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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相,别皱眉头,云家的家财来路清楚明白,酒宴丰盛一些也无不可,李公大寿之期,稍微有些奢华,也是酬李公多年辛苦,本来应该含饴弄孙的年纪,被晚辈硬生生的强留下来整日操劳。说起来是晚辈对不起李公啊。”
“云侯何来此言,老夫不是仇富之辈,只是哀叹,云侯今日筵席别开生面,让人耳目一新,只恐世间多的是东施效颦之辈,学不来云侯的陶朱本事,只学会云侯的豪奢只能,这不是天下百姓的福分,如今长安成奢华之风渐长,需要把这股风气打压下去,勤俭持家才是做人的根本。”
魏征就是这样,所有的事都从最恶劣的一面去想,从不考虑它积极地一面,以为奢华就一定是错的,这可是一个大误区啊。
“魏相,如果你这样想,那就错了,都如你一般勤俭持家,我大唐就永远不会富裕起来,只会成为一潭死水,想要致富,勤俭是一方面,开源才是富裕的根本。”
“哦?云侯有何高见?”三个人全都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云烨,头一回听见有人说勤俭持家是错误的,如果是其他人,魏征都会扇他耳光,这话从云烨嘴里说出来,意义就大不相同。
“来来来,云侯,那处比较阴凉,我四人就在那里进食叙谈如何?”房玄龄很喜欢听云烨的奇谈怪论,好几回两人的谈话,都对他有启发,如今又能听见妙论,岂有放过之理。
云烨挥手叫过丫鬟,把四个人的餐盘放在木盘里,示意她端过去,又吩咐她拿几碗酒来,这才对魏征说:“魏相有所不知,财富的秘诀就在于流动,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蝼就是这个道理,勤俭持家固然是美德,但是他却阻碍了商业的发展,一切都顾足于自己自足的小圈子里,兜不出来,财富永远不会快速的增加,就像一盆水,无论你怎么节省,都只会有这么一盆水,不到也不少。”
“自古以来财富就是有定数的,你多挣一文钱,别人就少挣一文钱,朝廷每年铸造的钱币都是有数的,云侯为何说财富可以增加,还是无限制的。”
杜如晦似乎发现了云烨话语里的漏洞遂开言发问‘
“小子就以今日的筵席开始说起吧,我们盘子里的肉食,蔬菜都是庄户们种出来的,所以就形成了货物,庄户们的辛劳需要得到报酬,所以云家就付钱从他们手里买来了鸡鸭,蔬菜,农户们有了钱,发现自己需要给孩子做一件衣服,所以他就去买布的人家用钱买来了一匹布,他很满意,卖布的人家也很满意,这样一来同样多的钱就已经干了三件事。”
“不错,用来买鸡鸭,用来买布,卖布的想必也会有需求,这些钱就会不停地流转下去,的确如此,可是那些钱还是那些钱,没有增补。”
魏征作了补充,却又发现了问题。
“钱财没有增多,东西却增多了,这些才是财富,一般情况下,是劳动创造了财富。当然还有创新。,魏相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财富不会增长,我们把商周时代的钱财弄到现在,您觉得我大唐会是何等某样?所以说,财富这个水盆是一直在增长,不是一成不变的。云家创新了香水,水泥,还有一些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如今他们都在养活着很多人,长安城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些新行当,而变得穷困,反而更加的富裕了,这就是明证。
过几天兴化坊的房子就会开始拍卖,魏相,房相,杜相到时候还请前来看看,看看我大唐民间的财富是如何的惊人,潜力有多么的恐怖,到时候会收回巨量的钱财,魏相可以看看朝廷到底会不会因此而失去一部分税收。”
三个人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了,或许更加的迷惑?四个人都不说话,默默得进食,很好地诠释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
门口忽然响起了一片嘈杂声,云烨回头望去,只见尉迟宝林。段猛抬着一头斑斓猛虎走了进来,俩人把老虎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李纲磕头,齐声恭祝先生福寿延年,长命百岁。
李纲走过来摸摸老虎斑斓的皮毛,再看看两个浑身血迹的学生,老泪横流,把他们两个扶起来,一一检查过后,发现没有受太重的伤,这才可口说:“宝林,段猛,你们都是尊师重道的好孩子,有你们这样的弟子,也是为师的福分,只是下回不可如此,太危险了,心意尽到足矣,没必要以身冒险,不值得。”
俩人低身受教,口中言诺,表示再也不干这种二百五的行径。
老尉迟黑黑的脸膛早就喝的分不清眉眼,张着大嘴只知道笑,末了大声说:“区区一只老虎,何足道哉,李师如果喜欢,等老夫闲下来,亲自去林子里,把老虎都抓过来,以酬先生大恩。”
他老子在那里吹牛,尉迟保林却在扯云烨的衣角,随他来到门外,却见外面站着两位官员,满脸的严肃,其中一位拱手说:“下官是南山猎场的管事,今有尉迟宝林,段猛二人率领一众恶徒,强行进入猎区,不但打伤了多名护卫,还肆意猎取了一头猛虎,下官前来,就是找云侯问个清楚,是否把恶徒交给下官带走。”
云烨有点发晕,看两个官员鼻青脸肿的样子,这一路上一定没少挨揍,只是他们为何找我?他们的老子今日都在宴席上。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节 李靖的猜想
事情来得很突然,在云烨准备安慰一下两位饱受虐待依然刚直不阿的官员,尉迟恭打着酒嗝从后面冒出头来,同行的还有段猛的爹,段大将军。
段猛边走边嚷嚷:“你不是要见我爹吗?我请来了,有话对我爹说。”
还说什么呀,云烨站在旁边都感觉冷飕飕的寒毛直竖,两官员腿肚子都打哆嗦,舌头打着卷,唔里哇啦的用手比划。
“我儿子无礼?你知不知道,他老子比他还无礼?”段大将军揪住一个官员的脖领子,手一抬,那官员就上了树,死死地抱着树叉不肯下来,另一个也没好到哪去,也上了树,是另一棵。尉迟恭的杰作。
段大将军还吓唬他们:“大喜的日子跑来扫兴,不就打了一只老虎吗,这叫为民除害,至于跑家里来抓人?再敢下来,腿给你打折。”
院子里的客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继续喝酒,李靖端着酒碗围着玉米转圈子,还拿手碰碰玉米裸露在外面的紫色气根,回头对秦琼说:“这种新庄稼你吃过没有?”
秦琼摇摇头说:“听说那小子只有五颗种子,种了两茬了,现在也没多少,想要吃新庄稼,怎么也要等到明年,去年家里的土豆收了,老夫尝了一个,味道甘美,亦菜亦粮,在地窖里放了一个冬天,都好好的,今年种了半亩地,怎么也会收个两千斤,明年就可以种好多了。”
“土豆我也吃了,味道确实好,主要是能吃饱人,将来行军打仗可以多带一些这东西,淋了雨都不要紧,保存期长,我们将来就再无军粮之忧,我倒要看看,高丽,吐谷浑,这些杂毛能猖獗到几时。”
说起打仗,秦琼就有些黯然,他的身体虽然有云烨给输了血,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人松快了,就是全身的力气消失了,从此战场已经与他无缘,如今也只能在长安替老兄弟们看看家。
李靖翻眼看了秦琼一眼说:“叔宝兄,你的仗还没有打够吗?杀人者人恒杀之,你我都算得上杀人如麻之辈,能活着享受荣华富贵就已是老天开眼,想想往日的老兄弟今天活着的有几个,单雄信更是死在我们手里,听说他的儿子到了长安?”
“是,如今在书院里读书,没想到他居然有造化拜在定彦平门下,一身的武艺,在少年人中间已是无敌的存在,云烨说此子心狠手辣,心中没有多少对错观念,全是一套强盗规矩,想不到定彦平归隐之后,越发的偏激了。”
秦琼没有告诉李靖单鹰曾经谋刺过皇帝,这话对程咬金,云烨可以说,对李靖,李绩都不能说,事关三家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谨慎。
“定彦平?难怪他有一身好武艺,这个老妖怪居然还活着,现在快九十岁了吧,不过把小妖怪放在云烨这个大怪物的手中,想必他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李靖非常的幸灾乐祸,他现在快向李二看齐了,只要云烨倒霉,他就高兴。
“小烨到底不会武功,我担心他会吃亏。”还是秦琼厚道,对云烨多了一些关爱。
“如果武功管用,那些名震天下的豪杰何在?天下争霸,死的最快的就是他们,你的武功也是顶尖的,为何如今缠绵病榻,云烨既然把单鹰已经弄到书院,这就说明,他已经稳赢不输了,占了师生这个大便宜,从今往后,只怕你要担心老单的儿子,而不是云烨。
从草原回来,干掉窦家之后,云烨这小子一直在纳介藏形,在书院里搞风搞雨,就是死活不踏进长安城一步,短短时间,书院就变成了大唐第一书院,国子监,弘文馆俯首称臣,一道测试心性的考题,几乎收买了天下士子的心,无人不以加入书院为荣。
最妙的是他居然说动了陛下担任书院的院长,如今也已明旨昭告天下,从根子上把书院的后患一扫而空,在陛下招牌的掩护下,他就可以给学生灌输他那套让人恶心的怪理论,而没有半点的忧虑。
叔宝兄,你太小看你的这位晚辈了,书院才站稳脚跟,南方的号角就已经吹响,你家里的老人手是否也被他弄走了?别看我,我家里的也被弄走了,恐怕我们军方将领家里的部曲都被他一扫而空了吧,三千沙场百战老兵,在蛮夷遍地的岭南,山高皇帝远的,这是一股足以毁家灭国的力量。
领头的是百骑司原先的首领,你认为他们会有顾忌?不要说那些小国,恐怕就连冯盎现如今都在捶胸顿足,一顿饭好吃,难克化。
云烨与寿阳公主之间不清不楚的,定有私情,可怜的蛮王,居然打寿阳的主意,那才是真正的自寻死路,你当长安城里没有与寿阳相匹配的良家子?不是没有,是没人敢。
他说赚钱,我笃信不疑,抄家灭国要是不赚钱才是活见鬼了,那怕他说岭南的天上往下掉金子我都信啊,你看着,不出两年,岭南就会出现第二个足以与冯盎封庭抗礼的人物,那就是寿阳公主,如果时间再长些,只怕冯盎都要认输,钱的力量太恐怖了。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我们是这小子的人质,那三千大军在外征战,一定会捞的盆满钵满,回家以后,对这小子肯定是感恩戴德,我们自然也会有大收益,不会有人对他不满。
不信你看着那些死在岭南的老兵家属都不会对他有怨言,然后他就可以从老兵的子弟中间再寻找新的兵员,一代又一代,世世代代为他所用,还忠心无比。
最可怕的是这小子没野心,就是想办个书院,再把家里安顿好,舒舒服服的把这辈子过完,一面是雄才大略,一面是小肚鸡肠,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就把别人家需要成百上千年才能做到的事情,在短短数年之间完成,你回头看看,他其实没有出什么力,人是我们的,钱是我们的,谋划是我们做的,可是最大的好处却是他的。
我的老哥哥呀,你大概还不清楚吧,他在草原上有一个小情妇,还是一个其蠢无比的突厥女人,可就是这个突厥女人,现在是阴山下最肥沃牧场的主人,她什么都不会,就是会捡东西,今天捡了那曲部落的几十只羊,明天又捡了公牛部落的几十头牛,只要人家去找她讨要,就会哭,然后就去找大唐驻军,说是被欺负了,那些驻军如今的补给和战利品买卖全由大唐最大的商号天和号供应,据我所知,皇后的股份占到了七成,剩下的三成,云家占了两成,那个何胖子占了一成,你说,驻军会向着谁?
我走的时候只给她划分了百里的地界,现在三百里都不止,听说那个蠢女人现在开始捡牧民了,可见他们牛羊多的已经放不过来。
书院正在进行准备一项研究,据说打算用羊毛来织布,一旦成功,那些牧民再也不会脱离我大唐的控制,生生世世的在草原上放牧剪羊毛吧,寇边这种事在以后的史书上再也不会有了。
秦兄,我说了这么多,现在,你该明白他和单鹰两个人那个是狼那个是羊了吧,如果有一天,他跳出来和老夫堂堂正正的作战,我二话不说就会驳马就逃,这说明他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
一席话听得老秦汗水哗哗的往下流,他是一员勇将,中规中矩的战争是他的强项,但是涉及这些强大的阴谋诡计,就有些落伍,他想不到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做这么多事,云家前两年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云烨也被这些长辈们呼来喝去的,动不动就会屁股上挨脚踹,如今也能踹,可是为何心里发虚呢?知节啊,你到底捡回来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转头看去,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