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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那厮当时看向陆芜菁目光中的惊艳,还有那猖狂的几句调笑。再有了向涛一番言语,岳陵终于决定主动出击,欲要先发制人,将那隐患就此消除。
如同向涛所言,江南一窝蜂,那便就是说,这蜂子虽众,却还是有所限制的。如今,这其中一只蜂子,竟然跑到远离江南十万八千里外的吐蕃,离了种群的掩护,他可还能有那令人忌惮的力量吗?这个时候若不趁机动手,岳大官人才真叫白混了呢。
轻轻举手摆了摆,示意水生莫急。凝注着那处屋脊上,完全动也不动一下的一点,他目中亦露出赞赏不已的神色。
不管如何说,这一窝蜂能得享威名,只这潜踪匿迹的本领,便已名至实归,果然大有道理。
要知高原气候,空气稀薄,再加上现在这个时辰外面恶劣的天气,对方来后,却能潜伏这么久,其耐力不可谓不惊世骇俗了。
想来,傍晚那一击,也不是没给他留下印象啊。不然,陆芜菁气质再华贵,终不过一弱女子,这厮既然来了,以他显露出的身手,又何必如此谨慎?
这个一窝蜂,当真不简单啊。
岳陵眼中幽光一闪,忽而心中不可遏止的升起一个念头。两眼盯着那一点,眼光中渐渐露出兴奋之色。
习春静静的趴伏在屋脊上,体内特殊的呼吸节奏,将一切不适摒弃于外,师门**之妙,乃是当世一等一的妙术,又岂一般江湖人物所谓的功夫可言?
第149章:暗窥(2)
想及外间对自己一帮人的各种说法,习春除了不屑还是不屑。他们又怎能知晓,自己所为所行,其中包含的意义?
男女苟合?慰藉怨妇?
习春想想这些说法,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若是本门祖师听到这种评价,怕是能从坟里爬出来,一个个掐死自己这些不屑徒子徒孙们吧。
淬剑筑鼎,阴阳相调,和瑟归一,已达天道。这般道门秘术,已脱离世间凡俗**,渐窥道法了。如此秘术,虽威力无穷,但落入*邪之辈手中,也必沦为邪恶之用。若不隐秘些,如何能行?可怜世人懵里懵懂,人云亦云,倒让师门一脉,平白蒙尘,可发一叹。
今日傍晚无意中撞见那女子,既已身为人妇,偏眉宇间暗锁春愁,又不曾破身。以他师门秘术所观,此女实为不世出的绝世鼎器。若能引入本门,不出半年,便能修至小成之境。届时,再行阴阳互补之法,当年师门数代所期之事,恐是真个有望达成了。
只是这女子身边那个少年,究竟是何路数?以自己的眼力和师门秘术,都看不透此人。偏其人一身古怪本事,竟然连自己都躲不过,真个是骇人听闻了。
习春抬手摸了摸仍显肿胀的眼眶,不由嘴角绽出个苦笑。那人并不是武者,这一点,在他挨上那一拳后,便已心中确定了。力道虽足,却锋芒阻于内里;制敌出招虽捷如惊鸿,却毫无章法可言。
这般说来,只能将其归为天生异禀一类的,倒是与那女子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习春在心中暗暗分析着,六识却按照特有的法门运行,无时无刻不感应着四周。
他之所以在颇为忌惮岳陵的情况下,仍敢潜踪而来,说那什么睚眦必报,固然算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却仍是因为陆芜菁。
他此次因故入蕃,万没想到竟能遇上这等绝世鼎器。别说他已然摸清了岳陵的底子,就算真个遇上高手,也定要想法达到目的。最不济的,也当摸清对方来路,以待日后回归中原,再想法下手就是。
至于作为目标的陆芜菁,他自料不会看错,其人必是困于情关。既然身为人妇,却又保有处子之身,以他手段说辞,拿下此女,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这里自信满满,却哪里知道,陆芜菁确实困于情关不假,但这情关却非关乎自身婚事,而实是来自于外部。他没摸清状况,一门心思自我理解,终是将自己载了进去。
那个古怪的少年既不会武功,只要自己小心避开也就是了。至于说另外两个,身手确实不错,一对一的情形下,自己便算能胜,也是险胜。若是以一敌二,则必败无疑。
但以他身手,岂有自陷险地的道理?那两人身手高明不假,但自己若展开身法,别说他二人,便千军万马也奈他无何。有着这些算计,也终是促成了他今夜冒险一行。
四下里一片寂寂,伏了这么久,若有什么巡视之类的,也早该显露了。
他微微撑起前臂,小心的再次打量前面的小院。不知为何,明明一看再看,心中确认并无问题了,但总是又莫名的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烦躁。不同于往常,这不是那种危机感,没有杀机,只有种似乎自己光着身子,被人围看的窘迫。偏偏他却又拿不准,如同一种错觉似地。
轻轻摇摇头,自嘲的一笑。妈的,许是傍晚那个少年带给自己的震撼,实在太过于深刻了。这会儿,竟然让自己心境幻魔暗生,倘若师尊还在,少不了又是一番熬练了。
师尊早在两年前去了,如今本门却是由自己掌控,只是自己这一脉规矩古怪,每代□□弟子皆是单传,故而总是人丁不旺。至于说外间传的什么一窝蜂,那些不过是历代传人,为寻上好鼎器,而渐渐形成的外部组织而已。
因为散于各行各业,人数庞杂,又经常因为辅助其主查访鼎器,多有在一些人家后室出没,这才给人冠以了那么个名头。
长长的吸口气,不再迟疑。内腹中氤氲鼓荡,微一盘旋,身子再次纵起。风雪飘忽之间,便如淡淡的烟尘一般,只两个起落,便停驻于目标院落最中的那处房脊上。
房内微明的酥油灯光,自糊着窗纸的窗楞子上透出。以他的经验,这里便该是那个女子的房间,此番过来,不求立刻能带走她,却要将其来路,先自探个清楚明白。
身子如纸片般帖服于倾斜的瓦面,悄无声息的向下滑去。风声扫过,轻轻漾起一缕轻白的雪雾,瞬间后,便已到了屋檐处。
第150章:撒下天网擒蜂王(1)
第150章:撒下天网擒蜂王
身子微微一顿,便在堪堪到了屋檐处的边缘,习春蜷身缩胸,单腿探出,已然勾住内廊下的雕梁。随即,身子轻巧的侧转回甩。
这一套动作,潇洒熟练,无声无息,做来端的漂亮非常。按照以往,接下来,便可轻易将身子挂在屋檐下,就可点破窗纸,进行窥探了。
然而,就在他仍然以为如同惯例之时,却变故陡生。
咔嚓!
一声明显的碎裂之声传来,单腿所勾的雕梁,便在他身子垂下的一霎那间,忽而猝然断裂,猛的往下掉落。
心中骇然一惊,不及细想,便在身子闪电坠落的途中,猛吸一口气,半蜷的另一条腿忽的弹出,点向迎面的墙面,借着这一点之力,便在将将要触碰到地的身子,生生的斜上拔起,自檐廊下的空隙处,凌空一个细胸巧翻云,已是冲入风雪之中。
飘落的雪花被这突兀的气流一激,顿时荡起漫天气流。雪舞气旋之中,四下里原本静寂黑暗的屋中,猛然灯火次第亮起,寒光森森,棍枪如林,空寂的小院中,眨眼间已是被团团围住。
习春心念电转,霎时间便明白过来,自己被算计了。人家这是摆明了早已下好了套,就等自己来上钩呢。
那个雕梁也必是早早锯断,只留一丝儿连着,别说自己这么大个人挂上,只怕真是一只雀儿站上,也定然会立时断裂。
急速下坠中,目光微闪,便已看到傍晚两大高手之一,此刻正端凝如山,站在最前,恰恰将去路封死。瞅那微提的双掌,显然这是一个使掌的好手。
习春虽惊不慌,原本下落的身子,初时还提着一口气,尽量放缓着速度。但就在一息之后,内腹忽的一弹一吐,那提着的一口气瞬间转为下沉。
便经过这一反转,原本飘落的身形,也是猛然快捷了数倍,唰的急速往地面上落去。两腿微微弯曲,力注于膝,只待落地的霎那,便可猛然窜起。
习春对自己纵伏之术大为信赖,出道以来,师门提纵功夫,堪称冠绝江湖,向无失手。
如今既已发现落入人家算中,这时要再不当机立断,马上逃走,那才是蠢材一个呢。
只是便在他双脚尖触到地面的一霎,忽听身后一声轻笑,随即一阵掌声响起。
他心中蓦地闪过一阵不祥,原本用于踏地的力量,硬生生拼着岔上一口气,仓促间豁然变点为蹬,一个身子微微一顿之际,忽然诡异的却向后面扭去。
这一手果然让众人大为意外,院中一片声的惊呼中,他只觉脚下一松,目角余光处,那原先小院中间,此刻已是尘土飞起,陡然显出一个大坑。
好精准的算计!
他身子飞退之中,心中不由暗暗咒骂道。要不是自己内修小成,这番算计,可真是逃无可逃了。
只是这个念头才起,两眼瞳孔却猛然不由的一缩。眼界内,迎面一个笑眯眯的面孔显出,不等他再有反应,却见对方忽然双手举起一物,对着自己便劈头盖脸砸下。
第150章:撒下天网擒蜂王(2)
风声劲疾,乌蒙蒙间一时也看不清楚。习春又惊又怒,虽明明知道对方并不通武艺,但下意识间,仍是尽力要去躲避。
只是,他连番中计,几次巧力躲避,此刻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哪里还能避的开?
只勉力将头脸扭开,但觉顶门一沉,一个身子已是不由的霍然下沉,直往坑中落去。
“掉进来了,掉进来了,盖上!盖上!快盖上啊!”
耳中传来一片声的呼喝声,在他还担忧坑内另有伤人机关时,只觉脚下一沉,却是已然落在了实地。
地面虽凹凸不平,倒是并无意料中的木刺之类的机关。心中方自一定,便要再向上窜起之余,抬头处,却登时面如死灰,颓然顿住。
头顶上,一连三张大网,层层叠叠的罩了个严实。甚至便连整个小院上空,勾连四下房檐,此刻也正有人快速奔窜,又再扯起一张大网。
这般严实,别说他此刻赤手空拳,便是手中有绝世宝刃,也是难以一下破开四层束缚冲出。
坑边一阵欢呼声响起,不多时,几把挠钩伸下,各搭一处,将他拖曳上去。
习春双目一闭,也懒得再去挣扎。对方如此费尽心力,显是蓄谋良久了。自己便有通天本领,也是难逃。
于他心中此刻所想,怎么也想不到,纵横中原那么久,也不曾落人下风。来这吐蕃之境,却一天之内,连着两次给人拿住。
察觉身体整个给网兜住,又被从外紧紧绑住,他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处,但见那个古怪少年,正自手扶着一把大扫帚,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兴奋喜悦之色。
此刻眼见自己睁开眼来,哈哈一笑,将扫帚一扔,上前一步,抱拳作揖道:“这位大侠请了,在下岳子鸿有礼了。大侠夤夜来访,准备不周,失礼之处,还望恕罪啊恕罪。”
习春见他满面春风,语意调侃,不由面孔一阵发热,昂然怒道:“呸!既落你手,要杀要打,自由的你。你若还算个汉子,便给三爷来个痛快的,若要存了折磨三爷的心思,三爷做鬼也不放过你!”
岳陵笑嘻嘻的听着,任他大骂,竟是面上不见一丝愠怒。待他骂完,这才又道:“怎么,你叫三爷的吗?哈,巧了,我以前有个亲戚,却是叫燕子李三的,也号称三爷,不知跟大侠你,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习春听的一呆,一时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接话。老子叫习春,所谓三爷,那是行三儿的,你那什么燕子李三,明显是名李三却叫三爷的,又跟老子扯得上什么关系?
这人神神叨叨的,缠夹不清,费这般手脚拿我,却不知所图为何?倒是要小心应对才是。
他这昏头涨脑的想着,却见一旁厢房房门一开,从中走出一男二女三个人来。待到看的清楚,不由顿时心中一跳,眼神霎时间火热起来。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芜菁和彩霞,还有老头戚仝。
此刻,陆芜菁满面冰霜,眼神却看也不曾看过来一眼,只是扭头扫了岳陵一眼,淡然道:“人既拿住了,便早早问明处置吧,却又来胡闹什么?白天忙了一天,又喝了那么多酒,自个儿身子,却要仔细着。我乏了,这边先去歇了。”说罢,不再多言,扭头径直绕过众人,推开原先习春窥视的屋门,闪身而入,咣当一声,又再紧紧关上。
这番话听着清冷,然而其中关切之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岳陵也不为意,笑嘻嘻的高声应了。习春却是目光一闪,心中不由的一动。
“哈,来者就是客。岳某和大侠一见如故,欲要秉烛一叙,不知大侠意下如何?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