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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河水慢慢平复,波光粼粼,看着根本想象不出方才的惊涛排浪。
“没,没事了吧?”郑林子环望四周。
“林子老弟,没事的,这个有点虎头蛇尾,老汉俺也是遇上过几次的。”老汉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那就好,因祸得福,前面的冰层都碎尽了。”郑林子话口未完,河水忽然又摇荡起来,河面突起一朵一朵的小水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出。
“老汉兄,你方才不是保证了过么?怎么?这次又是什么回事?”郑林子无奈地问。
“林子老弟这次老哥真是对不住喽,麻烦事一箩一箩的。”老汉抱歉道。
“算了,这也怪不得任何人,老汉兄此次又是什么状况?”
老汉叹了口气:“不知,此事俺也未曾遇过呀。”
郑林子晃了晃脑袋,罢了,这次只能见步拆招了。
河面的小水花络绎不绝,随即水流的声音越响越大,河面来回盘旋。
哗!河面上蹦出了某东西,正落在郑林子的脚下,郑林子拾了起来,心中松了口气,笑道:“老汉兄,看来我是杞人忧天了,这只不过是鱼而已。”由于水流声比较大,老汉听不清楚郑林子在说什么,问:“那是什么?”
“是鱼!你看。”郑林子举高了拿着鱼的手挥了挥。
老汉眺见了郑林子手中红色的鲤鱼,倒吸了一口凉气:“惨了。”随后加大了声音:“林子老弟,快把鱼丢了,拿上你的木桨,等下鱼群来了,得把它们拍走,不可以让它们跳进船上!”
郑林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河中就出现了奇怪的情景。
哗!
哗哗!
哗哗哗!
一条条,不,应该是一片片五颜六色的鲤鱼从左边往船上蹦去,成群结队的,仿佛真应了那句鲤跃龙门那般壮观。
鲤鱼虽美,却和刺手的玫瑰一样。
现在在郑林子和老汉眼中,天空都变成了五彩斑斓,铺天盖地的鲤鱼闯进船上,纵使他们每人有十只手也招架不过来,只能推到船体中间,扳着木桨往鱼群出力地拍去,漏网的鲤鱼一条条奋力地撞上木船,弄得木船摇摇晃晃,大河上的木舟这时显的脆弱无比。
“老汉兄是我们打扰它们了吗,怎么这样凶?”郑林子颇有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心,危中取其乐来。
老汉一边拍着鱼,一边留神听着郑林子的话,思忖一会,答道:“肯定是这样,鲤鱼在这个季节一般还在冬眠的,方才的声势浩大,说不定就是这样把它们从水中吵醒了……”
郑林子想不出真真被自己蒙对了,奖品是鲤鱼群。
说话间,鲤鱼们还是以排山倒海的数量往船上撞,船上的鲤鱼慢慢积得叠层而起,换成平时定是丰收喜事,现在只能期待鱼儿们能息怒了。
话分两头,当鱼群向着木船蹦起一会后,负责转轮的后生人就转动转轮,想是把木舟往回拉一点,只要脱离鱼群的攻击就成功了,可惜意不由人,后生人刚开始转动的时候还行,随后船上的积鱼越堆越多,越堆越重,慢慢就拉不动了,然而船才退了半米左右。
情况慢慢走向了末路,船只因重量增加,虽然船体摇摆的幅度减少了,可以却缓慢地沉到水中,郑林子反而觉得很有趣,郎朗笑声传遍周边,但是站在郑林子身旁的老汉却惊恐万伏。
当鱼群以视死如归的精神撞向船上时,最痛苦的并不是郑林子、老汉两个人类,而是一直在晕船中的马儿。鲤鱼蹦出水面后,是没有准头的,不是碰到船体就是打到马儿,马儿被撞得浑身酸痛,无奈至极,但是痛还是带来了点好处,就是不知不觉间竟然可以减轻晕船的症状,可畏苦口良药。然而马儿也是知道如果再这样让鲤鱼跳上船的话,过不了多久船就会沉河于底,到时就再也不能回到陆地畅奔了,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马儿想着想着便决定显露一手让人类看看眼界,于是乎抖了抖身子,把堆在身上的鲤鱼抖掉,可是鲤鱼们也不示弱一条一蹦地又撞向马儿,然而被马儿眼珠一瞪,马鸣轻轻一哼,那些刺头鲤鱼都一条条老老实实地伏地装死去了。
郑林子手挥木桨玩得正欢,但见马儿竟然艰难地撑起了马身,颠颠飘飘地走向了船头,郑林子还以为马儿是想自寻死路,急忙追上,丢开木桨,一下抱住了马屁股往后拉,可是马儿竟像蹄下生根,一动不动。随后马儿甩了甩马尾示意郑林子快滚开,可是郑林子并不知马儿的意思啊,就一直死命抱着。马儿见状便没有再理会,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右边的后腿微微提起,腹部一用力,后腿一蹬,马尾上下挥动,仰起马头,迎天一鸣,嘶吼响彻云霄,震得郑林子和老汉都松开手上活掩盖耳朵。
马儿长啸,空气都仿佛抖颠,效果似乎非常好,已跃起的鲤鱼再也不是坚定的往船上去,而是害怕得不断甩动身体想逃离马鸣的侵袭;而那些还在税种的鲤鱼纷纷四散而去,一时间险境全无。
一会过后,马儿闭嘴不鸣,环视了四周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虚弱地一面踢开挡路的鲤鱼一面走回了船腹款款伏下,摇了摇马头,闭眼歇去。
张口结舌的郑林子和跪在舟上的老汉完完全全被马儿拜服了,这匹马太有灵性了,俩人愣得好久才恢复一丝反应,俩人跌跌碰碰地趴在船上,喘着粗粗的气,实在无发想象出刚刚的情形可以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那,那匹马,犀利爆了。”后生人在岸上也听到马儿的嘶鸣,惊得吞吞吐吐。
“哈!小马马真厉害 ,哈哈!”泳儿活泼乱跳,手舞足蹈。
木船上,郑林子和老汉都转身躺在木板上,久久不语。半响,老汉清了清喉咙,用沙哑的声音道:“林子老弟,你没事吧?”郑林子缓慢地举起脱力的右手,答复:“没,就是有点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咱们赶快把鲤鱼扔一部分下河吧,恐怕船有点承受不了这么重喽。”
“嗨!好吧,为什么不把鱼全给扔了?”
“呵呵,老弟,老哥俺也要吃的。”
“那好,干活咯!”
说干就干,俩人奋斗了一会就把船上其中一部分的鲤鱼抛下河,完事后继续开始河上涉渡了。
河岸对面终于离眼前近了,郑林子亦是眉开眼笑地划着木桨,转头对老汉说:“老汉兄,到了,到了。”
“是呀,总算到了。”老汉也是捏了把汗。
尔后,船头撞上了冰块上,郑林子苦恼着前面的冰层锄不开,对老汉说:“老汉兄,前面的冰太厚了,锄不开,怎么办?”
老汉放下把舵,走到船头,看了看挡在前路的冰块,随即试着踩了上去,还踏了几下,笑道:“好了,这儿就可以下船走过去了。”
郑林子听后也是蹬到冰块上,松松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上船领了马儿下来,站在洁白无瑕且寒气刺骨的冰层上竟觉得舒畅无比,大有死里逃生之意。
还未待郑林子感叹完,老汉已是把木船固定在冰层边,走到郑林子身旁道:“林子老弟,走吧,老哥送你到岸上就算完成任务了。”
郑林子回过神来,道:“啊?嗯,那就有劳了。”
话毕,向前踏了一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来冰层并不是全部都一样厚,厚的只有边源一米宽的范围内,所以当郑林子把马牵下来的时候里面稍薄的冰层已经抵挡不住重力,慢慢从内部开始碎裂,现在已经从内往外不断蔓延,然而郑林子发觉后,瞬间跳上马背,左手拽住马缰绳示意马儿缓慢向前踏去,右手伸进衣裳内搜着东西。
冰层面的裂纹扩展的快如闪电,等不及了,郑林子左手用力扯了扯马缰绳,马儿四条腿一发力就向前蹦去了,这时郑林子右手刚好抽出,手中多了两件东西,分别是一袋装有三十枚布币的小钱袋,还有一柱便是前夜精心雕刻的木头小人,以泳儿为原型的木头人,样子刻得五六分相似。
郑林子在马背上扭身往后一转,抛出手中的两件物品,口中喊道:“袋里是酬劳,木头人是送给泳儿的,老汉兄!后会有期——”说完,人与马已经跑到远处,身后的蜘蛛网状的裂纹紧紧逼近,幸好,裂纹始终跟不上马儿的速度,要不然,郑林子与马儿摔下河是肯定的。
郑林子抛东西的准头很好,钱袋和木头人安安稳稳地掉在老汉的手心上,老汉热泪横流退回到了厚冰层上,这次渡河危险重重,就在方才郑林子明明可以不理老汉反面走人,但郑林子没有,不但付了船费还给自己的女儿留了礼物,一路以来老汉是知道郑林子这人爽朗的,很合自己的胃口,再加上他的这份心意,这是老汉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瞬间击破了老汉的心墙,因而感动落泪。
老汉紧紧地握住钱袋和木头人,远眺着郑林子,扯着脖子竭斯底里地喊:“林子老弟!老汉祝你一路走好,没事的时候一定要回来探探老哥喽!”
对岸传来了一段拖长了的话声:“好!好!好——”
老汉百感交杂地思忖了一会,用长袖擦走眼泪,口中呐呐道:“那老汉就等你回来饮酒喽。”随后,反身解开了木船与冰块的固定点,爬上木船举起木桨左右摇摆,这是老汉与后生人的一个信号,意思是推动转轮拉回木船。
远处的后生人远望到老汉打着信号便出力转动着转轮。泳儿见后生人推得辛苦就凑身帮忙,再加上木船上的老汉一直划着木桨,木船行走的速度比起原先倒也快了许多。
回岸的路程出奇好的没有出差错,可能是过对面岸的时候把霉气都用完了的缘故,这次很快就回到了岸边。
老汉一回到岸边就吩咐后生人回去拿家伙处理了船上一堆堆的鲤鱼,后生人应声飞快地就往回跑,面上浮露出兴奋的笑容。老汉打发了后生人后,就把藏在衣裳中的两件物品拿了出来,把木头人交到了泳儿手上说了句,“这是郑林子大哥送给泳儿的,刻的是丫头你呢”,然后自己也把钱袋打开,因为钱袋太重了,比十个布币的重量重了不少,打开后发现里面妥妥的躺着一大堆布币,起码比原先的报酬多了十个,老汉心中一动,扭头再次望向郑林子打马奔走的对岸,也没注意到泳儿在一旁高兴得“咯咯咯”的笑声……
郑林子离开洧水四里左右后,在一片光秃秃的树林中休息片刻接着又策马奔腾赶到了一座叫长平城的郡城外,可惜去到了城门却已经关闭了,郑林子只好在城外露宿一宿了。
戌中时分,稀稀疏疏的树干扎着地面,透风得很,郑林子只能找一座小山坡挡挡风了,虽然只是聊胜于无。与往常差无几,马儿伏地而卧,早早就打起来盹儿,郑林子只能自己玩自己的了。
郑林子摸向自己的布包,抽出了用布条包裹住的“银晕”,缓慢地松绑布条,呆呆地望着刃鞘,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像发梦一样一段段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太快了,快得令人一点也顾不及来。
只是那一次师傅交待的任务开始,从原来一板一板的生活轨道,从原来反抗爹娘硬塞给自己的生活套子,竟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如此自由的空间,学习自己喜欢的知识,脱离无趣的束缚……
陶瓷应该没有这种遭遇的感觉吧,郑林子心想,可是,我会做得和陶瓷一样好吗?可是,我这次出门并没有回去告诉爹娘啊,他们会不会担心?可是,我真的很挂念爹娘呀……
想着想着,郑林子便染湿了眼睛,抱着“银晕”,伴随深夜的东风呼啸,恍恍惚惚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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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北燕趁机袭赵 陶瓷兴起参军1 '本章字数:466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07 18:10:53。0'
北燕,从公元前11世纪周天子起,延续至今独占北方已有数百年,与中原内的诸国交流较少,文化相对落后,战略纷争自然就少的了,历史除了出现苏秦、乐毅等廖若星辰的大人物外,倒也平静。
一月初的北方,寒而燥,战国七雄中最冷的国都唯属燕国国都——蓟都。
硕大的宅房门前,老管家及一众仆人挤挤挨着,插在门口两旁的火把显得很脆弱,被微风呼呼直吹的火种不停蠕动,众人单薄的黑影被放得大大的,一个个黑影随着众人取暖的动作而震动得幻虚幻实。
空旷寂静的街道中传来了“嘀嗒”的马蹄声和“咕咕”的车轮声,老管家眼眉一跳,知道是主人回来了,迅速地指挥仆人们派成两排迎接主人远门而归。
两人马车停在大门口的台阶前,老管家一个箭步走前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