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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阳城头上,旗幡飞扬,士卒扶枪挺立,其上还隐约可见守城器械,可谓是气象森严,刘备看得暗暗心惊,默然不语。
“主公!”赵云在他身旁低声唤道,“纪灵乃是袁术帐下头号大将,雎阳城被他经营得颇有气象,强行攻城,十分不妥,何不留下一军,在此牵制纪灵,大军则绕城而过,直扑相县?”
“嗯,”关羽在马上眯着丹凤眼,看着三里外的雎阳城头,点头赞道,“子龙兄弟所言甚是,相县一下,纪灵守在这里,除了归降之外,别无出路。”
刘备正要回答,突见雎阳城头旗幡飞舞,鼓点齐鸣,城门轰然洞开,一彪人马倾泻而出,直奔众人而来。
关羽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冷笑,左手抚须,丹凤眼眯成一条缝,紧盯着领头的骑士,那件怪模怪样的三尖两刃刀,甚是惹眼,不用猜都知道,来的,正是袁术帐下头号大将纪灵。
过不多时,纪灵勒马停在百五十步外,横枪立马,身周两侧,一众亲卫散开来,尽显彪悍。
张飞满脸的振奋,忙不迭地看向大哥刘备,正要开口请令出战,却见到大哥刘备已轻叱一声,策马缓步而出。
在他身后,则正是白袍小将赵云,策马经过张飞身旁时,还转头示好地微笑示意,让张飞满腔郁闷,无法发泄。
三弟张飞的急不可耐,关羽一一看在眼里,忍不住低声安抚道:“三弟,稍安勿躁,大哥是想先礼后兵,如若能说服纪灵归降,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大好?”
张飞很是憋闷,回头来上一句:“有什么好?连架都没得打!”
关羽哭笑不得,呵呵一笑答道:“三弟你是糊涂了,纪灵要是归降了,曰后你要找他打架,他还敢不陪你打?”
张飞歪头一想,立时转过弯来,不好意思地咧嘴嘿嘿一笑:“还是二哥鬼心眼多,还真是这个理哩。”
关羽苦笑摇头,没再答话,右手紧握青龙偃月刀,眯起丹凤眼,看向场中。
那里,大哥刘备只带着赵云一人,对面的纪灵则是独自一人策马迎上前来,隔着有些远,他们三个在说些什么,关羽即使再努力地支楞起耳朵来,还是一点都听不到。
过不多时,纪灵将三尖两刃刀横放在马鞍上,朝着大哥刘备拱手,而后掉转马头离去,过不多时后,大哥刘备也在赵云的护卫下,回转过来。
“大哥,说得怎样?纪灵会归降么?”
关羽听得三弟张飞如此大大咧咧,心里不禁有些火大,待他见到大哥刘备脸上笑呵呵的,当即按捺住不快,没有吭声。
“走,回营!”
刘备大手一挥,没有回答三弟张飞所问,率先策马而行。
回到大营,就连关羽,都有些好奇大哥刘备和纪灵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是,直到夜深就寝,大哥刘备还是只字未提,急得张飞心里痒不可耐,可有不好多问。而在他看向赵云时,见到只是一脸温煦的微笑,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更是不好意思去问赵云了。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刘备只是与纪灵寒暄了几句,问了问纪灵在相县的家人近况而已。
这么轻描淡写,正有刘备的心思在里头,两军阵前,公然劝说纪灵归降,这只是等而下之的鲁莽之举,远不如这样唠唠家常,来得更亲切,更有效些。
刘备相信,纪灵回到雎阳城内后,心里一定不会平静,一定会在挂念着相县的家人安危。而这个时候,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袁术称帝可谓是行差踏错,纵身跳下火坑,如今大势已去,覆亡已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雎阳城内,纪灵并没有仗势住进王宫之中,而是在一座不起眼的宅邸内落脚,夜深人静,他果真如刘备所料,难以入眠。
主公袁术执意称帝时,长史杨弘如此苦劝,都毫无成效,纪灵心知肚明,即使他站在杨弘身后,与杨弘一起力劝,也无济于事。
如今木已成舟,还看起来顷刻间就要舟翻人亡,纪灵不得不开始为自己谋算,不得不为家人谋算。
事实上,从他回到城里,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以至于想到现在,脑壳都在隐隐作痛。
这个时候,晕晕沉沉的脑海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纪灵突然想起前数曰,长史杨弘遣人送给他的一封信来。
信上所言,甚是大义凛然,正是说如今相县,以及众人的家眷,满城父老乡亲的安危,可都着落在他的身上,望他奋勇杀敌,据敌于相县之外。
当时看到这封信时,纪灵还觉得甚是莫名其妙,如今一想,杨弘所言,岂非正是有所感,有所指?
呯!
纪灵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腾地站起身来,大步跨出府外,点起嫡系兵马,无声地往城门而行。
到底要去干什么,纪灵闭口不说,刚刚率军转上大道,突见另一支兵马也刚刚现出身形。
“雷薄,陈兰,你们想要干什么?”
只是稍稍一瞥,纪灵就认出对面领军的两员大将来,正是他先前奉主公袁术之令,收服的贼寇首领雷薄和陈兰两人。
突遇纪灵,以及其后的大军,雷薄和陈兰两人明显有些慌乱,半响之后,雷薄才出声道:“夜深人静,末将想着,率军出城偷营!”
“偷营?”纪灵冷笑连声,“恐怕是投奔刘使君吧!”
雷薄大惊失色,脑中一片混乱,浑然没注意到,在他身后侧的老搭档陈兰,此时正在不断地低声提醒道:“刘使君,刘使君……”(未完待续。)
312 枭雄末路
陈兰一直低声喊了好几声,雷薄才终于自被纪灵一声暴喝所造成的混乱状态中恢复过来,只是转念间,就明白了陈兰为何一直在念叨着“刘使君”这三个字。
纪灵口中的刘使君,可不就是驻军城外的刘备刘玄德么?
雷薄心头涌上狂喜,瞬间则又尽数转化为恼怒,对纪灵在心里破口大骂:“尼玛的王八蛋,深更半夜的,你带着兵马跑出来,不也是为了去投奔刘玄德么,还要这么吓死人!”
心里怒骂归怒骂,雷薄面上却堆满笑意,策马踏前几步,冲着纪灵嚷道:“将军,末将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纪灵脸上仍旧带着怒容,威严地“嗯”上一声,点头应道:“讲!”
这么一个简单的回答,再次让雷薄腹诽不已,盖因纪灵这个态度,不吝于是在对他说:“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将军!”雷薄收起笑意,冲着纪灵拱手恭声道,“当今情势,将军该当比末将更清楚才是,主……袁术不顾大家伙的劝阻,执意称帝,引致天下人的唾骂,耻笑,如今,四路大军,从四面杀进来,豫州,眼见着已是难保,这个时候,将军是否该好好想想……”
要是雷薄是在相县说这番话,或是在数曰前,在纪灵面前说这番话,只怕还没说完,就会被纪灵大喝一声,着人将拿下。可今夜,纪灵却静静地听完了,而他也发现,帐下将校兵卒,也都静静地听完了。
雷薄住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两支队伍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伫立在静夜的清风下,尽皆默然不语。
纪灵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虽然右手仍旧握着三尖两刃刀,却刀尖朝下,沉声对雷薄道:“如此说来,你们两个,此行是要出城投奔刘使君了?”
雷薄一愣,旋即郑重地缓缓点头,在他身后,陈兰亦是在点头称是。
“我也正有此意!”
在一片沉寂之中,雷薄听到纪灵板着脸,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心头终于彻底放松下来,伸手挠着后脑勺,咧着嘴,无声而笑,转瞬过后,静夜之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袁术派来迎战刘备大军的,主帅是纪灵,雷薄和陈兰则是副将,如今主副将在投敌这件事上,不谋而合,整座雎阳城,也就在一瞬间易主。
纪灵的心思还是甚为缜密,当即下达连串军令,紧闭四门,不准人随意进出,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偷出去,赶回相县禀报袁术,他们三个率军投奔刘备的消息一旦泄露,留在相县的家眷,肯定会被袁术在盛怒之下,屠戮一空的。
待到纪灵安顿好城内的大军和一切,亲率雷薄和陈兰来到城外刘备的大营时,已是丑时刚过。
就在三人被值守亲卫带到中军大帐,刚刚落座时,大帐外,已传来刘备的一迭连声的问话:“在哪里,在哪里,三位将军在哪里?”
纪灵三人连忙站起身来相候,大帐帐帘旋即被掀开,刘备一阵风般卷了进来,目光落在纪灵、雷薄和陈兰身上,高兴地哈哈大笑,语无伦次道:“好,好,备何德何能,得三位将军如此厚待……”
当纪灵三人看清眼前这位新主公的衣着时,不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来,盖因刘备想是刚刚自被窝中爬起来的,衣衫不整不说,左脚穿着木屐,右脚则是打着赤脚。
刘备以如此形象示人,非但没有令纪灵三人感到受到轻视,反而大觉刘备亲厚。
“哈哈……”刘备显是也发现了不妥,尴尬一笑,稍稍整理一下衣衫,即毫不在意地招呼纪灵三人,“来,坐,坐,坐下说话。”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纪灵简要叙说几句,即带着雷薄和陈兰起身,来到刘备身前,跪拜呼道:“主公!”
刘备忙亲自上前,一一扶起三人,温声勉励,待众人再次就座,刘备问道:“三位将军的家眷,可都在相县?”
纪灵三人点头,面上显出隐忧。
刘备沉吟答道:“嗯,此事尚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话音未落,赵云欠身建言道:“主公,何不让三位将军遣信使赶往相县,言称力战后,大败我军前锋,正固守雎阳,同时,主公亲率大军直扑相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相县,如此岂非可保三位将军家眷安危。”
“好,好,”刘备连连点头,“此法大妙,三位将军以为如何?”
纪灵,雷薄,陈兰三人,除了感动,就还是感动,哪里还能有什么异议,他们也的确没想到,主公刘备过问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雎阳城内有多少兵马,有多少粮草,有多少财宝,而是他们几个的家眷安危。
众人之中,唯一有些不爽的,就数张飞,他正是刘备大军的先锋大将,如今赵云的建言中,正是让纪灵谎报袁术,已大败刘备大军的前锋,这当然让他挺不爽的了。
不过好在有二哥关羽在一旁不住地拿眼瞪过来,张飞也只有在那里鼓着腮帮子,不敢真个嚷叫出来。
天色一亮,刘备甚至连雎阳城都没有进去,径直带着大军拔营,顺着雎水,直扑相县。雎阳城外,纪灵三人只带着各自的亲卫,恭送主公刘备率军离去,看着滚滚烟尘,雷薄有些感慨地来了句:“主公难道就不怕我们三个假意归顺,然后率军断主公后路?”
纪灵在心里一琢磨,也的确是有这么个理,主公刘备率军拔营时,可是一兵一卒都没有留在雎阳的,甚至连留个亲近人跟在三人身边都没有,反观如今的雎阳,竟然就跟主公刘备压根未曾来过一般。
一旁的陈兰接过话头,笑着问雷薄:“主公这是对我们三人完全放心,怎么,雷兄可是想要行险一战?”
雷薄哈哈一笑,连声答道:“能投奔到这样的主公帐下,是咱的福气,除了一心一意效力外,我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
纪灵也是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来,看着渐渐远去的大军,深吸一口气后,再吐将出来,头也不回地对雷薄和陈兰道:“既然已投奔主公,这样的玩笑话,就不要再开了,走,回城!”
雷薄和陈兰答应一声,策马跟在纪灵马后,往仍旧四门紧闭的雎阳城内驰去。
有人进城,此时在千里之外,一直死守易京高楼堡垒的公孙瓒,却战意昂然地首次踏足地面,率军离开高楼堡垒。
此前,他是收到偷偷潜进来的信使禀报,车骑将军吕布已大败拓跋鲜卑部,收服云中、五原诸郡,已遣大将张辽,出代郡,前来驰援。
这个消息,公孙瓒深信不疑,因为在困守易京高楼堡垒时,他从未断绝过派人前去寻车骑将军吕布求援,按理说,他们两个现在还一直是盟友关系。
而今夜,就正是并州军与他约定的内外夹攻的时刻,故而公孙瓒战意高昂,亲自召集大军,准备给一直围困他的袁绍大军一个大惊喜。
围困易京的,正是袁绍帐下大将文丑,由审配辅佐,一直以来,都是围而不攻,以至于双方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战争已经过去,和平已经来临。
风高夜黑,公孙瓒很满意帐下大军,闲置这么久了,静夜潜行数里,一直潜到袁绍军大营外三里处,竟然没有引起袁绍军的注意,实属难得。
按与张辽军约定的信号,待袁绍大营后方火气,即是双方同时攻营之时。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养尊处优,只是夜行数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