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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视线凝在他修长好看的手上,他的手好看得几乎不像是双男人的
手:「……你是不是和Carol 在一起?」
纪天扬微微一愣,手也僵硬了起来。
她悲哀地收回自己的手。
原来这是事实──「你从哪里听来的?」
「那很重要吗?」
他站了起来,背脊僵得彷佛石柱,站在窗口的身影充满了愤怒和不安。
他有什么好愤怒的?
遭到背叛的是我啊!他凭什么一副饱受侵犯的样子?叶罗缩在床上的身影动
了动,反应变得迟钝了。
彷佛一场大梦,自梦中醒来,发觉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刹时什么感觉都再也
不值得信任。
「我和她以前是情人,但现在不再是了;自从我有了你之后,我和她就只单
纯是一对朋友,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那些荒谬的话,但我希望你相信我。」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
他缓缓转过身来,英俊的脸上写满怒气:「你不相信我?」
「你今天早上和她一起从房里出来?」
短暂的愕然闪过他的眼。她发现了!刚燃起的一丝火苗迅速熄灭,所有的感
官都尖叫着要求相信,她的眼却透露着悲伤。
「我没和她做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纪天扬暴怒地吼道:「我没有!」他冲到她的面前摇着她的肩:「要我怎么
说你才会相信?我真的没和她做什么!」
「那你进她的房间做什么?」
「我──喝醉了!」
她的长发全都散成一把凌乱的青丝,覆着她的眼,泪水濡湿了她的脸:「为
什么要骗我?你喝醉了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
「因为她找我去喝酒。」
「差劲的谎言!」
「是真的!她昨晚找我去喝酒,我和她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一直想和
我言归于好,但我已经爱上你了,怎么可能还和她在一起,昨晚她说如果我不
去她就要自杀,我没有办法……」
「那你刚刚在生气什么?」
「我──」
「你在气我终于知道了对不对?你在生气你以为天衣无缝却还是有人看到了
对不对?
你在气你的戏已经演不下去了对不对!」
每一句话都是沉痛的指控,每一句话都是从最深处呐喊出来的哀告。
他突然无言以对了。
叶罗推开他,自床上下来,哽咽地穿好鞋子。
她不打算哭的,碑她只打算像电视上一样洒脱地将事情弄明白,然后更潇洒
地告诉他:我不在乎!
而不是像个傻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将自己弄得像个受骗的呆瓜。
「叶罗──」
她用力摇头,咬着下唇阻止自己破碎的呜咽。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不要解释了!事实就是事实,她可以帮你建立事业,但我不打算当你的地
下情妇!」
纪天扬痛楚地拉着她的手:「别这样!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我真的爱你!
你要相信我!」
她抬起泪痕斑斑的脸:「你是爱我,可是还没有爱得足以放弃Carol 家的财
富,她可以让你少奋斗十年,而你对我的爱还不足以支撑你抵御那种诱惑。」
「我承认我曾经迷惑过,但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不会再迷惑下去。」纪天扬
拭去她的泪水:「相信我!」
她无言以对。
该如何去衡量一个人的真心?如何去分辨真伪?
人的生命中毕竟没有一面诚实的魔镜。
他的眼眸那样深情,那样清澈地肯定,似乎无言地恳求着她的谅解。
她爱他。
爱应该是经得起考验的,不是吗?
叶罗终于点点头。
「这才对!」他微笑,轻轻吻去她的泪水,蝴蝶般的吻悄悄地落在她的唇上,
温柔地涤去她心中所有的疑虑。
激情像是一面魔网,在小小的房间中撒下了看不见的轻喃咒语,相契的身影
渐渐无可自拔……「TenYang !TenYang !你在吗?快出来,我有话告诉你!」
Carol 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迷朦中叶罗感到身上一阵凉意,天扬已自她的身上爬起,替她拉好了衣衫,
用颤抖的手扣着自己的衣扣。
「天扬?」
「TenYang !你在不在?我爸爸来了!」
她自床上坐起,不可置信地瞪视着他。
听到Carol 的声音竟足以使他自激情中脱身?
纪天扬歉然地望着她:「我──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她又哭又笑地:「抱歉你没侵犯我?抱歉你紧急刹车?还是
抱歉你的诱惑又回来了?」
「叶罗──」他为难地拔弄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我──我一下就回来了─
─这是早先就和Carol 约好的,我不能失约……」他希祈地轻拉她的手:「你
能了解的对不对?」
她不知道赏他一巴掌或是赏自己一巴掌!
女人啊!你真的是天下第一等的大白疑!
她竟然会相信他的话!
她竟然会相信他那双俊眼中写的是一种海枯石烂的承诺──「叶罗──」他
有些着急了,因为Carol 已经威胁着他如果再不开门她就要走了。
叶罗大笑,笑得眼睛直流,笑得痛彻心肺:「我了解!我当然了解!我了解
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抓起自己的外套,用力打开门,再也没回头望一眼!
只留下淡淡的余香萦绕在纪天扬的鼻端和Carol 讶然失笑的脸上。
「我们真的要走了吗?」
叶罗掠掠自己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仍不太习惯颈后凉飕飕的感觉。
她含笑鼓励地望着眼前十七岁,看起来却才像个十五岁的女孩:「后悔吗?」
秦雪农有些犹豫和不安。
活了十七年,这是她第一次踏出法国,而且此去千里迢迢,或许她永远都不
会再见到自己的家园──想起暴君似的父亲,冷霜似的母亲,背判的情人──
她用力摇摇头:「不!」
叶罗微笑,和雪农认识半年多,这是她最肯定的时刻!雪农的过去是阴暗的,
她的家,她的父母和她的未婚夫全都把她当成了瓷娃娃一般地操纵着,她是她
唯一的朋友,这次回国,叶罗决定带她一起走。
在秦雪农柔美的外表下也有着一颗钢铁般的心!
「沈刚呢?」
「他去放行李了。」
高大的男子快步走到她们的身边,露出一个见腆的笑容:「都弄好了。」
「你决定跟我们一起走吗?」
他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
叶罗赞赏地微笑,沈刚长相十足阳刚,身高将近一米九零,这在东方人里相
当少见,但他却是个不善表达的木讷男子。
每次雪农和叶罗见面,他总是随行在侧,恭敬有礼地和她们保持一段距离,
却从未离开过他们的视线。
从雪农的口中,她知道沈刚是秦家管家的儿子,和雪农、雪航(雪农的孪生
哥哥,比雪农早二年离家出走)一起长大,俨然是他们的保镖和护卫。
叶罗十分喜欢这两个新朋友,他们没有心机,不会耍诈,只是单纯地信任她。
他们的心中都有伤痛,法国对他们来说都是伤心地,所以他们将一起飞向另
一个远离此处的国度。
机场的扩音器开始广播请旅客们登机。
「走吧!该上飞机了。」
三人各怀心事,走向登机门。
「叶罗!」纪天扬的呼喊自身后传来。
尽管机场人声鼎沸,她却丝毫无误地听见他、感觉到他的气息──这使她更
加痛恨自己的无用。
「别走!求你!」
她含泪伫足,雪农和沈刚望着她,脸上有着无措。
纪天扬站在登机门口,狼狈的身影模糊得只是一片灰影。
他们是相爱的!
真的!她为他付出了一切,却无法忍受他的背叛。
「我爱你!」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我也爱你!」她轻声回答,转过头来和他相对。
她的决心,在他眸中的哀求不断冲击下,逐渐动摇。
「叶罗?」雪农轻轻拉她:「你要不要走?」
「我──」
Carol 急促穿过人群,来到纪天扬的身边。
纪天扬并没有推开她,反而和她着什么似。
这使她一咬牙,头也不回地登上飞机。
「叶罗!」
飞机渐去渐远,叶罗含着泪,心淌着一滴一滴的鲜血,破碎得已不像一颗少
女的心了。
望着云层,她似乎看见纪天扬灰色的身影,站在塔台的高处,朝她无奈又痛
苦地吼着他年轻的爱恋。
财富和爱情。
他无法取舍任何一样。
而她却是无法忍受残缺的生命。
曾经辉煌灿烂的十九岁就这样划下了句号。
句号之后,将是另一个开始,然而她知道,她的青春已在此地挥霍殆尽。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叶远山气全身发抖,铁青着一张脸瞪着他唯一的
女儿。
她有些畏惧,却仍挺着背脊:「我怀孕了,而且我打算把他生下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汤在室内,父女二人的脸上都满了不信。
叶罗是他唯一的爱女,自老妻逝后,父女二人相二人相依为命,虽然思想上
颇有差距,但他一直把她视为掌上明珠……「你有脸跟我说这种话!」
「爸──」
「我花钱送你去法国跟人家学什么服装设计,已经快被人家笑死了!现在你
回来了还给我带了个野种回来?还有脸说要生下他!」叶远山脸色发青,咬牙
切齿:「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儿!」
「爸!」
「不要叫我!我没那福气有你这种女儿!去给我打掉,否则不要回来认我!
我们叶家的人不会有蓝眼睛的洋鬼子私生子!」
叶罗微微颤抖,她的手保护性地放在她的小腹上:「不要!我要生下他,这
是我的孩子!」
「你有种再说一次!」
母性的本能全数抬头,她大胆站了起来:「我要生下他!您不能强迫我去堕
胎!」
「我不能?」叶远山已气得失去理智,他扯着女儿的手;「你试试看我能不
能!你有胆试试看我能不能!十九岁的女孩居然在外面怀了孩子回来!你叫我
这张老脸往哪里摆?你叫我怎么去向叶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爸!」
叶远山拖着她往门口走:「现在就去给我打掉!现在就去!」
「不要!」她哭喊,扯着父亲的手;「爸!求求您!这是你的外孙啊!爸!
我求求您!」
「跟我走!」
父女两人在门口拉扯着,引来邻人好奇地观看,几个妇人上前想要劝阻。
「滚开!」叶远山的眼里冒出怒火,发狂似的揪着叶罗的头发:「你走不走!
你再不走,我现在就打死你,免得以后丢人现眼!」
叶罗哭着向她的父亲下跪:「爸!我求求您!我求求您啊!爸──」
「好!好!你不去是不是?你不去──」他四下张望着,踉跄着冲进房里抓
了一只扫把出来:「你不去我就打死你!」
「别这样!」邻人们喊着,纷纷上来拉着他。
叶远山气昏了头什么也管不了了,抓起扫把便朝他女儿身上一阵乱打。「我
打死你!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不肖女!」
「别打!别打!再打下去可就出人命啦!」
「别管我!」叶远山咬牙切齿地打着:「我辛辛苦苦养你这样大,下半辈子
还指望你来养我!现在这种不要脸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不去是不是?你不去
我就打死你!当作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叶罗哭着,却没有躲闪,邻人们拉着她要她躲,她却只是一直跪着,双手护
着自己的小腹。
如果这一顿打可以使父亲消气,使父亲原谅她,接纳这个孩子,那她不会躲,
不会闪,只求父亲别要她把孩子打掉!
「别打啦!老叶!这可是你女儿哪!」
邻居的邱伯伯冲了出来,衬衫是随便扣上的,大概是匆匆忙忙被叫了起来,
他用力拉住叶远山:「再打女儿就被你打死了!」
叶远山气喘吁吁地,双眼赤红却含着泪水:「我要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我
养你有什么用啊!」
「有干什么话好好说嘛!干嘛动那么大的肝火呢?女儿只有一个,她不是刚
回来吗?
不在身边的时候天天叨念着,现在回来了又打个半死!做什么嘛!」邱伯伯
将扫把丢在身后安抚着他。
叶远山摇着头:「没用了!没用了!我养这女儿算是白养了,老伴──我们
的女儿没了……」
「爸!」叶罗哭求着:「爸!您别这样!求求您,您别这样……」
叶远山不再看她一眼,踉跄着走进屋中,走向挂着老妻照片的墙:「我活着
还有什么用?」他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