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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短小精干的捕快开心得就像得到宝贝—样,笑嘻嘻道:“请秦头吩咐。”
秦十三道:“你到水蜜桃的场子去找金玉堂,把消息递给他,如果他给你赏钱,你可不能独吞。”
王得宝道:“头儿放心,有多少,报多少,可是万一他不给呢?”
秦十三笑笑道:“他不给我给。”
王得宝也不噜苏,身形一晃,已消失在人群里。
只剩下一名老老实实,一点都不像捕快的捕快,眼睛正在一眨一眨地望着他。
秦十三鼻子微微一耸,道:“李二奎。”
李二奎毕恭毕敬道:“在。”
秦十三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李二奎窘笑道:“不瞒头儿说,早上临出门的时候,我那孩子在我身上撤了一泡尿。”
秦十三立刻瞪眼大喝道:“浑帐!”
不仅李二奎吓得一哆嗦,连路上的行人都纷纷避开,唯恐惹上麻烦。
秦十三指点着他的胸,叱道:“你是衙门的官差,这套衣服代表的就是衙门的威信,你竟敢叫自己的孩子在上面撤尿,你心里还有王法吗?”
李二奎急忙打恭作揖道:“请头儿包涵一次,以后我会多加小心。”
秦十三道:“什么以后?你现在就得给我一个明白的交代,本来老婆偷人,小孩子撤尿,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可是让自己的孩子在上面撤尿,就不能原谅了。”
李二奎点头不迭道:“是,是。”
秦十二道:“所以现在你再把事情从头到尾的对我说一遍,说得不对路,我马上以侮辱衙门的罪名把你押起来,你要特别当心。”
李二奎寻思良久,忽然挺胸道:“事情是这样的,今早我一出门,就见一匹快马急弛而来,当时正有个小孩子在路上玩耍,我因不忍他丧命蹄下,所以奋不顾身,硬把他从马蹄下抢救出来,可是那小孩子却因惊吓过度,将一泡尿整个撤在我怀里,头儿您说,碰到这种事,叫我有什么办法?”
秦十三非常满意地点点头,道:“恩!这就对了。只要是为老百姓做事,就算你把衣服撕乱,也只能再发给你—套新的,谁也不敢怪你,这件事情,你可千万要好好记住。”
李二奎松了口气,一揖到地道:“多谢头儿栽培。”
秦十三得意地笑了笑,突然将头一摆,道:“走,跟我到聚英客栈去一趟。”
李二至当然知道聚英客栈是日月会的暗舵,闻言不禁一怔。道:“到那儿去干什么?”
秦十三道:“林剑秋住在那里,他的同僚来了,我们能不去报告他一声吗?”
林剑秋昂然阔步地走下楼梯,两名侍卫尾随在后,所经之处,人人让路。
这时,忽然存个人从他身旁一闪而过。
林剑秋止步喝道:“站住。”
那人正是举止斯文的叶晓岚,手上拿着一柄红鞘短刀,刚想登楼,闻声急忙停足回顾。
林剑秋盯着他手中的短刀,道:“你这柄刀是从哪儿来的?”
叶晓岚道:“赢来的。”
林剑秋道:“在哪儿赢的?”
叶晓岚道:“后街的赌场里。”
林剑秋道:“赌场是赌钱的地方,哪有赌刀的?”
叶晓岚道:“有的人输得连裤子都赌,你信不倍?”
林剑秋笑笑道:“你是不是从一个叫玉流星的女人手上赢来的?”
叶晓岚也笑笑道:“如果是玉流星,我就不要她的刀了。”
林剑秋道:“哦!你要她什么?”
叶晓岚笑嘻喀道:“裤子。”
林剑秋阴森森笑了几声,突然朝左首那名侍卫打了个眼色,道:“把那柄刀拿过来给我看看。”
那名侍卫立刻走亡去,一把将那柄刀抓在手里,谁知刚一转身,忽然刀已不见,回头看时,叶晓岚正在含笑望着他。手中竟也中空如也,不禁原地转了一圈,道:“咦!刀呢?”
另一名侍卫大声道:“当心,这小子会妖法。”
叶晓岚却已指着他,道:“你这人太阴险了,自己搞鬼,居然还想赖在我头上。”
说着.走到那名侍卫跟前,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他怀里慢慢地将那柄刀拎了出来。
四周—片哗然,那名侍卫整个傻住。
林剑秋冷笑着道:“你大概就是叫什么神手叶晓岚吧?”
时晓岚道:“林大人好眼力。”
林剑砍道:“你认识我?”
叶晓岚道:“我若连林大人都认不出,我在江湖岂不是白混了。”
林剑秋笑了笑,道:“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你说那开赌场在后街的什么地方?”
叶晓岚道:“只要你问问水蜜桃的场子,每个人都知道,不过要去就得快,迟了恐怕就见个到人了。”
林剑秋道:“为什么?”
叶晓岚笑笑道:“那人手风背得很,万一连裤子都输掉,他还坐得住吗?”
林剑秋道:“你知道那个人的姓名吗?”
叶晓岚道:“大家好像叫池浪子胡欢。”
林剑秋也不再多问,转身便朝外走。
刚刚走出几步,只听右首那侍卫忽然大叫道:“糟了。”
林剑秋道:“什么事?”
那名侍卫道:“不好,属下怀里的那支青瓷瓶被他摸走了。”
林则秋狞笑一声,口里喊了声:“追。“人己率先扑上楼梯。
秦十三早巳混在乱烘烘的店堂里,这时也一声不响她跟上楼去。
两名侍卫犹如巨鸟般腾身跃起,足尖在坐满宾客的饭桌上—点,人已耸到林剑秋前面,直朝叶晓岚消失的方向追赶,而林剑秋却不慌不忙的回顾了一眼,鬼魅似的闪进了自己的客房。
秦十三在远处瞧得一清二楚,脸上不由流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四)
叶晓岚先将那柄红色短刀放在桌上,然后不急不忙的取出青瓷小瓶交在胡欢手上,洒洒脱脱道:“幸不辱命。”
胡次欢天喜地地援过瓷瓶,小心地启开瓶塞,在晕睡在床上的玉流星面前晃了晃,道,“玉流星,你命不该绝,你的救命仙丹回来了。”
玉流星眼睛都没睁开,只将眉尖微微一皱,道:“这是什么?”
胡欢开心地刚着嘴,道:“解药啊!”
玉流星有气无力地摇着头,道:“味道好像不大对。”
胡欢道:“你不是说解药装在一只青瓷瓶中吗?你看看是不是这一只?”
玉流星睁眼看了看,道:“瓶子是不错,可是……”
叶晓岚道,“只要瓶子不差、大概错不了,先给她吃了去试试看。”
胡欢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玉流星扶起来,叹息着道“玉流星。你的时间有限,我们也尽了力,对不对就看你的命运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已将瓶门对准玉流星半启的樱唇。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发出一阵冷笑。
胡欢猛将玉流星往被里一塞,随手抓起姜十郎那柄剑.身形—闪.已贴在门边,叶晓岚也已将玉流星的短刀拔出,藏身门后,准备只等那人进门就赏他—刀。
只听门外那人叹道:“你看看你们,又勾引小孩子赌钱,又想骗女人上床,伤天害理的事,几乎都被你们做尽了。”
话说得虽然难听.两人却同时松了口气,因为说话的竟是秦十三。
胡欢急忙打开门,将秦十三迎进房,笑呵呵道:“看样子,秦兄好像对我们有点小误会。”
叶晓岚接道,“岂止是小误会,我看简直已经误会得—塌糊涂!”
秦十三眼睛一瞪,道:“误会?你们敢说方才没带官宝去过赌场。”
胡欢道:“去过,不过我们从头到尾只让他站在厉面,连碰都不准他碰—下。”
叶晓岚立刻笑嘻嘻道:“十三兄若是不信,回去问问水蜜桃姑娘便知分晓。
秦十三冷笑道:“你们让他站在后面干什么?替你们把风?还是算钱?”
胡欢道:“我们只想让他看看开赌场人的厉害,教他以后绝对不敢去赌钱。”
叶晓岚又已接道:“最多只能赌赌别的东西,既不犯家规,也不会吃亏上当。”
他—面说着,—面两眼不停地在秦十三腰间扫来扫去.脸上充满了讥俏的味道。
秦十三紧抓着那柄刀,半晌不吭声。
胡欢笑笑道:“至于骗女人上床,更是笑话,你想凭我跟小叶,想要女人。还用得着骗吗?”
叶晓岚也笑笑道:“是啊!我跟小胡兄平生最大的麻烦就是银子太少,女人太多,为了躲避女人的纠缠,也不知伤过多少脑筋。”
秦十三道:“峨?你们既然这么有办法,又千方百计的弄瓶春药来干什么?”
胡欢怔了怔,道:“你说这瓶是春药?”
叶晓岚也怔了怔,道:“不会吧?”
秦十二冷笑着道:“你们也真会装糊涂,我在门外都已嗅到气味,我就不相信你们会分辨不出来,莫非你们的鼻子都出了毛病?”
胡欢赶紧打开瓶塞嗅了嗅,突然将瓶子塞到叶晓岚手里。
叶晓岚也嗅了嗅,也忽然像抓着个烫手山芋般,慌不选地扔在桌子上。
秦十三得理不饶人道:“亏你们一个个自以为比神仙还神,谁知这么容易就上了人家的当。你们也不想想像林剑秋那种人,他会轻易把自己的独门解药交给别人替他保管?”
胡欢道:“可是小叶查过。的确也不在他身上。”
叶晓岚道:“他身上除了两个元宝,五锭银子,十八枚铜钱、二只短剑,以及一盒鼻烟之外,再也没有其它东西。”
秦十三轻蔑地笑笑,道:“你的手脚倒蛮快,只可惜脑筋慢了点。”
叶晓岚匆匆瞄了胡欢—跟,陪笑道:“十三兄说得对极了,小弟的脑筋,—向都不太灵光。”
胡欢忙道,“那么依秦兄之见,林剑秋会把那瓶解药藏在什么地方呢?”
秦十三道,“当然藏在房里。”
胡欢摇头道:“不可能、方才我已仔细搜过,结果一无所获。”
秦十七道:“你真的仔细搜过?”
胡欢道:“搜得彻底得很,几乎连枕头里边都已搜过。”
秦十三眼睛—翻—翻道:“靴子里边呢?”
胡欢又是—怔,道:“靴子里边?”
秦十三道:“恩!那双小牛皮的长统马靴里,你也找过?”
没等他说完、胡欢已跳起来,随手抓起天流星身上的被子,将窗口整个掩盖佐、叶晓岚也忙着把桌子换了个方使,又把刚才扔掉的青瓷瓶小心冀翼地摆在桌子中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块黑布,蒙在那只小青瓷瓶上。
秦十三愕然地望着两入,道:“你们想干什么?”
胡欢道:“变哪!”
秦十三一副打死他都不相信的样子道:“变?东西在楼上,你们连个边儿都没摸到,就想凭空把它变过来?”
胡欢道:“对,这就是小叶的看家本事。”
叶晓岚笑嘻嘻接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本事,只是一种小手法罢了。”
胡欢笑笑道:“他的脑筋已不太灵光,如果手底下再没有一点绝招,他这个人还有什么价值?”
叶晓岚得意洋洋道:“如果小弟是个毫无价值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在江湖上号称神手?
还有什么资格跟十三兄这种杰出人物称兄道弟?”
秦十三鼻子都已被两人呕歪,一时却又无言反击,索性往椅子上一靠,道:“好,我倒要看看你的手法有多高明,变吧!”
房里立刻静了下来,只见叶晓岚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昏暗之中,凭添了不少神秘气氛。
就在这时,蒙在黑布下面的青瓷瓶忽然跳动了—下,不仅坐在一旁的秦十三吓了一跳,连卧在床上的玉流星也跟着打了个哆嗦。
胡欢兴高采烈叫道:“这次大概不会错了。”
叶晓岚猛将黑布一掀,摇头叹气通:“糟了,那东西不在靴子里,在那老家伙手上!”
胡欢微微一楞道:“你的意思是说……没有办法变过来?”
叶晓岚道:“可以变,只要你有办法叫那老家伙松松手。”
秦十三一旁嗤嗤鬼笑道:“算了吧?洋相出一次已经够了,这台戏再唱下去就没意思了。”
胡欢根本巳无暇理会秦十三的汕笑,只回头看了万流星一眼。抓起宝剑,朝外就走。
秦十王一把拉注他,道:“你要到哪儿去。”
胡欢道:“楼上。”
秦十三低叱道:“你疯了!你这样上去,岂非自找难堪?”
胡欢道:“那也未必。”
秦十三道:“奇怪,你的胆量一向不大,怎么突然变得勇敢起来?”
胡欢叹道:“你也应该看得出来、玉流星已支撑不了多久了。”
秦十三道:“你跟玉流星是什么交情,外人无从知晓,不过我就不相信她的命会比你自己的命更重要。”
胡欢故作洒脱地笑了笑,道:“没有那么严重,我也只想上去试试看,如果不能逼他松手,我再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