无兗州也。若徐州不定,将军当安所归乎?且陶谦虽死,徐州未易亡也。彼惩往年之败,将惧而结亲,相为表里。今东方皆以收麦,必坚壁清野以待将军,将军攻之不拔,略之无获,不出十日,则十万之众未战而自困耳。㈠前讨徐州,威罚实行,㈡其子弟念父兄之耻,必人自为守,无降心,就能破之,尚不可有也。夫事固有弃此取彼者,以大易小可也,以安易危可也,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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