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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害死猫,太子殿下虽不过问,可他的心越发的沉寂起来,好似隐藏在草丛之中的豹子,只等下一次机会的来临……
不提这几人,宣阳侯也乃这其中的抑郁之人。
看着桌上摆着的白纸黑字,则是一封斥令,内容便是骂他,而此信的撰写者乃当今皇上肃文帝。
骂他优柔寡断、骂他教孙不严、骂他越老越回旋,骂他薄情寡义、小肚鸡肠、心胸狭窄……
可骂归骂,骂完就拉倒了?
宣阳侯的嘴角抽搐不宁,骂完了倒是给一句准话,可只字不提这世子位到底该怎么定,上一次提世子承继被皇上驳了,而这一次侯爷本以为皇上会不允魏仲良承世子位,让他另则人选,可孰料皇上对此只字不提,好似压根儿没有这件事一般。
怎么办?好像一黏米团子闷在胸口,这就是个难受,宣阳侯看着那一封信,不由得又灌了一坛子酒,当即倒下睡去,一切结束。
林夕落听着周围之人回禀的事,也是翻了几个白眼。
这件事显然有魏青岩的影子在,否则皇上不会这般处置,更不会半个字不提“麒麟楼”。
想必他是明白了自己去一封无字木片子为何意了吧?
林夕落想着,嘴角不免荡漾起笑,而一旁正在讲述此事的福陵王则住了嘴,埋怨道:
“五夫人,您这是想什么呢?本王之言您听了没有?这可是现在的重要之事,您却当成儿戏了”
“啊?”林夕落被他这一说不免面露愧色,“王爷刚刚所说实在难懂,琢磨片刻仍是不解,王爷赎罪,您不妨再说一遍?”
她这话一出口却连李泊言都忍不住翻了白眼,福陵王扇敲手掌,咬牙道:
“五夫人,本王刚刚是问您,中午在福鼎楼用饭还是让人将饭送了这儿来?这事儿难懂吗?”
林夕落噎住,脸色更红一分,“我是在思忖王爷之前的那一句……”
“本王前一句是问你饿不饿……”
福陵王满眼都是怨,只得摇头起了身,口中嘀嘀咕咕的往前方走,“魏五到底是有什么**药?能把五夫人这类女人都灌的迷迷糊糊……”
林夕落瞪他一眼,可也知刚刚实在是自己不对,看向李泊言,李泊言则过来道:
“五爷恐怕一时还回不来,福陵王有意铺子先开张,这事儿你得好生想一想。”
“不可,五爷不回来这件事绝对不能办,否则太子若有意前来、齐献王有意动手,我怎么阻拦?福陵王是一位王爷,他对得过齐献王,也压不过太子”林夕落不免将此事想的更深一层,她虽不知这背后的事,但太子与齐献王二人一直对“麒麟楼”虎视眈眈,她不得不考虑。
李泊言点了头,林夕落二人不再针对此事多议,而是去看林天诩与魏仲恒上课。
魏仲恒这阵子格外用功,除了背林竖贤留下的课业外,便是举着雕刀不停的刻着大萝卜,一天一根,这可不是个轻活计,这才几日的功夫,右手中指就已磨破了皮,用布缠上,他也没有道一声苦,倒是让林夕落对他这份执着格外满意。
林天诩正陪着魏仲恒刻萝卜,看到林夕落前来,则当即上前:
“大姐,我也要学雕艺,我也要刻萝卜”
“不许胡闹。”林夕落当然不允林天诩掺杂进这件事中,而林天诩不依不饶,“他可以学,为何弟弟不可以?”
“书背好了吗?拳脚练了吗?小心你姐夫回来罚你”林夕落自不能告诉他真相,可总要找个理由来压住他的贪玩之心。
提及读书和练拳脚,林天诩则有些心虚,“姐夫这不是还没回来吗?”
“依你之意,竖贤先生不在,你连书也可以不背了?姐姐不在,你就可以闹翻天了?嗯?”林夕落沉下来脸,林天诩立即缩了脖子,“不许就不许,仲恒练小刀,我将来砍大刀”
魏仲恒只朝他嬉笑一声,“大刀更好”
“小刀更好……”
二人对视一笑,林天诩则继续陪着他刻字,而林竖贤在一旁看到如此不免苦笑摇头。
林夕落早已与他说了魏仲恒之事,故而林竖贤每天看到这孩子捧个大萝卜上来习课就觉得别扭,可别扭他也得教,这是答应了魏青岩的事,他就绝对不会反悔。
林夕落行步过去,二人不免又说起这两个孩子来。
“天诩聪明,可用心不专,更是被魏大人教习的鬼精鬼灵,圣人之言他也能寻出歪理来驳斥,更何况让他背了这孩子我是快教不得了。”林竖贤说完林天诩,不免提起魏仲恒:
“这孩子倒是又沉稳几分,不是初来此地的木讷,而是真的稳了,可沉稳都是在逆境中磨练,就不知他能否坚持得下去。”
“侯府庶子过的本就艰难,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无论是逆境还是顺境,终归都要一步一步走,何况如今才九岁之龄,往后的事还说不准的很。”林夕落感慨甚重,不免轻叹一声,问起林竖贤的事来:
“你这病假准备休至何事?”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他就在“麒麟楼”中,而“麒麟楼”也因这次之事,众人不敢轻易提起,否则林竖贤哪还能如此优哉游哉?
“我倒想休一辈子。”林竖贤苦笑,林夕落则是惊讶,“你居然有次心思?”目光看向窗外天空,“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
林竖贤被她这一副模样逗的苦笑不得,“旁人笑我,我可直腰对抗,可你来笑我,我却只能自愧难言了。”
之前他一直拿圣人之言教林夕落,而且二人时常对峙争吵,可如今入仕些许时日,虽说接连得皇上赞赏,可他越发迷茫,难道说圣人教错了?还是他自己的错?
无人能给他答案……
“先生,您这牛角尖如若乐意钻,我也不拦着您,左右您吃食也不多,在此多一双筷子也无谓,可先生早前胸怀大志,如今却缩头缩脑,只为了考证圣人之言是否对?”林夕落说到此,看着他道:
“古人说过退一步海阔天空,古人还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古人还说过有仇不报非君子,难不成您分裂成三个人?”
林夕落笑了,可口中挖苦更甚:
“您心中觉得哪个对,那就是对,何必用一个死了已久之人无意留下的一句话来评价自己是好是恶?您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么?”
林竖贤被她这一说,脸上“嘭”的通红,而恰恰此时,外面一个侍卫前来回事,冬荷听得后则来此告知林夕落,“夫人,侯夫人派人来传消息,四爷与四夫人回来了,侯夫人让回去见一见面,等您一同用饭。”
林夕落心中犹豫,四房在这个节骨眼儿回来,这事儿是好、还是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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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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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难缠
宣阳侯被斥、世子位未有结果,这本是让侯府抑郁之事,但四房的归来让本是沉寂的宣阳侯府热闹起来。
并非是四房有多受宠,而是因四爷魏青山之生母方太姨娘还在,故而侯夫人出面吩咐晚间府中同聚,虽没有豪华盛宴,但她脸上挂着的笑容便可看出她对四房的重视。
林夕落回到侯府,刚刚迈入“筱福居”的正院门口就听见其内爽朗的银铃笑声。
声音清脆却陌生,难道这是那位四夫人?
林夕落脚步顿了片刻,快步朝内走去,丫鬟撩了帘子回禀:“五夫人到”
屋内笑声停顿,她进屋就看到一俏丽的美妇人正笑意涔涔的看向自己,还未等林夕落说话,她则凑上前来:“这可是五弟妹?”
林夕落福了福身,“见过四嫂。”
“哟,这般客套作甚,还未绍介自个儿,五弟妹就猜中是我,果真如母亲所言一般聪明的伶俐人儿……真好看。”齐氏侧头看着林夕落,林夕落笑而不答,侧身看向侯夫人,福身道:
“母亲。”
侯夫人点了头,算是应了一声,齐氏不吝林夕落特意保留的距离感,又拽起她的手便往姜氏那方走,一边走一边说:
“刚刚三嫂就说起你的手格外巧,待得了闲空儿可要好生教一教我,我这笨手笨脚的总被母亲斥责,如今有五弟妹在,我可是更要被骂了”
齐氏又是一阵笑,笑声好似音阶,从低至高,倒是让林夕落心里多几分反感之意,“四嫂抬举我了。”
眼见林夕落的脸色越发不愉,齐氏连忙收敛些,带点儿委屈的道:
“可是我把五弟妹吓到了?瞧瞧这张小脸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侯夫人摇了摇头,而那位方太姨娘本有意圆上两句,可侯夫人都没开口,她只得将话憋回去,反倒是姜氏破天荒的开口道:
“五弟妹定是累了,进门这半晌还不容人坐一坐,忙忙碌碌的赶回来见你们,却连口水都不容人喝,哪能有好脸色?”
姜氏出口,齐氏当即赔罪,拽着林夕落坐于一旁连忙道:
“给五弟妹赔罪了,都是嫂子糊涂了,快,上茶”
丫鬟们即刻送来茶点,此事也算罢了,侯夫人问起“麒麟楼”开张的事来,林夕落道:
“这事儿要等五爷回来,我又不能出头露面。”
侯夫人脑袋微微一动,豁然提起了魏青山,“我是不知那地儿具体做什么,可你一女眷来回奔忙、劳累不宁也不太合适,反倒成了侯府太过苛刻,如今青石、青山也都回来,你如若有棘手的事,自可寻他二人。”
“这事儿媳妇儿也想过,可一直不敢有动作,五爷不在,媳妇儿盯着福陵王他倒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可如若三哥、四哥过去,那位福陵王可就不会给脸面了,定会找他二人麻烦,岂不是让三哥、四哥去受委屈?”
想让魏青山插手“麒麟楼”?这老婆子想的也实在太可笑了
莫说林夕落不能答应,就是宣阳侯恐怕也不会答应,但如今她不想再与侯夫人硬着来,婉转的提了福陵王,侯夫人则没有办法:
“唉,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是不管了。”
“时候不早,开席吧?”花妈妈当即在一旁为侯夫人寻台阶,侯夫人立即点头,便由她搀扶着起身。
齐氏接连上去扶着侯夫人走,姜氏与林夕落则随其后,方太姨娘面色复杂,凑至林夕落身边嘘声道:
“别怪她,她也是情不得已。”
林夕落没想到方太姨娘会说话,而后将她与齐氏的关系想一想,只得微微道:
“方太姨娘多心了,我什么想法都没有,更不会怪罪四嫂。”
方太姨娘当即一笑,而一旁的姜氏则拽她去坐。
侯爷与魏青石、魏青山一席,而女眷一席自是侯夫人带着她们三人,二房的人没有出现,而方太姨娘个老婆子则在侯夫人跟前侍奉着……
这一顿饭吃的不香不臭,食不言寝不语,林夕落在家能随意说话,这里则闭紧了嘴半个字都不开口。
单调、乏味,好歹一餐饭用的很快,侯夫人很快便先下去休息,方太姨娘也立即告退,桌上只剩姜氏、齐氏和林夕落了。
齐氏没了刚刚那副热络之意,倒是沉叹几声,随即与林夕落、姜氏道:
“三嫂,五弟妹,可实在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早该回来可孰料硬是被侯爷下令在城外住了六天,这才允四爷与我回侯府,实在不知怎么说才好了。”
齐氏一副哀哀之色,见姜氏与林夕落都没开口,则继续道:
“侯夫人她的脾性……方太姨娘也在,只得更孝敬侯夫人,扮笨、扮丑,让她能笑一笑,否则太姨娘就会被怪罪,你二人都好,没有这份烦恼,我这却总要里外不是人,回来侯府最怕的就是这个,恐怕四爷还要怪我。”
姜氏忍不住道:
“谁就怪你了,五弟妹旁日里惯于独处,不喜欢多言,还成了你的不是了?”姜氏给林夕落使了个眼色,林夕落道:
“倒是不知四嫂有这么多难处,还真是委屈了,给侯府做媳妇儿的都不容易。”
齐氏连连点头,“五弟妹能这般想我也宽了宽心。”
“行了,今儿回来也累了,先去管管院子里的事,明儿再细聊也不迟。”姜氏催促着齐氏离去,齐氏只得又寒暄两句便带着丫鬟仆妇们先走了。
姜氏看出林夕落的不愉之色,“她就这样,心倒是不坏,总好过那位没来的。”这说的自是宋氏了。
林夕落点头,“瞧三嫂,这般劝我作甚,压根儿都挨不上边儿的。”
她跟四房能有什么瓜葛?
“这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