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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见朗士通一言不发,不由心中一个劲打鼓,想要问问怎么办,却是摄于朗士通的威严,只得又将话咽了回去,只在一旁惶惶的坐下。
第411章:清洗(四)(1)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何这么大的动静,曾维那边都没提前有消息传来?
还有那个林丰,白天分别时虽然答应的勉强,但想来总不敢跟自己玩花招,早晚是要吐出一些来的。
而且他也绝无这般手段,竟然调动官府之力对付自己。更何况,那小二说的明白,他自己的产业竟被全查封了。看来,是有更上面的人动手了。
朗士通不同谢安,他毕竟是站在更高处的位置,所以,此时此刻,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逃走,而是通过这事儿,立刻敏感的察觉到了背后的暗流涌荡。
不行,一定要尽快赶回去通知殿下,不然,只怕这次要出大事儿了!至于那个水车一事儿,眼下看来也只能暂且放一放了。
可是,如今想要出这江陵城,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对方既然能当机立断,甚至不顾民愤的直接将四门封闭了,就显然是铁了心要拿住自己的。
怎么才能出去呢?他心中暗暗开始盘算起来。
半响,感觉到身后谢安越来越是惊慌的目光,心中忽然一动,一个主意慢慢浮了上来。
“谢管事!”
他心中计议已定,忽然回头向谢安叫道。
谢安正字神思不属,被他忽然一喊,吓的霍的跳了起来,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待到定下神来,转头看看四周,这才惭惭的一笑,恭声道:“先。先生。”
朗士通心下鄙视,这个谢安名字叫安,却是毫无一点安的境界。眼下这还没怎么着呢,便如此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如果真要事到临头,只怕立刻便要降了过去了。哼,既然如此,那就更怨不得我了,此人,实在是留不得了!
心中起着阴毒的想法,面上却不露出半分,对于他刚才的失态也是并无看不起的神色。
“如今看来,那林家怕是真出了事儿了。他们既然说了是捉咱们两个人,如果咱们再一起走的话,只怕早晚祸不远矣。为今之计,你我当分道而行,这样一来,对方没了依据,你我离开的几率便会大增。”
说道这儿,见谢安神色变幻,显然是心中有了想法,不由的暗暗冷笑,嘴上语气却越发温和起来,道:“谢家如今已然不在,谢管事乃是有才学的,殿下处向来求贤若渴,谢管事脱身后,不妨直往洛阳去。到时,以谢兄的本事,日后自会有一番大富贵的。”
他越说越亲近,到了最后,已然改口称呼其谢兄来,让谢安不由的一时差点忘了眼前的危机,浑身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只是这迷糊不过眨眼间也就过了,略一凝神后,这才试探着道:“先生之意,咱们又如何分开走?眼下四门皆闭,咱们便分开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朗士通微微摇头,叹气道:“谢兄,此地只怕待不得了。那小二方才被我一时吓住,但等醒过神来,再有别人开下重赏,他岂有不卖咱们之理?至于说城门封闭之事,哼,他今日不开,难道明日也不开?后日也不开?这又非战时之时,如此扰民,那知府便不怕言官弹劾?放心吧,只要你我暂且各自觅地躲避几日,待到城门一开,在想法子出去就是了。这江陵城这么大,你我藏上几日,总是没问题的。”
第411章:清洗(四)(2)
谢安神色变化不定,半响,终于点头道:“好,就依先生之意。却不知你我事后如何联系?出城后,是各自走各自的,还是在什么地方汇合再一起走?”
朗士通微微一笑,点头道:“你我在这城中就不必联系了。待到出了城后,谢兄可先往西行,经巴蜀过汉中入长安,再去洛阳。谢兄本是蜀人,到时地理也熟,这样就万事周全了。郎某便直往襄阳去,到时候,你我可在潼关汇合就是。”
谢安想了想,咬牙点点头应了。
朗士通见他应了,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指着窗户道:“兄可先行,我且在这儿应付下店家,免得你我忽然一起不见了,额外招来麻烦。”
谢安脸上显出感动之色,张嘴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点点头,回身略微收拾一番,抱拳重重一揖,这才推开窗户,微一张望,随即跳了出去。不多时,便隐没于暗影之中。
朗士通看着他走了,嘴角上微微泛起冷笑,转身大步走进里间,半响,再次走出时,却化作一个肤色微黑的走单帮的汉子。
站在门边侧耳听了听,这才回身也从窗跳了出去。只是出去之后,他却并未离去,而是绕了个圈子,又从店门处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眼见方才那个叫蔡六的小二正站在前面,便随意寻了张桌子坐下,大声招呼起来。这次开口,却是一口地道的江浙口音了。
小二蔡六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笑道:“唉哟,客官这可是做单帮的?如今这一封城,怕是要耽误生意了吧。哈,别急别急,想必这城也是封不了多久的,客官只安心在小店住着,小店可是这江陵最最舒适最最干净的地儿了,准保客官您满意”
朗士通听得心中暗骂,他们本来是住在四海楼的,那里才叫真的舒适干净,哪像这里,榻上的被褥都疙疙瘩瘩的搁人,饭菜口味也差出好几个档次去。
要不是当时他生性谨慎,怕逼狠了林丰,自己总住在他的地头会有些不便,打死也不会搬来这个破店的。
只是肚里虽骂,面上却不露声色,点头闷声道:“可不是怎的,侬不知搞甚么鬼伐,这青天白日的,竟来封起城来嘿,要说住侬这店倒也使得,却不知侬这店安全伐?”
小二一听,当即赌咒发誓,口口声声说绝没问题。那说词放到后世的话,只怕连五星级的标准都远远不够看。
朗士通面上就显出不信的神色,撇嘴道:“侬休要骗阿拉,刚才过来时,明明看到两个人从那边窗口跳出来,身上还背着包袱,若不是贼又是什么?”
小二当即就瞪大了眼睛,叫屈道:“客官这话怎么说的,那边好多窗户,也不定就是咱们店的啊。我说,这话儿可不能乱讲,影响了小店的声誉,只怕咱们东家也不肯与你干休的。”
朗士通脸上就显出忿忿之色,争辩道:“怎么不是侬家的?阿拉明明听到那两人说话,说这个店住着危险,要赶紧离开才好。又说等城门一开,就赶紧往西去,先入川蜀什么什么的。侬说说,这附近除了侬这个店,可还有别的家伐?”
蔡六张大了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猛然大叫一声,转身就往里面跑去。
不一会儿,便听他愤怒的声音在那边传来。“快!快去报官!这两个贼厮鸟,白吃白住这许多天,竟一文钱都没留下。快,快去报官,他们肯定就是官府要捉拿的那两人唉哟,这下毁了,好几天的店钱啊,东家知道了,可不要扒了我的皮去贼厮鸟!王八蛋!生儿子没**的浑货!早晚被官家拿住,上九九八十一道大刑”
听着他连珠炮也似的咒骂,朗士通脸上一僵,随即,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一抹幽光闪烁着。
第412章:清洗(五)(1)
虽然他一番故布疑阵,但城门还是在两天后才正常开启。两天来,城内空气极为紧张,不但是林家的产业遭到了全面查封,而且,向来以儒商自诩的文家,竟也遭受了池鱼之殃。
文家自身实力且不去说,单只文家子文旭,乃是当朝宰相的门生这一点,一般情形下,又有哪个地方官吏会昏了头去找他们的晦气?
但是此次,显然荆州府衙却毫不理会。三下五除二的,便将文家父子尽数拿获。
无论文旭怎么强调自己乃是进士身份,已经算是官身,地方府衙没有权利这般对待自己,但依旧未能摆脱锒铛入狱的命运。
而文玉山自然也报出了自己兄弟在蜀中为官的背景,但杜希同既然决心下刀了,连文旭的官方身份都不顾,又哪会在意他远在蜀中的兄弟?
随着文家父子的入狱,还有林家的倒台,江陵的商业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朗士通仍然呆在原先的客栈中,人的思维都是惯性的。既然先前传出自己和谢安躲在这里,那么现在被曝光了,任何人也都不会想到,他摇身一变后,竟还敢留在这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点,朗士通显然甚为精通。
但饶是如此,却也吓出他一身的冷汗。因为,初始他还有过往文家去躲躲的念头,若真那样,可算是自投虎口了。
江陵官府如此作为,显然已是公开和太子对立了。对方忽然这么高调行事,那就说明是要准备有大动作了。而且,很可能是掌握了什么有力的把柄。不然,他们绝不敢如此狂妄。
□□向来便如冰川下的激流一样,往往在没有胜算的时候,表面上大家都尽力维持着一种平静。但是一旦某一方发动了,则必然是雷霆万钧,再不留一丝余地的。
因为,打蛇不死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这一点,任何一个稍微有点政治智慧的人都明白。
他心中想着,不由的一阵阵的焦躁。这情形来的实在太过突兀,远在京中的太子还一无所知,只怕应付起来会大为吃力的。
此时此刻,若能早一日赶回去,便会多出一份胜算。可越是这个时候,他便越不能急躁了。否则,只怕先要担心的,便是他自己的小命了。
所以,在城门终于开启了后,他并没有急于出城,而是仍安然的呆在客栈中,静观其变。
临近午时,忽听街上一片声的大乱,急忙起身躲到窗后,微微推开一道缝隙窥探。
但见许多人都在往西门处跑去,人人脸上都有兴奋之色。脑子里微微一转,不由的心中一动,当即转身出门,站在店门口观察着。
“客官,你不去瞧瞧热闹?听说西边抓到了那天逃走的贼囚,这天杀的,因为他们,害的咱江陵城的乡亲两天来不得安生,此番捉到了,便该砍了他们的脑袋才好”
身后传来小二蔡六的声音,回头一看,见蔡六正伸长着脖子,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第412章:清洗(五)(2)
朗士通心中暗骂,面上却笑道:“侬这小二哥,怎恁□□道?人家不过欠你几日房钱,便咒人家砍头。”
蔡六便泼天价喊起冤来,急道:“我怎么就□□道了?他们欠了我好几日房钱,那么一走了之,却让我被东家臭骂一顿不说,那些损失还要从我的工钱里扣。我一家老小的,可都指望着我这几个银钱养活呢。如此一来,岂不是断了我一家老小的活路?他们犯下了事儿,却害我倒霉,我只不过背后骂两句罢了,如何就□□道了?”
朗士通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撇嘴道:“小二哥休要耍嘴,那两人能这么快被捉,难道不是你去告发的?此番单就官府的奖赏,便也足足抵得你几月的工钱了吧。”
蔡六就面上一窒,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面上不其然的浮上几丝惭惭,口中抵赖道:“哪有此事,那些个贼囚可是好惹的?客官休要乱说,若不然哪天他们回来了,岂不是要找小的麻烦?得得,小的不跟您老唠了,这后面还一堆的活儿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往后面去了。脚下走的飞快,生怕朗士通再说出什么来。
朗士通心中冷笑,却也懒得和这样一个市井小人物呕气,淡淡一笑,便又转头往街上瞧去。
街面上乱了一阵便又复平静,只是多有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言谈说话之际,便都是说的官府抓人的事儿。
不一会儿,但见街头尽出一队兵丁涌来,人群中,几个人抬着一扇门板,上面仰躺着一个浑身插满了箭,如同血人也似的人。
旁观众人指指点点,议论不休。朗士通躲在人群后,目光在那尸体上凝目看了看,嘴角便露出一丝得意。
这尸体可不正是那个听了自己的话,准备往西去的谢安是谁。看这架势,想必是被官兵一追,欲要逃跑时被乱箭射死的。
此人一死,不但自己安全了,而且太子和谢家的联系也算断掉了。再有人想拿此事做文章,只要那个失踪的谢家老二一直失踪下去,便也没有任何证据了。
那个谢老二上次给太子上书后,太子根本不予理会,想来是眼见无望,早不知逃到那个旮旯去啦。
他心中暗暗盘算着,大有自得之意。只觉不过是略施小计,便化解了潜在的最大危机,这般智慧,只怕天下再无几人能出其右了。
“去,通报通判大人,就说贼人之一已然伏法,本将这便带人再往北去追另一个。”
队伍中传来一个人的喊话声,朗士通凝目看去,却见乃是一个面目粗豪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