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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有的,不让谁吃好,也不能不让我们的准妈妈苏越吃好啊,我这就去准备。”郝阿婆说。
“怎么就你一个人,克远没有陪你一道锻炼身体啊? ”贺苏杭问。
“哎,别提了,好像大河银行比他的老婆孩子都重要,天天趴在电脑前,扒拉不完那些破数据,整夜不睡觉,愁眉不展,我也搞不懂当个芝麻大的破官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贺苏越停止了蹦跳:“管他呢,他忙他的大河银行,我得顾好我的宝贝孩子。金医生也这么讲的。大姐,你不晓得整天跟一个只会搞金融研究的人生活在一起,别提多没意思了。哪像沈先生这么会心疼女人,懂得女人的需要,又这么有修养有涵养啊! ”
“苏杭已经把我夸得飘飘然了,你也跟着来了,你们两姐妹再继续联手夸我的话,我真的会吃不消的。”沈岁亭来了个幽默动作,把两姐妹乐得眉开眼笑。
郝阿婆隔着白色木格窗说:“都上来吧,早餐准备好了。”
贺苏杭说要冲一个热水澡换换衣服,叫沈先生和苏越先吃别等她。一进卧室发现电脑邮箱有新邮件,便打开来看,竟是花香凝的来信,不由得一阵紧张,她回转身将房门紧锁,信中写道:苏杭,我亲爱的女儿:
不管你愿不愿这么称呼你,我还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尽管你不承认,虽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认定你就是我的女儿。
自从在大河电视台《黄金时间》栏目中见到你的第一眼。太阳已经转动了几十个轮回,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敲打着我这颗伤痕累累的心脏,使我无法喘息:每一分每一秒都盼望着能够与你相认,但总不能如愿。我清楚地知道我是一个罪人,对不起我血脉相连的亲生女儿! 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从罪恶感中解脱出来的。我并不奢求你能够宽恕我的罪恶,只希望你能够再给我一次谈话机会,哪怕只有一个小时,也好让我揭开尘封历史的封条,以求安慰你离世的外公外婆的亡灵。
亲爱的女儿,你的外公外婆都是名冠江南的大善人大好人,没想到他们最疼爱的女儿,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会为了自己的声誉前途,不顾你的生死,狠心将你遗弃! 我是罪人啊!
自从将你遗弃的那一刻,我就背负上沉重的十字架.三十多年来,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你那柔弱的哭泣声。始终滞留在我的耳畔,撕心裂肺,牵肠挂肚啊!我无时无刻不在祈求苍天保佑我那弱小的女儿能够活下来.能够落在一个好人家里……苍天有眼啊,我的女儿不仅仅活了下来,而且是令人欣喜的模样! 如果你的外公外婆在天有灵,一定会含笑高歌。
亲爱的女儿,过几天江南大学派我到丹麦做访问学者,回来后我还会去找你的。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吃闭门羹了好吗? 就算妈妈求求你了!
祝春安!
一个终生愧疚的母亲:花香凝
贺苏杭的眼睛潮湿了,电脑屏幕上的字迹渐渐模糊,慢慢地变成了一幅图画:小木船在风雨中飘摇……
“大姐,干什么呢,还不出来吃早餐。”贺苏越的声音。
“苏杭,是哪里不舒服吗? ”郝阿婆的声音。
“苏杭,要我帮忙吗? ”沈岁亭的声音。
紧接着是砰砰的叩门声,贺苏杭似乎被什么东西激了一下,猛地清醒过来,立即将邮件删除,把房门打开。
“大姐,脸色这么难看,你没事吧? ”贺苏越问。
“没事的,我是累了。”贺苏杭勉强笑了一下。
“你是累了,躺下休息一下吧。”沈岁亭说。
“我晓得你工作太忙太累,可千万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啊! ”
贺苏越把大姐扶在床边,说让她静躺一会儿。贺苏杭紧锁双眉,执意不躺。
沈岁亭预感到苏杭有话要对苏越讲,便走出卧室轻轻把门关上。
突然,贺苏杭满眼的泪花在眼中打转,双手抓住妹妹的双臂:“苏越,这么多年以来,姐姐一直都很自私,为了自己的事业能出成绩,不顾一切地往前拼搏进取,多亏了妹妹们情同手足般的关怀,才使得姐姐成就了今天的样子。尤其是咱爸咱妈对我的百般呵护,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忘记他们的恩情! ”
“嗨,大姐真是累糊涂了。”贺苏越把大姐扶坐在床沿上,自己也并排坐下,她拉起大姐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手中握着:“说什么手足般的关怀,姐妹们之间不就是情同手足嘛,有什么感情还能比手足之情更真实更可靠呢。所以,关怀关心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责无旁贷。我们做儿女的,倒是一辈子也报答不了父母的恩情,这也是注定的缘分,谁叫他们生了我们四姐妹呢。他们吃苦受累,也是心甘情愿的,我们好好孝敬二老就是了,没必要把报答二字挂在嘴上的。不然,你会很累很压抑的。好了,你静躺一会儿,闭目养养精神。”
贺苏杭心中翻江倒海,激流汹涌,父母的养育之情,姐妹们的手足之情,翻滚成一个一个感人的故事,一幅一幅动人的画面。自称是生身母亲的花香凝的出现,使她心乱如麻,她的眼睛再一次模糊了,紧紧握住妹妹的手,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讲起,把她憋得直喘粗气。
“大姐,凭我的直觉判断,不单单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才使得你忧心忡忡,或许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吧。是沈先生吗? ”贺苏越清楚地感觉到大姐的手是冰凉的。
贺苏杭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只是把苏越的手握得更紧。
这时,电脑提示又有新邮件,贺苏杭翻身而起,一个跨步到了电脑前,毫不犹豫地将标有花香凝字样的未读邮件删除,干脆把电脑也关闭了。
“是你的追求者吗? ”贺苏越问。
“嗯? 嗯。”贺苏杭搪塞道。
沈岁亭敲了敲门进来,说时间不早了,苏杭要去工作的。
贺苏杭的压抑到了一碰就会爆炸的程度,又不愿留出任何导火索,咬紧牙关自己扛着。她一看到沈岁亭那张和蔼可亲的面孔,禁不住靠近他,双手钩住他的脖子,将头伏在他的肩膀上,紧闭双唇。
海威在白色木格窗外徘徊,漫不经心地踢走脚下的每一粒石子,洁白的耐克鞋上溅了不少泥点点,像是斑点狗的花纹。
雨后初晴的天空是望不到边际的,云朵稀少,又薄又淡,形不成气候,形不成阵势,风儿轻轻一刮,云朵便翻滚着乱掉了阵脚,看得见,够不着,摸不到,飘忽不定,就像梦中的故事梦中的精彩,一觉醒来就剩下回味了。
他解释不通为什么,贺苏杭已经有了疼她爱她的沈先生,她却隔三差五地来到他的梦里,总是他们两人出双人对,毫无沈先生的影子。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贺苏杭就是梦中注定他海威的情感归宿吗? 他为此而困惑,为此而心焦神虑。沈先生是正人君子,宽宏大量,可以不跟他斤斤计较,但他自己却不能不跟自己计较,他心里总也放不下贺苏杭,又不敢大胆向她求爱,个中滋味苦不堪言。说句良心话,他爱贺苏杭的程度远远超过爱贺苏宁,但贺苏宁却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贺苏杭是沈先生的女朋友,他倒希望这种局面是梦中的情景,而梦中的情景才是现实生活。他爱贺苏杭,或许这辈子痴心不改,或许这辈子只有暗恋单相思的份。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没有白活一回。感情这东西,哎,就是这么折磨活人! 看见沈岁亭、贺苏杭、贺苏越从白色木格窗边上的门洞走出来,海威闪身躲在绿色长廊的隐蔽处,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他看得清清楚楚,贺苏杭慢慢地靠近沈先生,两个人的左右手一碰便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俩手牵手往前走的状态,分明是一种告示,要天下人都知道这是一对恋人,神圣不可侵犯。
他不由得心底泛酸,猛地抬起一脚将一块石子踢出老远,石子打在白色木栅栏上又弹了回来。这回他没有再来一脚,而是拾起石子端详一番,顺手扔在白色木格窗外的花园里。他凝视那扇窗,久久不忍离去。那里有他太多的梦想,太多的向往,太多的憧憬,也有太多的失落。
不管怎样,沈先生的事情还是要办好的。帮了沈先生,就等于帮了贺苏杭。这一点,他坚定不移。
贺苏宁在大河电视台门口遇到了大姐苏杭和沈先生乘坐的计程车,简单打了招呼,沈先生又乘车走了,说是去海威公司,继续商量合作项目。
“大姐,你和沈先生就这么出双入对的招摇过市,不怕人们讲闲话啊? ”贺苏宁说。
“海威没跟你一起啊? ”贺苏杭问。
“我是为顾菡的事来采访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贺苏宁跟在大姐后边,沿花坛外圈径直朝新闻中心走去:“大姐,走那么快干吗,你是不是和沈先生有了新的进展啊? 我倒不希望你们俩发展太快,他在海外生活了三十多年,你们俩的生活习惯上会有很多不同的。生活习惯不同,就存在忍受承受和适应的问题,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
“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看沈先生方方面面都蛮好的。你倒是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海威对你的忍受承受和适应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傻丫头,大姐晓得你是关心大姐,生活本身没那么复杂,两个人在一起感觉好是最重要的。谁需要适应谁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而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讲得清楚的。”
贺苏杭把办公室打开,又将窗户推开对流空气:“大姐讲得对吗? ”
“大姐还会有错嘛。”贺苏宁小嘴噘着,往写字台边一靠:“人家有心理矛盾嘛,既想让你得到一份真挚的爱情,不再过独来独往的日子,身边有个男人疼你爱你知冷知热,那就太好了;又害怕你匆匆忙忙地将自己托付出去,万一对这个男人了解不透,上当受骗,到时候后悔莫及! ”她往大姐身边凑了凑:“你究竟对沈先生了解多少,他就跟你形影不离的,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我的意见供你参考,还是再观察观察吧,这个世界上好男人有的是,千万不可以草草定论的。”
“你又不着急把大姐赶紧嫁出去了,不怕大姐抢了你的海威啊? ”贺苏杭故意板着面孔说:“你可小心点,海威还不是你已经煮熟的鸭子,搞不好他就会飞掉的。”
“大姐就会开玩笑,好男人又不止海威一个,你干吗总跟我过不去啊。”贺苏宁勉强赔笑脸,却心有余悸,天底下的事情就是这么讨厌,越是防着什么事,什么事就越有可能发生。
尤其感情领域,更是防不胜防。或许大姐这边不会有问题,那个该死的海威就很难说的。但也不能因为一个海威,就让大姐感情再度受挫,宋南方那小子已经把大姐害得够苦了,但愿沈先生能真正成为大姐可以将生命托付的男人。
“苏宁,小脑筋想什么呢,还不抓紧时间准备采访提纲。”
贺苏杭抓起内线电话,一连落实几路采访任务,又让内勤洪梅通知巴日丹和乔智马上到她的办公室。
“自从你跟沈先生在一起,我的心里始终矛盾重重,左右摇摆,一会儿这样想,一会儿那样想,又一次次将自己的观点推翻,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否定之否定的状态下。”贺苏宁紧盯着大姐说:“你能理解我这个当妹妹的心情吗? ”
“能。”贺苏杭拍了拍妹妹粉白的脸颊:“大姐懂你,大姐也感谢你。”
“我想也是的。”贺苏宁仰起笑脸:“谁让我俩是一个娘生养的呢。”
“顾菡的案子十点钟开庭。”巴日丹像是被霜打了似的没精打采,一脸愁容,进来就往沙发上一靠:“录播车已经开到广场了,我们还是都去现场听听吧。”
“广场上站满了人,都是想到现场去的。”乔智一改往日的行头,豆沙色布裤扎进了一件白色T 恤,头顶的麦克镜不见了,感觉整个人的风格都变了,他也往沙发上一靠:“昨天夜里总是做不完的梦,都是跟顾菡有关的,她还是那么温柔,那么美丽,动作依然那么优雅,声音甜美如歌……我们几个好朋友在一起有说有笑,还商量着去欧洲去美国旅游呢。这下可好,梦境成了天堂,现实倒成了痛苦的不可思议。上官银珠整个夜里长吁短叹,眼睛都熬红了,她和金凯瑞直接去法庭。”
贺苏杭一言不发,眼前直冒金星。
上午十点。顾菡案件的庭审设在中级人民法院三号审判庭,庄严肃穆,座无虚席。大河电视台几路固定机器架在最有利的位置,《黄金时间》栏目组的四十多名编辑记者集中坐在旁听席的正中央,另外的三百多个席位大都是新闻中心社教中心和其他媒体的同行。
人群中一阵骚动。伴随着刺耳的脚镣声,两名荷枪实弹的女警察把顾菡带上了被告席。顾菡抬起那双美丽的眼睛,像往常一样平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