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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想做梦,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让自己忘却很多事情。
杜家在北城有一处布庄,在商铺林立的北城,算不得数一数二,却也是名气不小,众人皆知的。不久前,杜家布庄遭到不少商铺排挤,生意一度萧条,杜书眷到来之后,其一与其他商铺主动交好,表现的十分谦虚。其二,他将不少仓库积存过时的旧货纷纷降价销售,然后又购置了一批物美价廉的布匹,刚开始的确亏损不少,可几日下来,形势却越来越好,布庄的客人对布匹的质量十分满意,生意自然也随之扩大发展。
苏七七也听说了,杜随安因为杜威突然的决定对杜书眷恨意加深,李玉莲也害怕杜书眷会抢了儿子的风头,甚至掌控住杜家的所有生意,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发生,他们竟然狠下心雇了杀手,想要暗中解决掉杜书眷,以绝后患。可是这一场暗杀却被杜书眷提前知晓,然后在杜威面前,司徒丞轻易的制止了杀手的暗杀,杜随安与李玉莲所有的心思瞬间被暴露在杜威面前,杜威一气之下,竟当众宣布杜家由杜书眷继承,而杜随安,瞬间一落千丈。
这一场局,苏七七赌对了,杜书眷如她所愿,掌控住了杜家的家产,可是,那个人却没有一丝一毫高傲与得意,不悲不喜、平平淡淡的语气,让人觉得,这所谓的杜家,在他的眼中,不过是红尘一栗。
城中小院,烛火微暗,毫不显眼,院门之上,红红的灯笼高挂,在凄凉之中透出一抹喜色。
苏七七下了马,看见灯笼在微风中摇曳,心中像是憋了一口气,如何也吐不出,她敲了门,冰冷的铁环叩击在门上,发出清脆冷漠的声响。
杜书眷很快便开了门,他站在门边,诧异的看着苏七七,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
“你不是说带了几十年的女儿红,今日我想尝一尝。”苏七七将马拴在一旁,径直而入。
杜书眷目光复杂的看着苏七七,返身关了门。
“这酒是我在一位珍藏美酒的老者手中重金买来的,闻之便香气扑鼻,尝之便回味无穷,你定不会后悔。”杜书眷从酒窖搬出美酒,又取了两支杯盏放在桌上,笑着开口。
苏七七点了点头,动作有些粗鲁的掀了酒坛封口,浓郁的酒香散发而出,她倒满了一杯酒,利落的一饮而尽。
杜书眷坐在她的面前,“怎么了?与阮凉玉闹矛盾了?”
苏七七将空了的杯盏放回,手指摩挲着杯沿,美酒虽美,其劲道却十足,一入喉咙,便有呛口的感觉发出,绕的喉咙痒痒麻麻的,浑身有一股热量燃起,缓解了初时的冰冷。
“你有心事?何不痛快说不来,会舒服很多。”见苏七七只是一味的饮酒,却并不说话,杜书眷又道。
“说出来又能如何。”苏七七苦涩的笑了,“他走了,说与我桥归桥路归路,我不难过,半点也不难过,我明明说过,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喜欢他,可是还是会觉得难受,无法控制的难受。”
“你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我说了,他那么想知道,我怎么能再隐瞒,他到底还是那个不信情爱的阮凉玉,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因为惧怕我这个曾经让他不顾一切的人,选择在苗头刚起时便生生掐灭。”
杜书眷忽然沉默,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有嘲讽,也有悲哀,“皇甫小姐,他尚不懂情爱,若是有朝一日,会喜欢上一个人,那也必然是你,可……有人却是一心一意,除却她喜欢那人,其他的在她眼中,都什么也不是。”
他说完抬头看苏七七,却发现那人似乎并未听见自己说的话,她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仿佛白水一般肆无忌惮的灌下,苍白的面色泛着红晕,目光虚迷,一只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一只手持着杯盏,将散发着香气的酒倒入口中。
“可我就是喜欢她,她不喜欢我,那没有关系,我喜欢她就够了。”杜书眷低低的说道,他缓慢的倒了一杯酒,却只是抿了一口。
苏七七不顾一切的喝酒,这是她今日唯一想做的,也是现在越做越想做的,也许唯有醉了,才不会那么难过,只有醉了,才能什么也想不起来。
最好……最好可以这样一直醉下去,把所有的一切都忘掉,把那道纠缠在心中的影子也抛弃。
香醇的酒香在口齿之中泛滥开来,那股清新的酒香之后,又有呛鼻的辣味充斥而出,厚重的酒劲倾袭而上,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都在摇摇晃晃,那道人影也坐的歪歪斜斜的,然而大脑依旧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这还不够!还不够!苏七七摇晃着酒坛,她站起身,却忽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杜书眷扶住她手臂,却被她挥开,然后两只手抱住酒坛,摇摇晃晃的倒酒,又有一大半洒落在桌上,颤颤巍巍的举起杯盏。
“书眷,我们一起喝吧,我……就是心里难受,其实……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杜书眷也举起杯盏,“好,我陪你,一醉方休。”
苏七七忽然笑了起来,不是浅浅的笑容,也不是疏远的微笑,这样的笑容杜书眷第一次看见,灿烂的明媚的如同绽放的花朵,他知道,苏七七醉了。
只有喝醉的苏七七,才会有这样的笑容,毫无顾忌,天真灿烂。
杯盏中的酒液被一口饮尽,苏七七觉得天旋地转,脚步不稳的跌坐在椅上,双手抱住冰冷的酒坛,杯盏歪歪斜斜的倒在桌上,女儿红在桌上泛滥,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她将脸贴在酒坛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体内涌动的燥热渐渐变得平静起来。
“总是这样捉弄,再一再二再三,什么都是奢侈,我明明早就说过不要的,是他硬要喜欢我,现在又算是什么,仿佛是我逼他喜欢我,我不强求,我不想睿儿成为他的负担,他要是想走,我也不会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早就习惯了,我不在乎。”
杜书眷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面前摇晃,“皇甫小姐,你还好吧?”
苏七七忽然一把将酒坛推开,酒坛滚落到地面,她抓住杜书眷摇晃的手指,“书眷,我挺喜欢你的,你……你很像我,真的很像,我就是觉得……我也不知道,可是,你看着窗外的眼神,我却能看懂。”
闻言,杜书眷忽然觉得全身一震,目光也犹疑起来,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苏七七,这个人,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知己好友,其实,他真的舍不得,而且,苏七七真的把他当做朋友,什么心里话都宁可与他说,她说他们是一类人,其实一直以来,他也这样觉得,如果没有翎羽,他们也许真的可以成为朋友,无话不谈的朋友。
只是现在,不可以。
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某种目的与她接近,即使后面渐渐偏离了,一切也无法改变,更何况,除夕之夜,她说过,那个男人已经等不及了,她想要的,自己总是要尽心尽力的得到才是。
“皇甫小姐……不,七七,对不起……”杜书眷抚开苏七七抓住自己的手指,他看着苏七七迷离的双眼,轻声的道歉。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我希望有一天他亲手将玲珑萤与火龙珠给我,现在他给了我,他一定以为这就是我的目的了,可是他不知道,我不会告诉他,如果没有这几件东西,我就会死,很快就会死掉,我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呵呵,每次都侥幸活过来,连死神也不愿收留我呢,我的身体一直都有顽疾,五年前换血治疗,不过是延缓了发作期限,所以我需要这几件东西。”
苏七七软软的倒在桌上,目光顺着桌面,看向空落落的院子,微凉的风一阵一阵的袭来,她忽而笑了,又忽而失落。
“这东西……竟关系到你的生死?!”杜书眷无比震惊的看着苏七七,一直以来,只知道苏七七在寻找这几件东西,却并不知所为何事,如今,竟是关系生死大事么……
这样的话……他认真的看着苏七七,如果这个人死掉的话,自己一定会舍不得吧。
“呵呵,我也不知道有多喜欢他,一开始,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虽然他长得很漂亮,看起来……呵呵,赏心悦目,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但是后来知道他中了痴花入梦,我心里还是难过,他忘记我的那一夜,曾说过一定不会忘记我,我一直记着他的话,后来看见他什么也不记得了,觉得心好痛好痛,没有想过再来找他,可是一见到他,很多事情都控制不了,才发现,我已经足够喜欢他了,而他,却变成了那个无情无爱的阮凉玉,一个将情爱看的危险的人,我不怪他,因为我也曾视情爱如蛇蝎,可是,我就是觉得难受,明明不想哭的,明明一点也不想哭的……”
苏七七喃喃的说道,她傻傻的笑着,目光痴痴的看着前方,又似乎透过前方,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说到最后,觉得眼眶湿润了,泪水在打转,不知不觉的流落下来,划过唇边,便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杜书眷一动不动的站在苏七七身旁,现在,苏七七已经喝醉了,若是平日,绝对没有这样的机会,所有的东西都在她的身上,他现在可以轻而易举的取到,可是他反而迟疑了,若是自己取走了,她岂不是会死?
她是信任自己的,因为信任,所以伶仃大醉、毫无防备,可是自己如此做了,便将一切都毁掉了。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呢?那个爱到心底的人,将会觉得自己连点滴的价值也没有了,她不会喜欢自己,可不取走,她会恨自己,不愿让她恨自己,因为除了喜欢,什么也没有,所以即使只是看着她高兴,也好。
孰去孰从?杜书眷只觉得这个夜漫长无边,那一股股冷风,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冰冷。
虚掩的门忽然被推开,劲风拂过,一道红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房中,朱砂似血,目光落在苏七七身上,然后又缓缓移到杜书眷身上。
“怎么还不动手?”语气冰冷,就连目光也没有一丝温度,“你心软了?”
心软?杜书眷看着那个人,无力的笑了。
只要是你想要的,什么都可以。
我定为你赴汤蹈火,至死方休。
第六十五章:被囚
头痛欲裂,全身骨架似乎被拆散一般,苏七七觉得有些晕眩,头重脚轻,目光环视着四周,视线有些朦胧,然而依旧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猛然清醒过来,最后一丝沉醉也被冲散,她开始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昨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然而轻轻一动,便听见一阵清脆沉重的锁链声音,近在咫尺,她目光一转,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暗金色的粗壮铁链锁住,铁链的另一头镶嵌在石壁上,她尝试着双手各抓住铁链的一头,但即使用尽内力也无法撼动这铁链分毫,锁住自己的人显然有心困住自己。
她记得,昨晚自己心情很糟糕,甚至几近绝望,然后自己离开水月钩楼便去找杜书眷喝酒,似乎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但记忆就停滞在这里,后来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被锁在这种地方?莫非是喝醉后毫无防备为仇家所抓?那么杜书眷呢?他在哪里,又怎么样了?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苏七七打量着这个空落落的山洞,没有任何标志,猜测不到所属的组织,但山洞有一股阴冷之气,很是浓郁,估计这个地方是在地下,四周光线仅靠墙壁镶嵌的几颗夜明珠,昏暗而潮湿,她站起身,才忽然发现自己前方不远处有一方晶莹剔透的玉台,而那玉台上,此刻正有一名银发白衣的男子,锁链的长度让苏七七只能站在玉台的旁边,那男子的相貌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在无法靠近一步。
无法断开铁链,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等待,只有知道对方的目的,自己才能想出对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七七有些心烦意乱,若是平时,绝对没有人能找到这样的机会,论武功,这天下能敌过她的,在医术上也远远不及,所以没有人会来对付自己,况且,纵然这天下高手出手,她也有自信与之对抗,而昨晚,她的确大意了,若不是阮凉玉那番话……呵,想这些也没用。
就在苏七七以为自己已经被遗忘之时,有人进入了山洞,沉重的脚步声落在一层一层的阶梯上,那道身影完全进入视线,苏七七也没有过分的诧异,翎羽,启渊殿殿主,曾经陷害阮凉玉服下痴花入梦的罪魁祸首,也是自己没有半点好感、甚至有些憎恶的人。
“翎羽!果然是你。杜书眷呢?他在哪里?”苏七七有些急切的问,如果因为自己,连累杜书眷便不好了。
“这一局果然精彩,没想到杜书眷比我想象中的还有用,将对手迷的神魂颠倒,即使身陷囹圄,也记挂不忘。”翎羽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