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玛里拉,”安妮跪下来,握紧了两只手。“那可是我人生的梦想呀。自从半年前鲁比·吉里斯和珍妮第一次提到参加考试的话以后,我也初次想到过了。可是,就是我想考也没有什么可能呀,所以我就什么也没说。这辈子若是能成为老师,我可太高兴了。不过,这不是需要很多钱吗?安德鲁斯先生为了普里营,能花去150元钱,而且普里富,可不是像我这样的几何劣等生。”
“钱你不必担心,起初领养你时,马歇和我就商量好了,尽可能让你接受良好的教育。作为我来说,安妮,这样做有没有必要呢?我觉得作为一个女人,将来还是能自己自立最好。只要我和马歇在,你什么时候把格林·盖布鲁兹当成自己的家都可以。可是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了,掌握各种本领不会有害处吧。安妮,如果你也有这种想法,可以参加奎因学院的考试。”
“啊,玛里拉,谢谢。”
安妮一边用劲儿搂住玛里拉的腰,一边用严肃的表情抬头看着玛里拉。
“我非常感谢玛里拉、马歇,我会拼命努力学习的,为了使玛里拉、马歇感到自豪而努力。只有几何有点儿叫人不放心,从今以后只要努力,我想会好的。”
“我想考试对你来说是不成问题的。斯蒂希老师说,安妮头脑聪明,学习非常努力。”
玛里拉并没打算把老师说过的话全部都传达给安妮,怕引起安妮的虚荣心。
“你不用马上像发疯似的那么学习,不必焦虑,到考试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哪。老师说,还是应该尽早首先把基础打牢。”
“从现在开始我会更加一心一意地学习的。”安妮像陶醉了似的说。“这下我的人生目标应该能实现了。牧师说,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应该向着自己的目标迈进。有意义的目标非常重要,我想要成为斯蒂希老师那样的人,这就是有意义的目标。玛里拉也是那么想吧,我认为老师这种职业是一种崇高的职业。”
不久,奎因学院应考班组成了,参加的人有基尔伯特·布莱斯,安妮·杰里,鲁比·吉里斯,珍妮·安德鲁斯,乔治·帕伊,查理·斯隆,穆迪确帕约翰·麦克法逊七人。
黛安娜·巴里,因为父母并没有打算让她报考奎因学院,所以她没有参加应考班,这对于安妮来说可是件大事,自从米尼·默伊患喉病的那个夜晚以来,两个人无论做什么,总是形影不离的。
在奎因学院应试班留在学校补习的第一个晚上,当安妮看到黛安娜和其他人一起慢吞吞往外走时,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一想到黛安娜一个人往回走,穿过“桦树道”和“紫花地丁渊”就想马上跳起来从后面追上亲爱的朋友。她慌里慌张地抓过来一本拉丁文书,遮到了脸上,为的是不让别人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然而不论她怎样遮掩,基尔伯特·布莱斯、乔治·帕伊还是看到了安妮在流泪。
“可是,玛里拉,如果你也看到了当时黛安娜一个人出去往回走时的情景,就好像没有能参加礼拜日牧师的传教一样,心里就犹如经历了死一般的痛苦呀。”安妮在那天晚上悲痛地说。“如果黛安娜也参加应考学习,那该有多好呀!不过像林德夫人说的那样,在这个不完全的世界之中,完美无缺的事情是不会有的。林德夫人还说,与伙伴分别,心里肯定会有些得不到安慰。她说的确实对,这种事真太多了。
“应考班也挺有趣儿的。珍妮和鲁比,为了将来当教师而学习,她们说能成为教师就行了。鲁比说她毕业后只做两年教师,然后就准备结婚。珍妮说她打算把一生都奉献给教师这个事业,决不结婚。如果结了婚,虽然做教师能有一份收入,可是她的丈夫什么钱也不给。如果她说家里卖鸡蛋、黄油挣来的钱她也应该得到的话,那也只不过是用词语来发泄一下不平罢了。我想,珍妮的这番话是从她自己痛苦的经验之中得来的吧。听林德夫人说,珍妮的父亲非常爱挑剔,特别小气。
“乔治·帕伊说她是为了修养而进入大学读书的,她没有必要去为自己挣生活费。她还说我这样的靠人家同情而生活的孤儿,是进不了大学的,我怎样努力也不行。她为啥要这么说呀?
“穆迪·斯帕约翰说他要做牧师。林德夫人说他起了那么个名字只能做牧师,因为不论是穆迪,还是斯帕约翰都是根据有名的传教士的名字而起的。不过,玛里拉,我这么说也许有点儿不好,穆迪要是做了牧师,会令人发笑的。他长着一张圆胖的脸,小小的一对蓝眼睛,耳朵竖着,样子非常可笑、奇怪。不过,等他长大成人后,也许会变成一副理智的面孔的。
“查理·斯隆说他要进政界,成为国会议员。可林德夫人说他不会成功。现在政界都是乱党当政,像斯隆家的这样正直的人,在政界是不会做出成就来的。”
话到这儿停住了,安妮接着翻开《杰里亚斯·凯撒》看,玛里拉询问道:
“基尔伯特·布莱斯怎么打算的?”
“基尔伯特·布莱斯有什么抱负我不知道——虽然他也说过目标的什么话。”安妮以轻蔑的口气说。
到现在,基尔伯特和安妮依然是公开化的竞争对手。虽然说目前的竞争意识是一方性的,基尔伯特也和安妮一样,表现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基尔伯特把安妮视为不可缺少的竞争对手,而其他人在学习上则好像赶不上他们俩,更不敢想与安妮、基尔伯特比高低了。
自从那天在池子边,基尔伯特没有得到安妮的宽恕之后,除了更加强烈地激发了竞争意识之外,基尔伯特全然无视安妮的存在。基尔伯特和其他女孩子们说话、开玩笑、交换书、猜谜语。讨论学习计划等等。还时常在祈祷会、讨论俱乐部散会之后,送某个女孩子回家,只是对安妮视而不见。
安妮尝到了被人无视的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一向倔强的女孩子的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如果“碧波湖”那样的机会再出现一次,她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如今,安妮本想继续坚持对基尔伯特的憎恨,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又突然发觉自己以前对基尔伯特的那种怨恨竟然烟消云散了。安妮暗自感到惊慌。虽然说现在一想起当时被基尔伯特诬蔑为“胡萝卜”那件事,安妮就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怒火在燃烧。那天,安妮被基尔伯特救起后上岸不久的一瞬间,安妮脑袋里曾闪过从此忘掉“胡萝卜事件”,彻底宽恕基尔伯特的念头。但她当时出于其它的考虑,感到进退两难,没能鼓起勇气来说出口,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唉,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基尔伯特等其他人,甚至还包括安妮最知心的朋友黛安娜,对于安妮的悔意表现出很冷漠的态度。安妮觉得如果自己当时不那么板着脸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的话,也就不至于今天这样后悔莫及了。
然而,事情顺利得有些过了头了。对于基尔伯特来说,表面上装成是对安妮漠不关心的样子,而实际上他却非常注意安妮,但他并不知道安妮正在忍受着遭冷遇的痛苦。安妮仍然那么冷酷。当基尔伯特看到安妮轻蔑冷淡地对待大献殷勤的查理·斯隆时,他微微感到了高兴。
尽管这样,安妮在冬天的日子里,不是学习,就是做事,也过得快活极了。安妮每天申项链玩儿,把一年中的项链都串成了,都是像黄金珠珠的样式。安妮每天很充实、幸福、积极向上,总找些事做。有许多要学习的东西,取得好成绩,读令人愉快的书,在礼拜日学校合唱队也练习新曲子,在礼拜六的午后,到牧师馆去和阿兰夫人一起度过快乐的时光……
就这样,转眼格林·盖布鲁兹的春天又到来了。在安妮没有注意之中,周围已经不知不觉被花的海洋包围了。
一到这个时候,只有拼命学习的人留在教室里,其他人或是到绿油油的小径去散步,或是到枝叶茂密的森林,或是到原野去玩耍。不得不留在学校里学习的应试班中的学生们,只能享受一下推开窗户的那一瞬间的室外景色了。曾在刺骨般寒冷的漫长冬季中学习拉丁语和法语的学生们对此是深有感触的。可不知是为什么,他们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甚至连安妮和基尔伯特这样的好学生也放松了学习,对学习失去了劲头。老师和学生们都在叹息着等学期结束,盼望着玫瑰色的暑假的到来。
“现在还应该继续努力呀。”斯蒂希老师在学期最后的几天里对同学们说。“大家尽量地过个快乐的暑假,多到外面去拥抱一下大自然,为了明年的升学考试,好好养足精神和学习的劲头,因为明年是迎接考试激战的一年了。”
“老师,新学期您还在这里任教吧?”乔治·帕伊问道。
乔治在什么情况之下都敢满不在乎地提问,今天她提的问题大家可都要感谢她了。虽然说别的学生不敢向老师打听这种事,但他们对这件事又等不及,迫切想知道。最近学校里风传,说老师下学期要转走,说她家乡当地的小学与老师商洽,请她回到家乡去任教,她也有这种意向。奎因学院应试班的全体同学,此时屏住呼吸等待老师回答。
“我有这种打算,虽然我也想往别的学校转,不过我还是想留在亚邦里。说心里话,我就是放心不下你们,我不能就这么说再见。所以下学期我决定留下来,一直等你们考完试为止,辅导你们。”
“万——岁!”
穆迪·斯帕约翰叫道。穆迪从来没有过这般感情外露的表现,在这句话说出的一个礼拜之内,一想起这次冲动他就感到脸红。
“啊!太高兴了!”
安妮忽闪着大眼睛说道,“如果斯蒂希老师不留下来,那可太糟了。再来一位新老师,我都没有学习劲头了。”
晚上一回到家,安妮就把教科书塞满了放在屋角后边房间里的旧皮箱中,把锁扣好,把钥匙扔进了装毛毡的箱子里边。
“暑假里我不打算看课本了。”安妮对玛里拉说。“这学期我已经拼命学习了,把一本书的定理都背了下来,把几何符号也弄懂了,所以没什么担心的了。现在我对学习啦、理解啦等等腻烦了。暑假里我想完全沉迷在幻想之中,深深地沉醉到里边。玛里拉,你别担心,我不会没有限度地幻想,我会小心的。
“我太想过一个愉快、高兴的暑假了,也许因为它是我作为孩子的最后一个暑假了吧。如果明年还像今年一样,我的个子还往高里长,不做更长的裙子不行了,这是林德夫人说的。她说,眼看着我的腿又往长长了,穿上长裙子,才相适合呢。我觉得,不做出模仿大人的举动就不行。可是那样一来,我还相信什么妖精之类的小孩子把戏,好像就不可以了吧。所以今年夏天,我就尽情地想像,想像个够。
“肯定会是个快乐高兴的暑假的。快到鲁比的生日晚会了。下个月还有学校的郊游和传教音乐会。还有,黛安娜的父亲说,要带我们到怀特·桑德的大酒店去吃饭,那里的正餐是在晚上,珍妮去年夏天曾到那里去过一次。那里到处是电灯、鲜花、穿着各种华丽衣服的女人,强光耀眼,眼睛都睁不开。她说是她第一次到上流社会,一直到死都不会忘记那种场面。”
玛里拉没有出席礼拜的妇女会是什么原因呢?第二天午后林德夫人赶来询问了。难道说玛里拉没有出席妇女会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礼拜四马歇的心脏病有点发作。”玛里拉解释说。“唉,感谢上帝,他现在虽然说好了,但和以前比他现在频繁发作,叫人担心。医生说,不能让他再兴奋了。
“唉!马歇和什么兴奋之类的倒是不相干,不过医生说剧烈的活计也不能干了,一干重活就会拼命喘气吧。来,雷切尔,把帽子放下来,一起喝点儿茶。”
“你这么盛情,我可就不客气了。”雷切尔夫人这么说着,实际上刚才一进门她就这么打算好了。
在玛里拉和雷切尔夫人坐在客厅随便闲聊时,安妮过来给客人倒茶,还烤好了小巧的、热乎乎的面包。面包烤得软软的,雪白,连雷切尔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傍晚,玛里拉一直把雷切尔夫人送到了小径那里。分手时雷切尔夫人说道:
“安妮真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了,你也有帮手了。”
“是呀,现在她变得非常安稳,做事也能做好。以前我认为,她毛手毛脚,一辈子也改不过来了呢,现在看来没事儿,现在让她做什么我都放心了。”
“三年前,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时,还想过这个孩子不会成为一个好孩子的,确实,那时的安妮脾气那么暴躁。那天晚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