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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去陌上走走,岂不是白来了江南?哼,书院里就没有多少正常的人。“看着她在甲板上一扭一扭的幻想自己行走在杏花春雨里的媚态,书院的学生们怒视着船上的那些船工,这样的美景只适合自己欣赏。
李承乾来看云烨的时候发现他很正常,除了喜欢用粗瓷大碗喝茶之外,行走坐卧与常人无异,欣喜地说:“哈,烨子,你的病好了?“云烨翻个白眼对李承乾说:“没错,我的病好了,但是你的病却没好,我要那座破岛,你们为什么不给我,我已经出到十五万贯啦,你们就没有一点良心吗?一座破岛非要买我多少钱?你说说,你说说……“李承乾手足无措的看着狂性大发的云烨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发现辛月很熟练的把他喝茶的那个粗瓷大碗塞到自己丈夫手里,只见云烨一口气摔了四个瓷碗,这才安静下来,只是人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这是为何?“李承乾惊愕的问辛月。
“您不知道,拙夫以前就有摔东西发脾气的习惯,只要给他东西摔,就会好很多。“辛月愁眉苦脸的对太子殿下说。
“那为何非要摔这种碗,家里的其他瓷器难道说都被他摔光了?““不是的,这种碗便宜,家里其它的茶碗都是细瓷的,摔起来心疼,拙夫总觉得一边心疼东西,一边发脾气不爽利,还是这样痛快些。““承乾,你怎么来了,快坐,我最近有点不对劲,心里堵得慌,你不要见怪。“李承乾胆战心惊的坐了下来和云烨一起谈笑,唯恐触动了他的哪根筋,又开始发狂,这样一会清明,一会糊涂的样子让他非常的担心。
“程牛二位今早在大殿上求陛下把沙岛赏赐给你,并且愿意出价二十万贯,结果不讨好,还是被房相他们婉拒了,说其他地方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唯独沙岛不行,书院的先生正在日夜赶往沙岛,一旦研究结束,就会向全国公布这件事有关国体,不是钱的问题。““唉,算了,你们不清楚那里是怎么回事,这样做无可厚非,房相一心为国,我也无法指责,说到底是我的私心作祟,让陛下难做了,这是臣子的错啊,明日就去向陛下请罪,从此之后不再提沙岛之事。“李承乾见云烨说话很有条理,眉目之间也是清明一片,到底没有压抑住心头的好奇悄悄地问:“烨子,到底是不是息壤啊,你也给兄弟一个准信啊,到时候帮你都好说话。““没有,没有,胡说八道,谁说有息壤了,那东西可能出现在人世间么?以前听说白玉京……“云烨说到这里忽然惊恐的捂住嘴,胡乱的朝李承乾施礼一下,一头就钻进自己的屋子里,把门关得紧紧的,谁敲门都不开。
太子不是一个人来的,随员很多,这种正式的拜访自然少不了记录起居的官员还有众多的仪仗侍卫官,很多人的眼睛都有了奇异的光芒,白玉京这名字可不是头一回听到。
此时的岳州,愁云惨雾弥漫,关庭珑穿着麻衣,不断地从学生手里抬着的竹筐里拿出窝头,一一分发给那些灾民,江南西道的救济并部不是多么有力,一来,这些人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灾民,他们有今日之灾,实在是咎由自取,所以只是提供最简单的生活条件,其它的就不闻不问。
关庭珑竭尽所能的为灾民提供了生活物品,可是随着春天的到来,岳州府库再也无法提供更多的食物和钱财来帮助这些经济灾民。
走投无路的不光是乡民,那些想做投机的商户也已经日渐穷儊,往日炊烟四起的翠微镇如今看起来就像是鬼蜮,一到夜间,只能听到野狗的哀嚎。
松江发现了息壤,云烨变得疯癫,开发两湖的步伐被无限期的推后,朝廷上再也没人提起岳州,关庭珑到了四月也要离开。
韩城,钱升也是一身的麻衣,整个人和以前相比老了足足二十岁,韩城才四十余岁的人满头的头发都已经变得斑白,钱升佝偻着腰,一边咳嗽一边帮着分发筹集到的粮食,很可惜没人领情,粮食会拿,但是白眼却少不了,一些乡民甚至会对着他们吐痰,失去了家园的妇人,会扯着他们要自己的家。
当初就是他们蛊惑了乡民,说所有的地皮可以卖个高价,谁知道价格才起来,乡民们就把家给卖了,想着有了这些钱很容易在其他地方盖更好的房子,全家也能得到富足,可是,事情和他们想的不一样,房子的价格还在涨,好像没有尽头,于是在商人的蛊惑下,又开始拿自己的钱去买……如今,地价又跌了,自己的钱已经被黑洞吞噬的无影无踪。
韩城和钱升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些钱到哪里去了?钱上哪里去了?同样的地,同样的钱为什么就会人间蒸发?
他们不知道的是,钱都被云烨拿走了,不但乡民们卖地的钱被云烨拿走了,那些无良的商家的钱也被云烨拿走了。当然国家也拿走了一部分,就是那些商税。云烨空手套白狼的从岳州弹丸之地抽走了四十万贯的巨资一走了之,少了资金支持的地产,没有了不断出现的买进者,崩溃是迟早的事。
账面上的亏损和实际上的亏损是两回事,钱庄早就有保全延期这一功能,从岳州到长安一来一去足足有三个月的账期,只要云烨在三个月之内弥补上漏洞,他就不会损失一文钱,因为两地的账务是平衡的,给戚大礼看的是长安的账务,这个账务上只有支出,但是距离生效还有足足的三个月,而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云烨在这个空挡里翻跟头了,关庭珑当初买地的那点钱,不过是云家用信誉担保从钱庄借出来的一部分而已。
建一座城池如果连这点地价因素都考虑不到,还建什么城池,更何况后世惨烈的拆迁早就让云烨认识到了百姓的强大,不打算用城管,让无良的商家和敌人来做这件事是最恰当的,大唐的百姓无疑要比后世百姓强大的太多了,只要坐在路边哭泣,立马就会有无数官员来问你有何冤屈,这个时代,拼着官位不要,也要为百姓讨个公道的家伙从来不缺少。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节 狄仁杰的道理
见不得悲惨的场景,见不得百姓受苦,云烨非常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把事情和盘托出,虽然有鳄鱼的眼泪之嫌,但是他之所以迟迟不愿意上任的原因就在这里,由于离得远,所以就不容易招人恨,现在的岳州官员从上到下在百姓眼里没有一个好人,不管他们说什么,百姓们都会认为这是在欺骗他们,所以等到大家知道云侯向朝廷求来了大批的物资,粮食,准备给他们重新盖栖身之所的时候,无数歌功颂德的声音在百姓间响起,尽管新盖的房子离州城很远。
说的很清楚,这是朝廷为这次受到无妄之灾的百姓们提供的一项仁政,至于那些商人,没人在乎,手里不是有地么?卖掉就有钱了,用不着救济。
“父亲,云烨放弃了新城,做的比我们还绝,我们最多做到损人不利己,这家伙,把损人利己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咱们也损失了足足三十万贯,虽然我们在新城之事上赢了,但是孩儿总是高兴不起来。“一只少了两根指头的手轻轻地为一个黑衣老者揉捏肩膀,一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话。
“你还没赢,当初为父和他在春雨中相持了足足两个时辰,他就坐在台阶上看着为父扫落叶,还做了很多的试探,说了好些高深莫测的话,小辙,云烨有超乎他年纪的耐心,这次如果不是息壤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我总觉得你的赢面不大。“老者的话一下子就勾引起了年轻人的兴趣,连忙问道:“父亲,难道息壤的事情不是云烨放出来的烟幕?是为了让我们转移视线?难道真的确有其事?“老者迷茫的说:“官府的八百里加急你也看到了,那封文书绝对不假,去松江的人回来禀报说,岭南水师的人在岛上搭建了几个非常大的帐篷,在里面日夜不停地挖掘,只可惜总是挖出泉水,一时间无可奈何。那座岛屿的确每天每时都在长大,也在不停地向大海移动,似乎底下真的有什么神奇之物在驮着它移动,虽然缓慢,却一刻都没有停息。”
“难道不是人为地?孩儿见过李泰做试验,一个空罐子,只要把里面的空气抽出来,二十四匹挽马都没有拉开,这一次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如果有人能拖着一座岛跑路,咱们就算是上一次当又如何,岳州的事情停下来吧,云烨今年想要建城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先处理息壤的事情,你带着岩鹰去松江吧,小心些,不要再掉指头了,要不然想掐死我都是奢望,我也要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父子间的谈话总是充满了温馨,但是小辙的按摩的手势却总是在父亲后颈上徘徊,似乎只要有半点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拗断自己父亲的脖子。
韩城,钱升发誓要替百姓们讨回他们的房子,所以挨家和那些商户们打商量,准备低价赎回百姓们的住宅,这是他们的错,所以宁愿倾家荡产也要做到,韩城变卖了所有的家产,钱升连祖传的玉佩都当掉了,京城里的戚大礼也变卖了一切能变卖的家产,送钱过来请韩城专门做着这件事,翠微镇已经毫无价值,心灰意冷的商人抱着能收回来一点是一点的心态半卖半送的把地皮连同房子一起卖给了韩城,和钱升。
只有镇子西面的商家毫不理会,四海商号也不理会他们的哀求,几乎哭泣的声泪俱下的韩城几次昏厥了过去,钱升毫不犹豫的把绳子挂在四海商号门前的树枝上,红着眼睛说:“你们不答应也好,这些天以来,老夫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如今总算是尽力了,翠微镇已经毫无价值你们依然死守着不放,那就是在故意看着百姓罹难,老夫就在你们门前自尽,看看你们将来如何在大唐立足,这样的奸商,我就不信你们在其他地方的商号会受到官府的庇护,这是你们逼我的。”
说完话,毫不犹豫的就把脑袋伸进了绳圈,一脚蹬翻脚底下的凳子,自杀的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眼看着钱升舌头伸出老长就要断气,四海商号年轻的掌柜无奈的摇摇头,吩咐护卫砍断了绳子把钱升救了下来,对正在旁边挽绳扣的韩城说:“好吧,好吧,拿你们所有的钱来换,老子在这个鬼地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韩城和钱升终于赢了,拿着一厚沓子的契约拥抱着哭的像个孩子,四海商号的年轻掌柜揉着发酸的鼻子,准备离开,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亲自现身也只是查看韩城和钱升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在悔过。现在证明了,人家就是在赎罪,不过,那个小子来干什么?
狄仁杰笑嘻嘻的走过来,冲着韩城,钱升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揖说:“韩先生,钱先生,如今二位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所有承诺,真是可喜可贺,戚公这次能够不用去阴山实在是仰赖二位之功,现在,您只要把这些契约交给晚辈,就能无牵无挂的去长安为戚公贺寿,您二位弥补了自己的过失,想必是戚公最喜欢的贺礼。”
韩城像是见了鬼一样的把手里的契约塞给了狄仁杰,大声说:“还我岳州百姓的三万贯卖房钱,要回房子只是第一步,我们还要当初答应百姓的高价,三万贯,一个子都不能少!”
“这是自然,二位请看,阅军楼那里停着一艘大船,上面载满了银钱,铜圆,共计有三万六千贯,三万贯是百姓们的卖房钱,六千贯是你们三位的家产赔偿,钱先生,这是您祖传的玉佩,这些天小子日夜都揣在怀里,唯恐有失。”
钱升一把抢过玉佩,狠狠地擦拭两下才说:“这个玉佩是我闺女的嫁妆,你一个富贵门第的臭小子整天揣在怀里算什么,我闺女不会嫁给你这样的膏粱子弟。”
一句话就把狄仁杰满腔的崇敬之情打消的干干净净,黑着脸送两位上了马车,自己来到咬牙切齿的四海商号的掌柜面前很有礼貌的施礼说:“家师要小子转告先生,新城的建造这就要开始了,感谢先生为新城提供充沛的资金,还有转移走了所有的乡民,并且给新城召集了足够的劳力,小子代家师谢过,新城建好之后,先生的慷慨事迹一定会被刻碑立传”
‘“你如何确定我就是你师父的对手?我只是一个掌柜的而已。”
狄仁杰笑着说:“最后关头,一个负责任的头目一定会亲眼看着自己要做的事情到底是成还是败,成则加勉,败则汲取教训,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小子看遍了这里的人,除了您没发现其他的什么人有资格成为家师的对手。
您看那个锦袍人,虽然身上全是价值不菲的装饰,但是只要看看装束就知道,这人是一个卑微的人,您看,他虽然穿着锦袍,但是身体还是在自然的前倾,眼睛一直看着地,这是奴仆才有的习惯,所以他不可能。
您身边的这一位看起来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