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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安妮和黛安娜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客厅,这是个细长形客厅,穿过它可以进入会客室,客厅里暖烘烘的,非常舒服。暖炉内残火的亮光仍隐约可见。
“咱们就在这里脱衣服吧,热乎乎的,挺舒服。”黛安娜说道。
“哎,我说,今天音乐会真是太过瘾了,站在舞台上表演节目那种感觉一定很不错,什么时候咱们也试试,黛安娜?”
“那当然了,不过,我们要试,得有高年级学生的赏识和推荐。基尔伯特·布莱斯他们就常表演,不仅仅是因为比我们大两岁吧,安妮为什么总是对基尔伯特做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呢?当朗诵到‘还需要一个人,但不是妹妹’时,基尔伯特还停顿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安妮看了一眼呢。”
“黛安娜,你我都是知心朋友,我不希望你对我说起那个人的事。”安妮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寝准备好了没有,咱俩比试一下怎么样,看谁最先跳上床。”
黛安娜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穿着白色睡衣的两个人,穿过细长的客厅,进了会客室的门,同时跳上了床。不知是什么在床上动了一下,好像是挣扎似地叫了一声,接着,又听到谁含糊不清地说道:“噢,上帝呀!”
安妮和黛安娜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下的床,跑出房间去的,稍稍清醒之后,两个人一边哆嗦着,一边蹑手蹑脚地下了二楼。
“哎,是谁呀,怎么回事?”安妮压低声音道,由于寒冷和害怕,她的下牙和上牙嘎吱嘎吱咬得直响。
“一定是约瑟芬祖母。”黛安娜笑得都喘不上气来了。“安妮,不知为什么你怎么惹着她了呢?她是约瑟芬祖母呀,她肯定会气得火冒三丈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糟糕的事儿。”
“约瑟芬祖母是谁呀?”
“是我父亲的伯母呗,现在住在夏洛特凡,是个很了不起的老奶奶,大约有70多岁了,祖母曾说要来我家住几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祖母这个人很讲究,总爱挑毛病,今晚这件事,肯定会惹她生气的。啊——,只好和米尼·默伊睡了,米尼·默伊的睡相总是那么随便。”
第二天早晨,约瑟芬·巴里小姐没能在早餐中露面。巴里太太亲切微笑着说道:“昨天晚上很快活吗?我原来打算等你们回来后再睡觉,后来,约瑟芬祖母来了,就让她上了二楼。不大一会儿,困劲儿上来了,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你们没弄醒祖母吧?黛安娜?”
黛安娜没说什么,只是在桌子的下半部和安妮会心地笑了笑。吃罢早饭,安妮便告辞回家去了,这以后巴里家发生的麻烦她一点儿也不清楚。
傍晚,安妮受玛里拉差使到林德夫人家去办事,才知道自己又闯了祸。
“听说你和黛安娜昨晚上差点吓死巴里的伯母,有没有这回事?”林德夫人口气严厉地审问道,眼睛里还闪着神秘的光。“巴里太太刚才去卡摩迪的途中顺便到我家来了一趟,她感到非常为难。今天早晨一起来,巴里的伯母就大发了一顿脾气,约瑟芬·巴里要是被惹急了,可没什么好结果,她现在已经和黛安娜一句话也不说了。”
“那不是黛安娜的错,全怨我。”安妮内疚地说道:“是我说的要比试一下,看我们俩谁最先跳上床。”
“果然如此。”林德夫人心里着实得意了一番,因为一切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
“我寻思就是你出的主意,就因为这,才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唉,巴里的伯母本来预定要在这儿住上一个月的,可这样一来,也就再住一天,明天就要回去了,而且还气势汹汹地扬言道如果可能的话,今天就要回去,本来说好了她要为黛安娜付一个学期的音乐课费用,但像这样没有正经的姑娘就什么也不能给了,这对巴里来说是个严重的打击。巴里的伯母很有钱,所以巴里总是千方百计地尽量不得罪她。当然了,巴里太太并没有这么说过,是我看出来的,人总是要通情达理的嘛。”
“我运气真不好。”安妮叹息道。“我总是把事情搞糟,让自己和朋友们陷入麻烦,为了朋友献出生命我都心甘情愿,不过,为什么事情会成这样呢?”
“你这个孩子呀,就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很容易冲动,什么事连琢磨也不琢磨,脑子里有个想法,也不考虑一下就要马上付诸行动,鲁莽行事肯定是要吃亏的,俗话说的好‘鸟飞之前要先左顾右盼,没摔跤之前要先准备好拐杖’,特别是跳上会客室的床之前应该注意一下才是呀。”
林德夫人对自己的诙谐比喻有些得意,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可安妮却板着脸,一副严肃的表情。对她来说,事情弄到这步,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呢?
从林德夫人家一出来,安妮便横穿过结满霜柱的田野,直奔奥查德·斯洛普去了,在后门正好碰见了刚刚出来的黛安娜。
“是约瑟芬祖母生气了吗?”安妮悄声地问道。
“是呀。”安妮强忍着憋住了笑,并耸了耸肩,然后好像有点儿不安地望了望紧闭门扉的起居室方向。
“祖母气得火冒三丈,我被她狠狠训斥了一顿。她说像我这样的粗野无礼的孩子她从来没见过,还说养育出一个我这样的姑娘,作为父母的应该感到羞耻,吵闹着无论怎样也要回去。她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让父母也跟着我受牵连呀。”
“这都怨我,你为什么不对她说出来呢。”安妮好像逼问似地说道。
“你以为我会做出那种事?”黛安娜有些不高兴了。“安妮呀,我这人告密、背后搬弄是非的事儿从来不干,所以把责任全揽到了我自己身上。”
“我来的目的就是要自己来解释那件事的缘由的。”安妮毅然决然地说道。
黛安娜瞪着眼睛盯着安妮。“安妮,你还清醒吗?看你这架式,好像要吃了我。”
“别吓唬人了,虽然我非常胆怯,可是我不能看着你们替我受过,这是我的过错,我是来坦白的,幸好,我对坦白已经习惯了。”
“祖母她在房间里,如果非要进去,那就请吧。要是换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去,而且我觉得进去也没有什么效果。”
尽管黛安娜示意安妮不要自投罗网,可安妮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起居室,站在门前战战兢兢地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了一声可怕的声音。
约瑟芬·巴里小姐是个瘦瘦的,长着一张严肃面孔的老太太,她坐在暖炉前,用一种怨恨、粗暴的动作织着东西,显然火气一点儿也没消,金丝边眼镜后面,一双眼睛闪着炯炯的目光盯着来人。
巴里小姐起初还以为是黛安娜呢,脸上有些不高兴,但定睛仔细一看,在那儿站着的却是个铁青着脸,大眼睛的女孩儿。她眼睛里浮现出一种坚定的勇气和惊恐不安交织在一起的神色。
“谁呀?”约瑟芬·巴里小姐免去客套突然问道。
“我是格林·盖布鲁兹的安妮。”安妮紧紧地攥着双手,哆嗦着回答道:“我是来坦白的。”
“坦白?”
“对,坦白。昨晚的事应该怨我,是我出的主意,黛安娜根本不会想到这个主意,黛安娜是无辜的,您责备她是不公平的。您能明白吗?”
“不!你跳上来的时候,黛安娜想都不想也跳了上来,在一个规规矩矩的家竟能发生这种事!”
“我们只不过是闹着玩儿呢。”安妮也不甘示弱地继续辩解道,“我都这样道歉赔罪了,可以请您原谅我们了吧。特别是您应该原谅黛安娜,请您让她去上音乐课吧,黛安娜说她非常非常想学音乐,她越想越苦恼,我很清楚朝思夜想的事不能实现该是多么的痛苦。您要是非要出出气的话,那就冲我来吧,我经常挨批评,和黛安娜比起来,我习惯多了。”
从巴里小姐的眼神看,她的怒气已经差不多消失了,眼睛很有趣地一闪一闪的,但声音仍旧很严厉。
“闹着玩可不是什么好理由啊,我小的时候可没像你们这样闹着玩过。你想想我经过长途跋涉累得疲惫不堪,好容易躺下想好好休息一下,睡得正香时,两个女孩子跳了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不知道吧?”
“想像得出您一定是吓了一大跳,非常生气是吧,可是,请您也听听我们的意见,老奶奶您如果有想像力的话,请站在我们的立场上试试看。当时,我们没想到床上会有人在睡觉,所以您一喊,吓得我们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情绪一下子变得非常坏,而且,尽管我们被允许在客室睡觉,但事实上根本没睡成,老奶奶您在客室已经休息惯了,而我这个孤儿如果没能享受到这个以前从没有过的荣誉,那该是怎样一种心情呢?请您想像一下。”
安妮说到这里,巴里小姐的怒气已经全消了,甚至还笑出了声。正在阳台徘徊,一直担心着的黛安娜一听见笑声,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好几年没用了,我的想像力大多已经锈住了,连你们都觉得我可悲可叹了吧,据说这是看法的问题呀。来,坐在这儿,跟我说说关于你的事儿。”
“对不起,老奶奶,您似乎是个相当有趣的人。我虽然想说,可现在还不行,我该赶紧回去了,看样子,您和我之间能谈得来。
“是玛里拉·卡斯巴特小姐收养了我,并把我管教得规规矩矩的。她是个非常善良、热情的人。为了教育我,她竭尽了全力,所以请不要把我犯的错误归罪于卡斯巴特小姐。另外,在临走前,能不能告诉我您是否原谅了黛安娜,是否按照预定计划留在亚邦里。”
“如果你能常来唠唠的话,就按你说的办。”巴里小姐痛快地保证道。
当天晚上,巴里小姐把一个银制的手镯作为礼物送给了黛安娜,还告诉黛安娜的父母把装好的旅行提包又打开,拿出了里面的行装。
“很想和那个叫安妮的孩子交个朋友,可惜今天只呆了那么一会儿。”巴里小姐坦率地说道:“那孩子很有趣儿,一上了年纪,就很少有有趣儿的人来看我了。”
巴里小姐延长了预定的一个月的住期。由于安妮的缘故,她的情绪好多了,比起平时来,不满、牢骚和歪理也变少了,安妮和巴里小姐竟然成了一对情投意合的好朋友。
临回城时,巴里小姐对安妮说,“安妮,以后如果进城的话,一定要顺便来我家作客,那样,我就留你住在我家,让你睡在客室里。”
“巴里小姐实质上是和我心心相印的。”安妮事后对玛里拉说。“我原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能倾心沟通的人没有几个,可实际上并非这样,能和我在心灵上交流的人太多了,这世界是多么美好呀!”
第二十章 想像力的捉弄
春天又来到了格林·盖布鲁兹,这是加拿大独具特色、美丽。变化多端的季节。从四月到五月,人们每天都在尽情享受着泥土的芳香,呼吸着略带几分寒意的清新空气,依依眷恋着被晚霞染成粉色的天际。
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恋人的小径”里,枫树的新芽刚刚吐红。“德鲁亚德泉”的四周,羊齿草也冒出了如卷发一般、惹人喜爱的嫩绿小脑袋。塞拉斯·斯劳恩农场背后的原野,白色、粉色的星状山楂花几乎同时从茶色叶子底下露出了笑脸。
一天下午,天空泛着金黄色。校内的学生们都采山植花玩儿去了,直到黄昏,大家才手里拿着、篮子里拎着山植花嬉笑而归。
“人要是生长在一个没有山植的国家里,该有多可怜呀。”安妮说道。“黛安娜说也许会有更美、更好的东西,可是没有想到山植花是这么美丽。玛里拉,黛安娜还说如果根本就不知道山植是什么样,也不会感到有什么遗憾。我想呀,什么是悲哀,这就是最大的悲哀。连山植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也没有看到过,还不觉得遗憾?这不是个悲剧吗?玛里拉。
“玛里拉,我告诉你说,你猜我把山植花当成什么了?我把它当成去年夏天凋落的花的灵魂了,那里就是天国呀。
“今天我玩得非常快活。在老井附近有一片长满苔藓的洼地,我们在那儿吃的午饭,那是个非常浪漫的地方。查理·斯隆向亚蒂·吉里斯提出挑战,比试跳跃老井,结果是亚蒂·吉里斯跳了过去。既然接受了挑战就只有去履行,大家都这样,现在这种‘挑战游戏’可流行了。
“菲利普斯老师把采来的山植花全都送给了普里茜·安德鲁斯。我听见老师说,‘可爱的东西要献给可爱的人’,虽说这话是老师引用书上的,可我想,这证明老师是有想像力的。也有人送给我一束山植花,可我板着脸拒绝接受,他是谁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