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未说完,被我粗暴地冷冷打断:“是你杀的对吗?”
“什么是我杀的?”
我冷笑一声:“别装糊涂,那两个强盗。”
原庆云脸上掠过明显的惊讶之,真假!
他恢复了平静,问:“那两人死了?”
我又冷笑一声:“别演戏了!不是你拿鞭子勒死的?”
原庆云依然很镇静,只有眉毛慢慢挑起来,一字字说:“人是我抓的,我为什么要灭口?我只要当初不抓他们就好。”
我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当我傻子吗?你这家伙当时兴冲冲没顾上问,只顾邀功来了!后来咱们在牢里问出来口供,你当时脸变了一下,道我炕出吗?可恨我还真的傻,竟不去提防你起杀心!”
原庆云也冷笑起来:“卢良是我的谁?我要这般替他着想?”
卢良不是你的什么人,他主子然同。我然想说出口来,不想让原庆云知道我开始提防梁王。所以我只是冷冷的,慢慢的,讥诮地说:“你心里有数。”
原庆云终于怒了,眼神慢慢凝聚起来,像两根冷冷的针,脸上却妖媚地笑着,说:“好啊,张大人,如今你是要把我拿下吗?”
我突然发现自己来得冲动,竟什么准备也没做。
我哪里是原庆云的对手,这样送上门来是为了让他逮住我当人质吗?我潜意识里那么相信这个伤害过我的人不会伤害我吗?
这里还真没人拿得下原庆云。红凤也不见得是他对手,就算能拼一拼,我又怎么舍得她一个弱质流去跟一个大男人拼命?
我慢慢冷静下来,让自己不漏一点怯意,冷淡开口:“你走吧。”
“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下一次,我决不会放过你,咱们就把以前的账都好好算一下……”
原庆云站在那里,恨恨地看着我,丽的黑眼睛里充溢着愤恨,娃,心灰意冷,和许多别的东西……
我一直到很多年后,也记得他当初的眼睛。
“如你所愿。”他低下头,几乎听不清地低声说了一句,好像含在喉咙里一样,语调却平得完全没有语调。
他侧着脸,头发有点挡住,没让我看到他的脸,很干脆地抓起桌上的纸,揉成一团,就从窗户里窜出去了。
第一卷 小绿的志向
终于还是到了要走的时候,赈灾的种种安排和后续的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原庆云昨天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连他自己的东西都没回来拿。对此,我还是有一点郁闷。
早上我们聚在前堂吃早饭,锦枫也在,默默地不说话,自从昨天以后,这孩子大概不适应我们之间关系的改善,总有点讪讪的。红凤去收拾行李,所以不在,郭正通则和我絮絮叨叨说着一些零碎的事情。
小绿突然走了进来,我也没抬头,就问他:“收拾好东西了吗?”
小绿没说话,我有点诧异,抬起头看着他。
一看之下颇为奇怪,小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小脸憋得发红,咬着嘴,张口又没发出声音,捏着小拳头,眼睛很严肃忧虑的样子。
“小绿,你怎么了?”我忍不住放柔声音,问他。
谁知他“扑通”一声,双膝着地,跪在了我面前。
我和在场的人都唬了一跳。
这孩子抬起脸,毫不退缩的迎着我的眼光,下定决心的样子,很有点坚毅地说:“大人,小绿……想留在这里……”
“你想留在这里?”我有点惊讶,但又觉调白了什么。
小绿的眼光看向郭正通:“小绿想留在这里,跟郭大人学治水。”
学治水吗?
我当然是明白小绿一贯的志愿,也知道他的决心。
这孩子长大了呢。
锦枫过渡震惊,一直说不出话来,小绿也不看他。
我一边思索得失一边看向郭正通,后者张着嘴,一脸惊奇。
小绿现在还小,可已经很伶俐,这孩子将来要出身,很难从科举出头,所以让他及早这样历练,实在不是坏事。
何况他自己也下了决心。
如果他留在郭正通这里,我等于在郭正通身边留了一双眼睛,虽然未必需要监视老郭,但是,有备无患,对我来说也实在不是坏事。
因此我对郭正通说:“郭大人,这孩子一向被芜坏了,虽然身份上是仆童之属,平日和自家孩子也没什么区别。他虽然顽皮,倒也是上进的孩子,您若是愿意,就留着他当书童差遣,责罚打骂,一概不必客气。”
郭正通连忙说“不敢”,又说“只恐此地艰苦,小孩子受不了”云云。
小绿连忙转向郭正通跪下:“小绿是穷人家的孩子,不怕吃苦”。
郭正通没法子,只好答应说:“小绿聪明仁善,我也很喜欢,要留在这里也可,只是有一条,吃穿用度,一概和此处军民百姓一般,若是受不得,及早言明。”
小绿大喜,说:“小绿不在乎吃穿。”
我微笑说:“还不跟郭大人磕头,谢谢他肯教你。”
小绿磕了三个头,郭正通连忙把他拉起来。
小绿又转向我,默默走到我面前,跪下狠狠磕了三个响头,结结实实的撞在地上,抬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大人,小绿,不能伺候您了……您要自己保重……”
我也觉得有点难过,但毕竟不是坏事,微笑说:“傻孩子,你要看我,只管来就是了,我若有机会,也会来看你。你就算离开,难道就不是我府里的人了不成?”
小绿哽咽起来:“小绿打从被大人带回去,这辈子都是大人的奴才……”
我摸摸他的脑袋,说:“既然如此,就不要哭哭啼啼,以后要用心做事,不可给郭大人添麻烦。”
小绿一边哭一边用力点头。
红凤已经收拾完了东西,要走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小绿才走到锦枫面前。
锦枫冷冷看着他的样子酷似锦梓。
小绿说:“对不起。”
锦枫冷冷哼了一声。
小绿挠挠头,说:“因为一直到昨天晚上也没想明白,今天早上才决定的。我自己都不相信。锦枫……你别生我的气……”然后作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锦枫心软了,扭过头说:“算了,我知道你一向的心思。以后闲祷事说不定会来看你的。”
小绿破涕为笑。
我把小绿叫出去,交待他要注意的一些事,又留了几张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给他,小绿眼圈又红了。
我说:“如今既然不在我身边,什么事情都要自己长个心眼。跟着郭大人好胡练,过几年你长大了,就给你谋个差事。你要想着自己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呢,你丢脸就是丢我的脸。”
小绿都一一答应。
来的时候一堆人浩浩荡荡,走的时候,只剩下我和红凤锦枫三人三骑。
送行的人渐渐炕到了,如同陵阳的城墙,消失在旷野里。
驰出一段路,我想起一件事,拿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对红凤说:“你把这个去拿给郭老夫人,她必不肯收,你就说这事不要让郭大人知道,咱们也没地方有求于郭大人。只是为了让郭大人少担心些事情。反正你看着办,让她收下就好。”
红凤点头,拍马绝尘去了。
只剩得我和锦枫慢吞吞赶路,以便让红凤能赶上我们。
说实话,我和锦枫两人单独在一起很尴尬,自从昨天之后就更不自在。
锦枫一直不作声,骑了半个时辰的马,沉默越来越叫人难受。
我终于忍不住说:“锦枫,小绿他朝自己的理想走了,你是他的朋友,应该替他高兴。”
锦枫闷闷地哼了一声。
我约束住壁炉的步子,等他赶上来,小小身影骑在高头大马上,旷野里显得越发孤单倔强。
我想起他哥哥不在,唯一的好朋友又离开了他,大概心里真的不好受,忍不住想安慰他一下。
不过这时候还真没什说的。只好转移注意力。
我装作不经意说:“锦枫,你喜欢吃什么?”
他怔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话题,又哼了一声。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这孩子突然说:“豆箪芙蓉。”
我愣了一下,说:“那是什么?”
“锦福楼的豆箪芙蓉,哥哥也爱吃的。后来哥哥说太甜了,男人不应该吃,就不太肯带我去了。”锦枫的声音还是很郁闷。
我突然很想笑,心情也好了起来,笑说:“回去咱们去大吃一顿,这次出来真是苦了我的胃了!——谁说男人不能吃甜的,我就最爱吃甜的了!”
锦枫因此鄙夷地扫了我一眼。
“锦枫,你最喜欢什么颜?”
“锦枫,你最喜欢什么动物?”
“锦枫,你最喜欢谁的文章,谁的诗?”
“锦枫,平时你最喜欢玩什么?”
……
锦枫终于抓狂了:“你这都是什么问题?——为什么这么奇怪?!”
小男孩的吼声在旷野里激起了回音。
红凤一直到傍晚快到的时候才赶上我们,朝我摇头,我叹了口气。果然不肯收吗?郭正通的母亲大人。
“郭老夫人说,她儿子不肯收的,她自己也绝对不会收。”
红凤神有点疲惫,想必费了番口舌。
我给她倒茶喝,她一口就喝光了。突然叹口气,说:“郭老夫人真是……奇子。是以才教养得出郭大人这般的人物。”
我还是第一次听红凤评价人物。
“红凤,回去后物一个能干活,心地好的人,派过去照顾郭老夫人,编个什么亲人都死在水灾里头,孤苦无依之类的缘由。然后叫她慢慢用钱贴补,别叫郭老夫人看出来……”
红凤点头答应,望着我,面容沉静如水,目光若有所思。
第一卷 回朝
回到信阳之后,周紫竹似乎干得不错,这里一切也都井井有条起来,灾民也得到了安置,有一些已经打算回去故里。
梁王已经回去,据说是因为突然病情沉重起来。那些大商人们纳的粮食也都大致私了,大都是遣人压送来的。
周紫竹这段时间黑了,也瘦了,不过我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把强盗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沉默不语。
卢良怎么说也算我这边派系的,我怕他疑我有什么,正想再说两句。周紫竹溶斟酌地开口:“青莲……你是怎么想的?你想放他一马吗?”
我还记得当初他警告我的“徇私”之类的话,不由皱起眉头,正在考虑辨驳的口气,他又说:“实际上……我手头有他贪没钱粮的证据……这些日子你不在,我接触了几个大商家的人……”
这家伙难道是冲着我的面子,竟犹豫不决要不要处置大贪么?我倒真要受宠若惊了。不过,这可不是周紫竹的风格啊。
“周兄何出此言?”
周紫竹有点讶异,瞥了我一眼,说:“青莲可记得卢大有?”
我记得,我和皇帝,还有周紫竹出猎遇刺的时候,为了我们而死的那个侍卫。
“卢良是卢大有的亲叔叔,卢大有自幼失牯,是卢良把他拉扯长大,情同父子。”
私义和大节吗?我有点想失笑,但又觉得有点沉重悲哀。不过对于周紫竹而言,答案他早有了吧?只不过心里不舒服,才问我的意见。
所以我低头正容说:“紫竹兄,你胸中岂无是非?此事我地位尴尬,不便置掾。请紫竹兄秉公行事即可。”
周紫竹望着我,微微颌首。
最终我们走的时候,果然卢良被一并押回了京城。
这次同周紫竹他们出来,前后有二十天有余,出发时浩浩荡荡,如今只剩下我和红凤锦枫,还有周紫竹主仆。
到京的时候是傍晚,虽然不过这么二十几天,京师的华灯初上竟觉得有几分陌生,恍若一梦的感觉。
之前已经有驿站回报,所以有一些员到城外设酒迎接,张着灯笼搭了棚子,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我干儿子高玉枢。幸而周紫竹在,大家还算收敛,不过谄媚之话也是滔滔不绝。大体上都是“为国为民,不辞辛劳”这样的话加上各种典故,大兴骈俪地冒出来。
就在我听得头昏脑胀,周紫竹脸越来越沉,他尖头阿三一脸百无聊赖状的时候,终于大家喝了一杯水酒,可以放行了。
我府上派了马车来接我,于是和周紫竹告别,高玉枢搀我上车的时候,附在我耳边说:“邵将军回来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徒的一沉。
对于邵青,我始终心里是有点矛盾的,他不在的时候,总觉得还算是自己人,有事的时候,甚至还觉得此人可靠;可若在近处,又觉得要打迭起全副精神来警惕,简直就像弓着背竖着毛的猫。
我有点郁闷,因此高玉枢又说什么我都没听清楚,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才听他提到“卢良”,连忙冷了脸,说:“琳西,不该管的事情切莫召到身上,你是聪明人,还用我提点你吗?”
高玉枢怔了一下,立时明白了,赔笑说:“是,是,父亲大人教训的是。”
又扯了间要在“太白楼”摆酒替我接风洗尘的事,我因为锦梓和梁王的事始终还在心里烦扰,不免有点意兴阑珊,高玉枢察言观,知道我没什么兴趣,就说“父亲大人旅途劳顿,孩儿不多打扰了。”
回到府里,老田过来请安汇报,老朱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