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智:“没有人站出来劝阻吗?”
凉粉全不当回事:“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牵扯到自个儿利益,打出活人脑子来,又怎么样?死了又不是自己的儿子。”
“要打外面打去,等他妈的雷子来了,谁也甭好。”发话的是老炮儿二指。
这句话相当管用,打架的相继走了出去,全是明白人,二指的面,这桌上的人还都得给。
凉粉拍了一下过智:“您先慢饮,我去走个扇子面,会会哥们儿。”说完走向二指。
“二哥,又管闲事呢?不长记性。”凉粉相当随便,一点不客气。
“得,妹妹提醒得对,哥哥又犯机器(机器——犯毛病,犯一根筋。)了。不过,也想你有个好心情,好环境,搅了你的局我不该管吗?”粗人也有幽默。
“甭废话,老规矩。”
“八秃,倒上,我自罚三杯,再跟你干一个,凉粉,瞧着。”当,当,当,三下,扭头又是一个。“我是战士吗?”二指喘着气。
“这话问的,没劲,这么多桌我奔你这儿。”
“够意思,有事言语。”
“再喝一个,先干为敬。”凉粉酒量不差。
“凉粉,哥们儿什么都不缺,就缺你……”二指发着感叹。
凉粉马上堵他:“打住,又老生常谈,你收得了吗?真收得了咱就真磕一道终身,别一天净拿起誓当白玩儿,咱们现在这样挺好,再近没准隔着肚皮了。”
“没错,痛快,这儿的人只有你凉粉一个人玩儿真的,其他的,全他妈的是虚情假意。凉粉过去就过去了,哥哥多句嘴,你今儿玩儿的第几套广播体操?弄一白面书生,我怎么看怎么不像混的,撑不起门面,玩儿玩儿挺神挺逗,配你够使,当战士可真差着不少节气。”
第三部分第9节 示威
“不像?”
“我让他一百个。”二指根本不把过智放在眼里。
“喝大发了吧?”
“你瞧,实话。”
“得,小河流水哗啦啦,日子长着呢,咱们慢慢看。”
“你凉粉认准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到时候小白脸使性子,你摆不平,哥哥替你摆。”
凉粉拍拍自己头:“得,领情,我再投入一把,不行,以后再他妈的不玩儿感情了。”扭头看见克难站在身后,“偷袭呀,还是偷听呀?赶紧回去,到时候又泛老陈醋的干活。”
“敢,捶她。凉粉,弄个小孩跟我们示威是不是?样是够了,配你富富有余,可是当战士有点……不讲,得罪人,自己罪自己受,二哥、凉粉,喝一个。”喝完,又小话递着:“就说我们不灵,你怎么也得找一个比我们灵的,让我们服服气,心服口服,我真又多想一层,不是会向我们宣布,收山了吧?”克难摇头晃脑,话里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到底是老贼,心眼真多,只可惜,我告诉你,判断错误,罚酒。”凉粉说的是真话,不带水分,“就目前来讲,本姐们儿还不想离开你们这些铁哥们儿。”
“酒嘛,水嘛。伍猴子倒酒,你们大哥怎么教的你,快倒。”克难说。
二指笑着骂人:“给丫倒,我以为你过来有多大戏,多大成色,原来是狗屁呲。”
“二哥,小克难,今儿你们的桌我请,别争,争我急。”凉粉大包大揽,这也是男女流氓、玩闹们特有的秉性——要外面。
哥儿俩也抢这个面:“哪有这景吗?我来。”
“就是,上眼药(上眼药——打小报告。)水是不是?”
“谁请不是请,多大的事儿。”
三人正争着,进来十五六个人,直奔面生耍单的过智而去:“哟嗬,男人也有漂亮盘?少见,兄弟,面生得很,瞧着岁数不大。这地儿可不是是个人就能坐的,趁着我高兴,免打,赶紧消失。”
话说得这么冲的这位,着实厉害更不含糊,四九城有一号,人称“气蛋”。
铁把子兄弟“瘸晃”、“扣子”、“小朝鲜”个顶个手里有跤活,膀大腰圆,能征善战,四员战将又都是老炮儿“四海子”的左膀右臂,纯纯的过命交情。过智碰的是金刚茬儿。
老日本脑子多好使呀,抬手要打招呼,被凉粉拦下,意外的碰撞,萌发了她新的念头:一是让小男人过过场面,倘若是撑不住再上去也不迟;二是真想看看他的反应和表现,说句心里话,还真打小九九——力量悬殊,对方又是如狼似虎久经沙场的战爷,着实内心不托底。
面前的突发事件根本不容过智多想,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兄弟真不懂事,也没长眼,惹各位生气,您大人不记小人……”他头低着,手却伸向桌子上的空酒瓶上,瞄准耍横的气蛋的脑门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地狠砸下去。一声脆响,碎玻璃四溅而去,没停下的连贯动作,握着带尖利碴口的小半截,左手扎向气蛋大腿内侧,没得说,很快进入,腾出来的手勒住气蛋的脖子,右手将锋刺指向他的眼珠子:“混蛋,欺负人惯了,说话也不分分对象,没大没小,我就奇怪,这一屋子哥们儿姐们儿,怎么就单单你跳出来,你看看,你看看,还强撑着呢?那贼肉可是自己的,谁疼谁知道。”他的口气就像大人对小孩一般。
过智看着随时准备扑上来的对头,“别冲动,考虑清楚了再上,这哥们儿说有多大危险,就有多大危险还别吓我,一哆嗦还就没准。”他口手一致,故意移动到喉咙轻轻划几下,气蛋的喉咙上出现了几道血印。
“小崽,杀人不过头点地,就此打住,你走你的,保证没人碰你一个指头,我四海子说话铁钉铁铆。”粗声粗气,满脸疙瘩山的他从鼻外发音。
“得,听人劝吃饱饭,下次搂着点,别看着人压不住火。”过智将气蛋推在地上,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站得稳如泰山。
“崽儿,你不走,真不怕?”四海子脑袋往后仰着。
“事儿已就已就了,除非真是让兄弟过不去,否则,只要弯不回去(弯不回去——“死”的诙谐说法。),留一口气,不让我死,死的就是你。”话说得很轻松,很平淡。
有出息的人谁都喜欢,况且又可以向凉粉炫耀显脐:“四海子,我和老日本把气蛋的钱出了,怎么样?凉粉?”说话的是二指。
四海子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又有这么多人插一杠子,台阶是给足了,活该自己的兄弟摸不着庙门,说真的,这场合确实跳不起来,站不住脚,一拱手:“后会有期,领情,先走一步,多谢。”
抬的抬,扶的扶,人马上撤退。
过智坦然地慢慢坐下,旁若无人地自己喝着酒,好像周围根本没发生什么事一样。
“凉粉,搞突然袭击,有把刷子,什么时候制造的秘密武器,这小哥们儿,难得的稳。”疯子夸奖着。
二指奸奸地笑道:“凉粉,这乱子将来还真少不了,而且,都得跟你有关,哥哥要是说错了,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凉粉说:“小毛孩,不知深浅,还得磨练。”嘴上这么说,心里相当得意,小男人的冷静和手段,让她想都不敢想。
佛爷也凑热闹:“凉粉,说你是男人的克星,那是千真万确,假如哪天你吃了亏,我他妈在底下,你在上边,怎么着,该和我们一起聚齐火一小把吧?”
凉粉美滋滋地过去拍拍过智的肩膀:“走吧,玩儿得好不如玩儿得巧,张扬张扬给姐姐再煽一把,尽情发挥。”
过智绷着脸:“你的话,得听。”转而就像自来熟:“各位哥哥,小弟无知搅了兴致,无德无能,全是各位给大姐的面,兄弟沾光,谢谢了。”越客套,越平淡,越显得与众不同。
其后是胡侃胡逗,挺合群,头炮小响,相当体面。
“太正常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在夹缝中求生存,这才叫学问,才叫本事,怎么?不服?英雄气短?”
过智:“那倒不是,不过,积怨忒多,群起而攻之,未必是好事情。”
凉粉:“你把他们看得太高,乌合之众,如果真是抱成团,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踩着别人的肩膀,怎么可能显示自己的份呢?说实话,今儿你怎么想的?那么铁着心玩儿着命地往起煽。”
“这太好回答,你想,服了能落下好吗?场面太特殊,寡不敌众,你也没有反应,他们全都是粗人,对突发事件没有应变能力,倒不如试一把耐心,比一比心理素质,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搭自己的命。既然是乌合之众,人心隔肚皮,不牵扯自己的切身利益,没有下本钱的道理。一个有私心,两个有顾忌,心全都虚。再者,凉粉的新把子,再扛不住事,得跌多大的份呀。”
“小东西,姐今儿侍候你一把。”
“应该的,不谢。”
“好,开始‘学好’了。”
第三部分第10节 累个贼死
过思卿是出家门进厂门,从厂门进家门,一天累个贼死,吃饱之后,最大的享受便是睡觉,也没有产生私心杂念的时间,倒是过得充充实实。
耿小草本身就不是个安闲的主儿,没了发小的陪伴,目光转向迷茫广阔杂乱的社会,尤其对痞子、玩主以及身边折腾的姐们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新奇的向往,风风火火招摇过市,一切概不论的感觉特好。
既想玩儿得好点,更有着极大的私心:首当其冲的树立自己的腕儿和威信,同时让日子过得顺当和流畅,喜欢指挥支使别人,其实最最想要达到的目的——逼迫过智就范。这个天大的秘密在她心里埋藏了多年——她对过四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十分怪异的狂想:既讨厌他的狂妄聪明,又希望对她拔横和压制,甚至极力喜欢渴望天天叫板、折腾。
过四有不服气相对的就是耿小草的不服气,在一种寻乐的背后,隐藏着一种微妙的东西时不时地骚动一下,说不出道不明,更不能言传,到死也要把过四拿在手中,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让耿小草干什么都行,只为这一口。
反过来当事人过四身上,一点毛八七的想法都不存在,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拔份儿上,这事一旦捅破,他还真没反应,无论女人的成熟、经验、矫情,别致的个性,上上下下,耿小草都无法与凉粉相提并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差着很大的节气,而且不是一点半点。
有性格的人,想的事就必然要做好做成,耿小草还真让过智吃惊一把。
不知是谁挑的头,西城府右街的延吉冷面,竟被玩闹们一传十、十传百地相互传递,一哄百哄,拿它当了据点。你看吧,一过十一点,杂七杂八的各路佛爷,带着一上午的收成,喜气洋洋地占据冷面馆各个角落,侃的、哨的、犯口,按理来说,他们这帮子不(——行话,软。),每天的进项,着实不少,一个月下来,五个部长的工资给他们也不答应。
看着挺牛,其实是驴粪球外边光,偷没少偷,但是得上供,为什么?没辙,份儿不到家,既然磕不过,打不过,斗不过,这个喜儿就得让人家抽。而且,抽的是大头。咱在人家地皮上混,几条线路的归属,自然是人家的,不成文的规矩传了很多年,没有人反悔、违抗,除非你灭了对方。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要想翻篇儿,就得付出代价,无论是哥们儿兄弟,还是自己,不弄出个血肉横飞,还真得昧着自己的心拿人家当大爷供着。
即使统领着几条线的佛爷小克难,也得给顽主爬爬小抽一道,再就是瓷器哥们儿也是如此,钱这玩意儿,有时候真挺好使,兄弟们得吃饭、得耍、得磕、得碴锛、流血断胳膊、断腿,银子是绝对少不了的。
底下的兄弟麻老四喜气洋洋地报“喜”:“大哥,碰上一个雌儿,盘儿长得绝了,我敢保您这辈子死了都不后悔。”
“去你大爷的,方他妈的谁呢?听你丫的话黄瓜菜都得凉,什么话不带着水分,她天仙呀?没见过女人是不是?”小克难根本不信。
“大哥,我犯一句口,这小姐们儿绝对让您一辈子不想别的女人,不是那么回事,把我眼睛挖出来,不,操我亲娘祖奶奶。”老四嘴上跟不上劲,起了毒誓。
这一闹腾,小克难还真动了心,麻老四的话肯定把牢,否则,他小子准得挨一顿饱揍。“走,展(展——看。)一眼去,长长麻老四带来的学问。”
等走到耿小草眼前,小克难的眼睛瞪得跟牛蛋大,跟着的十个兄弟已觉得眼前发“花”:这姐们儿长得绝,所有女人具备的优点全部凹凸体现,没有一丁点多余的部位,对称的小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