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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只是很冷静,很局外的这样想,并不是说我厌倦了锦梓,想和原庆云在一起。
人没有完的,正如人没有不变的。
我必须要承认锦梓变了,无所谓变好变坏,他长大了。
锦梓在朝邵青的路走过去,也许是相似的背景和责任感使然,他们俩本就都会是能够撑起一片天空的男子。
我心里其实当然是不喜欢的。
如果我喜欢锦梓变成那样,为什么当初不直接喜欢邵青?
但是我必须要适应。
因为锦梓是我喜欢的人,我总不能因为他长大了就不喜欢他了,如果那样,我就毫无疑问可以算到某类人中去,这类人只对青涩少或少年有兴趣。通常被称作恋童癖。
我目前适应得并不能算好。
所以我在想为什么。
我明知道锦梓为什么故意对我冷淡,一来他要在军中树立威望,二来内忧外患顾不上儿私情,三来也怕漏了形迹被那帮人看出来会对我有危险。
他的处境我其实都明白,他选择站出来也是为了帮我,于情于理,锦梓一点错都没有。
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远了呢?就是觉得昨日种种一回头都万水千山了呢?
难道是因为我会嫉妒锦梓比我强?
我其实是陈家洛的对应版本?
我们这样的人,听说会被叫做“爱无能”。
不知道是因为太爱自己,还是太怕受伤害,我们总是不肯全盘付出,之前要左右衡量,像邵青那样没有弱点的优秀成熟男子我们都不会喜欢。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弱点,就觉得一切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
会害怕。
所以作为直接的审反映就不会选择他。
而被现代声讯社会宠坏的我们又不肯接纳不优秀的。
又耐不住寂寞。
所以我们只能跟爱情玩着若即若离的游戏,把自己的心一天天套上越来越坚固的盔甲,冀望有一天可以刀枪不入。
锦梓的出现是多么的完啊。
如此优秀,但又不是天衣无缝的成熟男子,他的年少青涩,显而易见的脆弱,虽然作冷酷状,但会把热情,骄傲和受伤都表达出来,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里只有我。
如今他要慢慢变成我害怕的男人了,而且他的世界里如今有了权势,国家,战争,这些东西都太重要,会把爱情变成附属,我渐渐就会不再是最重要的……
我的经验和直接反应让我想退缩。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锦梓已经有了动作,他的手在我身上热情地逡巡,嘴唇热热地贴着我脖子。
虽然不想做,我还是默默配合他,锦梓年少,这么长时间没做可撑不住,我不想让他兴冲冲出来,充满挫败感地回去。
锦梓很热情,有时候弄痛了我,我尽量不出声,撑不住了才低呻吟几声,锦梓似乎经不起这声音刺激,会更加疯狂一些。
过了很久他才停下,仍旧从背后紧紧搂着我,喘息着……
我也喘息着。
锦梓把手伸到我前面,要替我解决,我抓住他的手,转过身摇头低声说:“不要。”
锦梓有点惊讶,望着我慢慢皱起眉头来。
“你,”他迟疑了一下,“你是不是……生气了?”
“不。”我温柔地说,并且笑了笑。
“这些事情我还理会得。”
锦梓一直用亮亮的黑眼睛望着我,想说什么或者解释什么,但终究没说什么,眉头一直微微皱着。
我们至少,默契还是有的。
我拉着他在潭边靠着,脚下踩着又热又软的淤泥,望着慢慢暗下来的天空,太阳终于完全隐没在山的那头。
锦梓有力的手臂从我后腰环过来。
这世界上哪有完的呢?
这是我一直爱着的,而且最爱的男子,何况所有问题都是我的心魔,并不是他的错。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要先放弃,宁可等到有一天他厌倦我,或者觉得我其实也不适合他。
等他先放开我的手。
我们两人都安静地望着天空。
最后我先开口说:“锦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跟我说,你不要‘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他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呢?你心里头高不高兴?”
他没作声。我等了很久,他也没作声,直到我不耐烦,起身走回岸上,他才轻声说:“这么做,也觉得很自然而然,有时候也很高兴……”
“我明白了。”我一边擦干身子,穿衣服,一边平静地回答他。
知道我穿最后一件衣服时,他才从远处黑暗里说出一句话:“不过,我也没打算一直这么过下去。”
第二卷 番外:锦梓的行军生涯
前所未有的高速行军,连惯经沙场的老兵也快受不住了。日不落不歇,日未起即行。
在这几十万人里,锦梓仍是起得最早的。
昨日教皇上吐纳直到二更天,如今四更就起来了。
可一样精神奕奕。
一跃而起,手便摸到了枕边的含章。虽然心腹之患都已伏诛,也不敢稍有松懈。
里是和甲而眠,所以也不用费心穿衣,稍稍修整梳洗,看到旁边榻上的皇帝,孩子气的小脸沉在甜睡梦中,小心不加打扰,自己轻轻出去,对持钺行礼的卫兵摆了摆手,让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先绕到某人的营帐去看一眼,和以前每一天一样无声无息地潜入,谁也没有发现。
某人像以前每一天一样睡得甜。
这些天真是苦了他了,毕竟是养尊处优的人,身子又娇弱,以前张青莲练功落下的毛病也很容易气血不通,却这么多天都没见他叫过苦,也没人服侍,昨天看他大腿内侧都磨破几层,柔嫩的皮肤上结了丑陋发红的痂,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骑马了。
真是好逞强的人。
怎么说,他以前也不会是吃惯苦的出身……
轻轻摸了摸他头发,又细又浓密的青丝比没洗之前几天手感好了许多,叫人爱不释手。掀开自己前几天特意为他打猎做成的兽皮褥子,想给他敷点药,手指触到他薄薄的白绢里衣下凝脂般肌肤,心中一荡。
某人却似被冷空气和他的手冰着了,蹙起眉,嘴里呢喃了间什么,身子往兽皮褥子里缩了又缩。
赶紧把手缩回来,脸然由自主红了。
愣在那里,心里转了无数念头。
不成,昨天已经叫他辛苦了,似乎还流血了。这么累的时候,不要再给他身体增加负担了。
站在那里半天,脸红了又红,最后把药放在他枕边。
突然发现他带来的丝棉小枕头已经塌了,薄薄垫着头,似乎不大舒服。
走出营帐,骑上马,往旁边的荒山上去,此时天边才有一丝微光。
要快一点,赶在大队伍吃完早餐开拔之前回去。
进山放着马儿小跑不到一里地,突然勒住,对身后冷冷说:“出来。”
身后面跃出个人影,跪在面前地上。
“焦诚,你老是跟着我干吗?”
这家伙自从自己去西南时遇到并收服之后,就忠心耿耿,走一步跟一步。
娃娃脸抬起来,笑容反射出灿烂阳光:“大人,身为大人的亲卫队长,随身保护大人是我的职责。”
这家伙其实也很奇怪,不过轻功好得出奇,身世一直不明。
自己和某人不一样,某人待人亲切和善,软硬得宜,很容易就能得人心,自己并不喜欢和人交际,也不喜欢屁股后面跟一帮人。
这个焦诚,真是异数。
有的人会崇拜强者,崇拜到为他做什么都可以的地步,很多开国之君身边都有这样一批人。
这些人都很固执。
不过,这样的人也未尝不可爱。
转过马,不置可否,继续前行。
焦诚果然固执地跟过来。
在一柱时间里,打到两只草狐。
拎着两只的尸体,毛茸茸的尾巴晃啊晃,看了半天,微微皱起眉来,对旁边的娃娃脸护卫说:“你会针线活吗?”
娃娃脸上也露出诧异神:“这个,嗯,那个……”
“要做别人的亲卫至少也该会点针线活吧?”把两只扔给他,“你把皮做成一个枕头。”
不待他推脱就走人。
希望比上次的褥子作得精致点,某人似乎对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奇怪地认真,不要伤害到他所谓的什么“审坚持”比较好一些。
大队开拔。
然后是持续不断的枯燥行军,某人坚持一定要骑马走在自己身边,劝之再三,无效。于是对心有灵犀的皇帝使了个眼,皇上会意,扯着某人衣角说:“张……叔叔,我累了,你陪我去车里。”
果然有效,某人乖乖同皇上去马车里。
一出玉门关,风沙已经漫天。
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了。
要不了几天。
手不知不觉摸到腰间的剑柄。
现在有骑兵十万人,步兵三十五万人,说是倾国之战,并不为过。
匈奴人数不过二十万,但全是骑兵,且占地利。
目光环顾到前面绝对算得上整齐,不见头尾的长阵。
自己训练的阵形能起效果吗?
自己能胜过那个应该算是师兄的男人吗?
太阳又一次落下,又要扎营了。
天边红霞满天,映着这无数远道的征人。
马蹄踏踏,脚下渐显黄沙。
回到营中,一灯如豆,挑灯看剑的滋味,一如往昔。
今宵无事,便拿出含章细细擦剩
突然帘晃灯摇,闪出某个俏生生的人来,此人一反常态,似乎心情还很好,颇有点丹唇未启笑先闻的样子。
自从出征以来,某人第一次主动找到自己这里来。
“锦梓,快到地方了,我想和你商量下去和谈的事情。”
再来一篇番外,做到对锦梓同学的公正。
第二卷 终于开始谈公事了
“但是我也没打算一直这么过下去。”
锦梓这么说的时候,我突然心中一阵无由的欢喜。
心情好起来了。
锦梓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不会一路觅着封王封侯,把心思和朝夕都费在庙堂朝政,明波暗潮之中,不会让他明亮清冷的双眼被这些东西所玷污,到有朝一日青丝换了白发,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变成一个脸上每个皱纹里都堆着老谋深算的权臣。
我喜欢意气飞扬的锦梓,不喜欢像我一样深谙人间无奈的锦梓。
我不喜欢他被什么东西绑住。
也不喜欢他日渐强横,日渐大男子主义,把我当成一个人,尤其是那个时代的人看待。
不过,我也没问锦梓他的打算,是不是打算以后一起退隐,泛舟五湖。
但是我的心情好了,仿佛一直在猜测情人心思的少,突然得到了一句明确的暗示。
虽然不至于说整个世界都明亮了那么夸张的感觉,但确实很多阴影都一扫而空。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甚至傻乎乎地设想了很多以后的生活,还梦到锦梓来找我。
第二天晚上,我决定可以暂时把感情问题放一放了。
快要到地头了,公务将是最重要的问题,毕竟是国家生死存亡的事情。
所以,晚上我主动去找锦梓。
锦梓的帅营也很朴素,比我的大,也比我的冷。
我跟他说我来找他商量公事。
锦梓似乎有点惊讶,而且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
小皇帝在旁边打坐。
这孩子最近跟锦梓走得很近。
“明后天窘了。”我说。
“嗯。”
“锦梓你有什么打算?”
“你不用担心。”
“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你有什么打算我们也好商量一下。”
“因地制宜,一边谈判,一边准备袭。”
我吃了一惊,锦梓还真彪悍,原来他根本就不打算和谈,而是打算动手。
“如果和谈能成功呢?你先动手岂不致国家于险境?”
我不是反对锦梓的决定,但是也不能忽略各种可能。
小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一言不发听我们俩说着。
“晰刚刚发生了内乱,邵青也战死了,实力大减,对方士气正盛,统率是有名的左贤王沮渠摩纳,据说素来善战,决不会轻易罢手,说不定打着跟我一样的主意。就算肯休兵,定是要我们割地纳贡和亲,这些条件,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我是没法子接受的。即便我肯接受,你回到京中,别人会怎么说你?民间会不会说你是国贼?大臣会不会攻击你?百年以后,史书上要怎么写你?”
“就算你不在乎,愿意担着骂名,每年纳贡的玉帛金银必不会少,这么重负担,国家如何卧薪尝胆?你以后天天要如何操劳费心?我不想看到这种情形。”
我怔住了,望着他。
锦梓很少一气说这么多话,我几乎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说,把他的心说得清清楚楚。
他的话很合理,有为公,有更多为我着想的私心。
我在担心这担心那的时候,锦梓也在暗暗担心着吧?为我操着心。
而且,他也同样不希望国家社稷公事占着我大部分心思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一向太自私。
我对锦梓不公平。
回头来想锦梓的决定,虽然太过锋锐太过冒险,却可能真的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我的为人,其实很多时候是宁可退让一步的,尤其是不止关系到我自己的时候。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