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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即使得到仍会遗憾的爱情?
又该怎样去对待一个明明不爱你,却又不肯接受拒绝的男人?
她思索着这些个生命中的难题,对自己的解答能力感到羞愧!
活到三十岁,却连十七、八岁的少女都比不上,她们至少懂得用眼泪和骄横
的青春去对抗一切!
对她来说爱情不是生命中的一切,但却是她最大的难题,是她无力解决的一
道关卡。
「如果我说我爱你,那这一切会有改变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林文豪的脸刹时亮了起来,他兴奋地大喊:「那当然会!当然会!」
「小声一点!」她尴尬地提醒,四周已有不少人受到惊动而转过头来。
他傻气地微笑:「我会立刻娶你。」
「然后再重复过去的一切?或者让它变得更糟?!」
「不!不会的!我会改,只要你说,我一定会改的!」他保证地举手。
叶罗苦笑摇头:「你难道不明白已经造成的伤害是没有办法弥补的?到现在
念祖都还会作噩梦,他怕你──」她略带苦涩地补充:「我也怕你。」
他不可置信地瞅着她:「你怕我?那当初你看起来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怀疑在你那种情形下你会看出我究竟有没有在害怕,就算我没有,那也
是因为我的演技很好,我必须很凶悍才能和你对抗而不让你伤害念祖。」她涩
涩地回答,想起当时的状况。
他总是醉得说不出自己的名字却仍清楚得足以表达他对她和孩子的恨意!
那种完全无法控制的恶毒咒骂和无情的追打,现在想起来都会令她胆寒──
林文豪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神色,顿时了解他所造成的伤害是深得无法遗忘,
无法弥补。
有心或无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造成的伤害是既成的事实──他厌恶地凝视
自己的双手!
它总是那样无法克制!那样肆无忌惮,彷佛破坏的一切都可以再用金钱买回
来!
「文豪,我并不恨你,因为当年的错并不在你一个人身上,我无法爱你并不
是你的错,而我之所以会嫁给你是因为我以为我可以改变那一切,但事实证明
我并不能。」
她有些凄然地幽幽道来:「我也伤害了你,而且我不想让伤害再重复一次,
我们之间的并不是爱。」
「那是什么?」他黯然地握紧双手,为这几年来的苦苦追寻提出疑问。
如果这七年来的追寻和伤害都不是爱那是什么呢!
他追求了她五年!然后娶了她,以为他已得到世间的一切,却又失去。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爱,那到底是什么?
「是一种虚荣吧!」她直视他因愤怒而大睁的眼:「你不能否认我是你所追
求的女孩中,最难上手的一个,我有名气而且很毫,你总是把我展示给你的朋
友们看,表示我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战利品。」
「你怎么可以这样?」他心痛地低语:「怎么可以这样几句话就把我对你七
年的心血完全抹煞?!我不否认当初追求你是因为虚荣,但我娶了你之后便没
有那种心态了,否则我为什么不像对待其他的女人一样把你丢开?一张证书对
我的意义并不比一张钞票大多少!我之所以会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是因为
你是我信笺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
我的妻子有才华而且美丽绝伦,你「是」我的!我从大众的手里抢到了你,
你是绝无仅有的!」
「每个人都是绝无仅有的。」她的眼神逐渐清澈,在经过这些年之后,她终
于开始了解眼前的男人。
他是一个孤独的孩子。
一个用金钱和无数的溺爱所培养出来的孩子,以他独特的方式去爱一件东西,
或一个人。
他渴望得到所有的注意力和所有的爱,所以不能忍受残缺或只是一部分,但
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完整的!
于是他习惯于暴力的破坏!只有破坏才是一个可以得到完全的方式──只要
破坏了,他的怒气便可以发泄,而且再没有任何人会和他争夺所有权。
对人、对事,他的方式都是这样。
他只是一个被孤独和不完整的爱所教导出来的孩子。
她很遗憾自己无法给他所想要的!「我不会是你唯一值得骄傲的,你聪明豪
达而且英俊迷人,有许多的女人为你着迷,她们可以为你付出全部,但不是我,
我已没有完整的爱可以给你,而你无法忍受残缺,总有一天你会学着忍受,但
不是由我身上。」
「我好像开始了解了。」他微微苦笑,怒气和伤痛都已远离,留下的只有一
种被洞悉后的黯然:「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他的语声乍然顿住,双眼直视自餐厅门口走进来的一对男女。
叶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必他说她也知道那么清丽的女孩正是扣住他的
人的金湄。「她很特别。」」
他没有回答,双眼直盯着他们,放出骇人的火焰──那是她昔日最恐惧见到
的眼神!
「不要!」
她惊惶的声音将他唤了回来:「不要什么?」他粗声粗气地问。
「不要再重复一次我们当年的错误!」
「什么意思?」虽然开口问了,但他的声音却明白显出他不想去了解,也无
心去了解她的意思。
「你的眼神。」她看着他,彷佛他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每次你有了那种
眼神就会使用暴力!那是行不通的!你不能指望任何一个女人会爱上一个嗜血
的男人!」
「我──」能说没有吗?
刚才直到现在,他的确有一种冲动,想把金湄旁边那个温文的男人拖到外面
去打一顿!
林文豪蓦然抓起桌上的酒猛然大喝一口。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他所惯用的方式不能用,他的生活秩序大乱。
他一直以为的爱不是爱,他一直追求的并不是他所想像的。
那他要的是什么?
爱又是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秦雪农不耐烦地催促着:「你至少要让我知道你的心里
怎么想!」
沈刚阴沉地望着他的妹妹。
她到底期望他说些佬?
「叶罗现在每天周旋在二个男人之间,而你却只是闷不哼声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真的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再失去她一次?」
她有些气急地嚷嚷。
「念祖正在睡觉,别吵醒他。」
秦雪农翻翻白眼:「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这样爱她和孩子却闷在心里十一年
不哼声!
你再这样下去永远也当不了念祖的爸爸!」
他仍是沉默的,却在心里隐隐地抽痛起来。
雪农没有说错,她所说的都是很可能不久后就会实现的事实。
而他也很可能会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人走进结婚礼堂。
「大哥!你──」
飞鹰拉拉雪农示意她别再说了。
雪农望着她的丈夫和大哥,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飞鹰上前拉拉沈刚:「我们出去走走吧!雪农可以在这里照顾念祖等叶罗回
来。」
沈刚有些犹豫,雪农朝他们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你和飞鹰去吧!省得
我看了就生气。」
「你妹妹是个泼妇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可清楚得很,快走吧!否则叶罗可
能要损失一些摆饰了!」飞鹰笑着把沈刚拉出门外。
夜凉如水,淡淡的月色泼洒在树叶上,泼洒在地上如同一汪银池……两个男
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在小道上,这里是郊区,稀少的车声偶尔传来都
显得有些唐突,除了少数昆虫的叫声外,这里静得彷佛与世隔绝。
不知道从哪一间房子里传来了萧邦的小夜风,清清亮亮的,他想起那是叶罗
过去总爱在念祖入睡前哼的,她清清亮亮的嗓音是那么温柔,脸上的表情是那
么平和──她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再哼那首小夜曲了……飞鹰在路旁的一截树干
坐了下来,点着一根烟,燃烧的烟头在夜色里一闪一闪的好像天上小小的星星。
他伸手张开他的手掌拦截住一抹月色。
「你知道,爱对我来说就像这一抹月色,我深爱雪农,所以我只能一直张开
我的手掌,这样我就能一直留住这一抹月色──只要我随着它移动。我也想紧
紧握住,这样它就不会逃跑吧?但是我又很怕到时手掌中只会留下黑暗,就和
原来一样,握住的只是一片黑暗。」
沈刚倚在树干上,细细地数着天上稀少的星光。「想告诉我什么?你当了音
乐家和导演之后就变得诗意起来了。」
飞鹰轻笑:「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连手掌都不张开,那么你也只能看着月
色落到别人的身上而永远也轮不到你。」
「我知道。」
「我不问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犹豫了十一年。你是雪农的大哥,也是我的,
我了解秦家的一切,也许我将要说的话有些老生常谈,但我仍要告诉你:别让
过去而阻碍了你的未来。」
沈刚涩涩一笑:「说得像我从没试过似的,但是相信你也了解,有些事是无
法遗忘或改变的。」
「说得比我还陈腐。」飞鹰嗤道:「你的母亲去世了十多年,而我的父亲去
世不到二年,我们都相当的遗憾──」
「至少在他死前已得到你们的原谅,你们也原谅了他,而我并没有。」
「你是在告诉我,你的母亲不希望你幸福?她不原谅你,你就没资格去追求
幸福吗?」
「……」
飞鹰将烟弄熄,火光一闪之后,四周只留下淡淡的烟草味:「那你何必守在
叶罗身边十余年?让彼此都痛苦是一件很卑鄙的事。」
「你说什么?!」他微怒地开口,双手已紧握成拳。
「别想说服我。你认为叶罗并不爱你,我的恋爱过程很精彩,我认得出什么
是爱。
如果她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让你待在她的身边十多年。」
「她付我薪水,我是她的佣人。」
「哈!」他不屑地嗤道,语气与他的妻子如出一辙:「她为什么不去雇个保
姆?那至少不会让服装界那些人有那么多话题可说!或许过去你照顾她,但当
她有自力的能力之后为什么还留住你?若真想报恩就不该还让你做佣人的工作,
而是把你供起来当成菩萨来膜拜!但她没有,十多年来连结婚都留着你,宁愿
忍受别人的闲言闲语而和你同进同出,若不是我太了解你,我还真会当你是性
无能!」
在飞鹰那毫不客气的攻诘下,他无言以对,忍不住逼迫自己开始深思。
这十多年来叶罗从没提过那些流言,他知道会有,却不曾真正面对──即使
是面对林文豪的侮辱,她仍面不改色地坚持留下他──她知道他不会找不到工
作,会说法国话的人不多,他会在外面的世界活得很好,并非老迈无用。
这是不是也代表了一种感情?
「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些?」
「因为我讨厌看到雪农每天长嘘短叹的,我更讨厌看到她为了你而每天茶饭
不思,担心你没有幸福的未来,另外──」他滑稽地一阵傻笑:「她有宝宝了,
那样对身体不好。」
「真的?!」沈刚开心地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恭喜你们!」
「谢谢!」他喜滋滋地回答,随即却长长地哀叹一声;「如果你再不加油你
就惨了!」
「怎么?」
「你连雪农和雪航都应付不了了,我真不知道你如何去应付我的岳父,你的
爸爸,他决定到台湾来了!」
沈刚一阵僵硬。
上回秦泰和夫妇到台湾来为了雪农和雪航的事忙得无暇去注意他,而这回─
─「你可以紧抱着过去的鬼魂不放,但我必须提醒你,未来的幸福就像月光一
样,它是不等人的。」
在将近一个月不断周旋在纪天扬和林文豪之间之后,叶罗感到自己全身的精
力都已被压榨殆尽。
现在的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不但是一场大闹剧,而且还是一出大悲剧。
他们不断地追问爱与不爱,原谅与不原谅的问题,彷佛得不到答案就会失去
生命的意义一样。
对于这些,她甚至已经开始麻木,只想永远别再面对他们──永远!
「叶罗。」文书小姐敲敲她开着的办公室门:「有你的访客。」
「哦!」她掩面哀嚎一声:「不!别再来了!我快被逼疯了!」
「是个女的。」
「女的?」她放心地放下自己的手:「是谁?」
「她说她叫Carol ──」
「Carol ?!」她一惊站了起来:「她来做什么?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Carol 高挑美艳的身影已端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好久不见了,
叶。」
她打量昔日艳光逼人的Carol ,她瘦了一些,脸上的脂粉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