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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印军向边防部队的薄弱地区进攻,又命令空喀山口防区的驻守部队在班公湖以南组织积极防御,牵制当面入侵之敌。
10月20日上午9时,中国西线反击部队在两个榴弹炮团,一个迫击炮营,一个85炮营,两个92炮营30分钟的炮火准备后,当即向加勒万河谷南、北两则的入侵印军据点和红山头之敌实施反击。
红山头是西线作战的主要战场,该地是斗拉特别奥里地印军联系天文点地区据点的重要枢纽。该山头高5870多米,山上除了常年覆盖的冰雪,便是被风暴扫荡后裸露出的褚红色的岩石,在落日残照下宛如饱经风霜的老人敞开的胸膛。
印军凭借红山头两层自然台地,构筑了16个地堡,5个地下室工事,组成两层火力阵地。印军吹嘘红山头是打不烂、摧不垮的钢城铁堡。
20日,中国新疆边防部队从印军侧后西、南两个方向实施主要突击。一部从正面佯攻,一部从侧面直插红山头主峰,另一部直捣入侵印军的平台阵地。
由于印军占据了有利地形,构筑了坚固防御工事,加之该地海拔太高,不利于进攻作战,因此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
中国军队多次以连队为单位的集团冲锋,都被印军的凶猛火力打退,伤亡严重。
在正面进攻部队受阻的情况下,幸亏从侧翼直插主峰的部队进展顺利。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首先占领主峰,然后从山上往下打,上下夹击,才捣毁了印军的平台阵地。
奉命前来增援的印军107旅眼看大势已去,只得半途回撤。
在加勒万战区,中国军队沿河谷的南、北两侧实施反击。战斗亦打得相当艰苦。
印军114旅的官兵大多参加过二次世界大战,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枪打得特别准。加之中国军队反击前炮火准备时,印军的许多火力点、暗堡目标没有暴露,所以战斗一开始,印军的火力异常凶猛。
经过两个小时的激战,中国军队占领了加勒万河谷,但亦付出了重大代价。
河谷里,有874名中国士兵的躯体,倒在这片冰冷的雪地上。
因为这儿每年只有一个月的解冻季节,所以直到本世纪80年代初,这八百多名封冻在雪山上的战土的躯体才陆续运回。笔者82年到新疆曾目睹了从阿里地区运往乌鲁木齐的烈士的遗体。
担负空喀山口地区反击作战的中国边防部队,抓住战机,勇猛向班公湖北岸中国一侧的西里扎普、安拉沟等地的印军进行突击,驱除了入侵印军。22日,班公湖南岸新疆守卡部队,清除了尤拉及其以西另一据点的入侵印军。
至24日,全部拔除了班公湖南北两岸及其以北地区的31个印军入侵据点。
第一仗结束后,新疆边防部队不顾几天几夜连续作战的疲劳,以惊人的意志挥师南下,对西藏阿里地区羌山口、约山口、巴里加斯等地的入侵印军进行反击。
部队在向阿里的转移中,昼夜连续行军700公里,两次徒涉齐腰深的冰冷刺骨的噶尔河。工兵分队在零下20多摄氏度的冰河上架设便桥,保证部队开进。
28日,新疆军区部队又收复了拉多、碟木绰克、巴里加斯,卡果等地。
至此,中国西线反击部队在环境、气候异常恶劣的情况下,从喀喇昆仑山到冈底斯山,转战千余里,拔除37个入侵印军据点,胜利完成了配合东线主力部队反击作战的任务。
三
济南,珍珠泉宾馆。
这是座园林式的宾馆、从门楣到楼舍大多是仿古建筑,高檐飞角,古朴而又庄重。园中有亭榭廊池,有花草林木,假山飞瀑,游鱼成阵,而此中名传遐迩的则是园中那一方占地约四分许的水池,池中有千百串水珠从池底不断冒出,夕阳斜照,宛如万千颗晶莹透剔的珍珠在池中滚动,确为人间奇观。
这就是泉城济南七十二泉中最为知名的三大泉之一 —— 珍珠泉。
毛泽东坐在池边的水榭里,正在与山东省省委书记谭启龙同志交谈。
毛泽东:“启龙啊,听说你又搞了个南郊宾馆,花了不少钱噢,全国人民都在饿肚子,你却搞了个大宾馆,让我进去住,这不是出我的洋相嘛…”
谭启龙面有愧色,一个劲地点头。
“中央纪委已经批评了,我就不多说了。我看这儿很好嘛,有山有水,还有这天下名泉,比那个领袖楼要神气多喽!”
谭启龙诚恳地:“主席,我们已经写了检查。今后我们一定多为群众着想,为人民办实事。”
毛泽东点点头:“好,知错就好。进城十多年喽,离群众是越来越远喽,不光你们,这是全党带有普遍性的问题,要认真解决哪!”
谭启龙:“主席,您这次来视察,给我们做了许多宝贵的指示,我们一定认真研究,全面贯彻。”
毛泽东摆摆手说:“好,要开会了,走。”
出了水榭,路过一棵两抱多粗的大树时,毛泽东仰头望了望茂密的树冠,问:“启龙,这是棵什么树啊?”
谭启龙望望树身,尴尬地说:“我也不认识。”
回头问过管理人员,才知这是棵银杉。
毛泽东说:“我没听说过这种树哩,很珍贵吧?”
那位管理人员说:“是的,银杉属松科,常绿乔木,1956年才发现产于广西龙胜及四川金佛山,是我国特有的珍稀树种。”毛泽东高兴地说:“我说这儿好嘛,眼福不浅哩!”
李银桥急匆匆走来,附在毛泽东耳边说:“总理电话,有紧急情况向您报告。”
毛泽东留恋地望了一眼这棵银杉树,大步向住所走去。
回到客厅,毛泽东摸起话筒,里面传来周恩来的声音。
“是恩来呀,有什么事情吗?”
“主席,有两件事情向您报告:第一,中印边界反击战开战两天,进展顺利,东西两线的部队都打得不错,印军越境建立的据点,已大部分被清除,印军王牌第七旅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总参谋部的同志请示是否越境作战。”
毛泽东沉吟了一下,说:“对这场战争,有许多国家的朋友还不理解。既然我们打胜了,就放尼赫鲁一马,有好日子大家过嘛!我看暂时不要越境。不但不越境,还要后退二十里,表明我们愿意通过和平谈判解决边界纠纷的诚意。如果尼赫鲁不愿谈,还要打,那我们就奉陪到底,世界舆论也会对我们有利……”
“第二件事,是国际问题。苏联在古巴修建了几个导弹基地,被美国发现了,肯尼迪昨晚发表了广播演说,军事封锁加勒比海,并加紧对古巴的侵略准备……”
毛泽东眉头微锁:“苏联的态度怎么样?”
“目前双方的态度都很强硬,苏联让美国撤消封锁,否则要动用舰队硬闯加勒比海,并警告美国如果侵略古巴,他们要采取报复行动,甚至不惜使用核武器。肯尼迪的态度也很强硬,不惜冒核战争的危险。现在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惊恐不安,要求联合国出面调解……”
毛泽东胸有城府地说:“我看啊,这是一场心理战,两边都在搞核讹诈,谁也没有胆量真打。不过,从赫鲁晓夫上台后的一系列动作看,他有神经衰弱症,搞不好会妥协,我看咱们要伸一把手,声援一下古巴兄弟,也给赫鲁晓夫打打气。我们还没有原子弹,但就不怕核大战。帝国主义是纸老虎,也是活老虎,关键要弄明白它什么时候是纸糊的,什么时候要吃人。我…看搞点集会、游行,声势搞大一点。赫鲁晓夫不是悄悄在同尼赫鲁调情嘛!这样一来他们就难办了,这时候声援他们一下,对提高中国的国际威望,使国际舆论对中印边界的冲突持公正态度,都有好处。具体问题,你组织办。”
“主席,还有别的指示吗?”
“我到下边来,发现不少省市都在建宾馆。现在全国经济形势刚刚在好转,人民生活还有很多困难,中央应发一个通知,想建的不要建了,正在建的要停下来,集中财力、物力,用于恢复和发展生产……”
“主席,天凉了,多保重身体。”
“好,我感冒不了,济南的秋老虎厉害得很哩……”
10月23日,中国境内各大城市,举行了盛大的集会和示威游行。
北京,由干部、学生、工人、居民组成的50万游行大军,从天安门前通过。游行的队伍手中挥舞着各种颜色的三角小旗,一边行进,一边高呼:“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海盗行径!”
“要古巴,不要美国佬!”
“美国佬从古巴滚出去!”
“美国佬从加勒比海滚出去1”
“坚决支持世界人民的正义斗争!”
口号的巨大声浪如春天的雷鸣,一阵阵滚过长安街。
中山公园里,不知是哪个单位的正在演出自编的活报剧:一个人戴着面具,鼻子特别大,拄着拐杖,耀武扬威的在台上转来转去。几个长大胡子的古巴人弯着身子拿着锄头干活。美国佬不时上前训斥几句,最后挥动手杖抽打一位古巴老人。
古巴人忍无可忍,最后直起腰来,一起举起手中的工具进行反抗。
美国佬抵挡不住,最后狼狈不堪地逃跑了。
古巴人手拉手,齐声高呼:“古巴要独立,人民要解放,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佬。”
在王府井街口,北京钢铁学院的学生将肯尼迪的模拟像,扔在大火中焚烧了。
火光映动着学生的脸,一张张激愤而又正气凛然的睑,忧国忧民忧天下的焦虑和我们是世界的新主人的自豪交织在这些纯真而又充满稚气的脸庞上。
也许正是在这场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中,几个政治阴谋家看到了潜藏在学生中的一唤即喷的盲目的政治热情,和充满恶作剧意味的破坏力和创造性。
四年以后的十年动乱,阴谋家们欺骗利用了他们,使他们成为搞乱天下的主角,成为夺权篡位的工具,成为为正义而呐喊为政治而牺牲的神位前的祭品。
可悲可叹、可歌可泣、可书可写、可褒可贬的一代人啊!
韦尔娜手持照相机、录音话筒,穿行在游行队伍中间,进行现扬采访。开始,人们看到她的白皮肤,蓝眼睛,黄头发,都用一种敌视而警觉的目光审视她。经她用流利的汉语再三表明,自己是英国记者,并且振臂高呼:“打倒肯尼迪,要古巴不要美国佬”时,人们才热情地伸出双手,与她平等地交谈。
此时,韦尔娜非但没有丝毫的抱怨,反而内心激动无比。她认为中国人民是最朴素、最友好、最有人情味的人民,为了世界的和平,他们勇于牺牲,无私奉献,精神世界是那样的美好、丰富、崇高。
十年动乱中,韦尔娜再次来到中国,当亲眼目睹了那一场场自相残杀的武斗,一次次污辱人格的野蛮批判,一回回毁灭物质、精神文明的大破坏,一张张因疯狂的政治刺激而变形的面孔、充血的眼睛时,她惶惑、迷茫,有一种疚痛的失落感。
这是一个有着几千年文明和野蛮战史的古老而又复杂的民族。
上海、天津、广州、南京、重庆、哈尔滨……
这一天上街游行的中国人几达两千万。
电讯消息通过电报、电话飞向世界的四面八方,第二天,出现在各个国家的报刊上。
“中国人民怒吼了。”
四
“军长,这样赶路法不行,部队受不了。”
130师师长董佔林,堵住了军长丁盛的吉普车。
丁盛紧了紧大衣,走下车来。
“老董,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问题多了,您不是不知道,咱们的司机,本来就是些半瓶醋,走这样的山路,别说一天180公里,就是跑一百,我也吊着颗心,咱在可好,您让我一天跑四百公里,这不是单车,也不是大公路,天马上黑了,怎么走法?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五十四军军长丁盛,个头不高,脸孔瘦削。
丁盛抬头望望右侧壁立千仞的山墙,看看左侧深不见底的峡谷,眯起细眼,注视着面前仅仅两个车宽,蜿蜒盘绕,依山起伏的公路,沉稳地说:“我也知道问题很多,部队全部摩托化开进,司机大半是新手,走这样的山路……可是,没有办法,一个小时前,中央军委急电,命我军昼夜兼程,务必于28日到达西藏扎拉。前面已经打起来了。军委估计敌人的援军很快会上去。敌人上去了,我们上不去,后果可想而知……”
军委命令,董估林自然掂得出轻重,国字睑上的两道浓眉顿时锁紧了。
“过新都桥、康定的时候,我们翻了四辆车,三辆掉到峡谷里,连尸首都没法找,再加快行军速度,我是怕……”董估林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这理由根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