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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兴环说:“吕总,上午汪吉湟到吕九庄去找我和二旦子,你咋让他们进庄了?要我说,就不让他们进,看他们能怎么样。”
“错了!”吕黄秋说:“现在不是杨栋当书记的时候了,现在是于波。于波当书记,你就不能硬来,硬来就要吃亏的。我这样做,是让他们抓不住我的辫子,这样我们才能有主动权,等时机成熟了,反戈一击,他们就会败下阵去。”
钱虎请示说:“下一步的行动……”
吕黄秋说:“上午接到你的电话后,我打算让兴环和二旦子离开新城到外面躲一躲的。可是,他们又在汤县开会研究怎么对付我们。所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们要主动出击,先发制人。我决定提前、立即执行第一套方案,搞乱新城!……吕兴环、二旦子等人听着!”
两人应声说:“我在听。”
“你们要无条件地服从钱总的指挥,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听清了没有?”
“听清了!”几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钱总,你拿着我的名片去找报社管后勤的李群副主编,让他安排一篇大文章。这人是老祁提起的,必要的时候,也让老祁做做工作。其他的事必须严格按第一套方案在钱总的指挥下进行。大家听清了没有?”
包括祁贵在内,这帮人都齐声:“听清了!”
“老钱,随时把发生发现的突发事件、新动向及时告诉我!”
钱虎说:“一定!”
5月23日16时。多云。
市公安局会议室,就连续出现的恶性案件召开了紧急会议。
葛大爷死亡、白森老师失踪后,市人大、政协的部分领导集体来到了市公安局,就连续几起案件让金安、汪吉湟答复,并让公安局限期破案。紧接着,报社、电视台记者也拥了上来,要采访市公安局局长。汪吉湟马上打电话让刑警一大队大队长宿伟过来挡着记者,想法劝他们离开,一个字也不准给采访者透露。与此同时,金安给于波也作了电话汇报。于波说,本来要“打枪的不要悄悄地干活”,可老百姓不答应。就在广场开了个会,这会刚结束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想打枪的不要也不行了。干脆来他个将计就计,马上召开紧急会议,让这帮老同志听听。但要记住一点,千万别答应限期破案。其他事等我和程市长在明天的引黄工程会前与人大政协的主要领导沟通一下,回来再说。
会议召开了,公安局长金安主持会议。
参加会议的有省厅王俊处长、大案科科长刘世昌、新城市公安局副局长汪吉湟、刑警支队负责人辛银、市中区公安局局长杨怀玉、副局长刘健、刑警队队长章茂等领导和刑侦人员。市人大两位副主任、市政协三位副主席也在座。
市局副局长汪吉湟通报并分析了案情如下:
今天,秦远中学的白森老师失踪了,龙沟村的葛大爷突然死亡,经法医鉴定检查,系正常死亡。我们认为,这与昨天两人在省委书记面前告状有关。葛大爷的死亡原因有待于进一步调查,所以,我们把这两个案子定为“5·23”案。据调查、分析,此案与三年前发生的持枪伤人案、入室强奸案,发生在本月的“5·18”爆炸案、“5·20”入室强奸案、“5·22”持枪杀人案系连续性一个犯罪集团所为。
根据这几起案件的特点、性质和我们所掌握的案情知道,这个犯罪团伙至少在三人以上。
罪犯一,吴旺发,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点八米,小眉小眼,圆脸,系我市汤县河东人,非法持有五四式手枪一把,被称为“神枪吴大侠”。“5·22”持枪杀人案获得的弹壳与三年前持枪伤人案现场的弹壳均系“五四”式手枪弹壳。
罪犯二,二旦子,本市市中区市民,现年二十五岁,身高一点六五米,真实姓名叫胡小旦。三年前持枪伤人案的受害者之一。“5·22”案发时他在现场。从这一点知道,二旦子后来投靠了吴旺发。
罪犯三,张二,新江人。三十岁,身高一点五八米。曾杀过人被判处无期,后来分三次减刑出狱。出狱后即投靠了吴旺发。
罪犯四,吴奇,河南人。现年二十八岁,身高一点七二米,系杀人在逃犯,还抢过银行。逃至我市后即投靠了吴旺发。
汪吉湟介绍分析完案情后,金安局长总结。他说:
这几起案件的发生,说明我市流氓杀人犯罪团伙已经疯狂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们团伙作案,持枪杀人,入室强奸,对社会安定和人民生命财产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再不破案,我们公安局将对不起的不仅仅是人民,更对不起党和政府,而且连自己都对不起。此案不破,誓不罢休!
人大、政协的老同志就问:何时能破案?
金安回答说:我们对破这个大案满怀信心,但是,何时能破案,实在是无可奉告!
打发走市人大、政协的老同志后,金安通知刑警支队的领导和下属两个大队的负责人开会。
会上,金安宣布:二十分钟后,有重大行动。行动方案由汪副局长布置。汪吉湟清清嗓子说:“同志们,据可靠消息,几起案子的罪犯已经露面了。地点、任务都在这。”汪吉湟扬扬手中的牛皮纸信封说:“由于事关重大,出发前告诉大家吧。大家下去准备,十分钟后集合、出发!散会!”
散会后,辛银急急忙忙溜进了厕所。汪吉湟朝刑警一大队长宿伟努了努嘴,宿伟和一刑警悄悄地跟了过去。辛银进厕所后,关上门就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吴总,你们在哪里,快,快藏起来,十分钟后要去抓你!喂!……早已埋伏在厕所里的两名刑警队员冲上前来,抢过了手机,迅速摁上了停止键。一刑警说,好呀,辛银,你通风报信!”
宿伟等人推门冲了进来,给辛银带上了铐子。辛银惊出了满头大汗:“我、我……我。”宿伟大声命令道,“带下去!”
宿伟拿着手机进了局长办公室。金局长问:“怎么样?”宿伟说,已从电信局查了,这部手机是环球集团的,没有记录具体的购机人。
“很好!”汪吉湟说:“从现在起你代理刑警支队长职务,等金局长向市委汇报后,由市上决定你的任命。”
宿伟向局长、副局长敬礼:“谢谢局领导的信任。”
省公安厅刑侦处王俊处长和大案科刘世昌科长走了进来。握手、让座。宿伟即刻倒上了茶水,尔后走了出去。
王处长说:“搞了一个星期了,”5·18“爆炸案还是没有头绪。这不,又接到了省厅的电话,”413“特大贩毒案的案犯有消息了,我们得立刻去云南。今天过来,暂时先交待一下工作,过一阵子我们再来。”
“这?”汪吉湟为难地看看金安。金安也有点意外,他说:“王处长,你们走了这案子……”
王处长笑着说,“我们走了还会来嘛。很快,去云南,把人弄回来,我们马上就来新城。”
金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最后说:“王处长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呀。……哎?王处长,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吧?”
“没有!绝对没有,看金局长想到哪里去了。”
刘世昌把一份材料放在了金安的桌子上,王处长说了声再见,就走了出去。金安、汪吉湟下楼把王处长刘科长送到了车上……
5月23日17时30分。多云。
市公安局汪吉湟办公室,检察院一个电话把汪吉湟吓坏了。
汪吉湟刚进办公室,电话铃响了。
他拿起电话,对方说:“你好,汪局长,我是市检察院。你们的刑警孙至富出事了,来检察院一趟吧。”汪吉湟问:“请问,是什么事情?”对方说:“他开枪打死了人?”
“什么?”汪吉湟马上感到头大了,他大声说:“谁开枪,打死了人。”
对方说:“你们刑警支队的警察孙至富开枪打死了人。”
汪吉湟急忙赶到了检察院,见孙至富呆呆的坐在靠窗的长条椅上,两位检察官坐在一边。汪吉湟问:“老孙,咋回事?”孙至富说:“汪局长,黑夜看不清,拦车车不停,鸣枪示警,子弹又不长眼,误伤了王林山。”
“误伤,人死了?”
“人已经死了。”
汪吉湟说,“你呀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咋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说说情况吧。”
昨天晚上,刑警支队接到任务,说有一辆三轮摩托车上很可能装带有毒品,让新城市派人在国道上拦截。孙至富等四名刑警开警车到汤县常河附近的国道上守候。深夜零时,汤县常河村的王林山、王义山兄弟驾驶着柴油三轮车归来。行至距孙至富等人十多米远时,突然拐弯驶上了村道。孙至富以为是犯罪嫌疑人发现情况要逃,就大喊站住!
王家兄弟俩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喊停车,同时听到了一声爆响。终因发动机噪声大,开车的王义山没有听见。警车即刻追了上来,很快追上了三轮车。王义山停下车时,见哥哥王林山躺在车里一动也不动。推推他,没有反应,一摸头时,王义山抓了一把血,他惊叫了起来。警车上下来的孙至富等人气呼呼地直奔三轮车:“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停车,快下车检查。”王义山见孙至富手提着手枪,明白哥哥是中警察的手枪子弹了。
孙至富等四人不管王义山的喊叫,车里车外,人身上搜了个遍,没有找出毒品来。
王义山大叫道,“我们就是常河村三队的人,啥也没有带,还不拉我哥哥去医院!”孙至富看了王义山的身份证,知道捅大乱子了,马上拉王林山到了汤县人民医院。
王母听见儿子被枪打了,有生命危险,顿时昏倒在地。王父像傻了似的,说话语无伦次,见着谁也磕头作揖:“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王林山伤势严重,子弹从后脑部射入,又从右耳根处穿出,伤及了静动脉、神经、大脑,因大量失血,汤县医院没法抢救。凌晨三时,王林山被转到了市医院抢救,下午三时十分死亡。
汪吉湟知道了这一切后,啥话也没有说,他在检察官递过来的材料上签上了字,尔后领着孙至富回到了局里。金安局长还在等他,听了汪吉湟的情况介绍后说:“汪局长,你拉着孙至富去看看王家的两位老人吧,买点礼物去,我有点事就不去了。”
汪吉湟带着孙至富到加油站加上了油,又把车开到路边,他说孙至富,你等我,我买两个肉夹饼来。汪吉湟买上肉夹饼到离车五米远的地方,车“轰”一声爆炸了,飞过来的车门从汪吉湟的左肩边上飞过,头部、肩部受伤的汪吉湟昏倒在了地上,孙至富当场被炸死,车也被炸得七零八落成了一堆废铁。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拦车把汪吉湟送到了市医院。医院见受伤的是警察,就把工作证押在了收款台,对汪吉湟立即进行抢救。
晚上十点钟,他醒了。金安局长、宿伟等人守在他的床边。汪吉湟问:“局长,你们咋来了?”金局长说,“我们赶到出事现场时,你已经到医院了,我们把孙至富的尸体和炸碎的车处理完就来医院了。你一直昏迷着,把我担心坏了。你放心养伤吧,化验结果出来了,头部擦破点皮,肩骨软组织损伤,没有大问题,就是流血太多。”
汪吉湟说,“局长,孙至富绝对不是畏罪自杀,这案子又是吴旺发这帮恶魔干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金安点了点头说:“你安心养伤吧,这事先不用你操心。”
“是呀。”宿伟接上说,“汪局长,你好好养伤,我们决不会被吓倒!你放心吧。”
5月23日18时。晴天。
在通往引黄入新工程工地的简易公路上,他看见了“绝命崖”。
三部小车,一部面包车在崎岖的简易公路上行驶着、颠簸着。
第二部小车里,程忠给于波介绍着这段路。他说:“这段路实际上是修在悬崖峭壁、巨壑深沟上,你瞧,这地方多危险。”
于波说:“程市长,你真有远见、真了不起,在这没有路的地方,不!荒山野岭上修路,其难度我是能想到的。”
程忠说,“真正了不起的是汤县的领导和人民,是他们流血、流汗修出这条路来的。于书记,快看,这个地方我们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绝命崖’,你看,你看,我那次就差点从这里掉下去……”
于波顺车窗往下看,被称为绝命崖的山崖下,是狰狞、吓人的怪石,深不见底的峡谷。于波啧啧连声说:“要是从这地方掉下去,别说是人,就是钢甲车也会粉身碎骨的。”
程忠说,“当时我正在一辆履带式推土机上,车好好地走着,我观察前面的山包怎么炸,这时车突然滑了下去,被绝命崖边上的山石挡住了。可真悬呀,现在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