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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伙计回来的时候给开开门。
但是当他走到后院的时候,发现院子正中间摆着一口棺材。棺材盖只盖住了一半,没有完全盖严实。虽然他开得是棺材铺,但是做棺材也有讲究,他是从来不会在自己休息的院子里摆放成形的棺材的。
而且他这几个伙计也是晓得这个规矩,是万万不可能这么做的。
他站在原地,大声喊伙计的名字,但是没人应。于是他心惊胆战地走上前,低头想看看棺材里有什么。
头才刚低下,就看见棺材里坐起一个人,动作飞快地拿麻袋套住他的头,在他身上某个穴道点了一下,于是他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昏过去。
第二天一早,棺材铺照常开门。
开门的伙计是个新面孔。
好在这棺材铺也不大有什么常客,所以也没人察觉出异常。
秦少郅第一次打扮成伙计的样子,刚开始还很不适应,还在想如果有人来买棺材,他得怎么去应付。
过了一会,中年男子又来了。
看见秦少郅,低声恭敬地说:“将军,一切都妥了。”
秦少郅示意他去后院守着。
他现在心里着急的不是整个的部署,而是不知所踪的夫人。
他在棺材铺守了一天,眼看太阳都落山,也没看进凤捭的影子。秦少郅觉得,自己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这时,一直守在后院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跑过来,问秦少郅:“将军,后面那俩人醒了,要不要再把他们敲晕?”
秦少郅锁紧眉头,说:“给他们弄点吃的,吃饱后捆起来,如果他们乱喊叫,就吓唬吓唬他们。”
中年男子得令,转身往后走。
秦少郅喊住他,“把你那个沧桑的胡子给爷摘了,看得心烦。”
中年男子伸手摸了摸美美的胡须,说:“将军,能再让我戴一天吗?好不容易粘上去。”其实中年男子和秦少郅差不多大,是秦少郅的亲兵之一,大家都喜欢叫他二古子。
“滚。”秦少郅心情越来越差。
他在想,三天时间会不会太少了,她生的那么好看,会不会遇到不测?会不会她被困在哪里跑不出来?
想来想去,秦少郅觉得头都快炸掉了。
他派进来的五十几个内线忙活了两个多月,都没人能接近得了闻人朔,他真的担心凤捭会……
他不敢接着想下去。
秦少郅看了看外面的天,怕自己再不关门会引起隔壁铺子的注意,便只好关了大门。刚把几块木板都架上,就听到后院传来打斗声。
秦少郅赶紧飞奔过去。
发现二古子和一个黑衣蒙面的女子在交手。在墙边,还有有一块黑色的包裹。里面的东西看着圆圆的。
秦少郅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蒙面女子是谁,忙说:“住手。”说完他走到二古子跟前,抬脚在他屁股上踹几脚,“快见过夫人?”
蒙面女子扯下脸上的遮布,也不管院子里还有旁人,直接就往秦少郅怀里扑去。
秦少郅喜极而怒,用力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推离自己半臂远的地方,脸色十分不友好地说:“还活着呢?你看我都劫了这棺材铺了,准备给你收尸。”
“夫君,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就算我武功再不济,那我还有天赐的好容颜当兵器啊!”凤捭揉着受伤的肩膀,“杀闻人朔的时候,差点引起旁人注意,好在我聪明,顺利取下了他的首级。”
二古子听此,急忙走到墙根,拆开那个黑色包裹,震惊地对秦少郅说:“将军,真的是闻人朔的首级!”二古子瞬间对将军夫人崇拜起来。
秦少郅却不急着去查看首级,而是仔仔细细打量凤捭,接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受伤了?”
凤捭道:“他武功比我想象的好。”
如果不是凤捭的匕首万金难求的玄铁制成,削铁如泥,而且是趁那闻人朔不备,先伤了他的话,恐怕死的就是她了。
凤捭有点儿不愿意回忆自己这两天当花瓶一样被那帮人意淫,也不愿意回忆这两天自己像个猴子一样演戏,反正她现在有点儿累。
“我帮你杀了闻人朔了,你得帮我解决掉如何逃出去的事。快想办法,实在不行咱们能硬闯出城吗?顶多到明日卯时,闻人朔一定会被人发现惨死在床上的……”凤捭看了看院子里的棺材,“可别是我们压根逃不出去,要自戕在这棺材店里吧?”
二古子听此,差点笑喷。
秦少郅回头瞪了一眼二古子,二古子立即领回其意,走到屋里,把掌柜和伙计松了绑,看着让他们吃饱肚子,后又把他们捆起来,任凭那伙计如何哀求,他都不眨一下眼皮子。反正等今晚已过,另外三个伙计就会被放出来,到时候他们回来了,自然会替这二人松绑。
再然后,三个人齐齐离开棺材铺。
次日清晨,东城门的守卫刚换完班,就遇到邓府出殡的队伍。
守卫念叨:“一大早执勤就遇到这晦气事,今日怎么说都不能去赌坊。”因他心里挂念着手气的事情,也没认真审查,直接就放行。
在郊外距离天府内城十余里的地方,二古子放出了信鸽。
辽王一夜之间,丢失几位重要谋士,大为震怒,要守卫彻夜清查。
不过放出信鸽之后,内城和潜伏在外城的士兵们都在山隘口聚集,里外夹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川滇的一个缺口。
这时,迎接秦少郅和凤捭的却是皇上亲信陆国公亲率的二十万队伍。
凤捭异常不忿,对秦少郅道:“郭承嗣真是阴险狡诈,明明有这么多兵,还只给你几千人,分明是要害你。”
秦少郅却说:“其实我早就算计到了皇上会再派一个人过来。”
那天,他被急召进宫,和皇上谈起了一个条件。
他对皇上说:皇上,臣若只用千人之军在半年里拿下川滇,可否请皇上赐臣永驻天府?
皇上当时的表情他不太记得了,但是语气他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皇上的语气异常冰寒,仿佛和他从来都不是打小相识,而像是有十几年仇怨的宿敌。皇上说:“秦爱卿,如果做不到,你打算拿什么谢罪?你们将军府上下所有人吗?”
秦少郅立即跪下。
他不能拿将军府的所有人性命做赌注。
皇上又说:“凤妃体质偏弱,如今有了身子,情绪异常敏感。她每回见到妹妹,心情便会舒畅。这些日子,就让她进宫来陪凤妃说说话。”
秦少郅明白皇上的意思。
还没等他说话,皇上就起身离开。
秦少郅明白,从此以后皇上和他,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秦少郅很清楚,他不能再带着凤捭一起出发,这样只会连累整个将军府,甚至连出嫁的两位姐姐也会因此受到波折。
他来到梁平郡,日日夜夜都在思索如何快速破敌。
为了不过是早些拿下川滇,回京,然后想办法和凤捭从此云游四海,再也不接近皇城半步。
辽王被活捉后,秦少郅托陆大人给皇上递上一封折子,便和凤捭留下。长顺也想留下,被秦少郅给骂了回去,毕竟长顺回去,老夫人和夫人才会相信秦少郅没事,不过是暂且留在了川滇。
很快,皇上的任命下来。
秦少郅被任命为川滇守军副统领,而统领则是陆家的一位外侄。
一天下了职,秦少郅刚回家就闻到一股饭菜烧焦的味道。他身上的钱,置办了这个大宅子,本来想给凤捭买几个丫鬟,不过凤捭觉得伺候自己的人还是四玉和锦姑更合她心意,只不过他们几个现在还在路上。她不想浪费心情再容忍一个女子在自己和秦少郅眼前晃悠。
凤捭颇为头疼地对他说:“我看……我们还是招个厨子吧?”
秦少郅倒也想,问题是他现在没钱。
凤捭问:“我身上有银票?”
“你从家里的带来的银票?”
“不是……”凤捭不好意思地笑笑,“从家里带来的那些,早被我用完了。我那次混进闻人朔的房里,顺手偷了他的银票而已。”
秦少郅:“……夫人你可真是深谋远虑。”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没让所有亲兵都被那姓陆的给带回去?”
秦少郅为了让身边留下几个人能保护凤捭,他还买下了那个棺材铺,让几个亲兵留在棺材铺里。不过棺材铺都很久没有收入了。秦少郅琢磨着,要不等翠玉年龄合适了,嫁个亲兵里看着最顺眼的那个,把棺材铺彻底交给他们打理。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的问题是,秦少郅得和凤捭一起努力,做出一顿能吃的饭菜来。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他觉得,自己能和凤捭安然度过这一生,也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凤捭,她似乎也有此想法。
哪怕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一年不到。
边关告急,蓄势已久的大宛国举兵来袭。
秦少郅和凤捭在天府的悠哉小日子,似乎要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 上部完。下部微虐,结局依然HE,不想看可以就到此为止。
感觉后面还有二十多万字,不如新开一本写。ヾ(⊙ω⊙)ヾ
☆、第 62 章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这才刚过了霜降没几天,便飘起了小雪花。
凤捭的掬水堂早早就点上了炭火。
饶是如此,她夜晚也总睡不安稳,明明她是不惧寒冷的人,却因为床边少了一个人而寝食难安。
她最近总是梦靥,和锦姑说了,锦姑也只是安慰她这都是梦,当不得真。可是她老觉得不安心。秦少郅离开已经快两个月了,边疆传来的战报也都是说秦将军在死守嘉峪关。
凤捭深知秦少郅的能力,只要他有足够的兵力和粮草,他完全不惧来势汹汹的大宛国。
可不管她回忆多少次自己攻打嘉峪关时的艰难,和他的厉害,她仍旧无法安心。不在他身边,不知道他有没有穿厚些的衣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在边疆的一举一动。
这大概就是陈清所谓的牵肠挂肚吧。
她其实只想和秦少郅一起去边关。
可是,因为大宛国和木辽国素来交好,她和大宛国的大王子拓跋暨有过婚约,所以她不能去,去了只会让人抓住秦少郅的不是,在朝中弹劾他罢了。而且,早在战事触发的时候,就有细作前来投靠,说大宛国的诸多兵器都是从木辽国买来的。
凤捭相信这是诬告,她和堂姐都在大周,明面上凤络是大周的妃子,还替皇上诞下龙子,可如果两国交战,她和凤络都会成为大周的人质。
就算皇上要保她们,太后和皇后以及一干朝臣也会以死相谏。
凤捭不是看不清这些情形,所以她现在变得愈发收敛。她万万不能叫人给陷害了去,一旦那些心怀不轨的给她安上什么罪名,凤络会首当其冲遭到排挤,其次便是将军府。
凤捭才不在乎别人,她只在乎秦少郅。
她不希望自己在京城里,会是他的忧心所在。
秦少郅走后的半个月里,凤捭开始觉得身子乏,连平时喜欢的骑射都懒得再去碰,甚至吃不下饭。翠玉可是急坏了,整日让厨娘翻着花样做好吃的,锦姑也做了几样木辽的特色小食,想让她能心情好些,不是总想着驸马。
锦姑记得,前两年,木辽国和大周停战议和那段时间,公主也是整日茶饭不思。
不过如今的情况,看着更为严重。
严重到了凤捭一连三日吃不下菜,闻到油味儿便要吐。
后来翠玉呆呆地问:“少、少夫人,莫不是……莫不是有了小小少爷了?”
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
凤捭这也才发现,自己的葵水似乎晚了好些天没来。
翠玉立即表示叫大夫给少夫人瞧一瞧,却被凤捭拦住。
凤捭对翠玉和锦姑道:“这件事,没确定下来切莫声张。翠玉,你替我去找一家小医馆,明日我亲自去医馆里瞧病。”
翠玉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凤捭:“少夫人,您身子金贵,岂能让庸医替你把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凤捭却笑了笑,说:“照我说的去做。”
第二天下午,凤捭换了一身非常朴素的麻衣,又往脸上抹了几把灰,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人家的夫人。
小医馆在北街,连门面都没有,只在大门口挂了一个牌子。
来这儿看病的也都是平民。
凤捭身边并没有带很多人,为了让大家以为她还在掬水堂里休息,她只带了流玉,流玉身手不错。
那两日正好赶上天气乍冷,许多人感染了风寒,凤捭在院门外等了好一会才轮到她。一踏进院子,就闻到那扑鼻而来的药材味。这药味里糅杂了许多凝神静气的味道,凤捭闻了闻,反而觉得呕吐感不那么明显。
因来看病的都是普通人家,没那么多讲究,所以大夫给女子把脉的时候既没有设立什么屏风,也没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