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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同学们各奔东西,蔫巴进了机关当干事,后考上大学。“土匪”在一家大集体企业当工人,(制锁头,“土匪”后刻苦钻研,成为技术员、工程师)。
“还记得我家前面修体育场吧?”她问。
“有印象。”海建设想起盘山修建的体育场,当时是省内最大的工程,为迎接全国农运会。
“土匪”的家临建筑工地,她等着出国留学的蔫巴,海归后才结婚。意想不到的事件发生在其间的一个傍晚,雨把父母隔在亲戚家,白天在班上和厂长吵了架,心情不好,回家喝了半瓶白酒,这半瓶白酒改变了她的命运。
第二十章 终见青天(2)
她觉得浑身发烫,血液沸腾。推开窗户,让夹杂细细雨点的夜风吹着,惬意十分。舒服往往使人忘乎所以,她醉朦胧中,将影响凉爽质量的织物也退掉了,然后在舒服中睡去。
“土匪”家居住的是民国年间建的青砖平房,年代久房子整体下沉,窗台和地面平行,人称下井房。敞开的平房窗户,给庄姓的一个施工队头一个入侵的机会。
闪电勾勒出白白的躯体,本来“土匪”的发育就太猛,显得张扬。常年在外施工,欲望如压在石头下的草,终于在这个夜晚钻出来。欲望的青草从低矮的窗户进入,在一片肥沃上扎根茁壮生长。
酒醉深深的“土匪”,梦见蔫巴和自己在鲇鱼河的草地上,做着恋人间通常做的事,意识不清地配合。
清晨“土匪”醒来,惊骇两件事:身旁酣睡一个陌生的男人,和身下盛开的血花。
再后来,“土匪”发觉肚子里有了生命。
她害怕了,想去派出所告发,一个姑娘遭强暴说出去,自己如何有脸见人啊!生命顽强而迅速成长,隐藏越来越困难。“土匪”慌了,那年月堕胎可有许多限制,到医院堕胎需男人陪着,并证明孩子是他的。庄工头给她留下一笔钱后人间蒸发。
“因此,你离开了盘山。”海建设说。
“是,还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她语调沉重起来,带着二十年前雨夜的伤感,说,“我生下那个孩子,是个男孩。”
姓庄,男孩?海建设愣然。怎么那么巧,自家抱养的孩子姓庄,年龄也符合。难道……
陈副市长这时赶来,这一话题鸟一样飞向一边。
重新上了三杯咖啡,陈副市长拧紧眉头,他说:“建设,我真的无能为力,帮不上你的忙。”
“土匪”问:“发生了什么事?”
海建设端起咖啡,说:“老同学们,喝了这杯咖啡。”
“土匪”还想问,陈副市长说:“我们喝了建设这杯咖啡吧。”
三人端起杯,两个男人心里明白,这是分别酒,今生恐怕再难有这样告别的机会,他们喝了一大口。
苦咖啡进入三人体内,海建设最先流入心房,眼角湿润了,对“土匪”表白说:“几十年里,我相信我比所有男人都爱你。”
“土匪”一愣。
陈副市长默然在一旁。
“能在最后时刻让我说出憋在心里几十年的话……”海建设深情地望一眼女同学,问陈副市长:“我还有多长时间?”
陈副市长目光向窗外飘扬:“他们就在外边等你。”
“老同学们,我该走啦。”海建设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挺拔地走出去。
“土匪”问:“建设去了哪里?”
“纪检委。”陈副市长说。
“有多严重?”
“先双规……”
88
专案指挥部决定黎明时分行动——逮捕四黑子,白狼洞在绝壁下,夜晚不便行动。为防止四黑子闻风逃走,派李军带刑警悄悄接近白狼洞,封死进出的路口。
这时,负责监视刘宝库别墅的小王,带回指挥部一个女人。他向领导汇报:“刘宝库没有回来,见这个女人慌忙从别墅出来……带她回来。”
“小安,你去看看。”梅国栋对海小安说。
海小安走进一个房间。
“许秘书,是你?”海小安惊讶。
许俏俏穿戴整齐,一副外出的打扮。
“你这是准备去哪儿?”海小安问。
“去南方。”许俏俏含混地说。
“许秘书……”
“我不是许秘书,我是许俏俏。”她有些激动,打断刑警的话,说,“我给你们提供过情报。”
“用鱼鹰的名字?”海小安惊喜,警方要找寻的神秘女人就是她吗?
“我为李作明报仇……”许俏俏如实讲出她到刘宝库身边的前前后后,最后说,“我想你们很快就要揭开卐井的秘密,刘宝库也要被抓了,我没必要再隐藏下去啦。所以我要离开,和他不辞而别,是我们之间有了一定感情。海队长,你能理解我吧?”
“当然理解。”海小安说。
“那就放我走吧。”许俏俏说。
第二十章 终见青天(3)
“会的,许俏俏,请你继续帮助警方……”海小安说服她先留在招待所里,他说,“我们需要你,同时也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
许俏俏同意留下,海小安指派一个女警察陪着她。
调集的特警、武警已赶到煤矿招待所。
行动前,梅国栋召开全体参战人员会议。他的讲话没开始,陪许俏俏的女警察慌忙来报告:
“梅局,许俏俏说白狼洞里有炸药。”
白狼洞里有炸药,使指挥部深感意外。
海小安赶忙去问许俏俏。
“鬼脸砬子煤矿的部分炸药存放在白狼洞……”许俏俏说。
“你怎么得到的消息?”海小安进一步核实。
一天夜里,许俏俏偷听了刘宝库和四黑子的谈话。
“守白狼洞的人是不是换换班?”四黑子以护矿队长的身份提出建议。
“有这必要吗?”刘宝库反问。
“咋没有,他们都年轻……除非把他们都劁喽。”
“黑子,你怎么不用脑子好好想想啊,白狼洞储存的是一般物资?”
“炸药,我知道。”
“换一个新人,就增加一分危险……”刘宝库说。
许俏俏听到的就这些。
专案指挥部延后了围捕行动,白狼洞存有炸药,数量有多大,存放的位置没弄清,警方不敢轻举妄动。
“四黑子铤而走险,万一引爆炸药,那后果不堪设想。”梅国栋果断地说,“今晨行动计划取消,参战人员在招待所原地休息待命。”
“梅局,李军他们小组?”海小安问。
“继续监视白狼洞,不过要暗中监视,不能让四黑子趁机溜掉。”梅国栋说,“小安,你带人马上拘捕刘宝库。”
“是!”海小安去执行拘捕任务。
专案指挥部马上要刘宝库到案,想从他的口中得到白狼洞的确切情况。
刘宝库回到别墅已近午夜,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虫子一样蠕动进客厅,壁灯开着,他没停留直接上楼回卧室。
卧室没开灯,他一边摸开关,一边叫:“俏俏,俏俏。”
灯打开,床是空的,被子整齐地叠着。
“俏俏!”他楼上楼下地喊。
整座别墅的灯全部开启,喊叫声在里边回响。
负责监视别墅的小王,向海小安报告这里的情况,说:“……灯全开了,他在大喊。”
“喊什么?”
“俏俏。”
“继续监视。”
刘宝库喊了一阵,头脑清醒了。他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纸条,是许俏俏留给他的。内容是她走了,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她写我们注定有今天,你做些什么我清楚,同样我做什么你也清楚,我感谢你没有伤害我。她还写了一句下面加圆点的话:想我,请放录音机。
刘宝库按下放音键,一声声猫叫:
嗷!嗷嗷!嗷!
他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挥拳砸向录音机。
嗷!嗷嗷——
猫仍旧在叫着。
妈咪受到感染,也叫了起来……
小王带刑警进来。
一只狗从刘宝库的怀里跳到地上,他问刑警:“能允许我给狗放些食物吗?”
“当然可以。”刑警允许,但紧跟着他。
事实上,许俏俏临走已为妈咪备下了大量食物。
“走吧。”刑警说。
四名刑警押着刘宝库出来,在别墅的院子里,刘宝库停下脚,望眼别墅,黑暗中刑警没看清他的眼睛。风风光光进入别墅,颓丧落泊地离开,他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滋味。
89
在煤矿招待所的一个房间里,梅国栋审问刘宝库,局长亲自审问他,给他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刘宝库,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梅国栋问。
“知道。”
“那你说说。”
“卐井发生了透水,当班的十四人,有十三人淹死在矿井里……”刘宝库竹筒倒豆子,哗啦啦地都说了。
“你的老板是谁?”
“海建设。”刘宝库透出幕后老板。
又是哗啦啦地倒。
“杀郭德学是谁的主谋?”
“是张扬。”刘宝库说,“我做傀儡矿长,老板的命令都是他传达给我,我去执行。”
第二十章 终见青天(4)
“谁杀了郭德学?”
“四黑子。”
“使用什么凶器?”
“绳子,四黑子习惯用绳子杀人。”
“你亲眼目睹吗?”
“事后听四黑子亲口对我讲的。”
“李作明怎么死的?”
“假车祸。”
“谁主谋?”
“张扬。”
“谁去干?”
“四黑子。”
刘宝库的态度特好,刑警问什么他知道的全说出来。
“为消灭罪证,决定炸毁卐井,你参与了吗?”
“参与了。当时我主张把尸体弄上地面烧了埋葬,张扬不同意。后来他把炸井的事告诉我,为掩人耳目,我率矿上人阻止炸井……这期间,张扬派我去了受难矿工葛大眼的老家将军岭……”
“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有。”
“我睡了一女孩,她叫许俏俏……”刘宝库不问自说起来。
“好啦,这件事以后再说,你讲件白狼洞的情况。”梅国栋说。
刘宝库的交代令梅国栋大吃一惊。他说:“几天前四黑子绑架了两名大学生。”
“绑架大学生?”
“两名大学生在卐井前,四黑子听到他俩的谈话内容,四黑子急忙告诉我,我做不了主,就请示海建设,他让把他们带到白狼洞看押起来。”刘宝库说。
“大学生说了什么?”
“透水,说卐井可能发生了透水。”
“他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煤院的。”
“叫什么名字?”
“女生叫丛众,男生叫海小全。”
“刘宝库你再说一遍,男生叫什么名字?”
“海小全。”刘宝库说完补上一句,“我的小外甥。”
“他们现在怎么样?”梅国栋最关注被绑架的大学生的安全。
“我安排给他们好吃好喝……”刘宝库说。
“几个人看着他们?”
“守卫白狼洞的五个人,加上四黑子一共六人,他们分别守着上洞下洞。”
警方不清楚白狼洞的结构,自然不知道上洞下洞。
“为了安全,炸药储存在上洞,人就呆在下洞。”
“上洞和下洞距离多远?”
刘宝库用手指从自己的左眼角斜划到右边嘴角,表示出上洞下洞的位置。他说:“他们俩就在下洞里。”
“说说下洞情况。”
“给我支笔,我给你们画图。”刘宝库说。
刘宝库没有受过绘图的专业训练,边说边画,或边画边说,总之他是把白狼洞说清楚了,把警方所要的情况讲明白了。
警方清楚了白狼洞,对四黑子的围捕难度增加几倍。初听说有炸药,担心四黑子利用炸药和警方对抗。现在,有两个人质在他的手上,警方更被动,更不敢轻举妄动。
“小安,你迅速核实一下你弟弟和丛众的情况……”梅国栋说,“连夜核实,天亮前我就要结果。”
海小安带人赶到煤院,敲开值班院长的门。
“我院确实有两名学生失踪。”值班院长向刑警讲了海小全和丛众失踪前前后后的经过。
“我们找了学生的家长,因为家长不同意报警,所以事情一直拖下来。”值班院长说。
海小安一行从煤院出来,他对司机说:“去我爸家。”
在这个特别的夜晚海家发生的事,海小安全然不知。当然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能预见的。
车开到楼下,海小安见父亲家楼亮着灯,整座楼只亮着这一盏灯。他叫上一名刑警同自己上楼,其余的人等在车里。
陈慧敏一个人在家,没有睡下,甚至衣服都没脱。两个小时前,海建设突然打来电话,说的速度很快:“煤矿出了事,我回不去家啦。”
“你在哪里,老海?”
电话关了。
陈慧敏知道丈夫出了什么事,几天前他把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