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碗牛肉面。”阮凉玉随意道。
茶水铺虽名为茶水,却并非只卖茶水,此路乃是通往乙澜城的要道,虽然稍显偏僻,来往的人却也不少。
牛肉面很快便呈了上来,阮凉玉挑了牛肉最多的一碗面放在苏七七面前,然后又抽了筷子递到她手中,他的动作自然而随和,丝毫不让人觉得别扭,但小桃还是不自然的撇过了头。
苏七七无奈的接过来,手指落在筷子上,阮凉玉却并未松手,她不由抬头,意外接触到阮凉玉认真的眼神,然后他在自己手心写了几个字,快速的收回手。
“我去去就回。”他写着。
苏七七目光一转,她也察觉到了什么。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她平静的用筷子松了松面,暗中给了阮凉玉一个我明白的眼神。
阮凉玉早已注意到了。以他的身手,不可能连身后一路跟了个人都不知道,可是他并没有什么打算,那人只是一路跟着,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
他似乎,在等待阮凉玉的主动出击。
可是现在,阮凉玉已经等不下去了,苏七七已经醒了,而现在这间茶棚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必不会有人趁机偷袭,他必须去解决那个暗中的麻烦,那人的目标若是自己还好,但倘若他的目标是苏七七,自己定然是防不胜防的。
他无法置之不理,那样苏七七会太过危险。所以既然那人一直不出手,他就只能自己主动找上门。
苏姬自从那日送了橘子之后,便消失不见,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
阮凉玉起身走向马车,他做的很自然,就仿佛是什么东西漏在了马车之中,而就在靠近马车的那一刻,他运足内力,手中一枚石子瞬间飞射而出,就在石子射出的那一刻,一道人影一晃,便立刻迅速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阮凉玉岂会任他离开,一旦目标确定,他立刻施展内功,身影一晃,就凭空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那人一袭黑衣,轻功却十分了得,他的身法透露出诡异,阮凉玉一时竟也追不上,不过这身法,他倒是见过。
启渊殿。
一袭黑衣,玉面铁罗萧寒。
“玉面铁罗,没想到竟只会逃跑!”阮凉玉嗤笑。
萧寒并未企图隐瞒身份,闻言足尖一点,堪堪停在了树枝上,遥看着从后追上来的阮凉玉,他脸上戴着一个玉质的面具,遮住了半边面容,那双眼眸,冰冷的看不见一丝感情。
“阮宫主。”萧寒冷冷道,“好久不见。”
阮凉玉也笑,“萧寒,启渊殿莫是无人了,又派你来。”一年前,萧寒便已是他手下败将。
“阮宫主误会了,萧某不过是传话,并无挑衅之意。”
阮凉玉不由皱眉,“说!”
“翎大人说,阮宫主虽无人能敌,却并非毫无弱点,请做出对彼此有利的选择。”萧寒面无表情的开口。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阮凉玉却笑了,虽是笑着,唇边的微笑却冷到了极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翎羽翎殿主,果真无所不用其极,阮凉玉受教了。”
他说完,便片刻不离的急速离去,内力施展到极致,狂风在耳边呼啸,然而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
苏七七有危险!他中计了!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舍近求远,而忽略了苏七七身边的威胁。
翎羽是在警告自己,若是不配合启渊殿,他们将会无所不用其极,苏七七,不过是个警告。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不得铲除启渊殿!
他拼尽一切,只觉得大脑一阵慌乱,体内气息有些紊乱,他无心调息,他只想了两件事。
他一定要见到苏七七,她不能出事!
他一定要铲除启渊殿,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终于抵达茶水铺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体内气息的逆流,他几乎拼上了所有的内力狂奔,他的轻功从未到达如此境界,然而还是晚了么。
苏七七靠在桌角边,她的衣衫上满是鲜血,就连手指也染满了血液,那名女扮男装的女子手持着一把长剑,那把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似乎只要稍稍一动,便会折断她的生命。
阮凉玉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慌乱,苏七七那满身的血液让他觉得一股暴戾的血液在体内翻滚,他疯了一般的用手握住了那把长剑,没有人看清他的身影,他的手握住锋利的剑锋,鲜红的血液簌簌的滴落在地面,他似乎丝毫未觉,手掌用力,硬生生的折断了那把长剑,他手握着那半把短剑,嗜血般的刺入了那女子身体。
他的动作太快,那女子捂住胸口摔倒在地的时候,才终于引起众人注意,他们认识这个人,而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们都知道,计划已经失败了。
无花十二宫宫主阮凉玉,一年前讨伐魔教时,他在终南山一人独战上百武林高手,全身而退,那残忍而逆天的一幕,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所有参加讨伐之战的人心中。
再次面对这个人,他们已经不战已败,心中强烈的恐惧让他们再也生不出反抗之心。
“我们走!”一声令下,无人在顾及那已死去的女子,所有人全力退去。
阮凉玉还想去追,手指却被一双手抓住,他回头,看见苏七七急切的眼神。
“七七,你怎么样?”阮凉玉蹲下。身,心惊的看着苏七七身上的血液,他甚至不敢伸手去碰,害怕一碰到,就会消失不见。
阮凉玉从不曾害怕过,这么多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不曾害怕过,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害怕,真的可怕到这种地步。
“不是我,小桃,她、她……!”苏七七抓住阮凉玉的手臂,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焦躁、无措,让她看起来如同受了魔障一般。
阮凉玉这才注意到,小桃已经昏迷在了一旁,她的身上还插着一把剑,这个善良的女孩用手紧紧的握住剑,似乎在护佑着什么。
“小桃,她是为了救我……”苏七七颓然的瘫倒在一旁,她静静的看着小桃,视线朦胧,她忽然用手遮住眼眸,再也不敢看那个人一眼。
“七七……”阮凉玉看着沉溺在悲伤之中的苏七七,他伸出手,轻柔的将那个人拥入怀中,苏七七没有抵抗,她紧抿着唇,滚烫的泪水划过唇角,苦涩的让她疯狂。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必再牵扯任何事,她一直将自己藏起来,她以为这样就不必再欠任何人。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还是有人针对自己!自己就算死了,也罪有应得,可是小桃呢,为什么偏偏死的会是她!
“小桃说,她辛苦积攒了十几年,就是为了去乙澜城见一见那个人,她说只要见一见就满足了,她什么也不要。”
“她还有心愿啊!那样简单的心愿,她还跟我她很紧张,她说她知道那个人不会注意到自己,她说她就是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你看见了吗?她穿了新衣,她说这是她所有的积蓄,她要将自己最美好的时刻呈现在那人面前,她不会撒谎,花老板还跟我说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女孩,她还说以后谁若是娶了她,可算是积了几辈子的福。”
苏七七低低的压抑的开口,她觉得嗓子已经哑了,却还是不得不说,她无法面对,一个因她而死,一个明媚善良的女孩,就因为她而死。
“不是你的错,七七,不是你的错。”阮凉玉手指轻柔的拂过苏七七发丝,他轻声安慰着。
不久前,他还在跟小桃诉苦,那个人还在微笑,她说,阮公子,不如我帮你告诉七七姐吧。
再见,一切竟成如此。
苏七七低着头,她手指紧扣在手心,压抑着沉重的愧疚感。
“我们带她去乙澜城吧,替她实现她最后的心愿。”许久,苏七七低声道。
阮凉玉看了看小桃,手指拂过她的瞳眸,那双明亮的眸子再也不见,他说,“好。”
第三十章:送棺
揽丘山庄乃是江湖第一名派,多年来在江湖上树立了强大的威信,十年前,天竺史家史丘凤一战成名,而后在盟主大会上独挑武林人士,最强劲的对手便是当时揽丘山庄庄主宫城岳,然而史丘凤最终技高一筹,夺得锦旗,以女子之身稳坐盟主之位,一跃成为武林百年来第一位女盟主,当日,竟无人对此不满。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武林盟主之位非宫城岳莫属。
天竺史家,匆匆而起,却也匆匆而逝,两年前,史丘凤与宫城岳在羽雪山决一生死,其后两人齐齐失踪,直到两年后,有人称,在羽雪山见到两具骸骨,才终于确定两人已死。
至此,武林盟主之位已虚位两年。
而此次,在天竺史家随着史丘凤消失的两年后,揽丘山庄再次稳坐第一宝座,此刻身为揽丘山庄的庄主宫赫连,他的大婚,早已轰动江湖。
当日,乙澜城人潮汹涌,繁华的街道,四处可见手持长剑或者背着大刀的江湖人,至于客栈,更是人满为患,定价早已高出原来三倍有余。
揽丘山庄,人潮络绎不绝,大红的绸子增添了喜气,烫金的匾额充分展示了府邸的不凡,地面铺垫着华贵的红毯,一路延伸到大堂之中,宫赫连身着大红喜袍,发丝以玉冠竖起,一丝不苟的面容上,坚硬的线条与冷峻的眉峰,竟让他看不出半丝喜悦之感,他坐在揽丘山庄的大堂之中,手指有意无意的敲击着桌面,所有的宾客都被迎去了偏殿,暂做休息等待仪式举行。
公孙离一袭黑衣恭敬的站在宫赫连面前。
“有什么进展吗?”宫赫连开口道。
“我们派人沿着坠落的山崖一路查探,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房屋,有人居住的痕迹,不过我们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宫赫连沉默了一会,“继续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公孙离犹豫了一下,还是冒着风险开口,“庄主,您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不能就这样放过吗?他已经要娶亲了,又将苏七七放在什么位置上,况且,那个人若是还爱他,又怎会不顾一切的躲起来。
庄主没有见到现在的苏七七,如果他见到了,还会这样执着吗?那个人心已死,任何话语也不会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他以为,一切还能回到当初吗?
还会有一个人会如苏七七当年一般费尽心思只为得他一笑吗?
“这与你无关。”回答的是一贯的冷漠语气。
公孙离忽然有些气愤,他知道自己逾越了,“庄主,属下斗胆说一句,苏七七已经不如当年了,您就算找到她,又能怎样?况且,您今日大婚,想必秦阁主也不会容得下苏七七。”
他真的逾越了,可是宫赫连竟然没有动怒,公孙离说的这番话,他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如果我娶了秦霜玉,她会不高兴吗?”
“……”这不是重点。
“我不喜欢秦霜玉,可是必须这样做。”宫赫连同样是冷冰冰的语气,“你应该知道,她以绝仙阁为嫁妆,谁也不能拒绝的。”
“十日前,是她设计谋害苏七七的。”公孙离索性挑出事实。
宫赫连冰冷的脸上出现一丝愤怒,“我知道,但是现在还不能动她,成亲之后,还有的是机会。”
公孙离不知道说些什么。揽丘山庄的庄主又如何,也不过是不懂情爱之人。
宫赫连并非无情,而是不懂情,甚至于,惧怕情。
他的心中,只有利益。或许苏七七是唯一的变数。
午时,揽丘山庄早已宾客满堂,宫赫连与几位宗族寒暄之后,又出现在岳山派的桌前,岳山派掌门特派其子岳池前来,随同的还有苏婉儿,以及几位长老。
宫赫连记得,那日与苏七七一起出现的还有岳池。
“岳公子,几位长老,别来无恙。”
“宫庄主,恭喜了。”岳池起身抱拳笑道。
宫赫连目光落在苏婉儿身上,“这位是令夫人吧?”
闻言,岳池连道,“宫庄主误会了,这位是我师妹。”他觉得宫赫连也许是故意这样说的。
苏婉儿有些不满的拉了拉岳池衣袖,目光似嗔似怒,岳池自然明白师妹的心思,此刻也只能装作不懂。
“几位来此便是客,还请随意,我便不招呼了。”
“庄主请随意。”岳池维持礼貌。
宫赫连离开了,岳池郁闷的坐下来,还得面对师妹的怒气,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午时一过,迎亲的喜轿已经到了山庄门前,震耳的锣鼓声响彻乙澜城,宫赫连一袭大红喜袍站在庄门前,压低轿子,媒人便当先掀开了轿帘,一双莹白修长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刀冽香的嫁衣上绣着金灿灿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案,她轻移脚步,在媒人的引领下,落在了轿前,缀满珠玉的凤冠上,一方华贵的大红盖头遮住了凤冠之下的容颜,红色的流苏在威风的轻抚下荡漾而起。
宫赫连面无表情的走到她面前,太过耀眼的红,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