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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立刻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见苏七七的动作,阮凉玉又加重了语气,已经有了冷厉的感觉。
苏七七却彻底无视了他的威胁,她撑着头,直视着阮凉玉一动不动冷漠的眼神,忽然微微笑了笑,然后低下头,无比温柔的吻了吻他的额头。
“今晚,我陪你,好好睡吧。”她低低的说着。
月色如水。
第五十一章:血浓于水
苏七七是被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惊醒的,心跳的速度无比剧烈,空气开始变得稀薄,稀薄到无穷的压抑感疯狂涌来,这种感觉,就如同有人瞬间阻隔了空气,一切的一切都被完全的封闭了起来。
她觉得身体被一阵浓雾环绕着,看不清前路,脚步凝滞,如何也迈不开,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却总是有一股力量牢牢的压制着,无法动弹。
她开始在这种无助的笼牢下挣扎,拼命的,想要摆脱梦魇。
然而,这并非梦魇。
阮凉玉冰冷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他面无表情,苏七七从未见过他这般陌生而冷漠的面孔,然而,她自顾不暇,无能为力的窒息感让她没时间去想一切究竟是为何,阮凉玉站在床边,微微倾身,一只手撑着床头,另一只手,用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修长的手指将暗藏的力道完全展示。
有疯狂燃烧的火焰在心中渐渐积蓄,从炎热到烈火,疯狂蔓延,无法阻止,无法呼吸的急促感压抑着身体,每一个角落都在疯狂的叫嚣,绝望的气息开始滋生而出,她睁大了双眼,用力抓住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却再也使不出一分力度,无法阻止,无法开口,更无法相信。
昨夜,他们还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可以触碰到彼此的温度。一转眼,却变成了这样。
她甚至,无法去瞬间做出判断。
唯有本能的抓住那双手,全身的血液如同冻结一般,无法再去思考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团乱麻,所谓的窒息,到了极致是什么感觉,无法用恐惧来形容,也许正应了那句生不如死,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切都在昭示着何谓绝望,何谓悲哀。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因为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一种虚幻的朦胧感笼罩了意识,那种压抑的痛苦也在渐渐散去,她知道这是最后能感受的恐惧了,下一刻,她便会得到解脱。
然而,在这最后一刻,那双牢牢禁锢住脖子的手却忽然松开了。
浓郁的清新的空气疯狂的灌了进来,身体就如同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拼尽一切的吸取着,平日被忽略的空气,开始变成世间最奢侈的美味,苏七七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灵魂如同从黄泉之上拉扯回来,她努力的呼吸着。
阮凉玉就站在一旁,他冷漠的目光此刻被无尽的迷惑所掩盖,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着床上从死亡边缘走过的苏七七。
为什么,最后一刻,竟然下不了手。
为什么,看到她难以置信的眼神,心会产生尖锐的疼痛。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苏七七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的底线,昨夜,更是趁自己不备,用银针对自己施以手脚,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牢牢的困住了他,他怎能再容忍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肆无忌惮。
他应该杀了这个人。他不应该容忍这样危险的一个人活在世上,只有杀了她,才能让昨晚的屈辱一一洗尽。
可是,为什么下不了手。为什么下不了手。
苏七七许久才缓过神,她靠在枕被上,神色倦怠的问,“为什么?”
阮凉玉收敛了眼中不该存在的情绪,“我不该放任一个有可能杀了我的人存在。”他语气坚定。
原来如此。昨夜的事,让他对自己产生戒备了吗?苏七七起身,动作平静的穿衣,她的脖子上还留着淤青,她穿好了衣服,又去取了木梳,才问,“那么为什么又不杀我了?”
若是可以,当然会杀。阮凉玉觉得气闷,然而这种理由自然不会从他的口中说出,“因为我突然发现,比起杀了你,留下你更有意思。”
“我提醒过你,我不会保证后果,你也说过,无论什么后果,皆与我无关。”她淡淡的陈诉事实,她的言行举止丝毫看不出不久前溺水般的绝望感,若不是有着那条淤青存在,阮凉玉几乎会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提起这个,阮凉玉便觉得气愤难忍,任他如何巧思,也不可能猜到苏七七会做那种事,更何况,那种时候,他怎么可以表示拒绝。
“这句话我的确说过,可是你所做的不在我承诺和忍受范围。”
“这样看来,你的确很讨厌违背你意愿的人,又或者说,你憎恶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一切。”苏七七如此分析。
阮凉玉扬手鼓掌,“不错,可惜你现在才明白。”
苏七七将木梳放在桌案上,手指穿过发丝,简单的挽了起来,又用木钗插入固定,她透过铜镜,清楚的看见了脖子上的淤青痕迹,手指不由的轻抚了上去,目光划过一丝怪异。
阮凉玉的确三番四次的警告过,可是苏七七并未放在心上,她从来没有想过阮凉玉竟然会有这种想法,至少从前,他的身上丝毫看不出,也至少,在自己面前,他将所有都收敛了起来。
憎恶可能对自己造成危险的一切么……那么,阮凉玉,你心中到底还是没有想要珍惜的东西,只有无所求,无所爱,才能做到这般的。
一旦爱上一个人,这种事情本身,便已经成为最危险的事情。
“你想怎样?”苏七七不再打量,回头看他。
你曾说过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我。为什么,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什么也不记得。
呵。这可真是残忍!
“来人!”阮凉玉没有回答她,而在他出声的同时,几名黑衣男子同时推门而入,显然早已侯在门边,就等待着阮凉玉的命令。
一入门,几人便恭敬躬身行礼。
“宫主。”其中一名男子率先开口。
“将她押入大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阮凉玉道。
苏七七并未感到怪异,她濒死复活之际,神志清醒之后,便知道阮凉玉已经封了她的内力,至少,短时间之内,无法再动手反抗。
那几人闻言立刻便要动手来抓住苏七七肩膀,苏七七移开了脚步,平静的道,“我自己可以走。”她说着,便自觉朝门外走去。
经过阮凉玉身边时,她抬眸看了看,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便只是说了一句,“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阮凉玉细细品味着苏七七所说的四个字,很奇怪,这句近乎挑衅的话语并未让他觉得反感,反而,勾起了浓厚的兴趣。
然后,他才想起来,那个被自己带回来,扔在一旁的杜素素,不知道她死了没有。这样想的时候,又觉得既然苏七七答应过自己为杜素素解毒,自己为什么不为她多找一点麻烦。
于是,又吩咐侍卫将杜素素也一起带去大牢,生死由命。
苏七七在侍卫的押送下一路朝着无花十二宫大牢而去,却在大牢外面遇见了一位故人,花如。
她依旧是初见时的一袭青衣,身上却褪去了许久前见到的那抹青涩与冲动,她站在一旁,目光复杂的看着苏七七,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也终究一动不动。
苏七七觉得,花如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出现。
也许,无花十二宫中,没有人希望看见自己的出现,就如同五年前,苏姬无数次的阻拦自己,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你必须离开阮凉玉,她还说,你会害死他的。
若是苏姬此刻见到了自己,不知会说些什么。
作茧自缚?亦或者冤冤相报。
…
无花十二宫守卫依旧森严,这里就如同一座严肃的城堡,所有的一切都井井有序的进行着,没有人越权,亦没有所谓的欢声笑语,一丝不苟的严谨,有时候会让人心情感到压抑,看似紧紧环在一起的众人,若真论起来,谁与谁也没有关系。
阮凉玉心情压抑,无花十二宫众人心情自然也得提起几分,凡事都做的小心翼翼。
自见过苏七七……哦,是七七……之后,他开始看任何一个女子也没有兴趣,胡妍妖媚的主动送上门,也被她冷淡的送走了,至于杜素素,更是连看也不愿看一眼,不知为何,那些人,只是一眼,便将她们骨子里的虚伪做作都看透了,而且,每当靠近那些人,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一抹红色的身影,消瘦却固执的看着自己,目光清冷,面无表情。
他也会暗骂自己,谁不去惦记,怎么偏偏就惦记了那么个人,平日就一副冷淡的表情,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就是偶尔露出笑容,也带着一股子自己不喜欢的关切宠爱。
他是谁?他是江湖上人人忌惮的无花十二宫宫主,谁不畏惧几分,在自己的面前,哪个女子不是乖乖的巧笑连连,自己只要招一招手,她们便什么都愿意做。
可偏偏就是那个人,完全不在乎那些江湖传言,什么杀人如麻,什么暴戾残忍,她仿佛统统都抛在脑后,看着自己的时候,与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副照顾关心的模样,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处于弱势,需要处处给予照顾的人。
笑话!他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照顾和关心了!他要什么得不到!
阮凉玉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窗外的月光依旧淡淡的,微风透过窗纬,抚的烛火微微摇曳,寂静无声,忽然就有些莫名的孤单起来,他伸出手指,看着在烛火下倒影的影子,无聊的变换着姿势。
怎么,忽然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那个人是自己亲手关进去的,而且,不过才关了一日,自己这时去探望……又或者将她带出来……无论是哪一种,都会让她心中有胜利的感觉吧。
他一条条的思索着利弊,可想着想着,就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办了。
夜色浓浓,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之中,也因此,即使一丝细微的声响也能被无限放大,开门的声音很轻,若是不经意,只会以为那是风吹打着树枝。
阮凉玉饶有兴趣的将目光牢牢落在门边,首先看见的是一只看起来胖乎乎的小手,有些费力的抓住门的一边,然后一只小脚露了出来,他似乎也可以感受到小孩费劲全力推门的力度,也许是咬住唇,眼睛挣得大大的,仿佛在一丝不苟的做着一件重要大事。
终于看见小孩的时候,阮凉玉不由取过烛火凑近了些,小女孩粉嫩的肌肤因为凉风的吹拂而变得红彤彤的,呈现出诱人的光泽,她梳着齐额的刘海,黑亮的眼眸如同两颗珍贵的黑宝珠,微翘的睫毛扑闪着,一眨一眨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阮凉玉觉得这小女孩简直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眸看着自己的时候,仿佛心跳都静止了一般,他不由的伸手捏了捏小孩红通通的脸蛋,手感如同想象中一样顺滑柔软。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他蹲下。身,露出温柔和善的微笑。
小女孩没有半分局促,微微偏头打量着阮凉玉,然后伸手拉了拉他的头发,也露出乖乖的笑容,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非常好听,“我叫睿儿。”
阮凉玉被睿儿的动作逗的笑了,“睿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无花十二宫并没有这样一个孩子,所以他实在是好奇。
更重要的是,他原来郁闷纠结的心情也在这小孩的出现之后消散了。
闻言,睿儿终于露出焦急的神色,她左右打量着陌生的地方,眼眸中隐隐出现闪烁的泪花,“美人哥哥不见了,我找不到他……”她说着,泪水已经滚滚而下了。
阮凉玉吓了一跳,他没有手帕,就只得用手慌乱的为她擦着泪水,可即使如此,也止不住那双如同喷泉似得眼眸。
“小孩怎么这么能哭,该不会是遗传的父母吧。”阮凉玉丧气的抱怨。
“你帮我找美人哥哥,我要美人哥哥。”睿儿抓住阮凉玉衣袖,奶声奶气的摇晃着,不依不饶。
阮凉玉最受不了的就是泪水攻击了,更何况是这样一位漂亮可爱的孩子,立刻一把将睿儿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睿儿乖!不哭,我帮你找美人哥哥,一定可以找到的。”
“你可以找到吗?”睿儿终于抬头,满脸泪水,我见犹怜,语气带着童声的委屈,“美人哥哥说不能让别人看见我,他们会把我抓起来的……”
阮凉玉没去探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这样一个小孩,还有她口中的美人哥哥究竟是谁,已经被睿儿乖巧委屈的模样魅惑了,手指捏着她胖嘟嘟的脸蛋,觉得十分有趣,“没事,没人会抓你,不过现在晚了,明天再找美人哥哥好不好?”他用商量的口气说着。
“可是,有坏人会抓美人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