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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捭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说:“王妃,恕甥媳妇多嘴问一句,您和旭王爷如今是?”
旭王妃叹气,说:“凤捭,其实我找你也是想同你说说这件事。我如今是想着和离的,可一想到小王爷,心里是万般不舍。小王爷是姓郭的,我无论如何也带不走。”
凤捭道:“其实,不和离也好。”
“是吗?”旭王妃侧头,等着她的下文。
“王妃您想啊,您若是离了,小王爷便是没娘的人了,回头王爷一个不乐意,再娶一个正妃,倒时他得管别的女人叫母亲,再万一,那正妃怀孕了,生了一个小小王爷,您说小王爷的日子是不是艰难起来?”
旭王妃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毕竟她若是和离的话,小王爷正经的嫡子身份便会抹上一层灰。
凤捭继续说道:“旭王府家大业大,您守着,就能给小王爷挣得一大份。免得便宜了旁人。我就占着这个坑,旁人纵然是艳羡也没办法。而且,我猜,王爷必定是不会想要休了你的,如果王爷真有那心思,早在您提和离的时候就直接跟你了断了,哪里会拖到这个时候?”
旭王妃微微笑了。
“前些日子,我进宫去见凤妃,隐隐约约得知,皇上和皇后的意思,大概都不愿意真的和离。多多少少牵扯到一些皇家颜面。”凤捭想了想,“不过我觉得就这样随随便便合了旭王爷的意也不妥。要是能让小王爷现在就世袭,便是最好的。到时,王妃您和小王爷便是王府里的主子。”
至于旭王爷,他爱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呗。
话说到这儿就够了,旭王妃不是愚钝之人,她自然也懂得去揣摩圣意。
凤捭也不便多说,说多了,她就是给自己埋下了口舌祸水。
两天之后,旭王妃便风光霁月地回了王府。
至于传出来王妃和王爷要和离的消息,因为没有人敢去找皇后皇上证实,所以也就不了了之成了一桩流言。
这时间说着就到了秋猎。
皇上这一次破天荒地带上了凤妃。
以往,皇上只会带上皇后。
这对凤捭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她当晚就故意扭伤了脚,害的秦少郅心疼了半宿,都没怎么睡觉,又是给她揉又是给吹的。
凤捭她也不想自己弄伤自己,但是眼下她不给自己弄点毛病,谁能保证皇后会不会一道懿旨下来,让她也跟着去。
反正秦少郅是铁定的要陪驾的。如果能一直让她陪着秦少郅那也挺好。
结果,皇后的懿旨没下,凤妃倒是邀请她同去。凤捭只好遗憾地让宫女告知凤妃,她摔伤了腿,不便远行。然而第二天,凤妃便带着御医亲自来将军府。
这着实让将军府措手不及。
凤妃满面春风地对凤捭说:“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他说我来到大周一直不能申请探亲,索性准我来看你。”
凤捭看着凤妃的神态,和上回她进宫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她看着像是,快焉的花朵重新得到了浇灌,如今是越发神采飞扬。想必,这段时间,皇上甚是宠爱凤妃。
太医敲完凤捭的腿伤,说:“夫人并无大碍,休养些天这能消肿。”
这太医临走之前还小声地对凤捭说:“夫人请一定好生照料自己,微臣还得给皇上复命。”
凤捭简直要吐一口血在太医脸上了。
皇上果然还是没把她彻底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 (^o^)/~
☆、第 45 章
那太医走了之后,凤捭差点想拿起板凳索性砸断自己的腿。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完全没必要为了郭承嗣的一点点威胁,把自己弄成残废。
既然那太医说了要好生照料自己,凤捭只好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凤妃道:“五妹妹,你看,太医都说了,你这就会轻微扭伤,没什么大事。回头我恳求皇上,让你同我乘一个马车里。”
凤捭脸都要被假笑给弄僵了。
她忙推辞道:“不用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骑马。”
“可你这不是扭伤脚了吗?”
“没关系啊,我另一只脚不是好好的!”凤捭把头一昂,拍着胸脯道,“堂姐,你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我可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
凤妃说不过凤捭,只好就此作罢。
两天之后,建业帝郭承嗣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正式前往西山狩猎场开始今年的秋狝。
秋狝不光光是皇帝狩猎玩耍,同时也是很多臣子们一展手脚的地方。狩猎是需要技巧的,得能骑马,得射头准。
如果搁在以前,凤捭对于这种具有攀比性的狩猎活动,一定会想法子争个头彩,不过现在,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将军府的少夫人。为了防止自己克制不住,她甚至在来的这一路上,让丫鬟给自己准备了刺绣。
虽然儿子还没出生,不过她已经决定自己给未来的宝贝儿子绣个荷包。秦少郅看到之后表示很奇怪,问她为什么要绣荷包,按照正常母亲的思维,不都是绣衣服绣鞋子为先,这荷包还不知道什么能用到。
在凤捭抬起头准备回答他的是,他笑着表示自己明白了。
“以我夫人的技艺水平,这荷包绣好的那一年,咱儿子应该正好能用了。”秦少郅呼出一口气,“夫人辛苦了。”
凤捭笑着,回道:“果然是我嫁的人,很懂我嘛。”
秦少郅看到她那歪歪扭扭简直不忍直视的线脚,默默地祈祷她能尽快忘记女红这件事。
从京城到西山狩猎场大约需要行军十天。
凤捭原来是强烈要求骑马的,但是秦少郅怎么可能同意让她肿着脚骑马。如果不是凤妃强烈要求他,他真的是希望凤捭在家里呆着。
他其实明白,夫人难得的美玉,目前的情况下,私藏是最好的选择。
凤捭也想低调的,所以这一次出行,她的一应物品都是挑选最不显眼的,头上的发钗都是最最普通的木簪子,连府里的三等丫鬟都不屑用,脚上更是绑了白色的布条,走路的时候也是故意一瘸一拐。
可是,凤妃似乎完全不理解她,甚至还私底下问她:“五妹妹,你怎么打扮的如此素净,是不是将军府里缺了你的月例?”
凤捭想,这怎么可能呢,她自己的嫁妆都用不完。
她只能对凤妃说:“堂姐,我这瘸着一只腿,就算是打扮也艳不到哪儿去。这样朴素点挺好的。”
凤妃道:“脚受伤了不妨碍你头上换根簪子吧?”说完凤妃便让随同伺候的宫女给把自己的妆奁拿过来。
她选了两件首饰递给凤捭,说:“你戴上这个,至少皇后宴请各家夫人的时候你得戴上。”
凤捭最后只拿了一件,说:“那臣妇谢谢凤妃赏赐啦。”
凤妃伸手佯装打她,说:“五妹妹,你再这样讨打。现在又没旁人。”
凤捭嘻嘻笑着,手里拿着那根簪子,心里却替凤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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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狩猎场有一座很大的行宫,当年建此行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每年皇帝的秋狝之时休息所用。平常这行宫里头也是配有专门的守卫和管事太监,以及小太监宫女若干。
行宫是仿京城皇宫建造的,不过规格小了很多,而且多出了一部分给随行的官员居住。一般情况下,皇上若是带上了皇后,那随行的官员通常也会带上自己 夫人,为了就是皇后无聊的时候,能有各家的夫人陪着解闷。
同样,行宫里还可以批阅奏章。
在秋狝的这段时间里,每天都会有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宫中送奏折之人。
当今皇上可以一直都很勤政很爱民,所以在行宫里也不会忘记批阅奏折,若是有了难缠的事情,皇上还会直接把大臣叫过来问询。
总之,皇帝就是一个没法子休息的苦差事。
当然,这份差事的回报是极其丰厚的。
天下是他皇上的天下。
不过对于当今皇上郭承嗣来说,他最近过得很不满足。天下是他的,可是这天下的美人却不是他的。身为皇帝,他却看上了臣子的夫人,这要传出去,他的一世英名都得毁。
想到这儿,皇上就特别想发兵攻了木辽国。
如果当初木辽国真心想和解,就该把凤捭送给他。
如今,凤捭可真是成了他皇上也不能想要就要的人。
偏偏她嫁在京城,嫁给了秦少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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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第一天,依照祖制,皇上会携百官去西山猎场的祭祀台祭祀。
祭祀很讲究,需要皇上或者皇子们亲自猎杀一个动物,取其血倒入祭祀用的高脚器皿之中,那动物的活血要刚刚好过器皿的三分之一,然后置之于祭祀台中间。除此之外,祭祀台上还需摆放五牲畜的头以及五谷杂粮。
祭祀一为安抚死去牲畜的灵魂,二为祈求上天保大周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建业帝现今只有一位皇子,也就是太子,方五岁,所以这猎物之事自然是落在皇帝自己身上。皇上穿着黑色骑射装,衣服的袖口一应绣着象征身份的龙纹,风姿飒爽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西山猎场面积广阔,动物机警得很,若无骑射方便的训练,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猎杀一个动物。皇上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擅长骑射,当年秦少郅和徐秉谦都是他的伴读。不过徐秉谦那人对这种事情不太热衷。
皇上上马,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弓箭,在各侍卫的陪同之下,一炷香时间不到,就猎杀到了一头野山羊。
秦少郅对此见怪不怪。
不管是皇子还是皇上,这第一弓若是没中过,就讨不到好彩头,所以行宫里的人都会在这个时间,把前些日子抓到的动物放出来。这样的话,当皇上要猎杀祭祀动物的时候,就不用花太多时间在猎场里寻找。
秦少郅这一刻,心里想得是自己和皇帝是多年情谊到底值几个钱。
身为将军府后人,没有皇上的旨意,一般不会去亲近皇子,免得惹得在位的皇上心生猜忌,所以最开始,先皇指给郭承嗣的伴读是徐秉谦。后来也不知道郭承嗣在先皇跟前说了些什么,先皇居然又让他给皇上当伴读。
秦少郅对诗词歌画的兴趣远不及骑射,因此他给郭承嗣当伴读没多久,太子身上就多了几分野性。先皇甚至满意。
后来,先皇驾崩,郭承嗣顺利登基,他也成了郭承嗣的心腹之一。不过,秦少郅从来不会恃宠而骄,他十分清楚,身为帝王,最忌惮的就是把心腹养成心腹之患。所以在击败木辽国之后,他非但没有接受任何功勋,还想方设法要推卸身上的战功。
这一次他带着凤捭回京城完婚,其实并没有报多大的打算回嘉峪关。
除非战事再起。
通过他这些年的观察,他觉得,这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他手里居然没有一点能保护凤捭的东西。
秦少郅真的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本着万事都要未雨绸缪的心态,他问自己:如果皇上真的意欲染指凤捭,他要怎么办才好?
依皇上的性格,恐怕他会先干掉自己……
秦少郅默默地把目光投向皇上的背影。
祭祀还在正常进行。
皇上此刻正对着祭祀台三拜九叩。
秦少郅心里却冒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念头:造反。
好在这年头只是一闪而过。
而且,在盛世之下,除非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冒着拖累和将军府有关联的所有人陪葬的风险,扯旗造反。
秦少郅决定了,等狩猎结束,他就要找个由头带着凤捭暂时离开京城。
祭祀结束,秋狝正式开始。
凤捭和各家夫人陪着皇后在高台上一面聊天一面观看。因为凤妃如今正得圣宠,所以皇后自然对她们姐妹二人给予特殊照顾,连位置都安排在她旁边。
皇后指着猎到一头鹿的少年问身边的大宫女:“那孩子是谁家的?”
大宫女回:“娘娘,那是户部尚书大人家的儿子。”
皇后点点头,夸赞道:“不错。”
凤捭顺着看过去一看,还没看到那什么尚书大人家的儿子,倒看到了皇上。
皇上正看向她们这边。
凤捭偏过头,看到凤妃脸红地低下头,皇后依然正襟危坐,嘴角却微微动了动。
凤捭不敢再朝那个方便看,伸手拿起凤妃递过来的酸枣糕,只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真的是酸得她牙都要疼了。
她看着凤妃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舌头出了问题,于是她又尝了一口,明明酸得很。她忍不住小声问:“堂姐,你真不觉得酸吗?”
凤妃道:“酸?我最近好像就是喜酸。”她悄悄在凤捭耳边说,“我有了。”
凤捭一愣,目光落在她肚子上,惊讶地问:“你是说你肚子里……”
“嘘!”
凤捭看到旁边的皇后,停止了询问。
皇后瞄过来一眼,对这两姐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