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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就是用来作战的,战死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他们到死都在作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们完成了自己的责任,你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担心那些身后事,如果你一直有这种心态,我会请程伯伯把你从军伍里弄出来,再给你在长安弄个小官,平平安安的活到八十岁再死如何?”
“那我还不如现在就被雪埋了算了。”程处默咕哝着说。
“不想死就滚起来,这些天遇到的不是变态,就是蠢货,还要加上你这个二百五,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还敢指望你给咱们三家撑门户?大男人长了一副小女人的心思,丢不丢人,少想那些没用的,现在多想想怎么多找些柴火是正经,我不想还没把颉利干掉咱们自己就冻死了。”
和程处默谈心就是纯粹找难受,他总是有一些奇怪的念头,还总是被情绪所左右,也不知程伯伯是如何生出这样一个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的变态的。
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云烨拱着肚子打了几下,也没站起来,最后还是被程处默拉一把才打起来。很狼狈,身上干净的皮氅子被染的乌七八糟,也不知下面是什么玩意。
后世的历史不能给程处默说,李靖现在大概还盘算着要给颉利突如其来的一击,所以不打算撤兵,唐俭现在大概正在忽悠颉利吧,苏定方从来到大营就没见过,现在说不定正趴在某个犄角旮旯准备偷袭颉利呢。
又和程处默在地图上推演军事变化,说白了就是拿李靖和颉利玩游戏,说到军事策划,就太高看这两个人了,不过看着地图上黄河的走势,云烨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离呼和浩特没多少距离了。
有些暗然伤神,这座城市里曾经有自己最深刻的记忆,如今,他还只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草地,人说沧海变桑田,到云烨这里就成了桑田变沧海,仿佛一个在不停倒着放的电影在他的脑海里周而复始的播放。
那日暮最近添了一个爱好,就是不停的捡东西,自从打程处默那里捡来了一只小羊羔,她就没有停止过这种幸运旅程,今天捡一头牛,明天捡一匹马,直到失主上门,云烨才知道那日暮居然捡了张公瑾的战马,还有他的宝刀。
何邵的脸扭曲的像一个苦瓜,指指那日暮帐篷里的七八头牛,意思是那些牛是他的。
云烨大怒,揪着何劭在雪地上就是一顿暴打,谁说那些牛是你的?你叫唤它们答应吗?既然是那日暮从帐篷外面捡的,那就是她的,那怕她从你帐篷里捡的,那也就是她的。刚才被张公瑾挖苦的体无完肤,正找不着出气筒,这就有送上门来的。
何邵气急败坏的大吼:“好了好了,是她的,都是她的,我认了还不行吗?”
云烨在这里揍何邵看的那日暮眉花眼笑,在云烨出完气之后,还高高兴兴的挽着云烨的胳膊撒一回娇,看来,她对自己的男人满意之极。
何邵的大肚皮没有了,所以揍起来没有以前酣畅淋漓的感觉,谁叫他好好的子爵不当,跑来做商贾,不知道商贾在大唐没有地位吗?
何劭很担心自己的几百头牛又被那日暮捡走,把牛圈搬离了后帐,远远的放在营门外面。不光是他,还有许多发了一点小财的辅兵也把帐篷重新支在牛圈旁。
这两天,郁闷的那日暮没有捡到好东西,十分不高兴,直到她捡到了三个十一二岁的小突厥人,她才重新露出了笑脸。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节 冷极生智
那日暮现在每天需要很多的食物,巨大的行军锅满满一锅饭都不够她吃的,好在云烨的车队从来都不阻止人吃饭,只要你能吃,吃多少都没人管你,只是不允许浪费而已。
一个洗干净的小姑娘总是那么讨人喜欢,厨子往往在一声甜甜的“哥哥”声中就目送她端走了巨大的锅子,再摇摇头重新再煮一锅饭。车队里也不缺少她那一锅饭。
她似乎总是饥饿的,每回到云烨那里,都踩着饭点,不但自己吃饭吃的见不得人,还偷偷往怀里装烤干的饼子,这引起了云烨的好奇,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吃那么多的东西?
来到她的帐房,云烨清楚了,那日暮正在把怀里的饼掰开,分给帐房里的十几个突厥孩子。他们见到云烨进来,就像受惊的羊群,一下子全部躲到了那日暮的身后。
李靖在减少俘虏的配给,在大雪封路的情况下这无可厚非,如果不是昨天找到一片油松林子,所有的人恐怕都不会有热饭吃了,要知道前天做饭,云烨下令拆了两架爬犁,把木材用来烧火,大家才有热食吃。
不用去想俘虏营的惨状,从救回来的汉人奴隶凄惨的遭遇,云烨就可以想象李靖会如何对待突厥俘虏。
云烨把惊慌失措的那日暮拽出帐篷,带着她来到汉人奴隶处,孙思邈正在给那些汉人奴隶治伤。
这是人间地狱,他们瘦弱的如同骷髅披着一张人皮,那些女子就更加的凄惨,糜烂的阴部就暴露在天光之下,她们似乎没有了羞耻感,任由那些辅兵们在她们的伤患处涂抹药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孙思邈冷冰冰的看了一眼那日暮,就扭头继续给一个拼命吃饭,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人在咽喉部位施针。
那日暮看的浑身发抖,恐惧至极,她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成了现在的模样,她害怕云烨会把愤怒回报给那些孩子身上。
叫过一个懂得突厥话的辅兵,云烨说:“把我的每一个字都讲给她听。”辅兵点头答应。
“那日暮,你眼前的这些人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需要突厥的灭亡才能偿还,突厥人的野蛮习性注定了会有一次屠杀,而且不可更改,那日暮,你是幸运的,但是这种幸运我希望只保留在你身上,不要再收留其他突厥人,他们注定了要接受惩罚,否则就是对这些人的不公平。”云烨说完就离开了,这个地方他来过两次,他没有孙思邈钢丝般坚韧的神经,每看一次,他都有杀光突厥人的冲动。
回到帐房,那日暮也低着头回来了,她匍匐在云烨脚下,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云烨俯下身子,抚摸着那日暮长长的头发,只能发出一声叹息,仇结的太深了。没有和解的可能,突厥人总以为只要认错,中原王朝就会原谅他们的过错,这一次不会了,因为中原的皇帝是李二,他也有胡人的血统,对胡人的习性知道得太多了,他清楚得知道胡人没有经受过血的洗礼,是不会臣服的,草原上只有强者为尊。
云烨一直没有转换过来心态,他总是以后世的眼光看待胡人,那些残酷的场景离他太远,这会亲眼目睹之下,他收起了多余的慈悲心,事实上,草原也不需要慈悲心。
到底云烨也没有把那些孩子撵回俘虏营,他默认了那日暮的做法,不鼓励也不反对,这种软心肠也只是针对孩子,他实在是硬不下心肠,这是后世给他带来的后遗症。
李靖似乎不打算等下去了,他挑选了一万强壮的军卒,全是骑兵,他要冒着雪去颉利的营地,张公瑾留守,一旦李靖得手,他就会带着大营缓缓向阴山进发。
云烨把车队里的所有饼干都交给了李靖,还给这一万将士都配上了粗粗缝制的羊皮手套,那些受辱的汉家女子的,云烨全部接收了过来,在缝制手套的时候,哪怕是最虚弱的女子都挣扎着爬起来,在火堆旁没日没夜的赶制。
何邵献出了牛肉干,把它们分成一个个的小块,再用麻布袋子装起来,香肠也被他献了出来,得到了李靖的高度赞赏。云烨用大锅翻炒着面粉,要把他们做成炒面,他没有做过这东西,只听说过,不管了,只要熟了就可以,反正军士吃的就是猪食,他们的军粮就没法子看,粘粘糊糊的一锅,装到饭盆里就和鼻涕一样,还美其名曰:“汤饼”。
既然汤饼这种东西都可以吃的狼吞虎咽,没理由这样的炒面会不合胃口,先放了许多的牛油,待到它化开,再把面粉倒进去,用工兵铲来回翻炒,最后加进去磨细的盐,直到面粉被炒的发黄,才罢休。
李靖用开水冲了一碗,对味道很满意,马上全军就开始制作,一万人二十天的口粮,云烨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抽检了饼干,抽检了肉干,连香肠都没有放过,一大堆被扔掉的香肠让何邵痛不欲生,只是因为发现了几根马毛,就把好几百斤香肠扔到雪地里,说是什么废品。
李靖不忍心,他吃的饭食里偶尔都会有一些头发之类的东西,日子艰难的时候,饭锅里飘着老鼠也不是没有过。他蒸了一大锅被云烨扔掉的香肠,吃的津津有味,还大声喊叫着,说是美味。
这明显是来拆台的,何邵的下巴都快举到天上去了,还拿着一根报废香肠吃的满嘴流油,看得那些军卒们直流口水。食品卫生防疫条例在这里没有市场。云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不知所谓的混蛋们一人举着一根香肠在火上烤着吃。
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当毒大米,地沟油充斥他们饭桌的时候,云烨很想看看他们欲哭无泪的表情。现在物质太缺乏了,甚至可以说是贫乏,云烨很不理解李二为什么把每斗米的价格定在三文钱,粮食真的多的没出去了么?
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乞丐?那么多饿肚子的人?贞观盛世只是一个假象,一个肥了豪门,苦了百姓的假象。
云烨让那些妇女又制作了一些护膝,给李靖专门用狼皮做了一副,他晚年的风湿病足足让他在床上卧了十年。
雪停之后的草原可以用滴水成冰来形容,太冷了,帐篷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北风一刮,冷入骨髓,开始有人被冻死了,晚上睡下,第二天就成了冰棍,就这样还被别人抱着取暖,说是挤一挤暖和。
云烨看着自己肿得和面包一样的手背,束手无策。那日暮的手也冻肿了,她仿佛没看见,依然匆匆忙忙的在军营里当土拨鼠,到处寻找食物,用来喂那十几张嘴。
李靖在盼望寒冷,越是寒冷他成功的机会就越大,云烨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的严寒,从早上到晚上自己似乎一直在发抖,火堆越发的大了,人离火堆只有两尺,胸膛被烤的快冒油了,后被依然有冷风刺骨,这是真正的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何邵已经烧的不省人事,程处默特意搬过来照顾他,在云烨看来,那里是照顾,纯粹是要找一个暖炉,看着程处默抱着老何睡觉,云烨就想把程处默掐死。
再想不出保暖的办法,老何就会死在草原上,看着老何干裂的嘴唇,云烨给他用勺子一点点喂水,他像个婴儿般的张着嘴,想要多喝一点,只是不停抖动的身体让云烨怎么也灌不进去,水洒在外面的,远比他喝下去的多。
再坚强的人也有极限,在缺乏保暖手段的古代,这足有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会死很多人,历史上只记载了李靖的成功,却没有记载死伤了多少人,似乎那些人都只是胜利必须付出的代价。狗子把手放在裤裆里取暖,因为那里是全身最温暖的地方,在以前,会被人笑死,现在却没有人取笑,他的脸烂糟糟的,被冻成了青紫色,鼻涕结成冰就挂在嘴唇上,他们负责砍柴,这几天怎么砍,也跟不上烧。
云烨不知道爱基斯摩人是如何渡过严冬的,他们那里的冬天想必比现在冷的多吧,砌一个不大的雪屋,真的会有效?没办法,云烨只有拿来一试,反正雪也不缺。
他叫上了程处默两人拿着铲子,慢慢的盖冰屋。
“烨子,这个冰做的房子真的会暖和?”程处默冻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以前听师傅说过,我也没见过,现在咱们要在里等大总管他们回来,至少要住十几天,我不想冻死,就试试,但愿师傅不是忽悠我,”云烨嘴唇上也全是冰碴子,嘴早就没知觉了。
“老爷子不会骗咱哥俩的,咱快点干,还暖和一点。‘对传说中的老爷子,程处默明显的比云烨有信心。
一个时辰之后,在云烨感觉快要冻死的时候,雪屋子终于建好了,门背对着风,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真的有效,两人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又在雪屋子上面洒了一遍水,顷刻间就被冻成冰,其实云烨的雪屋子很简单,就是在帐篷外面堆上雪,再浇上水,用来阻隔寒风,火盆烧了起来,没用多久,整个屋子里就暖和起来了,火苗也不再是外面的橘黄色,而是呈现温暖的淡蓝。
云烨把老何抬进屋子里,再给他盖上厚厚的毛皮,他终于不再发抖,打着呼睡着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节 大道理
李靖出发了,云烨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发的,从暖和的冰屋子里好好睡了一觉之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除了手背痒的让人发狂之外,在这个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