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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州被大雪覆盖,碎叶城却是阳光灿烂的好日子,黑风穿着昂贵的黑狐裘,带着十几个从当地雇佣来的武士从满是人流的街道上走过,对那些被绳子捆在街市边上的奴隶看都不看一眼,这里是低级奴隶的购买地,全部都是那些强盗们从别的地方抢回来的农奴,或者牧奴,按照曲卓的吩咐,他今天需要购买五十个彪悍的战奴,听说有一些是专门被训练出来作战的战奴,他们无惧生死,只知道战斗,最妙的是他们不在乎为谁战斗。
战奴和美丽的女奴是抢手货,只有那些濒临破产的贵族才会**自己的战奴,一般情况下,这样的贵族也就不再是贵族了,因为他们保命的最后底牌也被**了。
小苗亚麻色的头发黑黑的眼珠显露出一种异样的美,她今天扮演的角色就是黑风的小女儿,她的脸上挂着一截面纱,灵活的眼珠子,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记。
她的身后总是跟着一大群孩子,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小苗总是拿食物给他们,都是真正的食物,不是残羹剩饭,那些肮脏的孩子们从来没有见过整张的馕饼,也没有吃过大块的羊肉,只有安吉姐姐的施舍篮子里才有这些食物。
所以安吉姐姐的名字迅速就传遍了碎叶城,只要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们的住所就会人满为患,曲卓不止一次的警告过小苗,这样招摇过市对自己要干的差使没有一点好处,但是他说了等于没说,因为小苗会把他的食物也拿去送给那些流浪儿。
碎叶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人,雇佣来的武士推开人群,给黑风和小苗腾出一条道路来。
这里看热闹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来看那些露着皮肉在寒风中发抖的女奴的闲人,没钱买,看看也好。黑风的奢华让那些闲汉自动的腾出位置来,这是一位贵族老爷得罪不起。
“我富贵的兄弟,阿卜杜拉能有幸为您效劳吗?“
黑风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奴隶贩子,高傲的抬起头,用鼻孔对矮小的奴隶贩子说:“我信奉的是太阳神,也没有做奴隶贩子的兄弟,我只是来买奴隶的,如果你有好货色,被我看中,我就会买下来,如果没有,就去找有货物的人,我没有多少时间等待。“
奴隶贩子没有半点的不高兴,继续弓着腰说:“我这里有美丽的女奴,还有一位是**,她的皮肤就像牛奶一样**,摸起来就像唐国最好的丝绸一样的顺滑,她的声音就像百灵鸟一样的婉转,我的老爷,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我的家族正在扩张,我需要强大的战奴,用来保卫我的财产,还要找一个小女奴来伺候我的女儿安吉。”黑风腆着肚子牵着小苗的手,不用表演,眼神都是满满的宠溺,小苗乖巧的依偎在他的身边,通过这些天来的相处,小苗非常的喜欢黑风给她讲的故事。
“尊贵的老爷,您真是找对人了,莎珊国的阿古泰家族没落了,他们家的小王子把最后的六十三名战奴**,他们非常的有感情,不愿意被分散**,求我将他们一次性的卖给一位主顾,如果老爷您能一次买过来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大食人,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勇士,我会给你一个与他们勇猛相匹配的价格,如果你没有给我六十三头狮子,而是给了我一群野狗,我是一个子也不会出的,哈哈哈。”黑风没想到自己今天的运气好极了,竟然能一次遇到六十三个战奴,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说到了货物,那个叫做阿卜杜拉的大食人立刻就直起了腰板,阿古泰家族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只是到了这一代家里全部剩下酒囊饭袋而已,他家的战奴是出了名的勇敢和忠诚。
“我尊贵的老爷,阿古泰家族的战奴是非常有名的,落在我的手里已经半年了,以前不是没有贵族老爷来问过价格,很可惜,他们买不起,您说的太有道理了,好货就该有一个好价格。”
小苗不理会黑风和奴隶贩子的讨价还价,她的眼睛不断的在那些女奴的身上看来看去,只要她的眼神落在那个女奴的身上,那个女奴就立刻跪下来,祈求小苗把她带走。
黑风哪里会不知道小苗打得什么主意,连忙对小苗说:“这些女子确实可怜,我们没有办法把她们都救下来,如果你喜欢,一会在帐篷里你可以挑两个女奴,我们能做的就这么多。”
侯爷在这里一定会把她们都救下来的!”小苗撅着嘴恨恨的说。
黑风无奈的摇着头说:“这个世界上可怜人很多,就算是侯爷也没有办法把她们全部救下来,除非大唐能够占领这里才行,我记得大唐没有奴隶是吧?”
“当然没有,我家里的丫鬟仆役都是来家里帮着干活的,每个人都吃的饱饱的,穿的暖暖的,就像伺候我的小花她就是来府里学规矩的,学好了规矩,就能出去嫁个好人家。”
听了小苗的话,黑风愣了一下,刚才的话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侯府竟然真的是这个样子,小苗从来都不说谎这一点他知道的非常清楚。
“难道说那里真的是天堂?”黑风喃喃自语了一句,就随着阿卜杜拉进了一个很大的帐篷,他一眼就看到了靠着墙站立的一群人,他们和帐篷里的其他奴隶在精气神上明显的不同,身体也明显的强壮的多,一个花白头发的战士向黑风鞠了一躬说:“尊贵的老爷,我们六十三名战士只愿意一起**,不愿意分散开来。”
说完话就抱着胳膊又靠到了墙上,黑风很高兴,对阿卜杜拉说:“不错,看着就是勇猛的战士,最难得他们还会说突厥话,很好,多少钱,我全要了。”
阿卜杜拉眼睛都笑得密封了起来“三千个银饼子,我的老爷,您认为这个价格值得吗?”
小苗瞅了一眼那个老战奴,发现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只拳头死死的握住,痛苦的不能自己,心里面就为这些武者感到悲哀,她能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
见黑风还要讨价还价,怒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颗海蓝珠,丢在瓷盘子里对阿卜杜拉结结巴巴的说:“我买了!“
所有人都盯着盘子里滴溜溜乱转的海蓝色珍珠,阿卜杜拉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挤出三个字:“走盘珠!“
“他们值这个价!“小苗的这句话是对那个老战奴说的。(未完待续。)
第十九节仁慈者
“我尊敬的殿下,请允许卑微的阿卜杜拉仔细欣赏一下这颗美丽的珍宝。”大食人自从看了这颗珠子,就像被人重重的一拳击打在了肚子上,整个人立刻就弯成了两截,再也不敢用眼睛看小苗,能拿得出来这样价值连城的珠宝的,在他的印象里只有王族。
靠着墙站立的那些波斯人,也不由的把身子站直,掀掉了自己身上的破斗篷,他们的身上只有薄薄的亚麻短衣,**围着一个短短的裙子,赤着脚站在寒冷的大地上好像没有知觉,强壮的胳膊,**露在外面,向小苗表现自己强悍的一面。
黑风仰着头看天,他没有置评小苗做事方法的权力,只能置身事外。小苗指着那些战奴对阿卜杜拉再一次艰难的用新学的突厥话说:“打开他们的镣铐,给他们武器和铠甲。”
检验完珍珠的阿卜杜拉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对小苗的吩咐连声的答应,一群人涌过来帮着那些战奴解开了镣铐,拿来了大盾还有短剑,特意找来了一堆皮甲,让这些战奴选择。一炷香的功夫,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奴就出现在小苗的身前。
“您看呐,他们是多么的强悍,多么的英武,由他们的保护您的财产一定非常的安全,我尊敬的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卑微的阿卜杜拉一定竭诚为您效力。”
小苗满意的点点头,学着云烨的样子背着手准备向外走,缩在墙角的两个年纪幼小的女奴猛的扑过来扑倒在小苗的脚下,不断的恳求小苗把她们也带走。
小苗的手指头指指脚下的两个女奴对阿卜杜拉说:“还有她们!”
阿卜杜拉的脸色很难看,还是咽着唾沫答应了,然后就掏出一大叠子的契约拿给黑风看,在这一刻,阿卜杜拉已经非常的肯定,小苗才是正主,至于一身黑狐裘的黑风已经沦落到了管家一类的货色,因为高贵这种东西装不出来,小苗对价值连城的珍宝毫不在意的举动,已经证明了她身份的高贵,这比任何家族徽章更有用。
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大院子,曲卓在知道小苗的举动后,来不及责怪小苗,立刻就在身份上做了调整,自己是家臣,狗子是家将,黑风是管家,其余的楼兰人是仆役,至于小苗,只能是家族仅剩的一位公主……
小苗的举动打乱了曲卓所有的准备,也让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碎叶城里面的主流说法还是准备西进,可是这里的勃律人,吐火罗人,莎姗人,大食人并不惊慌,他们在碎叶城做生意,和突厥人,薛延陀人,吐谷浑人,再加上本地的昭武九姓以及回纥人相处的非常融洽,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关系,曲卓看着在院子里和两个女奴没心没肺的做游戏的小苗只能长叹一声。
不过,曲卓的颓废只维持了不到五天,他的眼睛就立刻发亮了,小苗的举动虽然鲁莽,却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打入上流社会的机会,因为他收到了一个宴会的请柬。
小苗看都不看,一句话不去就让曲卓的脸黑如锅底。
“我一个没出闺阁的小娘子,为什么要去和脏臭的吐蕃人,突厥人,大食人,混在一起?要去你去,如果查不出来问题,我晚上就去碎叶城的城主家,就不相信问不出来。”
“姑奶奶,您现在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小娘子了?如果您真的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娘子,这会应该躲在长安家里的绣楼上绣花,而不是拿着长枪和这些战奴较量,能用智慧解决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晚上去城主家闹得满城风雨?悄无声息的完成任务才是上策。“
曲卓的脸都抽成了包子,想要狗子帮着自己说两句话,发现狗子这时候已经被小苗的长枪圈进了战圈,拿着横刀险象环生的在漫天的枪影中左支右突,在贴着地滚了两圈之后,被小苗的枪杆子抽在后背上飞了起来,掉在草料堆上装死。
新买来的两个侍女拍着手欢呼,那些战奴也是满脸的佩服,他们发现自己这群人竟然无法阻止小苗的冲锋,长长的骑枪握在小苗的手里就像是一支毒龙防不胜防,原来自己的新主人才是无敌的悍将。
小苗撅着嘴将长枪顿在地上,青石板立刻碎裂开来,长枪老老实实的插在石板上一动不动。
“师妹的枪法果然厉害,愚兄在你的抢下走不过十招,佩服,佩服!“
“师姑,你是师父的徒孙,我是徒弟,为了这个称呼已经揍了你无数回了,到现在还不长记性是不是?你要是敢说让我去参加什么宴会,我就接着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主意,不就是想把我嫁出去么?别做梦了,这事我只听师父和侯爷的,你们那里能找得到好人家。”
小苗发完脾气,两个侍女就赶紧过来簇拥着小苗去洗脸换衣服,那个老战奴走了过来对曲卓说:“家臣大人,一个家族想要兴盛,不能依靠简单的联姻,那样只会被那些贪婪的家族吮干我们的每一滴血汗,老奴在阿古泰家族效力了三十年,见过无数这样的例子,殿下枪术为老奴仅见,有这样的枪术在战场上自然能为家族挣得荣光,用不着去依附谁。”
曲卓翻着眼睛看着老战奴说:“你知道什么,不知道就不要多嘴,记住了,在家里不许一口一个老奴,老奴的叫唤,这个家里没奴隶,这是你们的契约拿去烧了。”
一厚叠子羊皮契约被曲卓拍在老战奴的胸口上然后就气冲冲的进了屋子继续想办法,实在是不行,只能是自己带着黑风去参加宴会了。
老战奴愣在当地许久没有说话,只是习惯性弯曲的腰板逐渐挺直了,把手放在胸口上说了一句波斯话,就去战奴所在的屋子里告诉所有人这个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里是一片最无法无天的土地,这里也是一片最讲究契约的土地,所有的贵族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共同制定了契约,并且发誓遵守它,他们会践踏王权,但是却不会践踏契约,因为最原始的契约上有他们祖先的血印。
战奴的屋子里充满了焦臭味,“瓦希提,薛西斯,亚哈随路……”老战奴每念到一个名字,就把一张契约投进火盆,等到契约全部烧完之后,笑着对所有人说:“我们**了。”
说完之后就掏出匕首,揪着脖子上的一块皮肉把他割了下来,扔进了火盆,虽然血流的汩汩的,他却笑的开心之极,因为那块皮肉上面有一个烙印,他不想要那块肉了。
当晚餐开始的时候,小苗奇怪的看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