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岫闻言又气又急、又惊又疑,她一改往日的温和脾性,大为光火:“沈予这是做什么?天授帝的后妃走失,如今正在气头上,他是嫌自己命不够长?”
竹影和云逢俱是一惊,两人甚少见出岫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须臾,还是竹影最先反应过来,对出岫解释道:“天授帝的后妃走失,本就是个机密威远侯路上消息不通,未必就知道这些。”
出岫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些话,一张绝色容颜浮起阵阵潮红,皆是气恼所致:“就算他有十万火急之事,也该先回京州复命。如今这不是抗旨不遵吗?他自己往刀口上撞?”
这一次,竹影和云逢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出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自知抱怨无用,便沉吟片刻,再对竹影命道:“你即刻传令各地暗卫,务必联络上沈予,弄清楚他为何抗旨绕行。”
“是。我这就去办。”竹影踌躇片刻,正打算领命而去,却听云逢阻道:“且慢,如今大小姐就在知言轩外,我唯恐她伤害夫人,你还是随侍为好。”
竹影果然停止脚步:“好,我先陪夫人过去看看情况。”
话到此处,竹影忽然想起一件旧事——沈予第一次抗旨的内情。上一次他是擅自离京,这一次他是抗旨绕行,两次事件虽然有所不同,可实质上是一样的,沈予都抗旨了。
而且,两次都是往房州方向而来难道这次又是为了出岫?可出岫好端端的在云府,沈予为何要着急过来?
竹影敏感地意识到,这两件事之间应当有什么联系,便试图告诉出岫:“夫人,你是否记得威远侯去姜地平乱的事?”
出岫怔愣,继而回道:“自然记得你为何提起此事?”
竹影张了张口,正打算道出实情,此时却见一个女子匆匆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出岫面前,梨花带雨地道:“嫂嫂,求您救救沈予!”
正是云想容。
瞧见云想容这副梨花带雨的恳求模样,出岫心底更是一沉,一双清眸闪出犀利光泽:“你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云想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的同时,已是急得语无伦次:“此事说来话长明璋诓骗了沈予来房州,设下陷阱要害他。”
“那你怎会知情?又怎会突然回来?”出岫没说让云想容从地上起来,只冷着一张绝色容颜,垂眸看她。
也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真的不愿提及,云想容只死死咬着下唇,无论如何不愿再开口多说一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出岫虽然担心怒极,却深知这心理战术,自己绝不能一开始便落入下风。于是她假作沉稳,刻意对云想容放下狠话:“你既然不肯说,我为何要信你?消失半年又突然回来,焉知你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出岫半弯下身段,将裙裾从云想容手里拽出来,后退两步道:“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出岫?任你耍弄陷害?对你这等狠毒的女人,我避之不及,根本不会听你多说一句!”
出岫莲步轻移绕过云想容,再对云逢命道:“派人将大小姐送回别院!以后没有太夫人和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入云府一步!”
“是。”云逢干脆领命,对云想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自行站起来:“大小姐请罢,别让夫人难做。”
云想容却是不为所动,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唤道:“嫂嫂就算我对您耍过手段,可我对沈予的心意,您还不晓得么?我又怎会害他”
云想容边说边跪在地上朝出岫行进,全然不顾一袭浅色的裙子沾了灰,膝盖上也是一片污渍。她跪行至出岫身边,再次拽住对方的裙摆,啜泣道:“来不及了,您再不派人救他,他就要死在明璋手里了”
纵然已经知道沈予抗旨必有内情,可出岫依然不为所动,假作镇定:“仅凭你一面之词,我为何要信你?你骗我的次数还不够多?倘若又是你设下的陷阱,我岂不是又要上当?”
云想容还没听出岫说完,已开始死命地摇头:“不是的,这次真的不是了您再不出面,沈予就真的要死了!”
死?出岫心中蓦地一抽,面上挂不住地紧张起来。竹影立刻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稳住,自己则出声问道:“大小姐,此事关明璋何事?你怎会知道明璋要算计威远侯?倘若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别说夫人不信服,我这做下人的也觉得牵强。”
云想容的双肩抽搐得很厉害,若是从背后看去,这已经超越了一个女人哭泣的范畴,反而像是发了癫症。她兀自抽搐不止,面上涕泪交加毫无形象可言,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温婉的大家闺秀模样了。
出岫按捺下心中的焦急,耐性地等着。见云想容一直不说话,便对竹影道:“你先去办事,这里有云逢陪着,不会有事。”
竹影知道出岫担心沈予,他自己也担心,尤其方才出岫让他通知暗卫打听沈予的行踪,这是宜早不宜晚的大事,他也没功夫在这与云想容干耗着。
虽然这是在云府之内,云想容做不出什么伤害出岫的事,可为防万一,竹影还是对出岫道:“我让竹扬过来护卫您。”
自从竹扬怀孕之后,便再也没有做过女护卫的差事,如今也算闲置着,一直以照看孩子为主。可到底是一身功夫的,为人也谨慎,让她来护卫出岫,竹影也放心。
“这里里外外都是护院,你放心去罢。”出岫担心沈予,面上又不愿让云想容看出来,便依旧与她对峙着。
竹影这才妥协,领命匆匆而去。云逢则再次对云想容请道:“既然夫人都发话了,大小姐请回别院罢。”
云想容只抬眸望着出岫,抽搐着身子,泪意盈眶:“嫂嫂,我求求您,救救沈予我拦不住明璋,拦不住他”
“你若是愿意继续瞒下去,就自己在这儿哭个够,我手上庶务繁多,没有闲情逸致看你哭诉。”出岫话虽如此说,人却站着不动,只凝声垂眸看向云想容:“你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没得让下人看笑话!放手!”
云想容执意拽住出岫的衣裙,不愿松开。
这一次,出岫真得恼了,直呼其名怒斥道:“云想容!你好歹是这府里的大小姐,不要自取其辱!是不是要让护院把你拉开?”
出岫胸前起伏不定,一双美目燃起愤怒的火焰,樱唇微启字字冷硬,与她平素的温婉判若两人。
而云想容的双眸之中早已被泪痕溢满,看不清出岫如今的模样,只能从话音中听出来对方的怒意。她终于急了,对沈予的担心超出了一切,无力地哭道:“嫂嫂别走我说,我什么都说”
话到此处,她又转首抬目看了一眼云逢,抹去泪痕道:“可否请云管家暂且回避”
“不必了。”未等云想容说完,出岫已打断她:“云逢不是外人,无需回避,你但说无妨。”
这是摆明不给自己面子了!云想容心中恼恨,面上又不敢表明,唯有认命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与明璋他是敏儿的亲生父亲”
敏儿的生父是明璋!出岫大惊,却又立刻反应过来:“你根本没有被人强暴?”
云想容咽下一口涕泪,点了点头:“没有,是我肚子大了,诓骗沈予的。”
出岫气不打一处来,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她想起当初沈予的自责与为难,想起自己的愧疚与伤心,原来都是云想容所演的一场戏!
若非极力克制着,出岫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处置云想容,也许就直接将她送入刑堂去了!
然,在没有弄清楚一切事实之前,她唯有强忍着,再次问道:“你与明璋怎会勾结在一起?”
云想容垂眸斟酌半晌,才勉强回道:“三年前天授帝微服出巡烟岚城,沈予遇刺在府里将养您去探望他时,与他提起了那五千万两黄金的事。当时我娘听说沈予受伤,恰好去探望他,在门口听到了”
“后来我娘将此事告诉我,我心里头怀疑,便在沈予的书房里翻弄,恰好翻出来明璋当时打的欠条存根,应是沈予在明府抄家时搜出来的我还找出一封废弃的信件,烧得只剩一半,是天授帝写给沈予的密信,交代他不要彻查这笔债务”
“于是你起了疑心?”出岫连忙追问。
云想容哽咽点头:“母亲偷听到你免了那笔债务,我本就觉得奇怪。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又为何不让明璋还钱?后来看了那封密信,我心里更是怀疑”
云想容说到此处,出岫再也忍不住了,恨恨地再次打断她:“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沈予在房州养伤,你却在京州作祟,搜他的府邸和密信!”
“这怎能算是搜?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出入他的书房难道不行?”云想容颇有些不服:“怪只怪他太过大意,书信藏得不够隐秘,被我翻找出来。”
听了云想容这一席话,出岫已猜到沈予的心思。他将密信烧到一半又后悔留下,必定是想将那密信留作证据,以防将来东窗事发,天授帝将责任全推在他头上。可叹沈予的初衷虽谨慎,却是百密一疏。
可这又能怪谁?当初谁也想不到,云想容竟会有如此心计。大家都将她当作是这桩婚事的受害者,却没发现,她的心态早已扭曲。
出岫兀自想着,云想容已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看了那封密信,当时就觉得疑惑,天授帝想让明府倒台,按理说应该抓着这笔巨债不放,又为何嘱咐沈予不要彻查?于是我主动联系了明璋,将这封信交给他看。”
“你对沈予爱而不得,明璋对沈予有抄家之恨,所以你二人狼狈为奸,要联手铲除他?”出岫觉得,云想容太可怕了!
“不是铲除他,我也从没想过要害沈予。明府倒台,说到底沈予只是奉命行事,又不是他在背后指使。”云想容坦然地道:“是明璋自己查出一切事情,让我跟他合作,他说他要报仇,我便同意了。”
“那上次在岚山寺,也是你与明璎合谋绑架我?”出岫想起这桩事,心中对云想容更是愤恨。那一次,她险些丧命水底!
岂料云想容却是摇了摇头:“我在岚山寺私下见过明璋几次,但明璎并不晓得我和他哥哥有染。原本是我与明璋想合谋害你,我便在庄怡然的饭食里下药,让她半路不适打道回府。然后我就能将您骗到岚山寺,再由明璋动手处置”
“可是承儿还跟着!”出岫立刻抓住她话中破绽,质问道:“当时怡然在路上呕吐,承儿原本要陪她回去,是你气急败坏地阻止你是不是想和明璎一样,算计我和承儿?”
云想容原本想将这份龌龊心思隐瞒下去,岂料还是被出岫看穿,只得承认:“我的确计划在你和云承的斋饭里下药,设计你二人苟且乱伦可临行的前一天,明璋捎话告诉我不必动手了,也没说别的。当时我已经给庄怡然下过药了,想收手也难,便只能硬着头皮做到底。”
“千算万算,我没想到云承生父忽然造访,他还是提前回府了,我当时就想,即便云承走了,我也要杀了你才解恨我没想到明璋之所以不让我动手,是因为明璎自己动手了。”
云想容说得太急,喘了几口气。她知道出岫要问什么,便在对方出口之前自行回答:“我也是被绑到船上才知道此事。明璎不晓得我和他哥哥的关系,就连我也一起绑了。而明璋明明知道我出事,却不跟他妹妹说一声!连我也险些遭殃!”
“那后来诚王在船上找到你,说你衣不蔽体遭人强暴,也是明璋所为了?”出岫一针见血。
“是。当时我与他在船上官兵突然要来搜船,他坐小船跑了,我来不及穿衣裳,只好假装自己被强暴。”干干脆脆,云想容全部都承认了。
事到如今,一切真相全部大白。
可说到此处,云想容忽然又激动起来:“明璋当初答应我的,他说只要我与他合作,事成之后他留下沈予性命我不知道他为何变卦了!放出假消息将沈予骗到房州!如此一来,天授帝必定会治罪,沈予也活不了了!”
云想容满面悔恨之色,再次痛哭流涕:“当初为了表明诚意,我告诉他我是处子之身,不惜委身于他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本以为他会说话算话可他如今变卦了!要将沈予一并处置了!我劝不动他”
一并处置了!这话的意思是明璋不仅要对付沈予,还要对付云氏!出岫听出云想容话中的端倪,立刻命道:“云逢,把大小姐押入刑堂,她不交代出明璋的诡计,不许放她出来!”
云逢闻言,只一招手,立刻便从暗处跳出来三五个护院,将云想容从地上架了起来。云想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哭得脱了力,哪里还能反抗得了?
可她却依旧心有记挂,再对出岫请道:“嫂嫂,处置我是小,救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