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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梁凤仪]-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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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降机缓缓上升,脚下是万家灯火,金光闪烁,就如灿烂的人生,可望而不可即。
  我回转身来,不再细看。
  “你怕高?”若儒轻声地问。
  “嗯”
  “高处不胜寒!不如归去?”
  “太迟了,我们已经到埠!”
  升降机的门一开,就是候在那儿迎宾的婢仆,向我们点头作揖,微笑着道晚安。
  若儒和我步至大门口,米高和丽莎就分别拥住我俩。
  米高说:
  “这么巧!两个漂亮人儿碰在一起上来了!”
  我尴尬地、慌忙地、很画蛇添足地解释:
  “我们在大堂碰上了!”
  才踏进大厅,已是满堂宾客,全部熟口熟面。香港非富则贵的一班人,轮流出场亮相,流连在这等上流社会的聚会之中,过日神!
  触眼就是地产界新秀、这阵子极出风头的祝少川。他在近期投地中的踊跃,成为传媒访问的热门对象。
  祝少川的出身如何?详情不大了了。听说又是东南亚资金撑的腰,其余还有多少神秘与危险性,不得而知。自从陈氏宁记一案发生后,香港的名门望族、世家大户,都对来龙去脉不清楚的人马,顾忌三分。
  故此,无论祝少川如何声势凌厉,连中三元,以最高价钱投得三幅分布于港九要冲的商住用地,仍甩不掉他暴发户的身分,换言之,地位仍低一等。
  祝少川大概五十多一点吧,经常精神奕奕,一见了我,还没一声礼貌招呼,立即单刀直入,问:
  “乔太太,中区地王他日竞投,让祝氏加盟乔氏旗下,沾一些光好不好?”
  我连马步都未及扎稳,他就如此开门见山,冷不防地逼我表态。如果我说不能把他算在围内看待,满堂嘉宾,不只祝少川下不了台,连我都显了小家子气。可是,答应下来吧,更不得了,将来一句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逼到乔正天面上去,如何转得了弯?真要乔氏释然纳祝氏为业务伙伴,当然不堪至极。
  我只好笑盈盈地答:
  “祝先生错爱了,我但愿能作得了主!”
  虚幌一招,就避过了他的独门暗器。
  说呀!如此款式的应酬,分分钟精神崩溃,这比实斧实凿地在会议室内过招还重得多!摆明战场格局,最低限度能集中精神。在大后方歇息时,仍然不时突袭,甚难应付!
  在香港生活惯了,且已同化在这都会的富贵荣华气氛之中的外国人,宴客也有讲究的。梨木的大圆台餐桌,配上了十六张同质椅子,雕工精细,让我们坐得舒舒服服地吃中国美食。一席这样的酒菜,当然在万元以上,丽莎夫妇是绝少有的慷慨洋鬼子了。
  一般的洋人宴客,不论是机构总裁,抑或政府高官,好歹嘱菲佣煮一大锅的肉,另加杂菜、意粉之类,吃得人莫名其妙。
  今晚是例外了,就算顶上佳的菜肴放在跟前,我也实在吃不下。
  若儒有意无意地陪伴在我左右,活灵活现成了我男伴似的,那种感觉老教人心踏在云端,飘飘然地舒服,却也忧心戚戚,怕一下子自高空摔下来,粉身碎骨。
  尤有甚者,我总是不停地想,等会盛宴一过,怎好算了?若儒会纠缠我不放松吗?我家司机就在楼下候着呢,他能怎么样?挤上了我的座驾去,也还有第三者坐在前头,多么地不方便!要遣走乔家司机,又用什么借口了?
  我如此想。
  拿眼看他,他也如此想吗?
  天,我们两个是不是都在胡思乱想,都在设法给自己安排一个自然的、可以推卸良心责任的机会,以便含情相对、执手相谈了?
  乔晖今晚在新加坡!
  我不期然地打了个冷颤!
  饭后,各人捧着水晶酒杯饮餐后酒。我呷我的咖啡,且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去,避免走到露台、以及相连小偏厅的天台花园。
  为什么?不让自己有跟文若儒单独会谈的机会。
  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要真有的话,就是那不应再说出口来的一句!
  文若儒也站在客厅内,跟各式客人应酬着。我并不知道他这么能社交。
  从前,人如其名,他是个文质彬彬、儒雅温驯的读书人,欠了一点灵巧,多了一点木讷。
  我最是欣赏这种人品上轻微的缺憾美。
  我捧住那只卫斯活厂出品的精细白瓷咖啡杯,呷了一口又一口,眼角稍稍地膘着若儒,一下又一下。
  今日他纵使有这样一点点的同流合污,在这起所谓香江政经界的一片伧俗之中,仍然明显被一股清纯的气氛浓浓罩住。
  我突然有种冲劲,想冲上前去,拖起他的手,嚷:“走,走,若儒,我们走!”
  为什么不呢?
  我们原本就不是属于这一群的。
  我又呷了一口咖啡,稍定心神。
  “乔太太,美酒当前,你缘何白白错过?”
  坐在我旁边的韦尔逊先生,涨红的一张脸,冲着我说。
  他的一身酒气,教人作闷。
  这个香江闻名的洋醉半仙,每日坐到几间大机构的董事局中,在各人讨论着有关传媒、金融等业务时,他就挤命打瞌睡,醒着的时间绝对不过半。
  上流社会的奇人怪事笑话,说多少有多少。
  “美人儿,你没有答我的问题。”
  “很多美好的事物,我们错过了,原是为着争取前头更美好的结果也未可料!”
  “荒谬!今朝有酒今朝醉!无人真正懂得向前看三步,一步也不会。那全是幸运者的马后炮,他们以如此美丽的谎言,叫身边的人甘心放弃唾手而得的眼前幸福,而茫无目的地追寻不可知的将来!”
  我望住他。
  没有作声。
  “美人儿,你不相信我的话!”他边说边倒酒,一瓶上等的XO就此报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欢愉过后,醒来有重重的责任……”
  “放狗屁!”韦尔逊打了个酒噎,“谁对谁有责任了?责任是成年人自欺欺人、冠冕堂皇的借口,社会上多你一个不为多,少你一个不为少,没有人在江湖这回事,有的话是你个人心甘情愿的选择!”
  韦尔逊先生试站起来,脚一软,站不起来,又跌坐在沙发上。
  他是迷糊了,跟我一样,迷糊了。
  丽莎走过来,扶了他说:
  “韦尔逊,你可是醉了?”
  对方点点头,又摆摆手:
  “差不多了,我着是差不多了。”
  他挣扎着又站了起来,丽莎和我下意识地在两边搀扶着他。
  “你有车子来吗?”
  “没有,车夫跟他的女朋友约会去了,我不好阻人家蜜运!良辰美景,人生几何?对不?”
  他还晓得向丽莎和我挤眉弄眼!
  我说:
  “让我送你一程吧!”
  “长基,你这么早就要走么?我让司机送韦尔逊回去好了!”
  “不用客气,也很晚了,乔晖或许会摇电话回家来!”
  丽莎没再勉强,着个仆欧帮忙着扶住韦尔逊出大门口。
  当我对主人家米高道晚安时,文若儒站在他们夫妇身边,很自然他说:
  “我也得说再见了!让我护送着韦尔逊先生和乔太太回家去吧!”
  米高夫妇连忙称是。
  我正眼都没有望文若儒,只管低着头陪着韦尔逊走进升降机去。
  我们三人都没有话。
  升降机自顶楼降至地面,像把我从天堂带至地狱。
  那过程,无声无息,长如一个世纪。
  重回地面,乔家的司机已经把车子驶过来。车门打开了,文若儒把个醉醺醺的韦尔逊塞进后座,嘱咐司机说:
  “请你把韦尔逊先生载回家去,扶他到屋内交给他的家人!我会照顾乔太太!”
  “拍”的一声,他把车门关上。乔家汽车开动者,离去。
  我完全没有反抗。
  文若儒开了摩根跑车的门,让我登上车去。
  车子开始从山顶风驰电掣地转下山坡,再走向南区。
  晚风因车速而变得凌厉,但愿我有一头长发,或披有一条长丝巾。舞后依莉贝就是如此凄艳地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条长长的围在颈项上的丝巾,原本迎风飞舞,却突然缠绕在车轮之上,车子还是毫无阻挡地向前奔跑,只一阵子功夫,她就死在车子里头。
  在一个爱人的身旁死去。
  在多年分离后一个重逢的晚上死去。
  浪漫、幽雅、高尚的情操!
  生不逢时,死何足惜?
  若儒的摩根跑车,完完全全地过了火位,在九曲十三弯的浅水湾道上奔跑着,再转入南湾道上,向着大潭,朝石澳进发……
  我俩都没有说话。
  只要迎面驶来一辆大卡车,只要在转弯时驶歪了一点点,碰到山边石头上,或飞越那崖边的石茔,就是故事的结束了。
  我只觉阵阵凉风扑面,轻快而舒服。
  没有恐惧,甚而没有担挂。
  一切豁出去了,就是这个样子,这番心情了吧!
  车子并没有出事,直驶到大浪湾的尽头,缓缓地停了下来。
  我回头望住若儒。
  惨淡的路灯下,竟见他满眼含泪。
  晶莹的泪,一颗颗地碎落在我和他的衣襟上!
  我伸手为他拭泪。
  若儒抱住了我的手,放到唇边上吻了再吻。
  现世纪没有生不同衾死同穴的观念,是因为人价值观念的转移。
  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就算是一刹那相同的人生终向,都是很大很大的喜悦。
  我们怎么都哭了?也许流的尽是喜泪!
  夜深沉。
  我们偎依着,仍然没有话。
  心里头,我们说得很多很多。
  把六年内要说的,都一古脑儿在今晚说清楚了。
  “若儒!”
  “嗯!”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去?”
  “乔园?”
  “嗯!”直到目前为止,仍应该以乔园为家方是正确的。
  “你说呢?”
  “已经很晚了!”
  “这就回去吧!”若儒的确值得我深爱,他尊重自己,尊重我,六年如一日,并无改变。
  我坐直了身子,向他笑一笑,好感谢。
  若儒发动引擎,右手把持轪盘,左手握住我的右手。
  回程上,一直慢驶。
  这是最自然的现象。
  来时,我们都不介意车子撞个稀巴烂,粉身碎骨,视作等闲。
  如今,生命一旦似有曙光,就不愿意如此轻率地放弃了。
  乔园静默一片。
  已经凌晨二时多了!
  我目送若儒把汽车开走,才走进大门。
  正屋黑漆一片,靠着外头园子的灯,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正面堂屋的四道门,各通至东南西北屋去。
  没由来地,我恐惧回到西厢、
  那不是我的家,我不要回去。
  虽然乔晖不在,然,是他的睡房,是他的床。
  我软弱无力地摸索着放置在堂屋内的那张大沙发,整个人陷了进去。
  想念奥本尼道小睡房内窄窄而温暖的小床,我们瑟缩着团在被窝内,拥着天下最醉人的温馨、最感动的柔情……
  若儒和我,是否就要携手回到那段日子去了?
  有轻轻地推门声。
  我吓了一跳,把身体更缩作一团。
  是东面的那扇门。
  门轻轻地开了,又关上。
  有走动的脚步声。
  我坐的沙发向着南边。
  他们正向南方移动。
  “别送我了!”
  “不!我要送!我要送!我舍不得!”
  “乔枫会醒过来的!”
  “让她知道好了,让乔枫知道,让乔夕知道,让整个乔园都知道!”
  “你不怕?”
  “我?我怕了还会有今日?”
  男的轻声地笑。
  我浑身僵冷,吓得什么似的。
  我当然认得他们的声音。
  “础础,你好诱人!”
  “只此而已?”
  “你还要怎样?”
  “还要你真心爱我!”
  “这于你比刺激乔夕和乔枫,甚至乔正天更有用?”
  “物以罕为贵,我从未试过有爱情,乔夕原未并不爱我!”
  “那是我们这种阶层人物的奢侈品!”
  “我们花得起!”
  “你已捞够了钱?”
  “我已受够了气。乔夕一星期有五晚宿在外头,早晨如若在丁家早起,就回来跟大伙儿吃早餐,所以你们不晓得!”
  “我们晓得,别小瞧乔家人,只是谁都不以为然!”
  “看,这就是我要受的一种气!”
  “础础,任何人都要付出代价!”
  “我没有不承认。”
  “那么,你是贪婪!”
  “不,我只是斤斤计较。乔家待我宽厚一点,把我当一个人看待,不要像饲养一头狗似的,我不至于此!”
  “啊!不打自招,你只把我看成报复的道具?”
  他们沉默着。
  我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太久,血脉完全凝固。
  又因不敢肆意地呼吸,身体竟有点像缺氧的晕眩。
  “浚生,你不能由怜生爱,只爱我一点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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