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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四月之夜。街心花园里,他坐在青石板上,轻轻地拍着菲儿的背。她像一个快乐的孩子,睁大着眼睛,数天上的星星。她想,那一颗最亮的星该是他。摘下它,挂在胸口,让自己的热量使它更加明亮。
四周静极了,没有一个人。只有金黄色的小菊花,仰着小脸在迎风晃。当只剩下两个相爱的人时,世界就不存在了。情燃得很旺时,理就黯然失色。突然,他像一个醉汉,把菲儿高高举起,踉踉跄跄,围着大松树一步一摇地转了一圈。啊!菲儿合上眼睛呢喃:在蓝天下,在星光里,在月色中,在极乐世界的顶峰……
这一个圈子好长好长!这一个圈子好累好累!一瞬间,菲儿又被他揣在怀里,像一只顽皮的猫。他坐在青石板上,笔挺笔挺,像一尊罗汉。大松树撑开四枝八桠,像个慈祥的老人,护卫着他们。
他说:“第一次见面,我就爱上了你。”菲儿哈哈大笑,继而又掩上了口,她怕联防队员,那些拿着电筒乱照的人。
四月的夜净是一些柔柔的风和幽幽的香,情人的小夜曲,抚慰着恋人的心。深深的陶醉煽旺了情焰,波浪在江潮上拥抱,鲜花与求爱的风互吻,空气里充满了火样的激情,大地也带着猛烈、热切的欲望而颤抖。一个人影从这里经过,她有些紧张。人影过去了,没有电筒光,也没有红袖章,菲儿真想赶上去,向他鞠一躬。但是,她没有,转过身,却迎上了他的吻,有滋有味的,带着凌晨的春风的吻。
老松树沙沙地唱起了相见恨晚的歌,金黄色的菊花跳起了沉醉的舞。花香,风轻,月明,呓语喃喃……
天!你责罚我吗?柳先生沮丧到了极点,从未发生过的事在这一时刻发生了——阳痿。菲儿淌着悲喜交加的泪,看见他仰起脸面,神情惨然,犹如雄狮受挫。
“啊,先生,我别无所求,只求一份理解……”她心中默默地呼唤着,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柳先生认为这也许是偶然的,但是,从此他却一蹶不振,再也未曾扬起头。他曾经以为自己是自由的,潇洒的,却未料那被他压抑了的“有罪感”早巳潜入在他的意识深处,并流淌在他的血液中。在经济发达的今天,婚船在剧烈地晃动,开放的性观念,已被相当一部分人接受。他自以为自己是新潮的,赶海下水当了弄潮儿,但是,他的另一只眼睛却始终是理智的,他的心也从未彻底糊涂过,因此他一贯遵循刻板保守的道德教条。但因他又是个文人墨客,古今中外文化中的浪漫,已经像常服的中药那样,打通了他的四经八脉,使他受不了情欲的诱惑。但是,他终究是个严重冲突着的矛盾体,既无法摆脱欲望的诱惑,又没能使自己沉迷其中,只在诱惑中慌乱,却未得爱之真谛。他破坏了原来的生活,却未能走进伊甸园,他的失败分外令人痛切。
失去了性的原动力的人,往往便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他们虽也忙碌于琐碎的事情,却再也难有愉悦的心情。
欲望消失了,雄心萎缩了,“爱情”也画上了句号。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惊天动地,暴风雨过后的天空,晴朗得一无所有。他的心全灰了,麻木得几乎冷酷。
冬夜,天上飘着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菲儿怀着祟仰的感情,折一枝杨柳条,倾一瓶甘露,求一声观世音娘娘:愿与我师朝夕相拜,相伴永远。
幼稚的菲儿何曾知道,当欲望消失时,爱情何以附着?男土们的爱是以欲为基础的,然后才有情义之美。女士们则先有爱意,然后才为情而奉献身体。谁能欣赏纯粹的柏拉图式的爱情?
她相信先生的话,又苦苦地等待了一个星期。他曾说:“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们始终是好朋友。”虽说音容神色已非同往日,菲儿却依然爱之迫切。她企望寻回往日两情依依的影子,但他却依然如泥塑木雕,全无半点旧情可寻。还说:“我的心现在很平静,一点也不冲动,你就像我的一个小兄弟。”
全完了,只是一个小兄弟,菲儿的眼泪哗地冲出来。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始终没有来。
又是五月,柳枝依然婀娜多姿。柳先生来看菲儿。他佝偻着腰背,现出满脸的憔悴。往日难以忘怀,虽没有爱,但却还有思念。菲儿曾给他那样大的快乐,以及那么深的悲哀。他平静地说:“其实,本无所谓爱,只是欲望罢了,想开些吧,不值得为此悲伤。”
她也看望先生,但那却是为了忘却的纪念。每去一次,心就平静一些,遗憾也会因此而少一些。想着一个普通的人,为上“天堂”却先下了“地狱”,心如死灰,形如枯木,实是惨烈无比。
人生真是难以预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是他说:“无怨无悔。”
一些人为了求得完整,把自己整个的人献给他人,这只能是一种残缺。只有在人格完整的状态下,我们才能感悟永恒究竟是什么。
永恒是最平常的生活,柴油米面,悲喜哀乐,循环往复,以至无穷。只有在那样的永恒里,人类在交往相处中生出的淡淡的缘,才是神圣的。而那些山盟海誓、疯狂的拥抱、急促的心跳,却都只是人心的臆造,是瞬息的妄语,是荷尔蒙的过量分泌。所以,这一切都不是永恒。人无法超越他的生存境遇,人无法突破他的道德堡垒。谁要违背了这个戒律,谁就会遭到无情的责罚。
柳先生也一样。任何人都无一例外。
秋风篇不是我不小心
上身冷,下身热
有人说:世上是没有无缘无故地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但在北京的街头巷尾到处是为爱而寻的痴男怨女。北京男人在寻找满足,满足青春,满足性,满足身份,满足情感;北京女人大多把爱情当作人生的主旋律,为爱而性,痴迷地、忘情地日吐情思夜织网……一段变质的感情,一段疯狂的爱恋,终究也是背叛,是痛哭?是冷淡?是漠然?是留恋?是反省?还是宣战?
不是我不小心
不是我不小心,而是激情难以抗拒……
我一直认为梦想和现实的距离是可以缩短的。然而,世界上有许多事都难遂人意,就像我和我生命中的两个男人的关系一样。尽管这一切并不是我的初衷,但它已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的世界里。
我先生叫苏成,美术系的高材生。认识他的时候,我刚跨出大学校门,满脑子的风花雪月和爱情幻想。苏成就是在我做梦最频繁的时候出现在我视野里的。
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总是很忙。一天夜里我们在电车上相遇,车开了一会儿,我的传呼响了,便侧过头来向他借手机用。随后我把电话还给他,礼节性地说着谢谢。他笑了笑说,不用客气。我以为像这样的萍水相逢在都市里每天都会发生,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但接下来的故事不能不让我惊叹缘的妙不可言了。
那一天,我照例背着白色的双肩坎包在公司门口等回家的公交车,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望着我,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齿:“其实我们每天都坐同一班车,算是朋友了。”我被他炯炯的目光逼视得有些发窘,幸好电车很快就开了过来,掩饰了我的不自在。
不久,我们真的成了朋友。
苏成在广告公司楼上的网络公司搞设计,同样很忙。成为朋友后的我们就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地握着话筒,忙里偷闲地聊天。尽管相隔的距离不足两分钟的路程,但在一起吃饭却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那天是苏成的生日。之前他打电话告诉我,下班后等他一下,有样东西要送给我。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了,他西装笔挺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正准备笑他穿戴这么整齐是不是要去相亲,他却不让我说话,伸出大手一直将我拽到酒吧。我比他整整矮了一个头,他就像拎着一个小孩似的牵着我。那一刻,我的心里顿时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我相信,如果他不松手的话,我愿意被他这样牵一辈子。
那天我们喝了不少的酒。苏成说,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就只有你一个朋友,语气显得挺伤感。我受不了一个大男孩如此温情地和我说话,突然产生了一种要把他引为知己的欲望,我便豪情地陪他喝酒。微醉时,话便多了起来。苏成说他曾身无分文一天吃不上一顿饭,在长江三峡徒步写生,睡山洞,吃野果,鞋底磨穿了,最后光着脚走路……我说不信,他便急着争辩。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开心。
从酒吧出来时,我已经飘飘然了。都市的霓虹灯把夜色映衬得一片朦胧,显得格外美丽。他说,跟我走吧,送你一样东西。我身不由己地去了他的去处,刚进屋,我就被他床头一幅巨大的人物素描惊呆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样的风姿绰约,因为他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身后百感交集的我。
这时,苏成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我说,“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爱你!”说完,他不由分说开始疯狂地吻我的眼、我的唇、我的颈子……我感到一阵阵眩晕。那一夜,我留下了。
国庆节那天结婚的人很多,我们也凑了个热闹。刚结婚那阵子,我在新婚浪漫的光环里陶醉得有些神魂颠倒。我们一起从家里到公司,然后又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地握着电话等到下班。形影不离的生活,使我快乐得似乎要蒸发了。
然而,时间能改变一切。这样的日子一长,快乐就变味了,婚姻华丽的外壳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层一层地剥开,平淡而斑驳的日子一天接一天地降临。还来不及细细设计我和苏成的未来,另一个男人在我的生命中粉墨登场了。
他叫林枫,是市内一家杂志社的主编。应该这样说,在还未认识苏成之前,我心灵的暗角就留下了他的身影。
大三的那个8月,中文系写作教研室请林枫为我们讲座。林枫写小说,也写诗,他的许多作品都令我着迷。那天的讲座特别成功,他出众的文采和出众的外表给我们这些小女生带来了不小的波澜,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摆脱他的一颦一笑。他像阳光像空气像风,无所不在地出现在我生命的角落,但我知道他不能给我一个关于爱的完满结局。
时间的尘土渐渐将他掩盖,没想到有一天他竟在我的记忆中破土而出,那样突然,突然得让我来不及考虑,就那样不可救药地想随他而去。
那是我在他的杂志上发表文章时,我被邀请去参加了他们主办的笔会。第一次挨得那样近同他讲话,我忍不住心如鹿撞。他看见我时一脸惊讶,望着我似笑非笑地说:“你变了,像个小女人。”我脸一红,心想他还是那样让人着迷。
笔会的气氛很活跃,玩得也很开心,我有很多机会同他一起聊天。和他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比平时更像一个女人,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说不清,道不明,只想毫无顾忌地燃烧。苏成没有让我产生这种感觉,而我偏偏喜欢这种感觉。林枫说他的妻子在外地,他很少回去。妻子很理解他,知道他很忙,平时很少来打扰他,一个人带着儿子过着静若止水的日子。我从他微红的眼中读出了他作为人夫人父的感激和愧疚,那些不吐不快的少女时代的情结欲言又止,心却隐隐作痛起来。
故事的发生是在笔会结束的那天。雨很大,外省的作者都陆陆续续地送走了,林枫坐在度假村二楼临窗的靠背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我望着眼前这个略显疲惫的男人,心里莫名的一阵阵怜惜。这时,偌大的房间只有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雨打荷叶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有些暧昧,我有种预感,将要发生点什么,心里有点害怕,但又不忍离去。
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进来,我穿着单薄的衣裙,有些冷。林枫伸出手,说,很冷是吧?我点点头,站起身躲开他想握我的手。他也跟着站起身,很自信地从后面环手搂住我的腰,喃喃地在我耳边说:“你太美了。”更要命的是他的唇已凑到了我的颈子,一种被电流击中的麻酥酥的感觉传遍全身。我忍不住打了个颤,想挣开,身子却软了下来。
他开始吻我,很温柔,又充满激情。我想逃避,却又深深渴望着……
激情之后的清醒使我们沉默着。我的眼泪倏然滑落,说不清是快乐还是忧伤。良久,林枫说:“请原谅我,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我阻止他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