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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的感觉很不好,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只是直觉告诉他,自己避无可避。“让他上来吧。”
“是。”侍者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秦王府的大殿上走进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他的到场,让原本热闹的大殿骤然间鸦雀无声,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李建成身边的近侍。
李世民起身迎上数步,礼貌地道,“老人家深夜来访可是有事?”
这老人本了李家老仆,看着建成、世民他们几兄弟长大至今,虽没有什么过深的交往,但却也视同家人一般。
“二殿下,老奴此来,是要跟您说点儿私事的。”左右不定的眼神,表明了他此时的重重心事。
李世民狡猾地一笑,“在座的众人皆是世民的手足兄弟,即是私事,世民也不背他们。”
王公公再度左顾右盼,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里甚是尴尬,最终,他似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而大出一口气,“好吧,那老奴就说了。……我的二公子,你可知道你已成了大公子眼中的猎物,三日之后玄武门内,他将取你性命啊!”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静得可以清晰地听见呼吸,然后,顿时沸腾了起来,将军们言论激烈,谋士们暗自盘算。
“公公是如何知道的?”李世民似有怀疑。
老人苦笑,“看着你们兄弟长大,太子倒也什么事都不瞒我,虽知这是莫大的信任,却不想见你们兄弟相残。秦王,你若不信老奴也无妨,三日后,您只须万全准备去那玄武门,一看便知端倪,但就是不知道到了那时,殿下是否还能够与老奴相见啊!”说完,老人眼中有泪,也不作更多的解释,不管李世民是否允许,转身离去。
望着那老迈的背影,殿中的众人皆没了言语。
好一会儿。
“殿下心中可有打算,万一王公公所说属实,我们该当如何?”房玄龄暗暗地感觉到,急变已经酝酿,最后一场较量就在眼前。
大将军尉迟敬德上前一步,“王爷,别看现在他李建成兵权在握,可未必他就能收这万民之心,谁不知道咱秦王战功赫赫、天下归心,真要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赢谁输呢!”
“殿下,您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犹豫,是太子动手在先,我们正当防卫而已,殿下,您就下命令吧,我们誓死为您效命。”程咬金叫得比谁的嗓门都大。
“玄武门戒备森严,兵甲不能入宫,但玄武门的禁军校尉常何虽原是东宫的宿卫,但听闻此人素来与太子不合,所以才请求转至羽林军中,”谋士杜如晦已经开始谋划行动的细节了,“把他招降过来应该问题不大。”
“对,即使太子的权力再大,他也无法一手遮天,只要我们掌握了关键的人和事,就不愁大事不成。”房玄龄颇有自信。
“你们是要我杀太子?”李世民低沉的语调让你听不出一丝的波动,可就是这声音,让所有的人停住了一切的争论。
“是的。”很少开口的李靖直言不讳,“殿下,这是天下的局势所向,您必须抛弃手足之情而选择苍生,更何况,是太子不仁在先,我们反手攻之有何不可?”
对于李靖,李世民是一直怀着一颗崇敬的心在对待,此刻,他盯着李靖那智慧闪烁的双眸心一阵地狂跳,真的要动手了吗?虽然自己曾经一次次地设想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可真的发现无法逃避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心慌。
“秦王……”
“殿下……”
“王爷……”
好多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呼唤,他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是在叫自己与大哥决斗,决定生死,决定这大唐江山最后的归属。
多少年的梦魇啊,真的要发生了?自己一向强悍的信心,此刻,有些动摇!
“同是李家男儿,同有凌云壮志,你说呢?”这是大哥说过的话,他记得,记得那一刻他脸上的决然和自己心中的绝望,真的一定要这样了?真的。
深吸一口气。好,既然如此,既然我已经是你最强大的敌人无疑,既然你一定要这场生死之争来完结一切,那我奉陪到底便是,而且,我李世民曾经用无数人的鲜血向上苍起誓,我绝对不会让你输给任何人,你只能输给我,只能是我,即使,即使是死,那个结束你生命的人,也只能是我,只能是我而已!
“众将听令!”毫不犹豫也没什么可犹豫,决定了的事情做就行了。大哥,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无情!
明天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各路要赶赴玄武门的人也已经各自去行事了,太子的书房中,此刻,只有两人还在驻足停留,一个,在等待着他最后的使命,一个,在寻找着一些自己一直无法明白的东西。
“魏征,你还有事?”李建成看着身前这个一直不曾开口,却执意不肯离去的家伙,心里是一片的清明。
魏征抬头对上太子的目光,迷茫的眼神中昭示着他此刻心中的不安与慌乱。这似乎不该是他魏征应有的气度和表现,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自己怎么能……可自己偏就是这般的不争气。
是哪里不对了?
李建成微笑,虽不愿意承认,但却异常地欣慰而快意,这人,是看懂了自己吗?即使在他此刻的心中还尚有疑虑,但,那些全都不重要啦!
“回去吧,有事明天之后再说。”轻轻的一句话,神情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平静,好象明天和往常一样,没有半点区别。
魏征踯躅着脚步,慢慢地向后退去,然后突然的一个转身面对门口。夜已过半,门外的树木摇摆有声,他心猛地一阵狂跳,耳中回荡的,却是某一个夜晚,某人在自己怀中那一声的轻唤。
用力地甩着头,不愿再将那个猜想弥漫,明天,明天将给自己一个答案吧。
魏征离开后,殿内又沉寂了好一会儿,留下的两个人都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将决定未来的一切。
“去吧,拿上东西,按照计划好的去做。”李建成的语气毫无波动,似乎说出来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陆峻没动,只是握紧的拳头被收得更紧。
“陆峻!”低声喝道。知道他有情绪,知道他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知道他……知道他最后还是会遵从自己的命令。
“知道了。”不是该对太子回话的口气,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就是不想做这计划中的事情。
李建成没有象以往那样微笑着继续,而是顷刻间变了脸色言辞锋利,“陆峻,你听好,你要做的事情不是‘知道了’就能够了事的,这是要你用全部心思去完成的事情。”
一个激灵让陆峻全身的禁锢再度收紧,对上那人的一双明眸,心里再明白不过,对于他,自己无从抗拒,“陆峻明白,请殿下放心。”
说完,没有多余的言语,决然地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望着那背影,李建成一阵的恐慌,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不安与迷茫,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次是真的只剩下了自己。
起身,转出桌子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东西,回头望,呆立了片刻没有动作。然后,抬手取下,剑光从自己眼中划过。
剑在手,江山在胸中,多少贪念多少痴,今夕末尽,空留此心!
下
唐代的宫城,是建在渭水南岸龙首高坡之上,位居长安城的正北方,地势北高而南低。宫城大体上共分为太极宫、东宫、掖庭宫三大部分,面积极为广阔宽大。太极宫,作为皇帝听政住宿之处,是宫城中最主要的部分,而只此一处,便比今日北京的故宫要大上2。7倍,其气势之宏大,可想而知。
今天,公元626年6月庚申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大自然的一切似乎皆与往昔无异。而蓝天白云之下,一座座的宫殿也依然金碧辉煌,一处处的亭台同样画栋雕梁,宽阔的庭院,幽深的小径,奇花遍布,古木成林,一切的一切,依旧在张显着大唐帝国皇宫那特有的威仪与气度。而玄武门,在太极宫的正北方,居高临下,直耸云端,他如同金甲天神般俯视着整个宫城,气势宏伟而壮观。
李元吉是跟在建成的后面进了玄武门的。如同多少次出入这里时一样,马儿轻踢,缓步而行,不带重兵器,只携八名护从,可是,今天,他知道这一切皆有不同,所有的一切都不像表面上看过去那样依旧如昔。
此刻,玄武门内,没有玩耍嬉戏的宫女,没有巡视游弋的太监,没有剪花修枝的宫奴,四周静得出奇,暴风雨前的静寂啊,静得可怕。
“大哥,你真的相信常何不会有变?”这样关键的时刻不该有的质疑语气,可是,李元吉却不得不去担心。
李建成没有回答,带着缰绳的右手微微收紧,缓慢的,左手则不自觉地去触摸悬在腰间的配剑。
元吉提了一下跨下的坐骑,轻声道:“大哥,我们的军队虽然庞大,可他们都进不了这玄武门,我早就跟你说,换下这校尉常何,可你偏不听,万一……”
“没有万一。”李建成目光凛冽地看着元吉,“你认为这样的时候,还会有什么万一吗?”
李元吉猛地收紧心扉,嘴唇干涩得难受。成大事,不能瞻前顾后,犹豫猜忌,他知道自己不是成大事之人,可是,他就是有太多的不放心。
建成收回视线直视着前方,平静的眉宇间让任何人找不到丝毫的情绪,他是真的平静了下来,前所未有的平静。
在计划中,他们一行十余人,必须提前穿过玄武门,然后,早已得到指令分插到禁军中的东宫近卫,就会在李世民到达时行动,拿下秦王及其所属旧部。
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严紧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绝对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可是,就在这支队伍在高大的宫墙包围中穿行而过时,有些不该有的异动,不合时宜地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寂静的玄武门内,不时地有金属的光华闪过。
李元吉的心猛地一沉,本就紧张异常的思维更加的紧绷。是这玄武门内的装饰器物,还是自己人埋伏时的疏忽?不,不对,有着强烈的杀气在流窜,有着难以掩饰的危险气息在弥漫,这绝对不会是自己人。随军征战多少年,这光影他怎会不知?那是兵器的影子,是利刃的锋芒没错!
刚刚下意识地拨转马头想要去探个究竟,却被一声惊天动地的信炮声震在原地。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吗???!!!
宫门洞开,无数的战将与士兵瞬息间涌进了这原本宽敞的玄武门,片刻,风雨不透。
战鼓,旌旗,喊杀震天;刀枪,令箭,并举齐挥,声震寰宇,势比擎天!
“大哥!!!”李元吉的声音在发抖,连他自己都听得出,可他是真的无法相信眼前这突变的一切。怎么会?大哥的计划重来就没失算过,重来都没有……
扭头,认真地将目光凝聚。大哥的眼眸里太过平静了,静得让自己无比心惊。直直地盯着身边这依旧毫无言语的兄长,李元吉瞬间没了方寸,心一阵的发毛。他,看不透他,看不懂他,无法理解他。而顺着那静若水、寒若泉的目光看下去,相对着的,是不远处,旗角下,一席白袍的年轻将军。
李元吉狠狠地一拧眉,那旗角之下端坐马上的白袍将军,不是李世民是谁?
李世民早已在这玄武门中静待多时了,就等着这最后的一击来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纷争。结束吧、结束了好,自己真的难忍地快要窒息了。
在李世民前方不远的地方,闪出一名校尉打扮的人,他抬高了嗓音威风凛凛,“太子,对不起,下官昨夜已然接到皇帝陛下的秘旨,命我协助秦王便宜行事。”此人,正是玄武门的禁军校尉常何。
看见常何,注视着对峙着的李世民,感觉着身边人沉静的呼吸,李元吉忍无可忍。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大哥,你究竟要什么???很想问,但也知道此刻似乎没什么意义。
李元吉是知道在这样的时刻里该如何挽回败局,那就是宫城外东宫所辖的军队,毕竟,如今的大权还是集中在自己这一边的。想着,也不多言,拨马向来的方向奔去。
李世民的箭法是精准的,出箭时更从不犹豫,但此时,他若想要急奔而去的李元吉的命,却并不容易,所以,他挥手示意着近处的将军,莫要放齐王离去,而自己,没有移动的目光配合上了手的动作,对着被困在乱军之中的太子,拉开了弓。
不似他以往的敏捷,不似他以往的坚定,用力的时候手轻轻地在发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