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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帝微翘嘴,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陈蛮儿,露出一个十分虚弱的笑来,嘴唇开开合合,但因声音太小,实在听不清,陈蛮儿将头凑了过去,才听见陈帝说:“你……你来……监国,皇后……垂帘……,唤御史大夫前来拟诏……”
陈蛮儿听到这里微震,不料手却被陈帝用力捏紧一拉,只见他气力不接,只得大喘了几口气,才继续道:“太尉……卫家,调兵……京城”,他说完,另一只手从床头暗箱中摸过半边虎符递向陈蛮儿。
陈蛮儿怔怔看着此刻皇帝的模样,他因用力而起伏的青筋,在苍白的肤色尚那么明显,带了病人特有的狰狞,但他依然不停挣扎着要直起上身,将陈蛮儿的手握得死紧,像是在要她的一个承诺,一个对他而言重如泰山的承诺。
皇后也愣住,看着皇帝这骇人模样,忙唤:“陛下,陛下……别这样,太医说您需要静养……”
皇帝却不管不顾,依旧用力,直直瞪着将头转向一边的陈蛮儿,眼角眉梢都带了戾气,“蛮儿……答应朕!”
皇后看他这模样,焦心不已,突然低呼一声:“陛下……陛下您流血了!”
陈蛮儿豁的回头,只见皇帝嘴角有淙淙鲜血流下,顺着下颚嘀嘀嗒嗒,落在绛青色的被褥上,染成一片殷红。
心中钝痛,陈蛮儿再看了虎符片刻,终还是抬手接过了那虎符,像接过了伤人自伤的匕首,开口道:“皇兄……皇兄放心。”
皇帝听得这话,眼中终现了安慰神色,松开了紧握的手,摔倒在床榻,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慌得皇后急忙去顺他的胸口,口中连连唤着陛下。
陈蛮儿则起身来,眼中虽有雾色,神情却坚定,现在不是该哭该懦弱的时候。
她脚步略蹒跚的走向门口,然而离开皇帝愈远,她的步子却愈发坚定了起来,她双手扒住房门,一个用力便打开,寒凉的风迎面而来,她却连眼也不眨,目色直指仍等在门前的卫缭。
卫缭脚下不动,定定的看她走近身边,眼中带着莫名的悲色。
陈蛮儿终来到他面前,她比他矮上许多,只到他的肩膀,但此刻她却似俯视着他一般,她道:“卫缭接旨!”
卫缭双膝跪地,抱拳回道:“末将在。”
陈蛮儿字字沉沉,缓缓道;“陛下身体有恙,特命本宫为监国公主,摄朝中事”,她拿出虎符,“陛下赐本宫虎符调令兵将,你且听令,速速关闭宫门,今夜任何人不得入内,宿卫军控制下京城,牙门军驻守京郊,不得擅动!”
卫缭回道:“末将遵旨!”
他曲起一条腿正要起身,不想陈蛮儿却忽的弯下了腰,恰好凑到他耳畔,七分笑意三分轻佻道:“缭哥哥就要成为蛮儿夫婿了呢,缭哥哥高兴吗?”
说罢便直起上身,卫缭却静了半晌才站立起来,回看向那双凤目,竟展颜一笑,笑如春风,似能祛寒退冷般,他道:“蛮儿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陈蛮儿皱了眉看他,卫缭却继续道:“宫外便交予我吧,殿下只管操心朝堂之事,我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了你去。”
说罢再不多言,急急转身而去,布置兵力布防去了。
陈蛮儿看了那背影片刻,突然一拂袖,转身去了紫宸殿。
明日还要照常上朝,她还有许多事要准备,而除此之外,她心中冷笑,今夜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在京城袭击公主?有此一举的人倒是胆大,兵行险招啊,此法虽险,然而若一旦成功,她身死、陛下重病,只剩下嫂子与侄子这孤儿寡母,还不知道会被如何欺负呢?!哼,既然对方已经伸出了爪子,那就要做好被宰杀的准备吧!能提前埋伏在去皇城的必经之路上,也就说能提前知道皇兄病重的消息……在京城有如此势力人脉的,可是不多呢!
她如今未死,京中不知又有多少人不能安眠了!
。。。。
翌日,皇城内,寅时。
正是往常上朝的时刻,一切都照常,但不同的是,无论是城中,还是皇城内,均增加了许多眼生的侍卫,弄的气氛冷涩,人心惶惶的,从宫门到正殿一路,大臣中都是一片沉默,无一人交谈。
这群浸淫在官场多年的人,早已敏锐的嗅出了什么气味,但又未收到任何消息,是以不敢言语有失,此时此刻,也只求能以静制动,尽量保全自己了。
倒也有那刚正清廉大臣,对周围一切是若不见,依旧如往常般,端的是侍奉明主,自己又身正不怕影子斜,哪里有什么好怕的?!
朝服窸窸窣窣响过一阵,众人终于全部入了殿中,自觉站入左右两列中,屏息凝神的静待。
陈蛮儿着正黑色宝相花纹长裙,正是裙拖六幅湘江水,一身的雍容贵气踏上了高台,有抬着御椅的宦官立刻上前,将其安放在陈蛮儿身后。
众臣听见声响,如往常一般低着头下跪行礼,口中三呼万岁。
陈蛮儿默默受了这一拜,手腕一翻,双臂抬起,宽大水袖哗的完全展开,朗声道:“诸位平身。”
回荡在宽阔大殿中的,并非是往常那单薄的男声,而是明亮清丽的女声,有那资历尚浅、沉不住气的大臣抬头一看,高台上哪里还是皇帝的声音,却是瑞嘉公主陈蛮儿无疑!
那大臣一震,才片刻功夫,不料陈蛮儿就发现了他,朝他看过来,如电目光袭来,迫得他猛地垂下头,心中跳若擂鼓。
陈蛮儿收回目光,道:“诸位辛苦了,昨儿个晚上,皇兄宣本宫觐见,说是身体抱恙,让本宫暂领国事。”她一抬下颚,御史大夫便将早已拟好的奏折交给宣读的宦官。
那宦官躬身接过,便唱念道:“朕身欠安,暂不问国事,但国之大者,一日不可废,特命瑞嘉代朕监国,摄理朝中一切事,见瑞嘉如见朕,钦此!”
陈蛮儿听他念完,才道:“诸位都听到了?陛下已将朝中之事交托予本宫,诸位爱卿们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她话刚落,卫尉便出列,道:“殿下!殿下!敢问殿下,陛下身子当真只是欠安吗?”
卫尉乃是掌管宫门守卫之官职,如今当这卫尉的人,是王氏昔日的门客。
陈蛮儿微眯了眼打量了他片刻,才道:“怎么,难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卫尉微抬了头瞅陈蛮儿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道:“臣下听说……臣下听说陛下并非只是欠安,而是大恙!臣以为,为陛下计、为国家计,更该是册立太子,让太子理政,而不是……而不是……”
陈蛮儿一笑:“而不是什么?而不是让本宫一介女流入这朝堂吗?”
卫尉垂头:“臣下不敢。”
陈蛮儿自失摇头,低声道:“也罢也罢”,忽而又目色炯炯,朗声喝道,“来人啊!”
即刻便有兵甲击撞声冲破殿门闯入,众位大臣惊慌四顾,只见数百名士兵已涌入殿中,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
陈蛮儿又道:“卫尉竟敢打听宫闱之事,实乃以下犯上,不可轻饶,除了他的官服,将他拿下,压至大牢等候本宫处置!”
那卫尉一呆,全然没料到这公主竟然丝毫不软弱退让,竟用这等粗鲁直接的法子,心中害怕,呼嚎道:“你们敢!你们敢!我乃是皇上亲封的……唔!”,一士兵不由他分说,抬手就将块破布塞进了他嘴里,剪住肩膀压了下去。
陈蛮儿好整以暇的看那人被脱出大殿,这才又开口:“诸位爱卿,谁还有异议,尽管说出来!”
寂静无声,陈蛮儿将众人逡巡一番,最后落在了丞相沈达明的身上,他是沈衍的爷爷,沈氏的当家,如今已是两朝老臣了,也同样躬着身,不言语。
陈蛮儿细细看了看他,笑着道:“既如此,那今日便先且如此,诸位上奏吧!”
作者有话要说: 要花花嘛,给人家花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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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朝议中虽再没人对陈蛮儿摄政提出异议,但接下来请奏的事情也够她忙活了个把时辰,这皇帝也不好当啊,天还未亮便得起身,马不停蹄的上朝,下朝后还得处理地方官员呈递上的奏折。
她已不记得到底朱批了多少,只觉胳膊酸痛再不是自己的了,刚要开口唤福宝来伺候,却想起自己未将他带在身边,抬头看了一圈,便随意叫了名美貌得婢女来给自己垂垂,才刚闭眼休息起来,就有侍卫入内通报说卫将军有事求见。
陈蛮儿垂了眼睛,再抬起来时面色已经如常,吩咐道:“让卫将军进来,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遵旨退下,卫缭也入内来,看见了她,先是一笑,再行了个礼:“末将卫缭拜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蛮儿开口:“缭哥哥起来吧,这里也没旁人,不用那些个虚礼。”
卫缭淡笑起身,仔细打量她的脸色,见果真有疲惫的模样,不由些微心疼道:“国事太累人了吧?蛮儿可还好?”
陈蛮儿一笑,浑不在意得模样,“再累也撑得下去,倒是缭哥哥此时来寻本宫所谓何事?”
卫缭走到她身旁,牵过她那还微微发着抖的右手,不顾陈蛮儿略微的僵硬不从,细细揉捏了起来,口里道;“听说蛮儿今日在朝上打杀了卫尉?”
闻言陈蛮儿冷哼一声:“他既是王氏的人,又胆敢窥探宫中之事,还小瞧了本宫去,本宫若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那不是要被他欺负了去?!”
卫缭手下不停,道:“那蛮儿以为,你这般制服了他,朝中大臣便会心服口服了吗?”
陈蛮儿一摆手,面上是全然的满不在乎,道:“本宫才不在乎那些大臣怎么想呢,只要他们怕了本宫,听本宫的话就可以了!”
卫缭眸中闪过一笑,还是这么任性啊,口中却严肃道:“我记得当年高祖皇帝当年的死敌彭馆,素来看轻高祖,竟让门客行刺高祖,但门客却不忍下手,只将此事告知高祖后便离去,蛮儿以为,高祖若是仅凭武力慑人,会有如此声威名誉吗?”
静了一瞬,陈蛮儿冷了脸,不服道:“缭哥哥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在教导本宫吧?”
卫缭却道:“我不过是给蛮儿讲个故事罢了,蛮儿若是不喜欢,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他话音落下,却无人再接,卫缭低头一看,陈蛮儿正眉头紧缩,左手在膝盖上写写画画些什么,他便知她已将他所言听进了心里,便也不多说,只专心侍弄起那手臂来。
。。。。
同一时刻,沈府中。
沈达明一回,便去了书房,早已有人等在了那里,那人一袭深衣,见沈达明过来,忙迎了上去,口中着急唤:“大人!”
沈老爷子径自入内,那人将门关上,才回身禀报道:“大人,这卫家已与陛下联手,这……他们手握重兵,这下不好办了呀!”
沈老爷子一挥手止住他胡乱的嚷嚷,喝道:“李初让!”
那李初让被吼得一愣,这才终于镇定了下来,郝颜垂下了头,又听得沈老爷子问:“昨晚的人,都收拾妥当了吗?”
李初让道:“大人放心,那活口已被灭掉了,决计不会有人追查到我们身上来的。”
“那便是了,你也是的,一把年纪了,别遇事就这么慌!”
“大人说的极是!不过,如今那卫家归顺了陛下,咱们的计划怕是得变了。”
沈老爷子桀桀一笑:“无妨,左不过一个小奶娃子罢了,你看她今日在朝堂上,任性肆意,轻言便将卫尉给用武力给打发了,如此下去,百官心中不服的日渐多了起来,到时候,咱们在……”
他话并不说尽,李初让却已然明白,抚着胡须也笑了起来。
恰此时,嘟嘟嘟的敲门声传来,沈老爷子脸色一凝,谁这么大胆子,明知他在书房会客竟还来打扰,便口有不善道:“谁啊?进来!”
来人推开房门,一身粉色儒裙,端着一正冒着热气的碗跨了进来,口中娇道:“老爷……”
正是沈老爷子的发妻,张氏。
奇怪的是,见到妻子前来,沈老爷子就像立刻换了个人似的,脸上厚厚的褶子快笑成了一朵花般,忙起身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