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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姑娘也早就看到两人了,一张胖脸笑得跟个白面大包子似的道:“二位叔叔赏光了,快快里面请。”说着朝里面扯一嗓子道:“当家的,还不出来接着二位叔叔?”按辈分她就得这么叫,平时沈默觉着别扭,宁肯自降辈分也不当这个叔。但今天道贺的亲朋多,再乱了辈分就让人笑话了。
一身崭新衣裳的田七从里面小跑出来,殷勤的将二位小叔叔引进去。厅堂里已经坐满了喝茶闲聊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叔四大爷,又是一阵子乱七八糟的见礼,两人才得坐下。
小户人家开个小店,自然没有那么多讲究。请人看个日子,到吉时放一挂鞭炮,然后招待道贺的亲戚朋友吃顿好的,也就算开业了。
吃饭的时候,沈京轻声问道:“看着人家开店,心里着实痒痒,咱们到底干什么,你想好了没有?”
沈默点点头道:“待会咱们去找长子,我给你们交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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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事情就是多,但我还是要再码一章的,大家别等了哈,明早一准能看到的。
第七十五节 包赚不赔的营生 (下)
沈京让他提前透露一下,沈默却笑而不答。这下可把沈京给憋坏了,耐着性子坐到后晌,还没散席便拉着沈默告辞。
七姑娘和田七挽留,沈京便推说‘还要回去用功呢。’这才顺利的脱身。
两人到长子家却扑了个空,他爹说长子去河边捉鸟去了。
“这家伙不是抓鱼就是捉鸟,日子过得真有趣啊。”沈京无限羡慕道。
“瞎说,再好玩的事情,整天做也就没意思了。”沈默笑骂道:“还不是被穷逼的?”
“你咋知道呢?”
沈默有些恍惚道:“我原先是跟他一道的,捕鸟的法子还是我教他的呢。”
沈京还是很羡慕道:“那也比整天读书强,读书才没劲呢。”没了沈庄捣乱,又有沈默陪着,他现在也奇迹般的不逃学了,只是实在不是那块料,学得十分痛苦。
两人说笑着沿江行走,不知不觉中眼前已经一片荒凉。周围一片静寂,只有大片的芦苇在微风中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让沈京不寒而栗,声音发颤道:“万一芦苇丛里有人怎么办?”
“当然有人了。”沈默竟然点头道。
“那咱们回去吧。”沈京踯躅不前道:“至少也去那把刀来,也好吓唬一下歹人。”
“什么歹人?”沈默低声笑道:“这里地处荒凉,根本没人来,在这里劫道还不得饿死啊?”说着轻声解释道:“鸟儿怕人,都在僻静的地方吃食,所以我和长子会在河滩上下网,然后猫在芦苇丛里候着。”
“你说清楚点啊。”沈京颇为不好意思道:“我以前从没见接触过这些的。”
“那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有大户人家的玩法。”沈默点点头,表示理解道:“我带你去我们常待的据点看看,八成长子就在那里。”两人便除下鞋袜长衫,找地方藏起来,这才一前一后进了芦苇丛。
在齐肩高的芦苇丛中,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行片刻,便到了一处桌面大小的丛中空地……原本密密麻麻的芦苇早被悉数砍去,还用枯黄的苇杆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有了这层地毯,在潮湿的芦苇丛中,也就有了个能坐的地方。
“长子不在这,”沈京四下看看没有人影,不由问道:“会不会去了别处?”
沈默做个噤声的动作,拨拉开面前的一丛芦苇,眼前顿时豁然开朗,看来这里确实是个理想的观察哨啊。
顺着沈默的手,沈京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河边架设一张一丈多宽的大网,又在网下撒上些饵料,再小心抹去自己的痕迹,这才转身躲进芦苇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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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长子,他回到‘观察哨’便一屁股坐下来,刚要舒舒服服松口气,边听背后一声低喝道:“举起手来!”骇得他立刻高举双手,心中暗暗叫苦道:‘扯开嗓子喊都没人听得见,这次可真载了。’
他正等着好汉爷问‘要钱还是要命?’却听到背后一阵吃吃的笑声。回头一看却是沈默沈京两个坏蛋,长子不由红脸道:“吓唬人不好。”对于自己胆怯的表现,他感到十分羞愧。
两人毫无愧疚之意的赔一番不是,好在长子气量宏伟,也就原谅他俩了。
他们也是好久没见,自然好一番亲近,沈默才道明来意,长子听了长舒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说说就算了,这些日子可失望了。”
沈默哈哈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嘛,那就要言而有信,我怎会放大炮呢?”
一边的沈京却满脸紧张道:“小声点,你俩都吵得鸟儿不过来了。”这时沙滩上一片安静,连根鸟毛都没有。
长子憨憨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个点的阳光依旧挺毒,鸟儿们都躲在阴凉里呢,得再过一会儿,日头大偏西了,鸟儿们才会来觅食喝水。”
沈默点头笑道:“正解。”
“原来是先支起天罗地网,然后守株待兔啊。”最近沈京肚里的墨水哗哗见涨,一句话都能用俩成语了。
沈默点点头道:“借着这个空,我们说说开店的事儿吧。”
“好啊好啊,我都急死了。”沈京拍手道。
长子也使劲点头道:“我也是。”
“稍安勿躁,听我慢慢分说。”沈默呵呵笑道:“考虑着我和沈京都有功课缠身,让长子一个人顶着,我俩实在是于心不忍。”沈京翻翻白眼道:“我可以陪长子一起看店。”
“你必须好生念书。”沈默瞪眼道:“沈先生把你交给我,就是让我看着你认真读书的。”沈京缩缩脑袋,没敢再多嘴。
长子却不无忧虑道:“吃苦受累我不怕,可让我一个人挑起一家店,那是万万不行的。”说着指指自己的胸口道:“我没有经验,又没有你俩那么多心眼,还不干什么赔什么?”
沈默却笃定道:“不要担心,我们要干的,是稳赚不赔的营生。”
“什么营生?”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当今天下什么人最富?我们就干什么!”沈默两手一拍道。
“什么人最富?”长子对这个很不在行,只能求助于沈京。
“江南虽然富甲天下,但要问最富的一群人,还是两淮的盐商。”沈京沉声道。
“这么说我们要卖盐了?”长子顿时欢喜道:“那敢情好啊,确实没听说有关门倒闭的盐铺子。”
“不错,我们就是要卖盐!”沈默点点头,确认道。
沈京却使劲摇头道:“开盐铺子保证不赔不假,可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盐引难求……都在官府和那些大盐商手里呢,咱们寻常老百姓上哪弄去?”
“谁说寻常百姓就弄不着了。”沈默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油纸袋道:“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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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码完了,新的一周了,还有最后三天的新书榜,大家支持一下和尚,咱们不要晚节不保啊!!!
另外,关于丫鬟的问题,我其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第七十六节 卖与立 (上)
“盐引?”沈京一把夺过那信封,抽出两张厚厚的纸片,定睛一看,便见那纸上抬头写着‘大明两浙都转运盐事司’,中间是‘凭票即付细盐一小引’九个楷体大字,下面还有商名贯址,勘合字号,搭派场分,以及运司衙门的骑缝章。(…)
“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大明盐引。”沈京仔细验过后,反而没那么惊喜了:“这上面写的可是‘三仁商号’,只有人家可以用,咱们拿着就是一张废纸。”
“你再看看这是什么?”沈默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带,递给沈京道。
沈京接过一看,大吃一惊道:“三仁商号的执照文书?”再看那店东一栏上,赫然写着姚长子的名字。
沈京和长子惊呆了,两人眼似铜铃的等着沈默,异口同声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京更是激动的不行,看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大有‘要是不老实交代,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处’的意思。
“稍安勿躁。”沈默做出个自卫的动作,微笑道:“听我给你们解释。”
“快说快说!”两人急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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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事还要从几个月前的比斗开始,沈默为会稽县争了光、为李县令出了气。李县令自然要表示一番,他原本要重奖沈默一百两白银,却被沈默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李县令问他难道不缺钱吗?沈默笑道:‘家徒四壁书侵坐,怎能不缺钱呢?’
“那为何不受这正大光明之银?”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沈默十分得体的答道:“学生怕这些钱花完了,再也受不了清苦的日子。”
“你小子是话外有话啊!”李县令哈哈大笑道:“好吧,授人鱼不如教人渔。本官就给你一个长期进钱的营生!”这时候官员士绅家里,普遍从事副业,只要在幕后操作,不亲自上阵,是惹不起物议的。
李县令便给了沈默五个选择,盐、铁、茶、瓷、丝,皆是官府严格控制,大有文章可做的行业。
沈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一个,盐。理由很简单——天下盐场的生产由官府控制,从进货到出货,全需运司衙门开出的‘盐引’才行,这其中除了官*商*勾*结要做好之外,其它毫无技术含量,正适合自己现在的情况。
而且这东西又不像铁器那么敏感,不容易招惹上‘通匪’‘通倭’的罪名,只要打理好了各方关系,实在是可以传之子孙后代的金饭碗啊!
当然沈默也有自己的担心,他对李县令道:“大人,学生毫无根基,两眼一抹黑,冒失进入这个行业的话,会不会被大盐铺、大盐商给生吞活剥了?”
李县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有多大本钱?一百两还是二百两?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只要懂规矩、守分寸。看在本官的面子上,他们是不会介意分点汤出来给你喝的。”
沈默这才放了心,李县令便批了条子,让张县丞给沈默开个方便之门,将商铺执照办下来,然后再拨给他两张盐引,作为启动之本。临了还嘱咐他,不要在执照上署名,随便交给可信的人就行了,反正这铺子的根本是盐和盐引,而不是店面和执照,不怕被人侵吞了。
虽然只是掩耳盗铃之举,但大家都这样做,将来飞黄腾达了,也能少些物议不是?
还嘱咐他将事情都交给下面人办就行了,千万不要真的转作商贾了,那样耽误了学业不说,还让士林笑话……沈默一一应下,虽然心中不敢苟同,却知道这都是逆耳忠言,不听就一定会吃亏的。
从县衙里出来,沈默心中长叹一声道:‘真实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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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事儿早该办下来了,可谁知第二天,沈默便被沈先生刺激了,从此之后发奋读书,一时竟忘了窗外之事。
他不着急,人家张县丞自然不会巴巴的过来奉承,这事儿便暂时搁下来了。
直到沈贺去衙门当差,说起张县丞,他才猛然想起这事,便于一日下学后,亲自送请帖给张、马二位,说是‘为表示感谢之意,请二位务必赏光。’
两人也愿意和这位县太爷眼中的红人、未来可能会发达的小童生亲近,便欣然答应下来。择日不如撞日,当天三人就去了县里最好的引凤楼,叫一桌做好的席面,上一坛绍兴最好的美酒——女儿红,便亲亲热热的推杯换盏开了。
沈默前世‘酒经沙场’,那是所处的职务也正好与二人在同一层次,深谙这个层级人的喜怒哀乐,没喝几巡,三人便称兄道弟起来;过了二斤,两人便真把他当成亲兄弟了……张县丞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沈默倾诉自己的不得志。马典史更是哇哇大哭,说自己因为没文化,老是被人瞧不起。
三人哭一阵,笑一阵,一句没谈‘照顾’、‘盐引’之类的事情,只是在送他俩回家的时候,沈默悄悄塞给他们一人一个红包……那里面可是王老虎送他的金锞子啊!
第二天后晌,沈默下学回家,马典史便等在阁楼上,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