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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会被处分吗?
广院的学生很少有不谈恋爱的,我当然不例外。
校园爱情很单纯,无外乎男生在女生宿舍楼下眼巴巴地等着女朋友下来,然后两人手拉手一起去食堂、去图书馆。万一吵架了,操场恐怕是最佳去处。400米长的跑道,一圈圈去走吧。第一圈女孩还眼泪汪汪的呢,走第二圈多半就雨过天晴了。
一天中午,吃过午饭,我和男朋友(现在是老公了)溜溜达达在校园里散步。走到一片核桃林前,他突然停下来,用手拍拍我的脑袋:“你先回宿舍吧,我去教室拿点东西。”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喝:“大白天的,你们俩在校园里干什么呢?”
我和他同时转身,发现是学院的一位领导,正怒目圆睁地盯着我俩。
“我们怎么了?”他纳闷地问院领导,声音里的不耐烦我是听出来了。
我心里忽悠一下,他该不会是没认出院领导吧。
“你们是哪个系的?在校园里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院领导的声音更大了。
我的头嗡地一下,天哪,拉拉扯扯,这在我听来和校园里贴出的“某某和某某在宿舍被当场抓住”的处分布告一样可怕呀。我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声名狼藉、名誉扫地这些词。
不时有学生从我们身边经过,都会好奇地看上两眼,这更让我羞愧难当。
“你凭什么出言不逊、血口喷人?”他平常语言朴实,说的都是大白话,没想到被逼急了,反倒出口成章。
“你这个学生,是什么态度?走,跟我到保卫处去!”领导怒不可遏。
“别说了。”我吓坏了,想伸手去拽他,又怕院领导再给我们罪加一等,只能作罢。
“你先走吧。我跟他去保卫处,非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他知道我胆子小,所以一个劲赶我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那天真不够意思,竟然丢下他仓皇而逃。
下午两堂课我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心里总在嘀咕,学校该贴布告处分我们了吧。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我就是个例子,原本坦坦荡荡的什么坏事也没做,被老师一吓唬就觉得自己真犯了生活作风错误。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一下课,就见他笑嘻嘻地站在教室门口等我。
“会怎么处分咱们俩?”我又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没事,到了保卫处我才知道那是院领导,于是赶快承认错误,领导还算宽宏大量,挥挥手就让我上课去了。”
我惊喜交加地看着他,一种劫后重逢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管学生,广院老师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
我们广院的学生天性大多自由奔放又略带散漫,这样的学生如果一板一眼地严格管理,效果未必好。广院老师可是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
有一阵,学生食堂浪费食物现象很严重,教务处于是召集全院在礼堂开会。我在口袋里塞了本琼瑶小说准备去会场消磨时光,反正老师准会讲一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之类的老生常谈。
可是,老师竟饱含深情地念了一封学生家长致院领导的信,其中一段大意如下:
“我是一个农民,只念过小学。如今,我的儿子有机会接受大学教育,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在经济上保证他完成学业。我们家庭经济条件不好,在他入学前,为了凑够路费,我去医院卖了一次血。我给领导写这封信,就是希望你们严格管理我的孩子,让他知道,父母抚养他不容易,他要争气。”
这封信念完,全场鸦雀无声。这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食堂的垃圾桶里真的再也看不见整个整个的馒头了。可信也带来了后遗症,整整一个学期,周末一回家,我就悄悄地观察我爸,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刚刚卖过血。偏偏我爸肤色白,这让我更加坚信,他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都是他卖血换来的。
这让我痛不欲生。
暑假一到,我就找了份家庭教师的工作,每周两次,每次一小时,时薪5块钱。一个假期下来,我赚了差不多100块钱,心里总算好过了些。就算我爸还要卖血,也可以少卖些了。
广院就是这么不动声色地教育着我。
王纪言是凤凰卫视的副总裁,中文台台长,我在校时是广院的副院长。他对学生的管理风格就是外松内紧型,属于不留痕迹,聊着聊着就把你管得服服帖帖的。他为人极随和,可是再吊儿郎当的男生在他面前都是挺胸收腹的。
有一年夏天,广院校园里男生流行光膀子穿一件衬衫,从领口到前胸全都敞着,只在肚脐上方勉勉强强地系个扣子。
一天,一大帮人就这么晃着肩膀在学校里走,自我感觉很好。晃着晃着,迎面碰上了院长。
院长脸上笑笑的,指指其中一个男生,用一种推心置腹的语气说:“哎,一点胸毛都没有,就别敞着了。”
男生们立刻无言以对,从此,天再热,喉结下的钮扣都扣得严严实实的。
我上学时,广院的名气不像现在这么大。
我的同事梁冬考上广院后兴奋地带上录取通知书去看望小学时候的班主任。听说自己当年最得意的学生要离开广州到北京读大学,老师非常欣慰,欣慰之余也不忘谆谆教导:
“要好好学习啊,去北京念书是多少人的梦想啊,是北大吧?”
“不,是北京广播学院。”
老师不说话了,沉吟半晌,才语重心长地说:“有个学上总是好的,就算是电大也不要紧。”
这两年,不少高校改了名字,凡是叫学院的都改做大学,为的是跟国际接轨。我听说广院也在酝酿着一个新的名字。
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在北京台的一个节目里看到广院毕业生在唱校歌,那熟悉的旋律立即让我热泪盈眶。
“校园里道路两旁,有一排年轻的白杨
早晨你披着彩霞,傍晚你吻着夕阳。
啊,年轻的白杨,吸取着大地的营养
啊,年轻的白杨,树叶沙沙响。
年轻的白杨,你好像对我讲,要珍惜春光,珍惜春光!”
谢谢母校,给了我五年美好难忘的大学时光。
记者“生涯”第一回合
写下这个题目,感觉底气不足。记者不好做,比做主持人难,要有拳打脚踢的不凡身手。正因为如此,我才大着胆子把自己有限的几次采访经历称之为记者生涯。
记者“生涯”第一回合
1999年奥克兰APEC峰会期间,正是中国“入世”双边会谈的关键时刻。那次,我也是
采访会议的记者之一。
在奥克兰,最受各国记者关注的,除了参加峰会的各经济体领袖,当属中国外经贸部部长石广生和美国贸易谈判首席代表巴尔舍夫斯基(Charlene Barshefsky)了。香港无线、亚视、有线和凤凰的采访小组暗中较劲,你今天拍到了钱其琛,我明天就到饭店门口去堵奥尔布莱特,每天通过卫星传送回香港总部的消息总得有一条是自己的独家新闻。
我很佩服香港同行抢新闻的方法:一个记者举着话筒,和摄像一大早就来到代表团下榻的酒店,守株待兔,反正你早晚是要出门的。只要大人物一露面,立刻叫一声“总统”、“主席”或“部长”。领导人面对传媒,态度总是热情有礼,时间再紧,也不忘走上来同记者寒暄两句,回答一两个问题。这一来,新闻就有了。
我不具备香港同行的耐心和执著,我怕麻烦,做事喜欢直来直去。
我知道中国代表团下榻的酒店,于是,一个电话打到总机:“Hello; Mr。 Shi Guangsheng please。”(你好,请帮我转石广生先生的房间。)
当时不过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人家不给转也没什么。偏偏那个接线员连嗑巴都没打:“Just a moment;please。”(请稍等。)电话竟然接通了。
这一来,我倒不知如何是好了,正犹豫着,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喂?”
“喂,你好!”我声音颤抖而且满头是汗,“我找石广生部长,我……”
“我就是。”石部长语气温和,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石部长,您好,我是凤凰卫视陈鲁豫,我想采访您。”我坐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背靠着床,电话听筒紧紧地攥在手里,脸涨得通红。
“这两天还不行,我正和巴尔舍夫斯基谈判呢。后天吧,后天谈判结束后,晚上我接受你的访问。”石部长非常爽快。
放下电话,我一转身趴在床边,浑身瘫软。
长这么大,我还从未如此大胆、主动过。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趴了几分钟,又伸手去够电话。我尝到了甜头,想趁热打铁,如法炮制地搞定巴尔舍夫斯基。
“Hello; Can you connect me to Ms。 Barshefsky please。”(请帮我转巴尔舍夫斯基女士的房间。)这次我的底气就足多了。
“对不起,酒店没有这个客人。”我的那个Please还没说完,接线生就硬邦邦地打断了我。
“那不可能啊!美国代表团就住在你们酒店,你能再查一下吗?她的名字是Charlene Barshefsky;Charlene;Barshefsky。”我不甘心,一个个字母给她拼写巴尔舍夫斯基的名字。
“对不起,的确没有这个人。”这回语气略微和缓了些,可那一脸的警惕我隔着老长的电话线都看得一清二楚。没准,酒店总机室里还坐着几个FBI的探员呢。
我失望地挂上电话,心里恨恨地想:“美国人真是老奸巨猾!”
两天后的晚上,我如约采访了石广生部长。
至于巴尔舍夫斯基,还是让她跑了。
记者生涯第一回合,一胜一负,成绩尚可。
“帮我写个条子,递给首相”
在安曼Arwad饭店的大堂,我见到了陪同我们的约旦导游。他看上去60出头,个子不高,圆滚滚、肉乎乎的大鼻头架着副老花镜,脸上老是堆着谦和的微笑,是个招人喜欢的老头。
我和他简单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我想采访你们的阿卜杜拉国王,你能安排吗?”
导游的嘴一下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也难怪他,如果,有个外国电视摄制组来北京,一见北京导游张口就说:“我想采访你们的胡锦涛总书记,你帮着联系联系。”导游一定认为这人有病。这次,我成了约旦导游眼中的“病人”。
那是1999年11月发生在“千禧之旅”旅途上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不论是在首都安曼,还是去古城佩特拉,我一有工夫就跟导游嘀咕阿卜杜拉的事。好脾气的导游算是服了我,他决定和我同舟共济,找约旦新闻部,攻下采访国王这道难关。
离开约旦的前两天,大清早我就被导游的电话吵醒,听筒里,能看到他绽开的笑脸。“Luyu,His Majesty will go to Jerash to attend a local meeting tomorrow。 We might be able to meet him there。”(鲁豫,国王陛下明天要去杰拉什开地方会议,我们也许可以在那采访他。)
有一分的希望也要做一万分的努力,我们决定到杰拉什去碰碰运气。
第二天清晨,我们“千禧之旅”车队开着全部5辆吉普车浩浩荡荡前往杰拉什。之所以全体出动,是想在当地引起轰动,或许国王陛下听说有一个中国电视摄制组正在当地采访,一高兴,就接受我的采访了。
已经是11月份,可白天的气温还是很高。临出发前,想到觐见国王时也许要包头巾,我不惧怕酷热地在颈部围了块粉色的大披肩。
杰拉什是约旦重要的城市,可在中国人看来,它的规模顶多算个小县城。市中心的马路两边盖着像是黄土质地的两层小楼,马路尽头用铁栅栏围起来的一个院子,就是市政大厅,简简单单的一个白色建筑。
我们到达杰拉什时,市政大厅外的街道上已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了。但约旦人似乎并不怕警察,仍然站在路边,等待一睹国王的风采。年轻人干脆爬到树上,或是蹲在两层楼房的房顶,那场面就像中国农村来了唱大戏的,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都赶来过戏瘾一样,热闹、混乱。约旦警察脾气温和,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也没人去维持秩序。
导游不知和哪个部门打了招呼,我们摄制组被允许进入会场拍摄。他一再强调,我们是迄今为止,惟一一个被批准拍摄国王开会的外国电视媒体,言外之意,他功不可没。我很不以为意,谁要拍你开会啊,采访阿卜杜拉才是正事。导游又是一脸慈祥地微笑:“鲁豫,你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当国王的车队一进入人们的视线,一向平和有礼的约旦老百姓变得疯狂了。男男女女都尖叫着扑向阿卜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