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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报仇的代价就是自己的性命的话，恐怕没有多少人有这么‘伟大’。在双方的持续激战下，信都城的城墙早已披上了一件由鲜血染成的外衣，只不过这里面的‘成分’，倒是黑山军的‘付出’较多。
“差不多了。”眼见黑山的部众已经死伤过半，张燕这时反而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对他而言，收拢的部众多并非就是好事；只有甘愿归顺于他的部众，才是真正的‘好部众’。况且黑山军的折损虽然多，但其中的精锐，也就是黑山赖以成名的‘黑山骑兵’，昨夜早已随着张白骑来投奔了自己，因此纵使今天把黑山军全拿去‘拼了’，张燕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可惜。
“本善，既然袁绍想坐收渔人之利，我等还不也回敬他一下？”就在黑山军已经在缓缓撤退之时，站在城楼上的沮授忽然对曹性笑道。
“公与的意思是……让张燕去阻拦袁绍？”曹性的脑筋转得很快，一下子便明白了沮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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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怒火，此时已经化作了无限的悲哀、对于黑山军来说，今日或许是他们随黑山大帅征战河北以来，打得最为‘窝囊’的一仗。虽然最终的确是攻上了城楼，也让信都城蒙受千余人的伤害；但这却是己方在付出了万余人后才得出来的战果。在这一战中，立志为黑山复仇的将领可以说是‘无一生还’，至于如今还能生还下来的，恐怕今后都会成为张燕的部下。
不得不说，袁绍的‘驱虎吞狼’之计，终究还是获得了小部分的成功。只是让袁绍都无法估计到的是，在河北素有凶名的黑山，竟然如此轻易便被曹性打败；至于有能力的张燕，却又同样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而来。如此一来，实际上在这一场大战之中，就属黑山死得最为‘冤枉’。
眼见大军已经向后撤去，张燕随即已准备掉头回营。只不过就在此时，信都城中却有一骑飞出，向着张燕这边直奔而来。而张燕一看此人，脸上顿时变色：这单骑而来之人，正是以高深箭艺以一敌五尚且获胜的曹性！
眼见曹性飞出，张燕身边顿时便有几名持盾手上前护卫，不过曹性似乎并非出来追杀张燕，在离张燕还有三百步的时候，手中的银河弓便已将一箭射出，而且看那速度似乎还不是很快。不过就算是这样，张燕也不敢有丝毫地掉以轻心，两眼更是紧盯着那来箭在看。
箭枝十分轻易地便被张燕接住，在发现上边有一张小纸条后，张燕顿时便明白对方是有话要说。当下他便命护卫散开，随即便将那小纸打开来看，只是这一看，张燕的脸色却忽然大变，随即对着身边候命的孙轻王当说道：
“传令三军，即刻随本帅杀回并州！”
第九十七章 将军变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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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三年【192】九月——广平郡
作为袁绍军中有数的猛将，文丑可以说天生就是一位‘好战分子’。自打投奔袁绍以来，每场战事他几乎都是先锋大将的不二人选；久而久之，这也成了袁绍军中的一个‘惯例’。只不过让大家都觉得奇怪的是，不久前袁绍兵出并州，以往一向‘积极主动’的文丑，此次却反而主动提出要留守广平郡。
之所以会选择留守广平，文丑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向刘备‘复仇’！自打‘出道’以来，文丑还从未吃过败仗，更别提被敌人所‘俘虏’。因此此次难得广平郡需要守将，文丑自然是第一个要求留守此地。
对于文丑的那点小心思，袁绍田丰等人又岂会看不出？只不过考虑到黑山黄巾和刘备已经在安平国一带开战，因此倒也不是不可以让文丑去做广平的守将。其实说白了就是大家知道纵使自己阻止也没用：文丑的性格就是如此，当他决定要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纵使你找他的亲爹去劝，恐怕也是难以让他回心转意。
当然，虽说黑山军和刘备军已经开战，但谁也不好说这中间是否会发生变故、因此在委派文丑去广平守备的时候，袁绍不仅给了他两万兵马，还派谋士许攸去给他当参谋，以确保广平郡不会再次丢失。毕竟对于袁绍来说，广平郡可以说挡在他老巢魏郡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广平再失，恐怕袁绍就要开始为自保而苦恼了。
不过相比起袁绍等人的深谋远虑，文丑的想法就要‘简单直接’许多。在去到广平郡后，文丑几乎是在上任的同一刻，便已派出无数斥候哨骑往清河郡那边探去，希望能听到刘备调兵支援安平国的消息。按照许攸的说法，只要刘备一旦抽兵，那凭借着此处的两万兵马，便绝对可以给予对方一个‘惊喜’。
只可惜许攸的想法虽然美好，但现实却同样的‘残酷’。在黑山军和刘备军在安平国信都城一带正式开战后，文丑和许攸也未能从哨骑口中听到一句关于‘刘备调兵’的消息。即使到了今天，清河郡的一万守军也完全可以用‘稳如泰山’来形容，如此一来，倒是让文丑感到好生郁闷。
不过任许攸和文丑猜想，都不会估计到黑山军和刘备军的战斗只是维持了十天左右，便已经以黑山的身陨，张燕的‘获利’作为了结束。若是让他们知道此时刘备军的危机已经解除的话，恐怕此时文丑就不会光顾着去想到底要如何击败刘备了。
广平郡曲梁城
“想不到那刘备当真如此沉着冷静，莫非他当真有把握以安平国的一万守军却抵挡黑山两军的六万人马？”这句话已不是第一次从许攸的口中说出，但他却始终未能琢磨到个中的关键。
“啪！”文丑一掌拍在了桌子之上，说话的语气更是直接表现出他心中的不忿：“不击败刘备小儿，某家实难平息心中的这口恶气！”
见文丑只会发火，许攸眼中倒是不经意地掠过一丝轻蔑。说实话，许攸自己又何尝不想打败刘备，好让袁绍重视自己更多与重视田丰？但和死脑筋的文丑不一样，许攸更注重去揣测刘备军如今的状态，以便让自己抓住那唯一的胜机。
就在许攸和文丑如往日一般地坐在郡守府里‘无聊’之际，从门外却忽然走进一人。此人的衣着打扮，都像极了一个小小的巡逻小兵，但偏偏从他的相貌看去，却发现竟然和袁绍军中的大将鞠义‘十分相似’！不，应该说此人就是鞠义，只是不知为何，昔日还是和文丑‘平起平坐’的他，如今却只能穿着寻常士兵的衣甲。
眼见鞠义走了进来，文丑的脸上顿时便划过一丝的不屑。毕竟以对方如今的身份，和自己可就是有着‘天壤之别’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鞠义之所以会‘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文丑还真是‘功不可没’。
在当日被袁绍赎回后，文丑第一个便像袁绍汇报鞠义在敌营之中‘受到优待’的事；而为了能让袁绍‘提防’鞠义，文丑更是充分地发挥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最终成功在袁绍面前把鞠义污蔑成一位类似‘无间道’那样的人物。
其实如果这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那问题倒不是很大；毕竟每个人在军中都会有自己的同僚好友，若是当真被人污蔑，只需要众人为他说几句好话，那此事自然也不难化解。只可惜偏偏鞠义的人缘在袁绍军中是出了名的差，以他那天生就和关羽有得一拼的倨傲脾气，就连田丰这样的‘老好人’都不想开口帮忙。如此一来，在无人帮忙求情解说的情况下，鞠义自然也就被袁绍认定为‘心怀叵测‘之辈，继而便削去其一切的职位，让他从一名大将瞬间便沦落成一名小兵。
“禀将军，城中各处街道属下皆已巡视完毕，并无发现任何异状。”虽然鞠义的话听上去是极为平静，但从那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之中，便可以看出这位‘昔日的大将’心中有多么的不忿。
其实以文丑一郡守将的身份，像巡视街道的这种小事根本就不必来回报于他。但似乎是为了报在刘备营中受到‘差别待遇’之仇一样，一向不管这些琐碎小事的文丑，此时竟然让鞠义在每日巡视完街道之后，都必须亲自来向自己‘汇报’。如此一来，鞠义便等于天天都要受到文丑的奚落以及羞辱。
眼见鞠义一副憋屈的样子，文丑顿时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反观一旁的许攸，虽然看向鞠义的眼神也是充满了不屑，但却没有像文丑做得那么过分。在尽情大笑一番之后，文丑随即便想如同往日一般嘲笑鞠义几句，随即便让对方明天继续前来‘受辱’。
只不过，还没等文丑开口嘲笑，平日里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许攸，此时倒是忽然开口向他说道：
“文将军，在下忽然想到一计，或许可以凭此来打败刘备！”
第九十八章 如此‘良策’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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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何妙计，子远快快说来！”一听到有可以打败刘备的方法，文丑顿时便顾不上去嘲笑麴义，当下连忙向着一旁的许攸问道。
许攸微微一笑，随即看向了一旁正准备‘告退’的麴义：“说起来，此计还得依靠鞠…。。为先兄的相助，方才有实施的可能。”毕竟以前都是叫惯‘将军’的，如今一下子要称呼表字，倒是让许攸觉得有些不顺。
“要某家相助？”虽然不知道许攸的计策是什么，但光看他此时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子远快说说是何计策？”文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问问麴义的‘意见’。在他看来，一个‘小兵’而已，难道还敢反抗‘上司’的命令不成？只是文丑这么一来，倒是让麴义又多了几分不快。
见文丑如此着急，许攸随即说道：“据闻当初为先兄在刘备营中之时，曾受到刘备的厚待。既是如此，为先兄不妨假意前往清河郡，向那刘备说对我主极为不满，因此才特意投奔。若是如此，那素有仁名的刘备定然深信不疑；届时我等率大军攻城，为先兄便可作为内应，或打开城门，或烧毁刘备粮草。如此一来，刘备必败无疑！”
“笑话！”许攸的话音刚落，麴义便断然喝道：“想某家在河北素有威名，若是当真坐下如此勾当，日后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某家不忠不义？！且若是以某家一人之力前去清河郡，纵使事后助尔等得手，想必敌军也不会放某离开，若当真如此，岂不又是死路一条？！许子远，汝想的倒是好计策！！”
被麴义这么一喝，许攸脸上倒是不由得有些尴尬。正如麴义所言，许攸自己在思量计策之时，只是单纯地从计策本身效果出发，而没有把麴义的安危以及个人名誉尊严的事情考虑在内。因此麴义只需稍稍一听，便已经觉得极为不妥。
不过许攸会尴尬，头脑简单的文丑可不会。眼见麴义竟然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就出声拒绝，文丑顿时便勃然大怒了起来：“麴义，汝好大的胆子，如今汝不过是本将座下的一名小卒，又有何资格与本将讨价还价？！若是敢不听将令，本将当场便可命人将汝军法处置！”
“既是如此，汝便尽管让人来将某家军法处置！”之前被文丑再三地戏弄，麴义心中早满是怒气。如今听文丑竟敢威胁自己，麴义自然是忍无可忍，遂干脆和文丑‘叫起板’来。
“汝莫非以为本将不敢？！”文丑就是那种死脑筋的人，被麴义这么一激，顿时便对着门外大喝道：“来人！！”
眼见口舌之争就要升级成了‘流血事件’，此时许攸连忙上前劝道：“文将军且慢，计策之事尚可商议，不需为了如此便将为先兄军法处置啊！”
被许攸这么一劝，文丑虽然没有继续挑衅麴义，但脸上火气却是丝毫不减。至于麴义看到许攸来劝，脸上也不曾有半点感激之情；当下只是重重地冷哼一声，随即便大步地往府外走去。
见麴义走远，文丑顿时对许攸怪道：“子远方才为何拦住本将？此等狂妄之徒若不加以严惩，日后主公麾下又有人甘愿听令？！”
“将军先且息怒。”许攸之所以会当‘和事佬’，其原因当然就不是和麴义有什么交情：“将军莫非不知之前淳蒋二位将军之事，已让主公声望大受打击；若是今日文将军你当真将为先兄军法处置，恐怕日后天下便再无贤能敢来投奔主公了！”
文丑虽然没脑子，但不代表他是个笨蛋。眼见麴义之事牵连甚大，当下他也只好不了了之，嘴中犹自怒气未消地道：“哼，若非为了主公大业，本将今日定然不会如此轻易便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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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梁城大街
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麴义不禁又是低声叹了一口气：曾几何时，他是袁绍麾下的第一大将，在袁绍军中可谓无人不知其大名；如今不过是一次兵败，自家主公便因为有人替文丑求情而无人替自己分说关系，直接把自己的职位给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