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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和三郎见到王大内侍夸奖他们,笑而不答,做出一副谦逊的姿势来。
“王大官,但不知这些财宝要如何处置呢?”大郎问道,大官是当时人对高级宦官的尊称。
王大内侍看着这散落在地上的金银珠宝犯了难,他和文贻庆是率领着人来搬东西的,可是这里连个箱子都没有,怎么搬呢?便把求教的目光投向了文贻庆。
文贻庆看到王大内侍的目光已然明白,咳嗽了一下问道:“两位县尉,因何这金银珠宝无有箱子?”
大郎和三郎对视一眼,道:“不瞒两位上差,我们在海上飘泊数年,船上的煤都是有数的,后来,我们便将所有的箱子都劈了当做柴烧了”
王大内侍和文贻庆听着这平淡无奇的一句话,突然觉得一阵凄凉,这些人在海上飘泊着,吃尽了苦受尽了罪。却将这些金银珠宝安然无恙的带回了大宋,这份忠心不可谓不重了。
“咱家定要将你们这片忠心禀给圣人”王大内侍想到这里不胜唏嘘,擦了擦眼角流出来的一滴泪水。
文贻庆虽然心里也感慨着,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他又问道:“财宝仅仅只有这一船吗?”
“咱带来的这八船,每船的船舱里都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另有”大郎摇头,又象想起来什么似的,让船舱里的兵丁包括御林军全部出去,“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下船舱,违令者斩!”
几个兵丁快速的行礼,押着两个御林军出去了,王大内侍正沉浸在珠宝之中,根本就没有看到是押着御林军出去的,或许他看到了却装作没有看到。
大郎使了个眼色,敬平领着两个人到了船舱第二层,这里是大郎和三郎他们平时居住的船舱,将舱门拉开之后,从床下搬出两个沉重的箱子。
大郎指着这几个箱子道:“下官们想着,那些御林军的兄弟们一会要往船下搬东西,定是辛苦,这些是一点心意,算是犒劳御林军的兄弟们。到时还请王大官主持着分发下去”
说着便依次打开了箱子,只见一箱子里全是金条银锭,锭的整整齐齐。另有无数的珠宝玉石,散放在另一个箱子里。手指肚大的珍珠闪着耀眼的光芒,另有金银首饰,精美异常。
这些说是送给御林军的兵丁,可是实际上却是送给王大内侍一个人的。呆会那些御林军搬东西时,难免不借机揩油,肯定要私自留些东西在身上,只要王大内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给他们赏赐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打劫了多少海盗啊?”文贻庆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得喃喃出声。
大郎和三郎却是一脸正色:“文使君此言差矣,我等出海在外,那便是大宋朝的体面所在,凡我海船所在之处,便是我大宋朝的国土。若是有敌来犯,自然不能手下留情至于这些贼人的脏物么?他们既是踏上了我大宋朝的国土,那自然是归我大宋朝所有”
旁边敬平立刻跟上:“为圣人杀贼,义不容辞!”
王大内侍见到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议论海盗的事情,显见得是将自己当做自己人,再加上他年年收邹家借着中华总商会给他送来的银票,心里早已经对邹家有了好感。此次见们竟然不瞒着自己说打劫海盗的事情,心知肚明,这两位县尉是想让自己在圣人面前美言几句。
便哈哈一笑:“咱家自然会和圣人言明,两位县尉是为国杀敌”
“多谢王大官!”大郎和三郎立刻躬身施礼。
大郎见到事情谈的差不多了,便又从一个柜子里取出几袋金砂,递到了王大内侍的手里,“王大官,这些小意思不成敬意,想必王大官在宫里也是需要上下打点的。这些金砂是我们兄弟俩人的一片心意,您还请收下,到时随便打点金块和首饰什么的”
“金砂?”王大内侍激动的接过了袋子,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闪着耀眼金光的金砂。
“你们真的发现了一处金矿?”王大内侍浑身颤抖的问道。
“确实是发现了,不仅如此,我们还探明,那处金矿产量颇丰,纵是咱们大宋朝再开采上一百多年也开采不完,下官已经将金矿的位置和含量探得清清楚楚”
“在何处?”王大内侍激动的问道。
大郎和三郎相互看了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王大内侍突然哈哈大笑,说道:“好!既是已经探明了这便好,咱家回去便和圣人说,到时圣人定会召你们晋见。”
大郎和三郎面上露出喜色,又低声道:“下官也曾探明了几处小些的金矿,产量不太多,但是胜在隐秘”
王大内侍看了一眼文贻庆,只见他背着手仔细的在看箱子里的珠宝,似乎非常喜爱,根本没有注意这边的谈话,便松了一口气。
伸出手去重重的往大郎和三郎肩膀上拍了一下,将金砂袋放进了箱子里,想了一想又拿了几锭金条塞进腰间的钱褡中。
“给我找个箱子,我先回宫说话,然后再从宫里往这运箱子。”王大内侍满脸喜色的说道。RS
第三百三十章欢喜的仁宗
王大内侍满脸喜色的带着一个箱子回宫了,留下了文贻庆和御林军守护着这里。
文贻庆命令御林军将船团团围住,禁止任何人再随意靠近,也禁止岸上的人随意上船,他则是站在甲板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两位县尉说话。
至于金矿什么的,邹家自然不会少了文家的一份,若是他开口去问反而落了下乘。
所以,他是谈笑风声,光风霁月,一脸的风轻云淡
而在宫里的仁宗却没有象他这船的镇定
仁宗不停的在宫里走来走去,眼角的余光一直在那一袋金砂上面。
“金矿?金矿?”真有这么大的金矿吗?他着实不敢相信。
有宋以降,国内的金矿已经被探明的差不多了,就连银矿也快挖完了。所以从皇佑年间,银子的价格便慢慢的开始涨,从以前一贯相当于一两,到现在一贯只能换半两,银子越来越贵重。不仅银子贵重,铜也开始贵重了起来,于是朝廷就开始铸造起大量的铁钱来。
这两三年,随着中华总商会在海上贸易越来越频繁,宫里的用度也开始跟着松快了起来。女儿又是总商会最大的海运股东,虽然她将股份一分为几,给几个妹妹各分了一份,可是其中有一份是分给了仁宗。
这一份股份,每年能为仁宗挣来二三万两白银。现如今,他再也不穿补丁辍补丁的中衣了,也开始穿丝绸和绢。
大臣们看到海运确实能赚钱,于是便一窝蜂的要求建船,要求国家组织海运。于是,前年宫里内库和国库也出了钱,组建了一个有几十条船的海事局,和中华总商会打起了擂台。
说是打擂台,可是大家都是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去办。
无他,因为总商会的成员就是朝廷诸公。难道能让诸公们为了国家把自己私人的财产给充公了吗?自然是不能滴。所以,海事局和华商会很有默契的瓜分了宋朝的海运行业,哪怕是在海上见了面,也是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甚至还经常在一起跑。
他们又将几个欧罗巴国家给瓜分了一下,海事局只能在这几个国家出售货物,华商会只能在其他的国家出售货物,货物价格又进行了统一,如此一来便没有了贸易上的矛盾。
慢慢的,宋朝的船只遍布了全球,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海运国,每年为朝廷带来巨大的税收和利润。尤其是富沙州,这一个州每年就为朝廷能带来一千多万缗的税收,成了宋朝最大的税收来源。
有了钱,一切的事情就好办了,有灾荒?好办,国库里有钱;疏通河道?好办,国库里有钱;有灾民?好办,国库里有钱;没粮食了?好办,国库里有钱
宋朝进入了建国以来,最辉煌的一个时代,满朝文武都变成了亿万富翁,都不拿钱当钱,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有一个问题。
货币严重不足,制约着经济和海运的发展,因为金银不易携带。
现在朝中已经开始有人要求发行大面额的纸币或者金币,用以代替白银和铜钱进行交易了。
纸币可以发行,可是金币却难。
仁宗这两年因为自己手里就有海运的股份,所以很是恶补了一下海运常识。再加上文彥博又时不时的向他上几道表章,帮他普及一下金融知识。
他终于了解,如果朝廷要发行纸币,那么国库里就必须有足够的金子或者相应的银子来做为质押品。否则一旦纸币产生动荡,那么给底层的百姓带来的危害将是巨大的。百姓的利益受到了侵害,自然就会揭竿而起。
他明白了什么叫金本位,什么叫银本位。
如果海外真有一处这么巨大的金矿,那么发行纸币便没有任何的问题。因为国库里有相应的金子进行质押,一旦纸币发生任何问题,就可以将国库的金子抛售,以稳定国家的经济。
“官家官家”王大内侍圆滚滚的身躯从殿外滚了进来,喜气洋洋的,根本忘记了福宁殿不得大声喧哗。
“爱卿,怎样?”仁宗紧张的看着王大内侍。
王大内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一躬到底:“奴婢幸不辱命,到了那船上,只见船上金碧辉煌,金银珠宝无数,奴婢,奴婢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子呀”王大内侍手舞足蹈的向仁宗描绘着船上发生的一切,当仁宗听到那些兵丁们因为瓷碗都烂了在用金碗吃饭时,不由得拍着大腿大笑起来
“果真有金矿吗?爱卿!”仁宗的眼睛紧盯着王大内侍的双眼。
王大内侍点了点头,凑近仁宗说道:“官家,这两位邹县尉怕别人先知道了金矿的事情,所以不敢让人上船检查奴婢虽然知道他们发现了金矿,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奴婢哪里敢过问。还是请两位县尉进宫来向官家禀告吧!”
仁宗高兴的拍着手掌,在殿内来回走了几圈,又象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听方才爱卿说,送过来了一箱珠宝,怎么这么久了还未见到”
王大内侍艰难的弯着腰道:“奴婢怕官家着急,所以一进宫就先奔福宁殿来了,珠宝由小黄门们抬着正慢慢的往这里走呢”
正说着,便听到外面小黄门尖尖的声音传来,“官家,箱子来了,要抬进殿来吗?”
仁宗做出一副威严的态度,摆着架子道:“抬进来吧!”
便只见四个小黄门,吃力的抬着一个破旧的箱子进得殿来,然后将箱子小心的放在地上。
仁宗挥手喝令四个小黄门退下,三步两步便走到箱子旁边,只见里面金光四溢,眩人双目。他的手在金银珠宝上面轻轻的抚过,不由得浮起一层恨意,这些海盗着实可恨,他们盘旋在外海吸我大宋海商之膏,尸体抛入海中,财宝和货物则是据为已有
该杀!
想到这里,又想到两位县尉在海上必是经历了九死一生,这些金银珠宝乃是将士们用命为大宋换回的,对两位县尉又喜爱了一层。
转过头去,往王大内侍的方向看了一眼,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他双眼紧盯着这箱珠宝露出贪婪之色。
仁宗朗声一笑,随手拿起几根金条递到了王大内侍的手中,笑道:“爱卿辛苦了,这些便赐于爱卿,不必让宫中归档。”
王大内侍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感动之色,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哽咽道:“官家待我如此情深意重,奴婢,奴婢却贪那两根金条”他颤抖着手从钱褡里掏出几根金条来,双手奉到了仁宗的面前,一再向仁宗请罪。
仁宗看到这王大内侍仅仅只是拿了几根金条而已,不以为意,又将手里的金条也扔到他的面前,豪迈的说道:“你起来吧,将来若是有人问起,你只管说这是朕赏你的”说完之后若有所思,“这一箱可曾在宫中归档不曾?”
王大内侍连忙答道:“送得匆忙,不曾归档。”
仁宗摆摆手,“既如此,送到皇后宫中吧,让皇后分发一下。你送完之后再请皇后找些空箱子,这便去把珠宝运回,以免夜长梦多嗯,御林军他们也都辛苦了,若是见到有什么挟带的,你只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王大内侍连忙领命下去了,下去时擦了擦头上涌出来的汗水,不知是吓的还是热的。
西水门码头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御林军们站立在船的两旁,贪婪的注视着不停从船上往下缷箱子的人。
消息早已经通过几个校尉传遍了整个码头,人人都知道从船上搬下来的是金银珠宝。
他们又亲眼见了跟着王官人和供备库副使上船而去的那两个校尉带出来的数根金条和银锭,恨不得也扑上前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