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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应该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你们的父母。”管理员亲自把电话要通,把话筒递给郑燕,有些企盼地看着她。
“妈妈,我爸爸在家吗?”已经过了熄灯时间,郑燕担心挨批。
“不在,他去值班了。燕子,刚才的人是谁啊?”妈妈奇怪地问。
“是我们的管理员,路……”
“路常平!”管理员喜滋滋地说。
“路常平路领导,他很关心我和娟子的成长!”
管理员乐不可支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应该的。”
“妈妈,你等一下。”郑燕捂住话筒低声说,“管理员,我想和妈妈说点悄悄话……”
“你们聊,你们聊!”管理员走到门口回头嘱咐说,“已经熄灯了,声音小一点!”
郑燕做了个鬼脸,接着说:“妈妈,我和娟子明天去护训队报到。”
“是吗?”妈妈叹了口气说,“那就更去不成文工团了,昨天我还和你爸说起过这个事儿,他又把我批评了一顿……”
郑燕连忙说:“妈妈,我打电话不是为了这个事儿,您别担心,我去哪儿都一样,没事的。等到了护训队,我给您写信,就这样吧,妈妈再见!”
说完,不容分说地挂了电话,扭头问:“娟子,怎么样?”
在门口放哨的王秀娟拉开一道门缝探头看看,回头模仿着电影《平原游击队》里的老爷爷低声说:“平安无事咯!”
“接‘钢六连’!”郑燕用一副老成的口气问,“‘钢六连’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哪里?”
是通讯员在接电话,郑燕大喜,对王秀娟挤挤眼,接着说:“我是师部医院,找你们连梁伟军说话。”
“同志,已经过了熄灯时间,请你明天再打过来好吗?”
“不行啊,小同志,有一个情况必须要找梁伟军同志核实一下!”
“这个、这个……”听声音,通讯员有些为难,郑燕正想再威胁几句,电话中突然传来一个粗嗓门:“我是‘钢六连’连长杜怀诚,请问找梁伟军有什么事儿?”
郑燕有些慌:“找他……这个事情必须要和他本人说。”
“医院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有什么情况你对我说,我向他传达。”
郑燕威胁说:“很重要,你能负责吗?”
“能负责,你说吧!”
对方毫不退让,郑燕没词了,想了想说:“事关重大,我看你还是把梁伟军叫来比较好!”
杜怀诚突然冷笑起来:“装腔作势,你糊弄鬼呢!梁伟军休息了,有事明天再打电话。”
“你这个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对战士违反纪律的态度!”杜怀诚说,“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敌后侦察是‘钢六连’的基本业务,我这个连长就这么好糊弄?信不信明天我给你院长打电话!”
“你……”
“我什么我!告诉你,再不挂电话,我现在就给你院长打电话!”
“你最好别生病!”郑燕挂了电话恶狠狠地说,“最好你老婆也别来生孩子!”
智斗
“钢六连”进行了一天擒敌训练。开饭前自由活动时,二班副看到张大壮坐在操场边龇牙咧嘴地揉腰揉腿,连忙凑过去摸出烟说:“抽一支?”
张大壮拿过一支烟问:“今天刮的什么风?”
“阴阳怪气,班集体之间的比赛可别影响咱们之间的关系。”二班副提醒说,“咱们可是老乡!”
“哦。”张大壮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低头抽烟。
二班副说:“自从训练红旗到了我们班,你就把我当成了敌人。至于吗!胜不骄败不馁,说不定哪天训练红旗就到你们班了。”
张大壮瞥了一眼二班副说:“你专门来说风凉话的吧?单兵素质我们班能和你们班比吗?”
“你急什么急啊!咱这不是聊天嘛,要这么说班战术还是你们的强项呢,你们不会在这上面花点力气?”二班副侧目观察着张大壮的神色。
张大壮说:“那是班长的事儿,我管不着。”
二班副又问:“你们班长就没说说他的打算?”
“有啊!”张大壮向篮球场努努嘴说,“打篮球。”
“打篮球?”
“对,打篮球!我们班长说要坚持不懈地把这项活动进行下去!”
晚饭后,张爱国听了副班长的汇报。他觉得不可思议,担心梁伟军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不放心地反复问了几遍。副班长被问烦了,说:“十一班训练什么,咱们又不是看不到,说不定他得到了消息,近期会有篮球比赛什么的……”
张爱国说:“很有可能!上次条令考核,他提前组织学说普通话,肯定得到了小道消息。”
吃过晚饭,梁伟军又带着十一班开始打篮球。时值深秋,天气已经很冷了,可他们照样玩儿得满头大汗。杜怀诚从连部出来,皱着眉头喊了声:“梁伟军,过来!”
梁伟军满头大汗地跑到杜怀诚面前,笑嘻嘻地问:“连长,你脸色不好,哪儿不舒服啊?”
“废话!不舒服有卫生员,我喊你干什么!”杜怀诚沉着脸问,“快到年底了,你就没点儿计划?”
“有啊!我想把‘年度训练先进班’的红旗挂到我们班去!”梁伟军抹了把汗说,“连长,你忘了,我给你写过十一班的工作计划。”
“就这样夺红旗!”杜怀诚生气地说,“你看看其他班在干什么?”
梁伟军知道除了十一班以外其他班都在训练,但仍笑嘻嘻地说:“连长,我这也是训练……”
杜怀诚头一次听说打篮球也算军事训练,火了:“狡辩!你趁早写份辞职报告交给我,省得我免去你的班长职务……”
“连长,你听我说,我们班的单兵素质偏低,经过观察我发现战士们主要是身体协调性不好掌握不好技巧。打篮球正好可以训练协调性和技巧性。”梁伟军看看杜怀诚的脸色说,“连长,你放心,如果年底考核十一班进不了咱连的前三名,我引咎辞职!”
杜怀诚觉得梁伟军的话有些道理,又想到战士们在课余时间自动出小操是一回事,他逼着出小操又是一回事,不放心地威胁说:“梁伟军,我可是交给你一个班,你要是把这个班给我毁了,你就等着脱军装向后转吧!”
“连长,你就等着瞧好吧!”梁伟军转身跑上了篮球场。
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过后,落叶满地,宣示着每年一度的年终考核即将开始。
魏峰办公室大开着门,作训股长在门口喊声报告,走到桌前放下一叠文件说:“参谋长,这是今年的考核计划,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组织实施了。”
魏峰翻看了一下,提笔修改几处,交给作训股长嘱咐说:“如果下面知道了,我拿你是问,明白吗?”
作训股长看着被修改过的考核计划说:“明白!参谋长,你这一手可是够绝的……”
魏峰笑着说:“嘴上说我好话,心里说不定骂我损,去吧,按命令执行!”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你马屁也不让拍。”作训股长也是老人了,开了句玩笑才笑呵呵地走了。
一年一度的年终考核,是检验训练质量的硬标准,各建制连队无不厉兵秣马充分准备。按部就班的三天考核下来,十一班、二班综合成绩不相上下,极富戏剧性的是两个班的总分竟然相同。杜怀诚有些为难:连队的训练红旗到底给谁?他把两个班长找来,希望能有一个发扬风格的。没想到张爱国说,这个问题很简单,连长,我们是空降兵,在敌情背景下空降很可能被打乱建制,所以单兵素质很重要。
张爱国言外之意是想要训练红旗。杜怀诚对笑嘻嘻的梁伟军扬扬下巴,梁伟军说,二班长说的没错,空降敌后极易被打乱建制,这时就要看指挥员随机应变应付突发情况的指挥能力,俗话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皮球”又还给了杜怀诚,他气哼哼地骂:“荣誉面前不伸手,你们两个可倒是好,什么作风!”
梁伟军、张爱国异口同声:“连长,这可是班集体的荣誉,不是我们的个人荣誉!”
总不能搞个并列第一吧,杜怀诚拉着脸没吭声。张爱国看看他的脸色,对梁伟军说:“十一班长,你已经是一名预备党员了,应该发挥党员的优良传统。”
梁伟军笑着说:“你也写了入党申请书,这正是组织上考验你的时候,我把这次机会让给你。”
电话铃响,杜怀诚拿起听筒,“是、是”地应了一通,放下电话说:“回去准备,明天三十公里奔袭,你们正好一决雌雄!”
三十公里奔袭是继承发扬老红军光荣传统的一项样板课目,军里、师里甚至团营一级单位年年搞,两人觉得已经没什么新意,敬了礼离开连部各自回班准备。
命令下达后,各班忙得热火朝天。梁伟军给新兵讲了不要穿内裤、穿旧袜子旧鞋、鞋内抹肥皂的重要作用,示意他们整理装备,叫上几名老兵拿着水壶出了班。
张爱国先给全班作了夺取“年度训练先进班”在此一举的动员,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减轻单兵负重,准备压十一班一头把训练红旗扛回班。
第二天秋雨淋淋,“钢六连”的奔袭课目照常进行。爬过营区后的小山坡,雨下得更密了。队伍中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战士的帽子上冒起一缕缕热气,脸上的汗水混合着雨水顺着脸庞像小溪一样流下来。
杜怀诚边跑边喊:“互帮互助,新老搭配,强弱搭配,坚决不掉队,坚持就是胜利!我们是战无不胜的空降兵,勇往直前!杀!”
“杀!”战士们的吼声在山谷间回荡。
连续翻过几个山头,到达折返点。早已等候在这里的作训参谋已经全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紫,他把小红旗一摆:“继续前进!”
无数双大脚踩得泥水四溅,向指挥旗所指方向继续前进。一辆扎有篷布的卡车,轰鸣着跟上了“钢六连”有些纷乱的队伍。
在泥泞的山路上又前进了五公里左右,还没看见折返点,梁伟军心跳起来,不会改成五十公里奔袭吧?他回头把一名新兵的枪夺过来扛在肩上,气喘吁吁地说:“向后传,分配好体力,做好五十公里奔袭的准备!”
“五十公里呀!”新兵贪婪地舔舔滚到唇边的雨水,苦着脸把命令传了下去。
梁伟军皱着眉头问:“水喝光了?”
“光了,我没想到会改课目。”新兵羞愧地低下头。梁伟军从挎包里摸出一个橘子,抖抖手说:“向后传!”
很快,十一班人手一个橘子,撕下一瓣连皮带肉填进嘴里,酸甜的汁液刺激出满嘴的口水,战士们精神大振。
队伍顺着山路绕过山包,一名参谋从停在路边的吉普车上跳下来,把一面小红旗插在地上,抬腕看表。
“到终点了!”杜怀诚大喊,“同志们,前面就是终点,冲啊!”
“冲啊!”战士们拖着体力不支的战友向小红旗冲去。在泥泞中奔跑要多消耗几倍的体力,冲过终点线,战士们不顾泥水稀里哗啦坐倒一片,脱下吸饱雨水的伞鞋揉着麻木的双脚。
“起来,起来,各班组织活动一下,这才三十公里就把你们累成这个熊样!”杜怀诚抹去脸上的雨水走到参谋身边问,“成绩怎么样?”
“刚刚及格!”
魏峰带着两名参谋湿淋淋地从树林中走出来,他手中拿着地图、指北针,看样子是去看地形了。杜怀诚心里咯噔一下,惊讶地说:“参谋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魏峰严肃地说,“我命令,‘钢六连’就地分散隐蔽设伏,待命二十四小时。现在是十一时三十分,明日十四时三十分前,你部必须按时返回营区。”
“是,保证完成任务!”杜怀诚转身命令部队,“一排、二排在山谷两侧制高点设伏,三排在我手指方向山头上建立阵地准备断敌后路,四排进入树林隐蔽。各排带开!”
疲惫的战士们跑向各自目标,短时间内走了个干净。杜怀诚转身苦着脸说:“参谋长,这凄风冷雨的鬼天气,我担心战士们……”
魏峰一言不发,脸上意味深长的微笑让杜怀诚闭上嘴,涨红着脸一个劲儿地挠头。
“弄虚作假了吧?”
“报告参谋长,没……有……有一点儿……”
魏峰怒气冲冲地说:“一点儿?猪脑子!你糊弄谁呢?这要是实战,第一不能完成任务,第二丢掉的是战士们的生命!检讨一下!”
杜怀诚站得笔直一声不敢吭,魏峰留下参谋监督,跳上车,吉普车蹦蹦跳跳地开走了。
杜怀诚没想到魏峰会临时改课目,默许战士们不携带本应携带的一日份口粮。他望着漫山遍野枯黄的乱草发起了愁,战士们肚子里没有食物怎样熬过这天气寒冷的一天一夜。他叹了口气,喊过通讯员说:“命令各排长收集口粮,统一分配……”
作训参谋毫不留情地打断杜怀诚说:“对不起,杜连长,参谋长交代过各班食用各班的干粮……”
“统一分配,让全体战士保存体力有错吗?”
“没错,杜连长,别生气!按规定战士们都应携带一日份口粮,如果坚持不下去可以退出隐蔽。”参谋强调说,“不是我不近人情,我是在执行参谋长的命令。”
杜怀诚恶狠狠地瞪着参谋,他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