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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笑笑,没说什么,他对陈立夫的恭维已习以为常了。
陈果失道:“我们兄弟二人今天来您府上。是想请教一下,抗战胜利后,对我党建设将有何新主张?”
蒋介石笑笑,看了二陈一眼,然后对陈果夫道:“依你兄弟二人之见呢?”
陈果夫忙不迭地说:“余认为,我党应改弦更张,进行彻底的清理与整顿。”
蒋介石耸了耸眉毛,陈果夫把话停住了。
蒋介石又笑了一下:“接着说。”
陈果夫接着道:“我有八条建议,供委座批评。一、官僚作风与军阀作风不可再留;二、政治应有方法,使早澄清,人法治之轨;三、制度不立,无以为政;四、为求安定,有时反种将来不安之恨;五、性格不可让人捉摸,知注重某点,而窃取其他之点;六、党无基础,共党如来合作,则我危险;七、多听取老同志及新同志之意见;八、同志应培植,否则将来无可用之同志,呼应不灵,难应付意外事变。”
蒋介石静静地听着,没有表态。
陈立夫帮腔说:“国共两党,不共戴天,对于共产党,只有消灭之。”
蒋介石忽然站起来,向窗户跟前走走。
陈果夫与陈立夫面面相觑。
蒋介石转过身来道:“党内确有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说实话,我也有不满情绪,但你二位的批评是不是有些过重了?”
陈果夫不语。
陈立夫低下头。
蒋介石又笑了起来:“尽管言辞有过重之嫌,但这八条建议是以证明果夫、立夫的忧国忧民意识,闻过则喜嘛。清理与整顿,是必要的,但我自有主张就是了。”
陈立夫接过来说:“对于国共两党的关系,委座认为该如何处理?”
蒋介石的答复却完全出乎二陈的预料,“我决定邀请毛泽东来重庆谈判。”
陈果夫、陈立夫惊讶不已。
蒋介石笑着解释道:“如果抗战一结束,我就急忙与共产党分手,那么,国共两党分裂的责任不就加在我的头上嘛,我为何要做这等傻事?”
陈立夫道:“那也不能和共产党平分秋色啊!”
蒋介石在屋内踱了几步,慢悠悠地道:“傻瓜才与他平分秋色呢。我们也要抓民心啊。抗战八年,中国老百姓吃尽战争的苦头,如今抗战胜利,人心思定,在这种形势下,我不能当中国的希特勒。”
陈果夫道:“如果请毛泽东来重庆谈判,不就等于与共产党和平建国嘛?”
蒋介石打断陈果夫的话:“果夫尚不完全理解我之用意。这些年,延安对我来说一直是块心病。剿共剿了十几年,共匪反倒地盘更大,人马更多了,所以,我这块心病也就越来越重了。”
陈立夫道:“那为什么还要邀毛泽东来重庆呢?”
蒋介石道:“我相信他不会来,如果他不来正合我意,说明他与我党合作无诚意,我先礼后兵,日后刀枪相见,责任就不在我啦。”
蒋介石道:“我也自有主张。”
2.初晤毛泽东
毛泽东在重庆谈笑风生,陈立夫曾暗中指使特务寻机谋害毛泽东。陈立夫对陈果夫说:“面对毛泽东我有一种敬畏,这是在蒋先生面前从未产生过的感觉。”陈果夫说:“这正是我怕见毛泽东的原因。”
1945年8月,蒋介石给延安的毛泽东发去了电报,邀请他来重庆,共商建国大事。
与此同时,蒋介石把何应钦找来:“我问你一句话:《剿匪手本》你那里还有吗?”
何应钦一怔道:“那是民国十六年间所印的,是吗?”
“正是正是。”蒋介石喜孜孜地吩咐道:“现在,我决定把《剿匪手本》重印;请你马上命令各区立即印行,越快越好。”
“是是。”何应钦吞吞吐吐一阵。我回去马上就下令。”
这时,陈果夫在一边插话了:“委座,这个时候再印《剿匪手本》,会不会引起闲话?”
“我已经想好了。”蒋介石起立道:“反正是那么回事,今天印,明天印,民国十六年印,民国三十四年印,都是一样,你们放心好了。”
陈果夫说:“现在,我们只希望毛泽东不敢来,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紧接着,蒋介石又连续给毛泽东去两封电报,事不过三,如果延安方面再无反应,蒋介石就完全争取主动了。
谁知,8月25日这一天,中共中央发表时局宣言,强烈地表示了挽救国内和平的迫切愿望,另外又拍来电报,毛泽东由周恩来、王若飞陪同即飞重庆,与蒋介石共商建国大计。
蒋介石闻讯,脸色灰白,坐在沙发上半晌不说话。
蒋介石久久才问:“延安还说些什么?”
“报告先生,”陈布雷说:“他们宣言说,抗战胜利了,新的和平建设时期来了,我们必须坚持和平、民主、团结,为独立自由与富强的新奋斗。他们还提出了六条具体办法。”
“大使馆也知道了?”蒋介石问陈布雷。
“是的,刚才大使馆的秘书还来过电话,说赫尔利大使马上就再来拜访您。”
这时,门卫喊:“赫尔利先生到!”
蒋介石忙起身迎候。
赫尔利一见面便说:“这是有点意外的,不过,这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值不得沮丧。”
蒋介石苦笑道:“是的,赫尔利大使恐怕要辛苦一趟了。”
“这种旅行也在我们预计之内。”赫尔利道:“蒋将军准备派谁跟我走一趟广
蒋介石略一考虑:“我派张治中陪你去。”
“好的,好的。”赫尔利道:“张治中很精明,他就是也曾主张请毛泽东来重庆谈判的人吧广
“不,倒不是张治中。”蒋介石道:“而是吴鼎昌。”
赫尔利道:“那我们明天就走。”
蒋介石道:“好吧。”然后又自言自语地道:“我总觉得,毛泽东这个电报不一定靠得住,等你们到了那边,三句话不投机,他便乘机下台,说不去了,不去了。”
赫尔利皱眉道:“蒋将军,在毛泽东的电报还没收到的日子里,我同你的估计一样,认为他是不敢来的;但他的电报到这之后,我的看法便和你不同,我认为毛泽东是会来的。”他又劝蒋介石道:“不过,毛泽东来不来,对我们的做法不受影响。他不来,我们明令讨伐;他来,我们利用谈判拖延日子,挥兵北进,把他们包围的包围,消灭的消灭。到那时候,别说剩下毛泽东一个人,就是剩下共产党人个个都是毛泽东,个个都是周恩来,也无法挽救,只有灭亡了。”
蒋介石搔搔头皮:“毛泽东来了,要同他谈些什么,我还真没想好。”
赫尔利道:“不管谈什么,既然毛泽东来了,蒋将军千万告诫你的部下,不得胡来,否则图这一时之快,反惹起全世界舆论哗然,或者更使红军奋激,那我们就不合算了。”
“你放心,赫尔利大使。”蒋介石道。
当夜,蒋介石找来陈立夫、陈果夫密谈了一阵。
后来,戴笠人报,陈立夫、陈果夫退出。
蒋介石对戴笠说:“毛泽东和周恩来或许来重庆,你们已经知道了,他们万一到达重庆以后,对我们可是个大好机会。”
戴笠精神大振:“是!”
“不过我自己已答应赫尔利大使和魏德迈将军,”蒋介石道,“决不让毛泽东在重庆有什么意外。”
1945年8月28日,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在张治中。赫尔利的陪同下乘专机抵达重庆。
整个山城为之轰动,成千上万的工人、市民和学生自动走上街头,热烈欢迎毛泽东等的到来。那天风和日丽,渴望团结、和平、民主的人们,像潮水般地从四面八方,汇集机场,民主人士柳亚子赋诗称颂毛泽东的行动是“弥天大勇”。重庆《大公报》发表评论说:“毛先生能够惠然肯来,其本身就是一件大喜事。”
机场上人山人海。“毛先生,欢迎您!毛先生,欢迎您!”的口号声此起彼伏。
部分文官武将主动迎上前去,毛泽东挥动帽子,缓缓举步,慈祥地向欢迎的人群答礼,有些人被毛泽东的举动感动得流泪。
毛泽东在机场上发表谈话说:“现在抗日战争已经胜利结束,中国即将进入和平建设时期,当前时机极为重要。目前最切者,为保证国内和平,实施民主政治,巩固国内团结。国内政治上军事上所存在的各项迫切问题,应在和平。民主、团结的基础上加以合理解决,以期实现全国之统一,建设独立、自由与富强的新中国。”
毛泽东头戴一顶灰色的拿破仑帽,身穿一件宽大的蓝灰布中山装,脚上是一双黑色牛皮鞋,身材魁伟,神采奕奕,他的简短讲话引起一阵暴雨般的掌声。
大约半小时以后,机场上的欢迎场面才结束,毛泽东等三人被送往曾家岩桂园休息。
在这里,毛泽东等人用过午餐,稍事停留以后,便驱车来到红岩村13号,与在这里等候多时的党内同志见面。
当晚,蒋介石在别墅——山洞林园为毛泽东接风洗尘。
当毛泽东在周恩来、王若飞的陪同下走下汽车时,蒋介石赶紧迎了上去。在此,国共两党的两位最高领袖互相伸出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蒋介石很有风度地道:“润芝,你好!屈指算来,我们已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上次我请你来,你没有来,你派林彪来了。”
毛泽东从容不迫地道:“我这不是来了嘛。”
蒋介石双手抱在一起:“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毛泽东谦逊地道:“我们久别重逢,实在令人高兴。”
蒋介石道:“欢迎润芝到重庆来,希望你能多住些日子,我们很好地谈一谈。”
毛泽东道:“感谢蒋先生的好意,还请蒋先生多多赐教。”
两人再一次握手,历史留下了这一珍贵的镜头。
客人们被引进客厅就座,应邀出席坐陪的,有国民党政府大员张群、王世杰、邵力子、陈诚、张治中、吴国祯、周至柔等,还有赫尔利大使和驻华美军司令魏德迈将军。
宴席间,气氛非常热烈,毛泽东与蒋介石相继致词,并几次举杯互祝健康。
宴后,毛泽东等人即下榻于林国二号楼。他们在这里住了两个晚上,8月30日,才搬回红岩村居住。
对于邀请毛泽东来重庆谈判,陈果夫、陈立夫是极力反对的。陈果夫重病在身,显得力不从心,而陈立夫则三番五次找蒋介石,力陈自己的主张,仍一口不变地认为:对于共产党,只有消灭,不存在和谈。
对于陈立夫的态度,蒋介石从内心赞同,但对他的露骨又极不欣赏。他不得不承认,二陈搞党务是行家,但搞政治斗争就显得缺乏头脑,有时甚至表现得极为幼稚,缺乏策略,只知道一味地蛮干。
为了怕陈立夫的激进与蛮干打乱了蒋介石的整体计划,所以,他不让陈立夫担任国共两党谈判的代表。
蒋介石委派了王世杰、张群、邵子力、张治中等作为国民党代表,与中共展开谈判。
对此,陈立夫耿耿于怀。
9月1日,山城重庆刚下了一场雨,雨后的空气显得格外新鲜。这一天,中苏文化协会举行庆祝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签订的鸡尾酒会。
主持人孙科、张治中、邵力子向国共两党负责人以及其他党派负责人、文艺界人士、社会名流贤达发出了邀请。
在被邀请的人员名单里有陈立夫,但陈立夫并不知道酒会中也有中共方面的代表。
晚7时,陈立夫衣冠楚楚、兴致勃勃地来到中苏友协大楼。
一进门,陈立夫忽然感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头,大厅内,挤满了各种服装的客人。
国民党官员孙科、冯玉祥、张治中、邵力子、王世杰。陈诚、朱家骅、吴铁城等人早已到达了会场。
苏联大使彼得罗夫及罗申武官也到了。
大家热情握手,互相问候。
另一边,等候着的却是各民主党派的负责人及社会知名人士,如沈钧儒、左舜生、傅斯年、王昆仑、张申府、郭沫若、茅盾、史良、侯外庐等。
众人有说有笑,却并不人座,像是等待着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
陈立夫感到纳闷,他胡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并不时地和熟人打招呼。
忽然大厅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陈立夫猛地抬头一看,只见中共领袖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等人春风满面地出现在大厅门口。
毛泽东神采奕奕、面目慈祥,他迈着巨人的步伐走进大厅,和大家—一握手。
没等陈立夫反应过来,毛泽东的一双大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了他。
毛泽东微笑着说:“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你该是陈立夫先生吧,久仰久仰啊。”
陈立夫显得十分尴尬,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住地重复着:“欢迎……欢迎……”
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