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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工作人员天天都要写报告。这些报告在小组里进行初步研究,如果发现
里面有值得注意的东西,他们便把报告转送给我。”
“这就是说如果彼斯科夫被捉住了,这事你都可能不知道。”古罗夫总结说。
“他们可能绕过我,”库拉根表示同意。“但从不绕过将军。”
“但是,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民警,你的将军都不会报告有趣的东西。我们努
力工作主要是为了俄罗斯。”古罗夫说道。他刚刚想说他有秘密办法接近“布达佩
斯”宾馆,可现在不说了。可能巴维尔没有任何错误,但他,古罗夫,也生活在罪
恶的土地上。
“有什么建议吗?”奥尔洛夫问道,他同时觉得古罗夫没有把话说完,病态地
皱起眉头,然后叹了一口气。
“既然我们并不什么都知道,还提什么建议呢?”克里亚奇科两手一摊。“在
中尉苏醒过来同他可以谈话以前,我们将要等待。”
“斯坦尼斯拉夫,你的问题你自己负责回答。你坐车去斯克里沃索夫斯克,同
那些姑娘们认识认识,教你只能坏了你。”
“你们知道的同我一样多,不会少。”库拉根激烈地说道。“但同我们的工作
人员谈话的将是我们的军官。”
奥尔洛夫望了库拉根一眼,竖起了他花白的眉毛。
“中校先生,这个问题您亲自解决吗?”
“请原谅,中将先生,”库拉根感到尴尬。“不过,我是代表自己的单位的…
…”
“我们不会争吵的,”奥尔洛夫语气缓和地说。“我希望你们领导事先通知各
航空港的边防检查站,以防万一我们所关心的那么高的人离开宾馆,行吗?”
“就我所知,那个外貌和个子都与我们正在侦查的对象很相似的人,并没有办
理离开宾馆的手续。”
“据我们所知,”奥尔洛夫说。“那个人不一定非办离开宾馆的手续不可,他
可能一拍屁股就走了。在我们没同你们的中尉谈话以前,问题还不清楚。谢谢,巴
维尔·尤里耶维奇,您没事了。”
当库拉根告辞而去时,古罗夫说:
“巴维尔是个正派的小伙子,我相信他对我们是真诚的。”
“别说蠢话,列瓦,”奥尔洛夫又擦了一下面庞,打了一个哈欠,望了一眼手
表。“他是军官,应该服从命令。可他的上司是个很坏的家伙,我早就认识沃洛金。
早在当刑警的时候,他就溜须拍马,为了升官发财,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如
果受伤的军官早被发现,那么昨天白天宾馆里的特殊勤务人员就会忙得喘不过气来
了,而且谁也不会让中尉把自己的脑袋送去洗手间,然后在将近四点的时候,躺在
厕所里。一切都发生得很快。除了中尉本人以外,没人知道一点情况。你看他打听
到了什么呢?斯坦尼斯拉夫,他们给小伙子动了手术、输了血,他在早晨到来以前
是不会开口说话的。但在那时以前你在那里应该成为自己人。我想你是知道的,医
生只有在动手术的时候才穿绿色大褂吧?”
“万一我在那里碰上反间谍局的同行呢?”克里亚奇科问道。
“在那种情况下,斯坦尼斯拉夫,你就使我失望了。”奥尔洛夫将目光转向古
罗夫。“这就是说你有通往宾馆的秘密通道?”
“可能有秘密通道,但不知道它会通向哪里。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在明天以
前,我不想再谈这个题目。医生说中尉头上的伤势很重吗?”
“是的,为什么你问伤的性质?”
“可以假设是用铁拳套打的脑袋。”古罗夫回答。
“这一点我已经想过了,”克里亚奇科说道,“我不想赶在领导前面说。”
“不用再设想了,他们是企图杀死侦查恐怖分子的工作人员。”奥尔洛夫又望
了一下手表。“鬼知道过了多少时问。如果犯罪分子住在宾馆里,他当然早就走了。”
“而且是飞到温暖的地方去了。”克里亚奇科说道。
“当时他是应当还钱以后走掉的。他们找到了他,并且把钱转交给了他。为了
拿走他的钱,他们又要找到他的。”古罗夫望了望奥尔洛夫,问:“你的意见呢?”
“我们没有做过反对他们的工作,国际法我们不知道。同耶兰丘克联系,了解
一下他们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行吗?如果一切都是这样,那我们参加侦查工作,就
结束了。让安全局同国际刑警一起去干吧。但在中尉开口说话以前,我们应当继续
工作。现在我们就各就各位吧。斯坦尼斯拉夫到斯克里沃索夫斯克去看受伤的中尉,
你,列夫·伊凡诺维奇,明早叫醒你的那些坐探。”
古罗夫早上九点给哈里托诺夫打电话,根据声音判断,他刚刚醒来,答话很不
满意。
“唔?谁在说话呀?”
“第一,您好,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古罗夫说道。“您好像是不喝酒的!
可您的声音却是酒醉醺醺的。您一个人在家吗?”
哈里托诺夫辨认出了古罗夫,用另一种声音说了起来:
“一个人,已经不是留人过夜那个年岁了。”
“‘布达佩斯’宾馆,昨天晚上……”古罗夫没说出了什么事,正等着他的反
应。
“我听说洗手间里出了点小事。”哈里托诺夫犹豫了一下,因为不想表现自己
的无知,补充说了一句:“已经处理好了。”
“您没猜对,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我知道出了事,我对细节很感兴趣。您
快去那里吃早饭,同姑娘们谈谈。”
“上帝怜悯,这样的时候有什么姑娘啊?十二点以前去那里毫无意义!”
“您看得清楚些,我五点打电话,行吗?”
“那就不同了。”哈里托诺夫显然受到了鼓励。
克里亚奇科打电话的时候,古罗夫正在喝第二杯咖啡。
“中尉醒来了,同他谈话的,是铁汉菲力克斯的朋友,谈话已经录下来了。我
看很有意思。是叫醒彼得还是到你那里去呢?”
“彼得肯定已经起来了,不过,你跑到我这儿来吧,我给你烧咖啡喝。”
半个小时以后,斯坦尼斯拉夫已经坐在古罗夫的厨房里喝咖啡了。主人正在听
库拉根和苏醒过来的彼斯科夫中尉谈话的录音。声音不高,但话却句句听得清清楚
楚。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安德列?也许我们等一等,稍后再说?”
“现在几点啦,中校先生?”
“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安得留沙①,我叫巴维尔。”
① 安德列的爱称。
“早晨。哪一号?”
“十月六号,星期五。你别急,医生们都说您的头盖骨还好,很快你就会跑起
来的。”
“我放走了……星期五,就是说,几乎过了一昼夜……”
“让他见鬼去吧,反正他跑不了的。是个什么人呢?”
“三百一十二号房间,名字我忘了……短短的……美国人。我发现他正在交钥
匙……金发男子,我这样的个子,宽肩膀。我认出来了,他是两天前住下的……我
们怎么把他放走了呢?而且房间是单人的,还有其他的特征。”
“他们谈完了,男子汉,”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们马上给安德留沙
输血,会好得快一些的,可是……”
“护士来了,我拔腿就跑了。”斯坦尼斯拉夫解释说。“我决定想方设法不让
巴维尔看见我。就算他听见将军对我下的命令也罢,为什么要不必要地吵嘴呢?”
“好小子,斯坦尼斯拉夫,你像往常一样,总是正确的。”古罗夫把录音机放
进口袋里。“巴沙亲自去了,对谁也不相信。美国人当然已经查出来了。”
“你给彼得打电话,我在你这里睡一两个小时。”
“一天一夜没睡,你就已经快要倒下来了吗?”
“年纪不饶人嘛。”克里亚奇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有下级人员也需要安
慰鼓励嘛。”
“你有多大的年纪,鼻涕虫?”古罗夫生起气来了,他走进客厅,给奥尔洛夫
打电话。
将军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古罗夫简短报告之后,问道:
“斯坦尼斯拉夫想睡一觉,你批准吗?”
“我们大家现在都可以睡一觉了,”奥尔洛夫回答。“不需要我们了。让斯坦
尼斯拉夫睡一睡吧,不过你得工作。而我们得等待,今天就会弄清楚你的朋友库拉
根到底是不是个正派人,他们是通知我们什么还是沉默不语。”
“你自己说过库拉根是一名军官,他是执行命令的。”
就在古罗夫同将军谈话的时候,斯坦尼斯拉夫悄悄地打开冰箱,喝了一杯伏特
加,洗干净杯子后,来到了客厅里。
“我听见了,我可以休息一下。老实说,一个列兵听两个长官的,长官实在多
了点。”
“躺在沙发上,把电话机移过来一点,你代替值班员,谁打电话来,(打电话
来的还少吗?)你就告诉维罗奇卡。”古罗夫穿上风农。“实事求是地谈,别装傻。”
绰号廖恩奇克的刑事犯头子阿基姆·列昂季耶夫夜里被杀的消息,古罗夫是来
到部里以后才知道的。是值班员从莫斯科市刑事侦查局的值班员那里得到消息转告
他的。
“是巧合还是一根链条上不同的环节呢?”奥尔洛夫问道。“我们不喜欢巧合,
但一个与另一个环节又太联不起来了。”
“对我们来说是联不起来。”古罗夫表示同意,他把库拉根同受伤的中尉谈话
的录音带递给将军。
奥尔洛夫仔细听了两次录音,说:
“必须再一次同中尉谈谈,谈详细一点。从他讲的话中弄不明白为什么美国人、
恐怖分子是他或者是另一个企图杀人的人。”
“我可以去一趟。”古罗夫说。
“请你理解,上校,我不是留一手的人,我不怕自己的影子。但是同安全局的
关系已经够紧张了,实在不想搞不必要的摩擦。”
“什么摩擦,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我们干的是同样的工作,应该相互通报
情况,难道我们是在玩老鹰的游戏,看谁先跑到‘房子’里吗?”
“你去找中尉毫无意义,只会丢脸。他会说已经有人审问过他了,现在他觉得
不好过。”
“是谋杀,检察院可以派一个侦查员去。”
“难道我这个老傻瓜却没猜到吗?”奥尔洛夫发火了。“我们不需要争吵,而
需要合作。”
奥尔洛夫放下话筒,打开电话本,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是斯捷潘·西多罗维奇吗?您好!我是刑侦局的奥尔洛夫。”
“您好哇,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您好!”反间谍局的沃洛金将军故作高兴地
回答。“身体怎么样?”
“谢谢。安德列·彼斯科夫感觉怎样?”
“不错。完全好了。”沃洛金将军的声音变低了。“已经有人同中尉谈过了,
我们正在核实某些东西。”
“很遗憾,您没通知我,将军。我给检察院打了电话,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
侦查员马上会去找彼斯科夫。”
“纯属多余之举,根据总统的指示,我们有自己的侦查员。”
“根据谋杀这一事实进行调查。是检察院的事,将军。谁去审问您的工作人员,
我都无所谓。我领导刑事侦查工作,应该知道是否拨人给我去侦查犯罪分子。”
“我们为什么要去干涉检察院的工作呢?谁把发生的事界定为谋杀呢?”
“侦查员将审问受害者,然后作出决定。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题使您感到
不安?您最好告诉我,您捉住了那个美国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您要不要我帮忙?”
“美国人……什么美国人?”沃洛金将军大吃一惊。
“您忘了在同谁说话了,少将。”奥尔洛夫干巴巴地说。“祝您一切顺利。您
打电话吧。”接着他就把话筒挂上了。“喂,列瓦,我们达到了什么目的吗?”
“我才不管呢,我需要到区里去,弄清阿基姆被杀的情况,看它与‘布达佩斯’
宾馆的谋杀是否有联系,杀死一个高级刑事犯罪分子的头目,是件很有趣的事。”
“不过别说你听到了什么。”将军很生气地说道。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两个集团是敌对的,但敌对没有这么严重。我开车去了,
五点我要同哈里托诺夫见面。他可能了解双方的情况。”
但他没能走出办公室,门就开了,维罗奇卡探出头来,悄悄地说:
“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国际刑警组织的人找您来了。
“为什么悄悄地说?既然来了,就叫他们进来吧。这么说来,他们同反间谍局
不融洽。”
耶兰丘克轻快而急速地走了进来,他的上司绊了一交,差点碰掉了眼镜,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