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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本杂志的插图稿,算是兼职吧。”
这个年头,学艺术的学生一般出路都不错,怎么都能找到饭碗。薛苑心思一动,又问:“你能不能也帮我找份兼职?我打算重新找工作,但一时半会也不那么容易。”
丁依楠转身过来,下巴搁在椅背上,瞧着她:“你想做什么?美术设计?”
“不,你也知道我的专业水平,干不了这个,我也不想干了,”薛苑摇头,“翻译之类的工作吧,有吗?笔译口译都可以的。笔译最好,口译人家未必要我,我没有翻译证。”
“这个倒是有的!”丁依楠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最近不是要开那个浩浩荡荡的第七届国际电子产品博览会吗,我们公司是主办方之一,传说这届博览会是历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不少大型外国公司要来,一大堆资料,正缺翻译呢。”
薛苑点头:“那就麻烦你帮我联系看看。”
“不过我估计钱不会太多。”
“对我而言,聊胜于无。”
因为时差关系,加上干了半个下午的活,薛苑的困意很快占领的大脑,丁依楠发现她的精神不济,指了指她坐的那张大床,“你那么困就先睡吧,”说完又想起什么,忙忙解释,“床单和被套都是干净的,黄湾走后我换过一次。”
薛苑本来没想那么多,听到这画蛇添足般的解释反倒撑不住笑了,“噢,是吗,走了后才换的啊,这样啊。”看到薛苑眸子里促黠的笑意,丁依楠再怎么脸厚,也不禁红了脸,扑上去挠她的痒痒。
两人笑着在床上滚成一团。薛苑很快没了精神,眼皮重得再也无法睁开,声音潮水般的从耳边退却,终于睡着了。
丁依楠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终于察觉她跟上次见面不同的地方。嘴角紧紧抿住,眉心微蹙,她连睡觉都不开心,沉重而疲劳。脸那么漂亮和年轻,可是精神,已经不堪重负了。隐藏在她睡着的表情之中的情绪让丁依楠一瞬间觉得无奈。
她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自言自语:“为什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累,我真不明白。”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桌子上的手机忽然欢快地响起来。
怕吵醒薛苑,她着急忙慌的抓过电话,接听时瞥到号码,并不熟悉。电话那头清晰优美的声音也不熟悉,叫她叫得分外熟捻:“请问是丁依楠小姐吗?”
“是我,你是?”
“我是李又维,毕业那天跟你在学校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李先生吗?怎么会不记得,我倒是没想到你给我打电话,”丁依楠兴奋的扬高了声音,说话时发现薛苑仿佛惊到那样转了一下身子,连忙压低了声音,“稍等。”
她去了阳台上,解释:“有朋友在我这里休息,声音太大会吵醒她。李先生,你忽然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
“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薛苑在哪里,”李又维把话问得推心置腹,如此真诚,又显得不安和惶恐,“打她手机他一直关机,怕她出什么事情。”
“啊,她就在我这里啊,刚刚才睡着。”
“原来如此,”李又维松了口气,“在你这里我就放心了。”
丁依楠顿了顿,又问:“李先生,这段时间,薛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怎么了?”
“她今天跟我说打算辞职,说累得很,不想干了。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薛苑不是那种怕难就不干活的人,我觉得大概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但她又不肯说真正的原因,我估计是问不出来的,”丁依楠的声音充满期盼,“你不是她的同事吗,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李又维真正吃了一惊:“辞职?她说要辞职?”
“哦,看来你也不知道,”丁依楠失望地叹口气,“那没事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两人再闲聊几句后就挂了电话。丁依楠回到电脑前继续画图,可李又维这边却确不一样,他的脚步在医院门口稍微一滞,被同行的张玲莉甩开了几步。
张玲莉起初也没在意,以为他是因为讲电话走得慢,她去车库把车开出来,发现他居然还站在医院门口,鹤立鸡群的站在原地,握着手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出声叫他:“李又维!”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下了台阶,过去拉开车门上车。
张玲莉瞥他一眼,又说:“医生说了目前已经安全了,不过需要调养。你不要太担心了。”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起来,张玲莉看了眼号码,恼火的关了手机。
“记者?”
“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的消息。”
前几天,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李天明病重的消息,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打,新闻一篇接一篇的登,火热程度堪比当红明星。对画家而言,八五八书房前身前后的作品价值截然不同,关注度高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对张玲莉而言,简直不堪其扰。对画家而言,偶尔有些曝光是好事,张玲莉并不排斥这种做法;但如果拿着生死问题大做文章,那就是缺乏职业道德。
因为这个原因,李天明被抢救过来病情稳定之后,李又维也不管李天明同意不同意,做主把他从越吴的医院转到了这家大医院,一半是治疗,一半是躲避。
“想起来就后怕,真是病来如山倒,”张玲莉开着车,感慨,“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在医院跑前跑后。虽然你跟你爸爸关系一直不好,但关键时候还是只有你这个儿子可靠。”
“我爸上年纪了,也没办法。他心脏一直不好,走到这步也是迟早的事情,”李又维瞄了眼窗外,漫不经心笑了笑,“可惜不论我做什么,我爸都不领情啊。”
他说的是实情,李天明现在身体虽然相当不好需要大量的时间休息,但绝不是一句话都不能说;但他还是从来都没给过他好脸色,尤其是在转院还是出院的问题上,父子俩更是闹得势同水火。看在不知情的人眼底,几乎没有人能猜出他们一对父子。
第二十三章
“这里的环境跟以前不太一样。”
张玲莉一边打量这间装修精致的饭店,一边开口。李又维在她身边,罗明钰含笑带路,热情的介绍:“张总有段时间没来我这里吃饭了。半年前装修过一次,所以才觉得变了吧。难得张总今天肯赏光。”
“说笑了,”张玲莉摆手,“最近事情多,又忙得很。今天不是来了嘛。”
“的确是,我也看到了新闻,活动一个接着一个。”
饭店里非常干净,地板一尘不染,几乎可以照出人影。壁灯镶嵌在墙里,罩着薄纱,灯光隐隐约约,撒落在地板上,五光十色又像是在荡漾。音响效果极好,低低的音乐回荡在每个角落。他们来到二楼,找到最佳的位子,对内可以俯瞰整个饭店。
“这个位置怎么样?不满意的话再换。”
张玲莉非常满意:“明钰你亲自带路,怎么会不好呢。”
“那就好。”
她放下包之后去了卫生间,之前罗明钰一直都在跟她说话,现在才转了个身,关切的问李又维:“你父亲身体怎么样了?我之前看报纸说不太好。”
“病情稳定了。”
“那就好,”罗明钰说,“其实我今天也想着找你,没想到你到自己过来的。关于薛苑说的那个庄东荣,我查到了点线索,颇让人意外,我觉得有必要先告诉你,你自己定夺是不是应该告诉她。”
李又维本来翻着菜单,听到这话,抬起眼睛:“发现了什么?”
罗明钰斜靠着餐桌,说故事那样开始:“之所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是因为没想到庄东荣居然用自己的真名跟薛苑一家人打交道。庄东荣这个人,十多年前也算是风靡一时。在那个圈子里,大家都叫他老庄,没几个人知道他真名。”
察觉到高跟鞋脚步临近,她猛然停顿,果然张玲莉笑着走进来:“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一来就不说话了?”
“哪有的事情。”
她虽然在笑,但听得出来并不愉快。罗明钰知道张玲莉在李又维的事情上格外用心,略一踟蹰,又看了一眼李又维。
李又维不以为意,坐直了身子跟罗明钰点头:“没事,继续说,没什么不能听的。”
看得出来李又维是真不介意,罗明钰干脆拖了张凳子坐下,为两位客人倒了茶,继续说:“既然没人知道他的真名,真实身份一般人就更不知道,只能肯定他有很高的艺术修养。庄东荣跟你父亲也颇有渊源。他一直私下出售的你父亲的画。他出售的作品,有时候会有一些争议。有人说是赝品,有人说是真品,到底怎么样,没人知道。知道收藏艺术品,尤其是书画,早些年很大程度是在暗处进行的。见不得光,因此也不会曝光。
“庄东荣这个人做事业低调谨慎,不会留下什么多余的线索。没人知道他的画是从哪里来的,薛苑说的那幅肖像画,我打听了下,没有人知道,无法考证。”
“既然那么难以查证,你又是怎么查到这个人的?”
“这就是巧合了。上次你带薛苑过来,她说那幅陈孟先的画是赝品,我听了自然生气,不是对她,而是对提供给我这幅画的画商。我顺藤摸瓜的查回去,终于知道,这幅画到我手里之前,被转手至少三次。就象一串链条,站在起点的就是这个老庄,也就是庄东荣。”
李又维不动声色的听着,手指轻轻扣在桌面上。
“最有意思的地方是,看过这幅画的鉴定专家,每个人都坚定不移的认为这幅画是毫无疑问的真品。对比看看,薛苑只不过二十出头,有这样的鉴赏力和知识面,实在让人佩服。如果不是因为她年纪太轻,我都想怀疑那幅赝品是不是她画的。”
她说话时语气乍一听像是玩笑,但听者都知道没那么简单。
罗明钰停了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本来以为就这样了。但前几天我热认识了一个姓刘的画商,他很肯定的说这画是赝品,别的他再也不肯细说。我费了点劲,他最后终于承认说这幅画庄东荣让一个叫薛卫国的人画的,还说薛卫国是造赝品的行家,四五年前因车祸去世,他有一个女儿,恰好叫薛苑。”
哪怕之前再镇定,听到这句话时,李又维和张玲莉也是脸色一变。
罗明钰见状,不再多言,只是问他们要吃什么。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的心思早就不在吃食物上,随随便便的点了菜,罗明钰留下一句“二十分钟后送来”,拿着菜单下了楼去了。她这一走,气氛立刻冷却下来。
张玲莉觉得手心发紧,瞥一眼陷入沉思的李又维:“你带薛苑来过这里?”
“嗯,来过一次,”李又维不否认,“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罗明钰的话你都听到了,真没想到我们身边居然有这样一个神仙,她父亲是造假行家,她估计也差不了,难怪年纪轻轻就有那样的鉴赏力,”张玲莉淡淡开口,“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薛卫国早就过世了,这事也跟薛苑没关系,”李又维神色不动,“与其担心薛苑,我倒是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
“这个周末,萧正宇请假去了哪里?”
张玲莉不耐烦:“他最近那么辛苦,休几天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还不至于这么不通情理。”
李又维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你跟萧正宇认识也有三四年,看来还真是不了解他。”
“你们倒是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又了解了什么,”张玲莉想不到他忽然问起这不相干的事情,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搁在桌面上,茶水四溅“我也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看得到他在做什么。李又维,用人的话,观其言而察其行,不是你这样的凭空猜测。”
“这么些年,难道你就不奇怪?”李又维丝毫不把她的讽刺放在心上,换上淡淡的调侃口吻,“当年的萧正宇可不是会心甘情愿当你秘书的人啊。”
张玲莉声音陡然锐利起来:“李又维,有事你就说清楚,别遮遮藏藏。你一回来就在鬼鬼祟祟的调查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不管你对萧正宇有多大意见,但你要记住,这几年来,你什么都没做,而他任劳任怨的帮我管理博艺。财务报表审计报告你也看了,没有他,博艺扛不到现在。只在这一件事情上,你就要感谢他。”
看得出来张玲莉是真的火了,李又维挑条嘴角,对她露出个奇特的安抚笑容:“我怎么会对他有意见,就像你说的,感激还来不及呢。”
他这话半真半假,完全是他历来的说法风格;张玲莉从中什么都听不出来,也无法判断他的真新,她手掌不由自主的攥起来,挫败的一叹。
在丁依楠那里的几天,薛苑的日子生活得分外规律。
早上起床后,收拾屋子,打开电脑查一下招聘信息,然后就开始翻译丁依楠给她的文件。小部分需要翻译成中文,大部分需要翻译成英文。她手边放着几本词典就开始动手。虽然文件奇多无比,但她也不觉得怎么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