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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蛮儿或许不知道这处到底是个怎样腌臜的地方,卫缭可是知道的,且看这两个孩子下身不自然的步伐和颈部的痕迹,就可知不是清白的。
陈蛮儿却毫无忧虑,待卫缭行礼后,负手身后,作出公主的威严,直接对身前的卫缭大义凛然道:“卫将军”,她转头虚虚看向一处无人的地方,“本宫身后的这两孩子,想来是被歹人掳至此地,本宫身为一国公主,怎忍心见子民受此苦楚”,她扭头,用眼角偷偷瞟一眼卫缭,见卫缭无甚表情,心下一突,咳嗽一声,强自接着道:“这二人,本宫就带回公主府去了,你不必禀过皇兄了。”
卫缭注意到陈蛮儿偷看来的那一眼,本为难的心也不由得憋笑起来,却不得不强忍住,抱拳道:“末将领命而行,若殿下将这二人擅自带走,末将怕是不好交代,还请公主殿下不要为难末将才是。”
乍被回绝,陈蛮儿心中顿恼,觉得自己刚才的“伏低做小”是白搭了,刚才的落落大方一扫而光,水袖一挥,下额一抬:“本宫偏要带走,你敢如何?!”
在这公主震怒,本该一片静谧的情况下,随侍的士兵中忽而传来“噗呲”一声。
这这这!!
简直就是火上浇油,陈蛮儿凤眸一瞪,厉声喝道:“李狗子!给本宫滚出来!”
只见那被唤做李狗子的人偷偷抬眼看了看卫缭,见他一个眼神扔过来,便磨磨蹭蹭的出了列,低头抱拳行了个礼,委屈道:“禀殿下,小人不叫李狗子。”
陈蛮儿几个箭步就冲到李狗子面前,冲着他的脸就是一叠声的李狗子李狗子,叫个不停,“本宫叫你李狗子,是你的荣幸!竟然还敢反驳本宫!”
李狗子依旧低着头,小声道:“小人不敢……”
看了那李狗子的怂样,周围的士兵群里此起彼伏响起了“噗呲”的笑声。
见李狗子低了头再不反抗这名字,陈蛮儿才高兴起来,“哼!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说罢,她昂起小脑袋大步朝外走去,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喝一句:“愣着做什么!给本宫跟紧了!”
那两男孩回过神来,忙跟了过去。
被留在原地的卫缭哭笑不得,看着那小人儿急冲冲的离去,像头初生小牛儿慌不择路般,看着倒是理直气壮,他却知道她不过是心虚。
眼见那身影绕过拐角消失不见,卫缭不由得唇角微弯,眼中渐渐被温柔溢满。
☆、隐患
陈蛮儿刚出娼馆大门,便有人牵来了马匹,她翻身而上,马儿便一路朝公主府去了。
身后跟着两名士兵,将那两个男孩分别驮在马上,紧跟着她一路离开了。
其实陈蛮儿原意是不管这两名少年的,但她又想着这两男孩好歹也算在青楼呆过,对青楼女子如何博心上人欢心之事,应该还是知晓一二的,若是将他二人带回府中,说不定还可以问个一二,也好助她一臂之力。
一行人疾驰了几刻,终归了公主府。
不待那两孩子稍作休息,陈蛮儿便召见了他二人。
看着跪在堂下,额头贴地的二人,陈蛮儿咳嗽一声,高高在上的发话,高贵道:“……名字?”
心中赞叹自己,嗯嗯,这次模仿皇兄的口吻倒是不错,有进步!
只是那二人却没甚言语,不知是被吓的还是什么缘故。
“大胆!殿下问话,竟敢不答!”
陈蛮儿瞟一眼说话之人,那人赶快朝她谄媚一笑,是她身边的狗腿子一号,唤做福宝。
这时,方听二人回话之声。
“谢子翛。”
“赵有为。”
陈蛮儿道:“可是骁勇善战的骁?”
谢子翛闻言抿了抿唇,依旧低头道:“是翛然的翛。”
陈蛮儿点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你父母倒是给你起了个好名字”,又接着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谢子翛心中犹疑,权片刻,心中一狠一咬牙,大不了成了这公主的禁脔,如何也好过在那娼馆中被人尽欺凌的好!终是抬起了头。
……其实他多虑了,凭他脸上如此多如此厚的黑锅灰,陈蛮儿能看透他美貌的本质的可能性,其实是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
所以陈蛮儿瞧了他两眼,因已是第二次瞧见,是以对他的双色异瞳到可平静对待,倒是把福宝给震了一震,陈蛮儿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又道:“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她本是平平常常的一句问话,却不料此话一出口,那谢子翛却全身都颤抖了起来,连带着那赵有为也是哆嗦了起来。
竟是怕到极点的样子。
…………
她难道有那么可怕?
陈蛮儿疑惑的看向福宝,福宝心领神会,又冲谢赵二人大声喝道:“大胆刁民!殿下问话竟敢不答,是想被打板子吗?!”
说罢转身,邀功的朝陈蛮儿一揖,却不想陈蛮儿瞪了他一眼,他心中不解,难道殿下不是让他去摆威风?
陈蛮儿暗叹一声,身边真是没一个能省心的,既然没人能解她心意,她也只得勉为其难自己上了!
她起身行至谢赵二人身旁,虚扶起二人,努力憋出温柔的嗓音,道:“不必害怕,本宫保证,只要你二人听话,本宫会保你二人平安的,你们且安心回话。”
赵有为余光偷偷瞟了一眼谢子翛,只见他嘴唇已被咬的发白,似有血迹,是如何也不愿多说的模样,只得暗叹一口气,低声道:“回殿下的话,小人与他平日不过是做些粗糙的活计,都是些卑贱之事,说出来怕是污了殿下的尊耳。”
闻言,陈蛮儿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球,她虽生了一双凤眸,贵气怡然,眼仁儿却极大,这般动作起来,毫无尊贵可言,只剩了古灵精怪的坏。
只见陈蛮儿头也不回的斩钉截铁道,“福宝,去告诉管家,为这二人打点一下,从今日起,他们便留在府中了!”
福宝闻言瞧了瞧他主子一眼,见陈蛮儿没有心有灵犀的看向他,便轻蔑的看了眼那两人,打了个欠,领命俯身而去。
赵有为垂头站着,不敢揣测陈蛮儿所想,心中忐忑,双手贴放在身侧,手心全是冷汗。
视线中只见那双精致的绣花鞋绕着他二人转了一圈后,停在了二人的面前,只听陈蛮儿道:“本宫问你二人话,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知否?”
见二人温顺称是,陈蛮儿顿觉满意,又道:“那本宫问你们,平日里你们可见过青楼中的女子们?她们是个什么模样?”
赵有为刚要回话,谢子翛却突然出声了,只听他道:“我与他平日均在后院,并未瞧见过殿下所说的女子们。”
陈蛮儿闻言一顿,不甘心道:“那你二人毕竟耳濡目染,应该知道一些罢。”
她这一句话却是无心,并无暗指谢子翛与赵有为曾做肉体交易的意思,但听在他二人耳里,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果然,只听谢子翛硬邦邦的道:“我的确不知。”
赵有为是知晓他身旁这位的性子的,怕他惹怒陈蛮儿,急忙出言解释:“殿下恕罪,小人们不敢隐瞒殿下,确是连一二也不曾知晓。”
陈蛮儿待还要言语,却瞧见福宝快步行来,只得作罢,让福宝将二人带下,准备隔日在问。
***
这日晚膳时分,陈蛮儿正美滋滋的捧了红烧肉配白米饭,准备大快朵颐,却不想下人来报,说是卫缭将军前来求见。
陈蛮儿心中一凛,连心心念念的红烧肉都顾不上吃了,立马站起,团团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急声道:“快快快!快拦住他!就说……就说本宫早已歇下了!不便见客!”
旁边的福宝怜悯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一边暗自感叹如自己这般的忠仆真是世间少有,一边作大无畏状的提醒道:“小人见过卫将军。”
原来卫缭已到了门边!
陈蛮儿浑身一僵,定住了不动,不敢回头。
卫缭对福宝一点头,道:“你先下去罢。”
福宝告退,临了门边,再次向自家主子的背影投去自求多福的一眼——他早已听说今日他自家主子在卫将军面前摆威风的事儿。
卫缭也不出声,自顾自的在桌旁坐了下来,端起那碗红烧肉,轻嗅了一下,叹道:“真香。”
闻言陈蛮儿浑身一抖,僵硬了一会,才转过身来,迈步坐在卫缭身侧,甜笑一声道:“缭哥哥”,声音至甜至腻,就是陈蛮儿自己,也被恶心的抖了三抖,才又接着道:“今日辛苦了,让蛮儿给你布菜吧。”
说罢,拾筷就殷勤了起来。
卫缭不拒绝,也不多话,只吃着,时不时的朝哪个菜使了使颜色,陈蛮儿便乖乖的夹了那菜放在他碗里。
等这顿饭吃完,陈蛮儿是一口也没捞着,看着心爱的红烧肉被卫缭吃光光,心中憋闷,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苦着脸、撇着嘴不言语。
“可是又在想我小气?”
陈蛮儿一惊,嘴上立即自发回道:“蛮儿岂会如此想缭哥哥,缭哥哥冤枉蛮儿了。”
卫缭轻笑一声,不接她的话,道:“缭多谢公主殿下赐饭。”
陈蛮儿忙谦虚一番。
卫缭动了动肩,又道:“想是忙了这一整天,这肩……”
陈蛮儿呼的一下,就站到了他身后,小手捏上他的肩膀,殷勤的揉按了起来,嘴里道:“如此可舒服些了?”
卫缭闭目享受,只“嗯”了一声,又道:“再用力一些。”
陈蛮儿看着眼前这人的后脑勺,偷偷瞪了他一眼,手上却又加了些力道,如此过了二三刻,她手酸不已时,才如蒙大赦般听到卫缭说了一声行了。
陈蛮儿认识卫缭十余年,从襁褓之中就认识他了,熟悉非常,此刻瞧他表情,就知他心下舒爽,犹豫片刻,这才吞吞吐吐的商量道:“白日里那两个男孩……皇兄那儿……”
卫缭看她一眼,道:“无事。”
这是他会帮她摆平的意思。
陈蛮儿顿时笑眯了眼,道:“缭哥哥最疼蛮儿了!”
卫缭微挑了下唇角,并未答话,又坐了片刻,才离去了。
陈蛮儿本要送他至门口,却被他止住,方才她一口饭菜未下,卫缭怕她饿着,便不让她送了。
陈蛮儿便让福宝送一送他,行至花园,卫缭停住脚步,对福宝道:“白日里那两个小子呢?”
福宝恭敬道:“安排在下人房中。”
“带路。”
“是。”
卫缭步入下人的院子中,让福宝带了那二人前来。
待清洗了一番、换了整洁衣物的谢子翛与赵有为出现在卫缭面前后,卫缭眼神暗了一暗。
他虽是少年将军,但今年也不过十六岁,还尚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心中想些什么,脸上偶尔会泄漏个一二。
而谢子翛自从落魄后,见多了这样的眼神,男人们见了他大部分均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而剩下的那部分,则会起了觊觎他身体的心思。
偶尔的时候,他也会恨自己的这番容貌。
他这模样,在这样战乱的时代,若是没有权势护着,就只能是一份罪,一份孽。
让他受尽百般折磨、万分耻辱的罪孽。
他温顺又木然的随着赵有为一起下跪,一边自嘲的想着原来自己也能习惯这样随时下跪的日子,一边默然的接受来自上位者的审视与判决,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卫缭看着跪在眼前的少年,久未言语,气氛却十分僵硬。
连福宝也感受到了那份诡谲,垂了头,不敢发出丁点儿声响。
而卫缭却并未有何动作,只道:“知晓自己的本分,否则……”
那未尽之言中的威胁让赵有为打了个冷颤,低声回了是。
再不顾那二人,卫缭转身便走,福宝赶忙跟在他身后,恰至大门,卫缭出声道:“尽快让殿下忘了那二人,知否?”
福宝沉声应是。
若说皇帝陛下对公主殿下是第一好的,那除了这位卫将军,就没人敢排第二,他所做之事定是为了公主殿下好,福宝是绝对听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