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包纭兴高采烈,大声说:“你太笨了!”
那小子又看了他一眼,穿衣服上去了,不肯再学游泳。
小孩祖任。哈哈!
包纭高兴了好几天。
而且他发现越来越多那小子不擅长的东西:弹琴,画画,赋诗……
今年姚家小子走的时候,包纭没那么生气了。
这一年,他开始很努力地学弹琴,画画,每天都要写一首诗,被他爹骂了好几次不务正业。
为什么这些就不是正业?
包纭有点委屈:世上的人果然世俗功利,爹爹是个庸俗的人,那小子也是。
结果姚家大公子每年从师父那里回来都要去包家住几天,人人都知道他和包家三公子是好朋友。
其实我很讨厌这臭小孩。包纭心里想:估计他也很讨厌我吧。
这样情形一直到十四岁,包纭被他爹打了一顿,送去西域学武功为止。
看着屁股上都是伤,只好趴在马车上的包纭,他爹脸平静地说:“你这个师父是我的好友,也是爹认识的人里武功最高强的,我看你平日对练武还算有点兴趣,这次去,不要给我丢脸……”
马车晃晃悠悠,渐渐走远了,可是包纭还看到他爹平静的眼睛,板着的脸,在风里飘着的胡子,有几根已经发白了。
今年炕到那讨厌的小子了呢!
包纭趴着,百无聊赖地想。
第二卷 回京
锦枫从锦梓身后绕出来,就冒出这么一句极其不动听的话。
这臭小子!
我心里大怒,面上然动声,笑吟吟望着锦枫说:“少年子弟江湖老,一别半年,谁能不老?锦枫你也长大了啊,只是这个子……却怎没见长?难道师父那里伙食不好!”
锦枫顿时怒了,重重“哼”了一声。
锦梓眼中透出些笑意,我想想也觉好笑,便不再攻击这小屁孩。
不过事后晚上在驿站里,我还是捧着铜镜照了半天,想看看脸上是否真的有皱纹,要不要加大保养力度,毕竟和锦梓的年龄差距还是有压力的。
照的时间略长了点,以至于锦梓过来碰了碰我,分明是忍笑的模样,说:“明日再照,就寝罢。”
锦梓又和锦枫说了些话,无非是摆出长兄如父的架势,吩咐他专心练武,听师父的话,难得也加了句:“也要顾惜身子,不要生病,多吃点。”说说自己突然笑了。
锦枫听出是调侃他方才被我嘲笑身高的事情,红了脸,然敢对锦梓发火,只把气撒在我身上,到下山都不同我说话。
锦枫送我们到了山下,一起找了个布置还算干净清雅的馆子,点了几个菜常
我自然不跟他小孩子家计较,席间也不轰场,便主动问:“锦枫今年也十四了吧?”
锦枫“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我。
锦梓从鸡汤里给他夹了一大块鸡肉,又找出鸡腿夹给我,说:“虚岁该十五了。”
没有污染,没有养殖场的鸡肉还真是很,我高高兴兴啃着,说:“锦梓,你也常”
接着问:“锦枫,还要学多久啊?”
“哼!”
“莫非资质太差,出师遥遥无期?”
小屁孩不经激,立刻说:“谁说我资质差了,师父说再三年就可以出师了!”说罢想想又眼巴巴看着锦梓:“哥,我在山上很努力练武了。”
好像摇着尾叭主人拍拍脑袋夸奖的小狗。
我撑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锦枫又羞又恼,更加不搭理我了。
我想想还是不要逗他了,把另外一个鸡腿翻出来(这孩子从他哥把鸡腿夹给我没给他起,就两眼冒火盯着我碗里的。),夹到锦枫碗里,柔声说:“锦枫,什么时候跟你师父请假回去看看你哥,你哥只你一个弟弟,嘴里不说,心里也惦记得紧。”
锦枫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锦梓做出严肃状,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又一副掩不住对锦枫关心的模样,不想,如果有孩子的话,假以时日锦梓也会是个好父亲,可惜,和我在一起,他是没有机会了。
不住暗叹了一声。
吃完饭逛了山下的小镇,给锦枫买了些衣服鞋袜,日用物品,又送他回山,我体力不济,也就是私半山,回到山下已经很累,我和锦梓在驿站歇下。兰倌和原庆云的马和东西都不见了,驿丞说他们什么都没说,原庆云似乎写了一张便笺要给我们,但最终又撕掉了。
我颇有些黯然,锦梓握着我的手,什么都没说,我看他一眼,虽然仍然是无表情的一张俊脸,我却觉得很生动,心里舒服了一些。
有些事情,本来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里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初时节,略有寒意,这般天气,身在异乡,一间陌生驿站,最适合一席凉箪,拥被大眠,想一些久已不想的往事。我本累得浑身如散架一般,驿站送儡热的水洗了脚,锦梓坐在上,我斜亿锦梓怀中,听着窗外雨声,心中颇觉异样:
不知不觉,没有电脑网络,冰箱空调,电灯电话的生活,我居然也这么适应了。
锦梓头发垂到我面前,我绕在手上把玩,柔滑冰凉如冰丝一般。他胸膛起伏,和我呼吸吐纳暗合,的微温透到我被上,寒之中犹觉得身心熨贴,我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悠然说:“回京咱们无事酿些葡萄酒喝罢。”
锦梓没说话,不知是不是无声微笑了。
一路回京,行程很慢,于我,倒像是蜜月旅行,且充满了“落拓江湖载酒行”的情致,就这样,四月时,也终于一路到京了。
好久不曾见到我的干儿子老高,这老小子打从捷报传来,左盼右盼,终于见了我,激动得胡子直颤,一个劲请我去他家要给我们接风洗尘,自然,还有溪。
周紫竹瘦了不少,这次我们在外征战,他一人在朝中力撑,可谓居功至伟。我们能无顾虑地作战,也得益于他和溪始终毫不延误的军需供应。
打了胜仗,自然是有封赡,我的爵位终于到了一等公,再进一步就要封王了,食邑也大大增加,我暗自警醒:功高不赏,过几日要寻个衅让自己被削削爵,罚罚俸什么的。
锦梓也被加了三等公,食邑三千户,并且要担任兵部右侍郎。不过几年,大约就要接替邵青的兵部尚书的职位,毕竟,十八岁当兵部尚书有点太夸张了。
不过他这年龄立下如此功劳,也是历史上的奇迹了。
各部的员们要讨好我和锦梓,纷纷请客,我去了周紫竹,高玉枢那里,不去别处不好,于是热热闹闹喝了至少一个月酒,几乎每天被灌醉,让我深深担忧我的肝。
一个月后,锦梓为亡父鸣冤,正式请刑部重新审查他爸爸和包存鑫的案子,我们暗自给主审的刑部员透了口风,两位冤死的清得到了平反,当时参与审理,或者说参与诬陷的员们被撤了几个。
邵青和我当时是主使者,邵青已经死了,不再相干,我虽然躲在幕后,也不能毫无干系,于是自请削爵,连降,爵位打回一等候,这案子很是轰动了一时,据说很多民间百姓都为终于昭雪的两位青天大老爷立了牌位。
锦梓于是表示终于可以为亡父守孝三年,要求丁忧。
锦梓的前途若锦大家有目共睹,少年得意,居然来这么一招,大家都跌破眼镜。他父亲毕竟逝世多年,完全可以不必报丁忧的,这样简直就是自毁前程,浪费最重要的三年时光。
朝廷夺情三次,他坚决推辞,终于在一片“啧啧”赞叹声中窝到我家里躲起来。
锦梓实现了他的诺言,他说过不想再涉身庙堂,我私心是高兴的,我不喜欢公务缠身的锦梓,为了朝廷的事情忽略我的锦梓。但是想想还是觉得自己自私了些。
锦梓恢复了在梅树下舞剑的习惯。
我在京郊找到了一片庄子,种了葡萄,秋天的时候酿出了第一批还不错的葡萄酒,不过是类似通化那种甜甜的拿蜂蜜一起酿的葡萄酒,毕竟我无处寻找解百那,赤霞珠,不管是黑比诺还是灰比诺还是白比诺,这些品种全都没有。
第二卷 雏凤清于老凤声
铜镜中一张脸依然光洁如玉,黑发如云,一双凤目不笑亦含情,陌生而又熟悉的脸,但跟我第一次所见已经似乎有了很大不同。没有发现皱纹,我还是叹了口气。
时光易逝,这五年,不过轻轻一晃,就这样过去,五年前的事情,还清晰如昨日,赈灾,打仗,被绑架……
这五年来,倒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我安安心心待在京城当着我的张学士,兢兢业业处理公事,殚心竭虑不让自己过于锋芒毕露,所以,起初我曾经充满雄心壮志想要中和士庶的矛盾,改革科举,防止土地过度兼并,所有这些,都没有做到。
我只是努力维持着政制的还算清明,替小皇帝守着这个摊子,然后潜移默化告诉他国家有什么问题,等着他来改变。这一点,已经耗尽了我绝大部分精力。
自古以来,臣子中的改革家都很少有好下场,不管是商鞅,还是贾谊,又或是王安石。我不想名垂千古,也不想做大忠臣,我只要对得起自己良心,顺便也对得起自己就好。我死过一次,在这个世界,我想要好好过一辈子,幸福终老。
这些年最大的功劳,就是郭正通治水初见成效。
不过,五年间,没有天灾,没有太多贪污吏,百姓的日子还是渐渐好起来,经济日渐繁荣,人口也慢慢多了。
张青莲本是个人人切齿的奸臣,似乎也很少有人记得了。倒像是个久远的误会。
有事情发生的时候,时间会觉得很慢,没有事情发生,每天上朝,处理各种事情,回家和锦梓吃饭……时间就水一般流过,宛如微风吹过水面,不落一丝余痕。
我没有什么大变化,锦梓也是。高玉枢依然畏如虎;周紫竹和薛咏瑶出乎意料的恩爱,闺房唱和常流传坊间;刘溪纳了两房小,终于升到户部尚书;老田嗜赌依旧;老朱的儿子前年娶了一房悍,被管得死死的,不过我看他也甘之如饴;卖狗肉的老宋杀狗的惨状被我不慎看到,在我一再干涉,威逼利下,如今已经改成了羊肉宋。小绿今年参加了殿试,居然成绩很好,排在一甲,真是名师出高徒。我给他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县当县令去了。十岁的县令,还是我府里出去的家奴,说起来倒也风光。
京城依旧热闹繁华,南市的小商贩们多少年如一日鲜少更换面孔,午门的钟声响起的声音也从来没有变过,每天依旧是顶着头上星斗坐着马车或轿子去上朝,夏天在朝服下恨不得垫个冰袋,冬天即使捧了手炉,穿了大毛,还是直哆嗦……
壁炉已经老了,虽然还是比一般马儿要快,终究比不上五年前的巅峰时期了,我想起来有时会很忧伤:不管如何,总有一天早上我醒来,会发现它已经没有呼吸了吧。
它配了几次种,有别的员贵戚跟我借种的,也有我自己找烂的牝马配的。我留了最好的一匹,如今正年富力强,可终究也比不上当年的壁炉。这匹马现下锦梓骑着,除了壁炉,我现在不骑别的马,以免伤害它的自尊。
变化最大的,是小皇帝。
从十岁的懵懂孩子变成今天的翩翩少年。十五岁的男孩,在这个时代已经被认为成年了,甚至已经有老臣开始关注皇帝大婚的人选问题了。
去年皇帝就已经亲政。
这件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我很高兴同意了,却让很多大臣忧虑惶恐了一阵子。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都担心自己地位不保。
小皇帝确实陆陆续续换了很多中下级员,不过高级员目前还没有动的意思。
我跟小皇帝始终很亲善,在我眼中,尽管他现在快有我高了,却始终是当初那个在我怀里颤抖,让我抱着他的孩子。
荷池的小荷又露出了尖尖角,初谢,空气中流转着一股甜,令人慵懒眠。
凉榻又早早摆到了池边,为了防止不长眼的粉蝶蜻蜓,张起了一层纱幔。
两个使在旁边捧着茶盅手巾等物,我则和锦梓在榻上。
“锦梓,如果以后朝廷放假就好了……”
“唔……”
“锦梓,你弟弟现在在哪呢?”
“曲家大船出海去南洋做生意,他跟去开开眼界……”
“什么?航海去了?怎么没有告诉我?我也想去啊!”
“哦……”
锦梓漫不经心跟我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前边有人来通传:“高夫人来访。”
“高夫人?哪个高夫人?”我一脸糊涂。
“回大人,是高大人的夫人。”
“高玉枢的老婆?她来干嘛?”我更加摸不着头模
“……看样子似乎发生什么事情了……”回报的人支支吾吾的。
难道是高玉枢鬼迷心窍,也非要讨小老婆了?居然让他老婆吵到了我这里来,哼,决不能轻饶了这不长眼的老小子!
我整整衣冠,走去前厅。
到了前厅一看,我大吃一惊:难怪说出事了,他老婆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神惊惶,涕泪横流,旁边被同样哭哭啼啼的丫环搀扶着。看到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叫道:“大人,张大人,救救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