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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信仰与教制运动。
信仰与教制运动跟生命与事工运动取向并不相同,但他们都是探问基督教信仰的普世性形式。後者关注事工问题,包括信仰的时代意义、社会问题;前者则集中於教会内部事务,特别是不同宗派的教义与礼仪的调和工作。他们努力寻找宗派间的最大公因数,藉以破除教义和礼仪的藩篱,制定一套能为各更正教派共同恪守的信仰规范。这是基督教普世合一运动最棘手的部分。
运动的首倡者为美国菲律宾圣公会主教布兰特(CharlesBrent,1862-1929)。他与穆德是亲密的朋友,早自1905年便彼此相识。在出席1910年的爱丁堡宣教大会後,他受到会议的启发,希望召开一次全球关於信仰与教制的会议;在得到英国坎特伯雷大主教戴维逊(Randall Davidson)的支持下,成立了一个委员会。以董其事。会议原拟在1917年举行,但因欧战爆发,故被迫延迟。在1927年瑞士洛桑召开一次'普世信仰与教制会议'(Worldconference on Faith and Order),讨论教会、信约、圣礼、职事及崇拜等问题,期望能挪开宗派间合一的障碍。穆德也出席了这次会议。
1937年,信仰与教制运动於爱丁堡举行召开第二次会议,议决并入普世基督教协会的临时委员会。但并入後,他们仍继续工作,召开会议,并协助推动不同宗派间的对话,例如基督教与天主教及东正教的对话。
在普世基督教协会的主持下,信仰与教制分别在伦德(Lund,1952)和满地可(Montreal,1963)等地召开会议。1982年,他们通过出版一份名为《水礼、圣餐与圣职》(Baptism; Eucharistand Ministry,简称BEM )的文件,制定一套为不同宗派共同信守的水礼及圣餐礼仪。不过,据知采纳这套礼仪的教会非常少,这可是一个不易成功的运动。
事实上,事工合作远较在教义及礼仪上谋求统一来得容易,因为教义与礼仪涉及教会的属灵传统,这是生死攸关的身分与角色认同等问题。要是我们无视传统的复杂因素,仅仅追求在教义和礼仪上求同存异,最可能的後果是将教义与礼仪非神学化和非历史化,还原为一套纯粹的形式,并且在形式上谋求统一。宗教通常是社会中最古老的组织,其强烈的保守性是众所周知的。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每个宗派的传统都变成牢不可破的积淀。每个礼仪与教义亦都是互相紧扣而非孤立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改变谈何容易!。
譬如说,改革宗传统的讲台是置於礼堂中央的,因为他们强调崇拜最重要的是宣讲上帝的道。他们相信崇拜的真正意义是事奉,而最重要的事奉是生活上的事奉,最美好的献祭是'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 ;如此,恭谨地践行上帝的话,就是最美、最合宜的崇拜。要践行上帝的话,便得首先聆听上帝的话,而主日正是宣讲上奇说话的日子,信徒在恭聆後,便在其馀日子里践行出来。将讲台放於礼堂中央,绝对不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布署,而是有复杂的神学观及圣礼观在其中的。教义与礼仪的整合是极其艰巨的工作。要是我们为求速见成效,将一切形式背後复杂的神学因素予以剔除,将之看成是纯粹的礼堂布贾,然後主张讲台有三种摆放的形式:或署中或偏左或偏右,任君选择,那我们便正是把礼堂设计非神学化和非历史化了。
今日的所谓崇拜更新运动,基本上只是集中在仪式编排的讨论。参与者宣称主日崇拜应有认罪、敬拜、代求等功能及环节,然後在每个环节下援引—、两节金句,让人产生一个错觉,以为这样的讨论有圣经及神学的根据;但实际上它们根本谈不上是崇拜神学,而只不过是综合晚会的节目编排罢了。我们将各种不同形式的礼仪单元化(视这个程序与那个程序毫无关连),一视同仁,故可以在这个星期尝试信义宗的三代经题,而下个星期则试用圣公会的唱颂方式。总之务使教会崇拜活动多元化,避免信徒感到沉闷。
普世合一运动很容易有非神学化和非历史化的倾向。为了求同存异,必须将所有的传统及其背後的神学意义掏空,甚至连教义也被简约为若干口号。譬如某些基督教机构所草拟的所谓信约,多倾向回避复杂的神学论争,只列举几条简单的条文。这样的信约是非神学化的,根本无法帮助我们确定信仰的具体内容,无法厘清信(正统)与不信(异端)的分别。
4.普世基督教协会的成立
在牛津举行第二次生活与事工的会议时,与会代表已同意成立一个普世教会的联合组织;及後信仰与教制运动在1937年的会议中也通过此协定。於是在1938年,他们在荷兰乌特勒次(Utrecht)成立一个临时的组织,草拟宪章。同时期,生活与事工及信仰与教制两个工作会议宣告并入临时组织中,穆德成为这个临时组织的副主席。不幸地,因著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普世基督教协会无法随即成立,直至大战结束後,才重新组织临时委员会。1948年,普世基督教协会终於在阿姆斯特丹成立,共有四十四个国家一百四十七间教会派出代表参加。
普世基督教协会致力推动全球教会的合一运动,强调凡宣认耶稣基督为上帝及救主的教会,便可加入成为会员。他们接纳东正教为友谊会员,也积极推动不同宗派的对话和合作。
1961年,国际宣教协会正式加入普世基督教协会,成为会员组织。自此,国际宣教协会、生活与事工及信仰与教制三个在二十世纪初重要的合一运动,都汇集在普世基督教协会之内。它成了今日普世合一运动的代表组织。八十年代以後,中国基督教协会亦是普世基督教协会的会员。
C.普世台一运动的成与败。
必须指出,普世合一运动是一个伟大的基督教运动,一班拥有时代敏锐触觉的基督徒,包括穆德在内,努力使基督教迎向一个全球化的新纪元。他们关怀信仰在现世的有效性,实践基督教的合一要求。但与此同时,为了促使不同地域不同群体的基督徒走在一起,他们不得不将基督教信仰大幅度简化,还原至与不信几乎毫无差异的地步。这种回避传统、回避教义的态度,无可避免地将基督教掏空了,信仰成了一切美好事物的代名词,或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类梦想。
无可否认,信仰可以是非常简单的,最基本的教义可以约化为一句话:耶稣基督是主。那么,为何日後教会要把教义说得愈来愈复杂(韦斯敏斯特信条的篇幅便与使徒信经相差甚大)?原因可不是後人合著无事画蛇添足,而是他们将这个简单教义尝试在教会实践,并在社会兑现时,却面对着众说纷纭、真假混淆的情况,故不得不就其具体内容作进一步的诠释。所有的教义订定都是被迫而为的,教会往往是先有异端後有正统。若非教会受著亚流主义及亚波里拿流主义的夹击,迦克教信经便不用花这样大的篇幅来讨论基督的神人二性了。教会面对著各样的异端邪说的冲击,无法不逐渐将'基督是主' 这个简单的认信,建构成一套复杂的神论和基督论。
要是有人无视在历史上出现过复杂的神学争论,将一切教义历史化(偶然化),主张把信仰还原为'基督是主' 时,那我们得问:这句话到底是甚麽意思?耶稣基督是上帝吗?抑或他仅是上帝显现的一个形式?'上帝' 是甚麽?他是宇宙真理的一个代名词、人类历史的总和、历史的规律,抑或是有位格的创造主?这些绝不是无谓的讨论。倘若没有厘清以上的问题,即使有人声称他相信「基督是主' ,我们也不要胡乱跟他拥抱,因为他的信仰可能与我们的不一样,甚至可能是两个迥然不同的宗教。回避众多的神学争论,将信仰遗原为一、两个认信句子的做法,很容易便将信仰非神学化与空洞化,将基督教沦为统一教,这是合一运动最大的危机。
我们承认求同存异是寻求合一所必备的态度,过分强调双方的分殊,只会使对话或合一成为不可能。不过,合与分之间如何划线,如何在宽容中有所坚持,如何在与人结盟时不致迷失了自己,是不容易简单地作定夺的。普世基督教协会最为人所诟病的,正是它的容纳性过强。在信仰问题上,多元主义与相对主义和虚无主义只是一线之隔。多元主义可以成为社会关系必须具备的一种态度,我们接纳社会群体成员的彼此不同,不以霸权主义的方式强迫对方接纳自己的观点。可是,在信仰立场上,一元与绝对却又是必须的,朝秦暮楚不是信徒应有的态度。无所执著、无所谓的态度本身是反信仰的,这只会使信仰变得私有化或情感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无所谓客观的真假——故不能以甚麽客观理论来论证。一旦如此,就再没有任何客观的信仰基础,没有客观的信仰了。
讨论问题:
1.哪几个运动促成二十世纪基督教的普世合一运动?试简述之。
2.试述宣教运动与青年事工对普世合一运动的作用。
3.穆德是二十世纪合一运动最重要人物,请简述其贡献。
4.试述普世教会协会成立的经过,特别是其与'生活与事工'和'信仰与教别'两个运动的关系。
5.你如何评价普世合一运动?
第十课 司徒德与福音派教会的发展
I.引言:在历史中发现自己。
学习与研究教会历史,我认为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在其中寻回自我的信仰(神学)身分。在最後一课中,我会以较长的引言重申这宗旨,然後以追溯福音派传统作为我们身分的寻索,并以二十世纪的司徒德( John R.Stott,1921)为这传统的代表人名,介绍他的生平与贡献。
必须强调,这课程讲论的不是基督教历史(History ofChristianity),而是教会历史(History of the ChristianChurch)。两者的分别在於:我不是置身事外,从事纯粹的宗教学研究;我所研究的也不是人间某个与我无关痛痒的宗教盛衰存废,而是我所归属的教会。教会是与我息息相关的信仰传统和体制(它不仅是现存的一个信徒群体),我是属於这个传统的一部分。这是我的历史,与我的今天紧密相连。没有过去的它便没有现在的我;并且因著这个过去仍然在今天起作用,它便不仅仅是过去,不止是历史,而是传统(传统就是活著的历史)。我们能在教会历史里寻回自己的信仰根源和後继的发展脉胳,以及今天所站的历史位署。
A.历史中的所属传统。
二千年来的教会传统,委实是太复杂太丰富了,我不可能把这个庞大的传统全都继承过来,包揽在身上。我所要做的是进一步在这个大传统中寻觅我所属的小传统,或小传统中的小小传统。就像我说自己是中国人,但更准确地是中国广东省新会县小岗东河里衙前乡人一样。当我说自己是宣道会的会友(这是十九世纪末才出现的宗派,当时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宗派),我不能把自己的身分溯源便停驻在这里,彷佛宣道会是个由天掉下来的异物,也彷拂过去一千多年的历史与我们全无关系。首先,我得进一步确认,宣道会根源自苏格兰长老宗(它尚存有许多长老宗的成分),在神学上是属於改革宗传统的。另外,我也是一位更正教徒,继承宗教改革的传统。宗教改革发生在十六世纪,在此之前,我们的根源更可追溯自以罗马教皇为首的西方大公教会:而在十一世纪东西方教会分裂以前,我们属於主流的大公教会,与亚洲与非洲的许多小教派有别。最後,当然我们都是基督徒,信奉基督为上帝、为主的人。
信仰(神学)身分的系谱的搭建,一方面使我深刻体会到如今持守的信仰的源远流长,根深枝繁;但另方面也能使我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致迷失方向,单单看到不同时代不同传统的不同主张,而看不到它们各自的延继与断裂的关系。我不会无视历史,狂妄自大,以为信仰不过是上帝与我两造间的事,是上帝直接将真理启示给我,故我是基督教的元祖;我也不会以历史来反对历史,宣称历史中既然存在著如斯多不同版本的基督教,那一切不外是历史的产物,根本没有某种具客观内容的基督教,於是,我也不必受历史形式的基督教所制约,可以自行创造咱家的'基督教' 了。从历史中我确认,基督教纵然在历史中存在著许多不同的理论诠释和实践形式,但它们之间并非是那样随机和任意的:并且,除了被判甚异端的教派外,正统中的不同传统间,大都是同多於异,绝非是外观上那麽南辕北辙的。还有,因著我建立了自己的信仰谱系,纵然我对不同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