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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想要联系上邹家的两位朝奉大夫,因为他们坚信,两位朝奉大夫不可能将所有的金矿都献给了朝廷,终会遗留下几处可供开采的地方。如果他们能拿到这些金矿的地形图,自己家趁着这个机会去开采,利润将是绝对惊人的。
只可惜甜水井胡同中邹家大门紧闭,不论是谁去求见都以主人身体有恙而拒绝了。
这时,仁宗正拿着一份详细的航海图和几位相公商讨着如何派遣船只去淘金。只可惜,这些相公们治理国家个个在行,可是说起海上的事情,却是一问三不知。而且几位相公你争我抢,争得是金矿的开采权,问起他们要如何去新大陆,去了新大陆应该怎么治理,竟是你推我让,举荐不出一个人才来。
这让一向好脾气的仁宗深感失望!于是,一纸诏令将正在洛阳结庐丁忧的文彥博召到了开封。
随着这份命令的发出,文府的大门前再次热闹了起来,朝中大小官员蜂拥而至,纷纷向文府投了拜贴,哪怕这时文彥博还身在洛阳。一个大臣,在丁忧中被诏到京城,这是皇帝最深的信任。
甚至有人断言,文彥博已服了三四个月的重服,怕是要夺情重新起复的。
文彥博到了京城之后,立刻举荐了张悦之和富直浚,声称此二人精通海运,且在富沙州做了几年的知州和通判,若是有他们领队,那么将事半功倍。文彥博又痛斥了一番朝中这些年的风气,声称兖兖诸公只知朋党之争,为争取政治利益互相攻击。这些朋党相互攻讦,内斗不止,今天我掌权了,就要置你于死地,明天你上台了,也要把我往死里整。
一番酣畅淋漓的痛骂,听得仁宗欢畅不已。他突然想起,文彥博这些年来,除了和包拯范镇神交以外,竟然没和朝中任何大臣过深的交往,更没有象欧阳修那般广收门徒。
这样的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忠臣良相
这一切,和邹家的人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除了在文彥博回京当天,全家到京城外迎接,然后又在文府吃了一顿饭,便一直闭门不出。
大郎和三郎每日和妻子们守在一起,寸步不想分离,夫妻俩个再一起逗弄儿子,其乐融融。
所有的人,都有意无意回避了一个事实:若是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朝廷要去新大陆采黄金,大郎和三郎肯定是要随船出行的。
数天之后,从广州港过来的邹家商船悄悄的停在了西水门码头,邹家驶出几辆车趁着夜色将箱子搬进了家门。然后,又不停的有军都穿行在邹家的后门中。再然后,这些军都汇同了等在兵营中的兵丁,将手里的东西交到他们手上。于是,这些兵丁便趁着假期结伴归乡。
大郎和三郎将一份航海图和详细的地形图摆在了正厅的桌子上面,家里的人围在一起商议。
“这一处,是几处比较隐秘的金矿之一,我想留给家里人。”大郎指着一处山形缓缓说道,“这几处,也是比较隐秘,要留给师公和几位大臣,还有宫里的贵人们”大郎没有说都是哪些人,然而大家都是心里有数,这么多的金矿不可能自己一家独吞。
“既是要挖金矿就必须趁早,趁着这一次朝廷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金矿,咱们挖一把,从此之后不再做了。否则时间久了,朝廷就会下了诏令,将金矿收归朝廷所有。”三郎也紧跟着说道。
沈芳和陈琦都是女婿身份,所以他们没有参与这一次的会议,只是坐在最外层,听着几位舅兄议论。
“大哥三哥的意思,挖完之后,咱们就撤走?”邹晨发问。
大郎点点头,又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了家里人,希望他们能发表各自的看法。
“其实,要我说,咱家的钱够多了,没必要再弄啥金矿了”邹正义扭扭怩怩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扯着身上代表他从九品身份的青色袍子。
前几天邹家一人交了二十贯的官告绫纸钱,和四贯六百文的封赠绫纸钱,又交纳了领取四季衣袍的五百贯,得了朝廷的官告封赏文书和数套衣裳。如今邹正义也是从九品的承务郎了。他心满意足,深觉得这一生真的没啥追求了,以后就只等着领俸禄吃完了睡,睡完了吃,过着官老爷的悠闲日子。
再说了,现在儿子们回来了,孙子也有了,家里的房子都是老二老三给盖的,吃穿不愁,金矿对他的诱惑力,根本就没有多大。
邹家人听他说完,都笑了起来。
以前的邹正义可不是这样,如果是以前的他,别说是金矿了,哪怕就是一粒金砂,他也得和别人玩命的去抢。
“话糙理不糙!”邹老爷子也发话了,如今他穿着和儿子同样的青袍,一脸的意气风发,就连皱纹都少了几条。
“咱家风头够健了,如果再让人知道咱还私留着一个金矿,就怕万一有人找咱麻烦”
邹晨听完大伯和祖父的话,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邹家确实象祖父说的一样,短短几年成为了朝中的新贵。家中一儿一婿两个探花,男丁们个个都有了官身。看似风光无限,可是却也极度的危险。
邹家有什么?除了一个文彥博,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依靠了。虽然邹晨知道文彥博能活到九十多岁,可是那是在历史上,现在历史已经改变了。五郎虽然有出息,可是他还只是一只雏鸟,连飞都不会飞,十年之后才可以有所作为。
“那正业的意思?”邹正业现在已经是邹家的领头人了,由于五郎的原故,基本上现在做任何事情,家里人都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邹正业思考了一下,眼光往五郎身上停了一会,见到他也是笑着看着自己颔首,便说道:“咱家的大事,一向是表决,我看不如举手。如果想要这个金矿的人占多数,那么咱就去挖,要是占少数,这金矿就不要了!”
听了这话,屋子里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到了表决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举手。
邹正业看到家里人的都同意放弃这个金矿,故意露出懊恼的神情,“咱家就没有一个人想要的吗?那可是一个金矿的啊?”
五郎伸手拉住文思慧的手,笑着说道:“一家人能守在一起永不分离,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金矿,谁爱那劳什子的金矿谁就去挖,反正我不爱。”
文思慧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甜蜜的笑笑,往五郎的身边挤了挤。
“我也不想要!”二郎紧跟着说道,“我只想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个进士,这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金矿。”
四郎则是无所谓的耸耸肩,“金矿虽然重要,可是一家人快乐更重要。那些人为了一丁点的金银财宝不忠不孝兄弟反目的还少吗?我觉得家里的钱够花了,没必要再去搞什么金矿。”
七郎更是无所谓,在他眼里什么也没有他的姊姊重要。
大郎看到家里人都这样说,便说道:“既如此,那这个金矿咱就不挖了。我想把这块地买下来!留给咱邹家的子孙后代,如果子孙后代里有那不成器的把家给败光了,最起码将来还有一个金矿可以留给他们。”
“说的在理”众人纷纷附和。
事后,邹晨问陈琦,邹家放弃了这个金矿,你后悔不后悔。陈琦将邹晨的手放在胸前,低声说道:“在我心里,什么金矿什么宝石矿,也没有你珍贵。”
邹晨依偎在陈琦的怀里,的没有说话。
朝廷上的金子风波愈演愈烈,华商会也不甘示弱,叫嚣着要求分一杯羹,声称自己手下有大量的精干水手,完全可以帮助朝廷进行远洋航行。满朝文武都对华商会的这个要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采取了默认的态度,就连仁宗也似乎并不觉得华商会的要求有什么过份之处。
毕竟皇家在华商会中也是有股份的!如果华商会真的取得了新大陆的矿山开采权,那么官家得利,官员们也得利,唯一亏的就只有国家。
于是,华商会的人员,拉拢了兖国公主和宗室子弟们,于朝廷进行了坚苦的谈判。
邹家的人放弃了金矿之后,无事一身轻,每天不是在家里玩乐,便是结伴去城外出游。只可惜,不论去哪里,总是会出现一些不请自来的人物,慢慢的,邹家的人不敢随意外出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六月中旬。朝廷上的官员经过了数次吵闹,终于将新大陆的矿山开采给定了下来。
不出所料,大郎和三郎要再次跟着船队一起出发,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三艘大船,而是上百艘。
明年的春季,又将是一个远航的季节。
第三百三十三章有客来
嘉佑八年的七月,秋高气爽,农田中一丛金黄、一丛火红,远处层林尽染,叠翠流金,丹枫似火,兰桂飘香十里。
宛丘城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人人脸上带有神秘的笑容。遇到有相熟的人,停下脚步,询问一声,你家有人报名了没有?相熟的人则是神秘的一笑,报了。
沙河岸边的邹家庄,成了整个宛丘最繁忙的地方。这里不停的有人从宛丘各个村庄而来,抢着来这里报名要求出海。
六月底,邹家的人集体从开封回来,召集了邹家庄的人开了一个会,有几个金矿点委托邹家招人,可有人愿意跟随他们去新大陆挖金矿。这几个金矿点,其实就是几位公主、宫里的王大内侍、文彥博、风五娘这几个人的。邹家留了一处小小得比较隐秘的金矿,向圣人请旨,请求将这一块平原划归邹家。反正新大陆这么大,而且邹家又保证这一片地方是没有金矿的,圣人一高兴,就划了数千倾土地给邹家,其中包括他们中意的那一小块含量颇少的金矿。
挖金矿的消息一传出,宛如惊天巨雷在邹家庄炸响。虽然邹家人将挖金矿的事情说得非常辛苦,可是,这可是金子啊!甚至有的人在棉织厂的工作都不肯要了,前来报名。
挖金矿,九成半要上交,只允许留下半成,而且不管饭不管衣裳,什么都不管。哪怕如此苛刻的条件,那些穷苦人家也跟疯了似的要求去新大陆挖金矿,不到几天的时候便招了数千人。
最后邹家发了话,凡是有正当工作的人,禁止报名去新大陆挖金子,而且只要男人不要妇人,这才算把这个风头给压制住。
官府和邹家同时招工,可是谁让大郎和三郎是新大陆的探险人呢,大家总认为跟着他们兄弟出海才是有保障。再说了,这几年邹家的口碑众人皆知,从来没有仗势欺过人,更没有欺压乡邻的事情发生。所以,邹家招的工人是官府的一倍以上。
整个中原地区,陷入了疯狂的金潮之中。
和别人一起疯狂的人,还有陈家。
自从邹晨和陈琦回到了宛丘之后,就不停的有亲友来拜访,询问他们可否将他们安排到邹家挖金矿的队伍中去。陈宗长更是数次将陈琦叫过去询问,难道邹家就没有给自已留下金矿吗?陈琦次次都说确实没有留下,邹家将金矿全部上交了。
陈宗长又苦口婆心的劝告他,邹家毕竟是你的亲家,他们有什么事情未必会和你细说,你母亲子又是出嫁女,说不得不知道家里的事情。你不如这一段多往邹家走走,多和你岳丈亲近亲近!
陈琦只觉得好笑,陈家兄弟之间相互压轧,难道天底下的人家都会和陈家一样吗?邹家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他是清清楚楚的。邹家所有的人,在这次金矿事件上采取的是投票制,一旦投票决定的事情,那就是不容更改。再说了,邹家给邹晨的陪嫁已经足够多了,十万贯的陪嫁,在大宋朝也算是顶尖的了,何必还要在意一个金矿呢?
只是既然祖父说让带着邹晨多回娘家,他很是乐意。于是,便三不五时的带着邹晨回邹家庄,有时干脆留宿不回来。
陈十三知道金矿的事情后,立刻给陈琦来了信,告诉他君子之所以为君子,乃是有所为,有所不为。金矿虽好,然而并非是陈家的东西,让他不要生出那妄念,好好读书,将来进了翰林学士院,以后做一个万民称颂的好官、朝廷依赖的忠臣,这才是君子之道。
钱财虽好,终有花完那一日。读书再苦,终生受用无穷。
陈琦深以为然,将信给邹晨看了之后,邹晨笑道:“怪不得我要嫁进陈家,原来咱们真是一家人!”
夫妻俩个相视而笑。
虽然陈琦和邹晨能躲到邹家去寻个清静,可并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躲开。
这一日,邹晨正听着杜昭汇报天然居的用度支出,便被撷英堂叫珍珠的一等女使给请走了,到了撷英堂看到琳哥的浑家郑氏已经在了,几个婶婶正围着祖母和一个老妇人在打趣逗她们开心。看到邹晨来了,纷纷露出善意的微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