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吗?”
多丽丝没再说什么,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那是件男人的衬衫,她把下摆塞进自
己褪色的短裤内。李克笑着伸过手来,一面用左手转动方向盘。幸好没有出事,多
丽丝对自己说。她闭上双眼,假装她是另外一个人,在另一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
候才能结束这种生活,希望越快越好。
“钱在哪?”皮亚吉问道。
“我需要一杯咖啡。”另一个人站起来,走进店内,把皮箱留在原处,皮亚吉
把皮箱拿在手中。接着,他和塔克离开餐桌,朝自己蓝色的凯迪拉克轿车走去,没
等那个男人出来。
“不数一下吗?”走过停车场时,塔克问道。
“如果他敢骗我们,他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这是生意,亨利。”
“那好吧。”塔克同意道。
◇◇◇“比尔.墨菲,”凯利说:“我知道你们有一些空房间要出租。”他手
拿着一张星期日的报纸。
“你需要什么房间?”
“单人房就可以。我的确需要有个地方挂衣服,”凯利对那个人说:“我走了
很远的路。”
“你是商人?”经理问道。
“不错,机床商人。初次来这儿,我的意思是说,刚进入这一行。”
这是一个老式的花园公寓,是二次大战后为回国的老兵修建的,清一色约三层
楼砖石结构。周围绿树成荫。树木是人们当时栽种的,现在已经枝高叶茂,面有松
鼠出没,树荫刚好遮住停车场。凯利四处看了看,感到很满意。经理带他到一楼设
有家具的房间。
“这一间很好,”凯利说道。他在屋子周围查看一遍,检查了厨房的水槽和其
他管道。
家具显然是用过的,但很雅致,每间屋的窗户上甚至都安装冷气机。
“我还有其他房间……”
“这一间很合我的要求。多少钱?”
“一百七十五元一个月,外加一个月定金。”
“水电费怎么算?”
“你可以付现款,我们也可以收支票。有些房客喜欢后者。大约四十五美元一
个月。”
“一次付清更好些。让我算一下,一百七十五加上四十五……”
“二百二十,”经理说道。
“四百四十,”凯利纠正说,“两个月,对吧!我可以开给你一张支票,但银
行在城外。我还没有当地帐号。现金可以吗?”
“现金什么时候对我都没有问题。”经理向他保证说。
“很好。”凯利取出钱包,把钱交给他。他突然又停住说:“不对,是六百六,
我们还是定为三个月,可以吗?我需要一张收据。”经理从口袋中掏出收据本,当
场开了一张收据。“能装部电话吗?”凯利问。
“星期二给你安装行吗?还有一个人预定。”
“好,那就请你费心了。”凯利又给了他一些钱。“我的行李还有一段时间才
能到达。
我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到床单和其他物品?”
“今天很多商店不开门,明天可以。”
凯利通过卧室的门看到床上只有一张垫子,上面积满了泥土,他耸了耸肩。
“好吧,我睡过更糟的地方。”
“你是位老兵?”
“海军陆战队。”凯利答道。
“我从前也是。”经理说道,这使凯利十分惊异。“你不会做什么出轨的事吧!”
作为一个退役的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他原本没想问这种问题,但他还是问了。回答
是温驯的,然后又是一个令人放心的微笑。
“我打轩很厉害,这是别人告诉我的。”
二十分钟后,凯利搭乘一辆计程车朝市中心开去。他在佩恩车站下了车,乘坐
下一班火车到了哥伦比亚特区,在那又搭乘计程车到达他的泊船处。夜幕降临时,
他已驾驶自己的逆戟鲸号朝着波多马克河下游驶去。如果有一个帮手,这些事情本
可以进行得更快些,凯利对自己说。他的很多时间都被换车耽误了。
但换车这些事并不是徒劳无益的。这期间他考虑了很多问题,这和身体上的准
备是同等重要的。在经历了连续六个小时的思考和计划,他终于在午夜而回到了自
己家中。
一个周末以来他几乎部在毫无停顿地奔波。他没有时间休息。他把衣物收拾好,
大部分东西都是在华盛顿的郊区购买的。亚麻制品和食品是在巴尔的摩买的。他把
自己的四五自动手枪连同自己做的点二二-点四五子弹转换装置以及两盒子弹用旧
衣服包好。凯利认为这些子弹就够用了,子弹多了会太重。他又做了一个消音器,
这回是用于伍兹曼手枪的。他从头至尾考虑了一遍自己的准备工作。他的身体情况
很好,几乎和他在部队时不相上下,而且他每天都在进行射击练习,枪法比以前更
熟练。凌晨三点钟,他把新做的消音器安装在伍兹曼手枪上,试射了一次。三十分
钟后,他又回到逆戟鲸号,一直向北行驶,想在驶过安纳波利斯后能睡上几小时。
这是一个孤寂的夜晚,天上有零星的散云。他的思绪不宁,过了很久才能静下
来集中精神思考问题。
他不再是一个懒散的平民百姓。几周来他第一次允许自己喝了一滴啤酒,以使
自己能够集中思考一下各种变化的情况。他没有忘记什么吧!他没有想到什么遗忘
的东西,这才放下心来。令他不太满意的是他了解的情况太少。比利和他的红色普
利茅斯车,一个叫做亨利的黑人。他知道他们的活动区域。仅此而已。
可是……可是,尽管了解的情况不多,但他曾与那些带武器和训练有素的敌人
战斗过。尽管他会强迫自己像从前一样小心谨慎,但他内心知道他一定会完成自己
的使命。这一部分是因为他比他们强大,而且具有更多的主动性。另一方面,凯利
惊奇地认识到,是因为他可以毫不考虑事情的过程,他只考虑它的结果。他想起了
自己在天主教学校学过的东西,古罗马伟大诗人维吉尔的史诗《埃涅伊德》(编注
:或译《阿伊尼流浪记》,叙述罗马史祖阿伊尼建国的神话史诗)的一段诗句早在
两千多年以前就为他的使命下了定义:抱定死亡决心的人不怀生还的希望。这种思
想的严酷性使他面带微笑在星光下航行,来自广阔天际的智慧之光早在凯利,甚至
维吉尔降生之前就开始了它漫长的旅程。
◇◇◇麻醉药物可以帮助人逃避现实,但并不能永远如此。多丽丝没有这种想
法,而只是倾听它,感觉它,就像承认某种她不愿意面对而又不能逃避的东西一样。
她现在已经离不开毒品,她不能入睡,在空荡荡的屋中,她无法逃避自己。如果可
能,她一定会服用更多的麻醉药品,但是那些人不让她为所欲为,甚至不能满足她
更多一点的要求。她只能希求从自己的恐惧中得到短暂的忘却和解脱,而且就连这
么一点希望他们也不愿意给她。她可以偷偷地多看到一些东西,她可以对未来抱一
线希望,但那并不能对她有多少安慰。她迟早会被警察抓住,她从前就被逮捕过,
但不是为这么严重的事。如果她因现在的事被抓住,她会坐很长时间的牢。警方会
设法让她吐出一些情报,并答应保护她的安全。她知道的很清楚,她已经两次看到
自己的朋友死去。朋友?关系那么亲密,可以说知心话的人,肝胆相照、生死与共
的人。事情就是如此,甚至在这种被囚禁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任何欢笑可言,哪
怕是为反对控制她生存的势力所取得的一点微小胜利,都像是阴霾天空中的一线遥
远的天光。那些可以与之同哭的人,已经死了两个,而且她亲眼看到了她们的死,
坐在那,毒瘾发作,不能睡觉,最后死去。如此恐怖,慢慢变得麻木,看着她们的
眼睛,感觉着她们的痛苦,但知道自己无可奈何,而且那些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噩梦是可怕的,但没有人能伸出手,也碰不着她。你可以醒来,从他的手中逃走。
这次不行。她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观察自己,似乎她是一个机器人,不受自己指挥,
而受别人的操纵。别人指挥,她的身体才能移动,她甚至还必须隐藏自己的想法,
即使在自己的脑海中也不敢有所表示,生怕那些人听见或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来。
但是现在,尽管她费了很大劲,仍不能把这些想法赶跑。
李克躺在她旁边,在黑暗中缓慢地呼吸着。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喜欢李克。他
是那些人当中最文雅的一个。有时她甚至认为他也喜欢她,可能有一点,因为他打
她不那么凶狠。当然她不得不循规蹈矩,因为他发起火来和比利一样。因此在李克
旁边她总是极力表现得顺从。但是从另一方面说,她知道上述想法是很蠢的。但是,
她的现实生活是由别人来决定的,而且她已经看到了反抗的后果。在度过了一个特
别难熬的夜晚之后,帕姆抱着她,悄悄告诉了她自己想逃跑的事。后来,多丽丝曾
为帕姆祈祷,希望她能逃掉,给她们的生活也带来一点希望,但是结果却看到她被
拖进屋来,让大家看着她死去。大家坐在那儿,离帕姆只有十五,无可奈何地看着
她遭受那些人的折磨。看着她的生命在慢慢结束,她的身体因为缺氧而抽搐,而那
些人用眼睛瞪着她,在她面前嘲笑她。当时她唯一的反抗行动就是替自己的朋友梳
头,一面哭着希望帕姆知道还有一个人在关心她,哪怕是在她死了之后。幸好,她
这些举动没有被那帮人看到。但是,这些动作似乎是毫无作用,只是使她流了更多
更苦的眼泪。
她做了什么错事?多丽丝不知道帕姆什么地方得罪了上帝,竟会使她的生活变
得这样悲惨,难道有什么人能够忍受这种痛苦无望的生活吗?
◇◇◇“你好像脱胎换骨一般,约翰。”罗森说,眼睛凝视着自己的病人。凯
利坐在检查台上,衬衫已经脱下。“这段时间怎么过的?”
“为了恢复臂力,每天游泳五哩,比举重效果好些,但在晚上也进行一点举重
练习。另外也跑跑步。
基本上恢复到我过去的水准。”
“我希望能有你的血压。”外科医生说,同时取下手上的橡皮手套。这天上午
他做了一个大手术,但仍抽出时间为他的朋友检查身体。
“加强锻炼,山姆。”凯利劝道。
“我没有时间,约翰。”外科医生说。两个人都觉得他的声音很弱。
“你是医生,更知道该怎么办。”
“是啊!”罗森承认道:“你的情况怎样?”
回答只是一个表情,既没有喜也没有忧,而是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但罗森从
中看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于是他说:“常言道:要想去报仇,先挖好两个坟墓。”
“只挖两个?”凯利轻松地问。
罗森点点头。“我也经常看报纸,不是凭空乱说。”
“莎拉好吗?”
罗森感谢他的问候。“整天钻在她的专案头。她现在谈起专案,激动得很呢!
很有意思。”
正在这时,桑迪.欧图尔走进屋来。凯利拉起自己的汗衫,露出他的胸部,这
一突然的动作使桑迪和罗森都吃了一惊。“请!”凯利说道。
桑迪大笑起来,山姆也大笑起来。他想凯利确实已经为自己的计划做好了准备
:身体状况佳,轻松的态度,严肃稳定的眼神随时充满了欢乐。罗森想道,一切都
像一个外科医生,这个想法真奇怪,但他越看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越觉得凯利的身
上充满了智慧。
“以一位两个礼拜前受过伤的人来说,你看起来确实已很健康。”欧图尔友好
地说。
“这都是因为生活有规律,夫人。三十多天来我只喝过一次啤酒。”
“罗森医生,洛特太太现在醒过来了,”桑迪报告说:“一切正常,她看上去
情况不错。她丈夫来看她了,我想他会放心的。我原来还真有点没把握。”
“谢谢,桑迪。”
“好了,约翰,你现在已恢复健康,快穿上你的衬衫,不然桑迪要脸红了。”
罗森笑着说。
“这附近有吃午饭的地方吗?”凯利问道。
“我来指给你看,但我十分钟后有一个会议。桑迪,方便吗?”
她看了一下表。“我快下班了。你想在医院吃,还是去外面吃?”
“听的,夫人。”
她带他来到医院餐厅。面都是适合医院的淡而无味的食品,但自己可以加盐或
其他佐料。凯利选择了几种有益健康的佐料,以弥补味道的不足。
“一直很忙吗?”他们在一张餐桌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