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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这种事儿你也敢跑到电视上去讲。乖乖,后半生你不想活了!〃 提娅说:〃 没事儿,节目组为我做了播出效
果处理,脸用马赛克挡着看不见的。〃 〃 没脸没皮!嗨,既然没露脸皮,你没在节目中说出咱娱乐城名字和地点来,你
在节目里没提提我呀,也顺便给咱娱乐城打打广告。招招人气。〃 何薇倒没忘记自己手头的生意。
提娅说:〃 什么呀?人家这是心灵档案,属于心理隐私类的谈话节目。我人名都是化名。〃 〃 这玩意儿还挺有意思,
提娅,告诉我怎么联系,赶明儿我也上一回,不过嘛,我要上不用马赛克,我得露脸!我要脸!〃 何薇在电话嘻嘻哈哈
逗提娅。她知道这段时日,这四毛心里还真窝了好多心事。
〃 你要是真那样讲了,你才是不要脸呢!你想是不是?〃 提娅乐。
(四十)
在一间灯光朦胧的包房里,乐声悠悠。几位衣着暴露的小姐正在恣情用各种放肆的动作挑逗着客人。张小莉初来,
还多少有些放不开的忸怩。毕竟达到这种真正的没脸没皮也得有个强化训练的过程。
二十二时整。
男人堆里唯一一位同来的女客被叫了出去。屋子里的灯光忽然变得异常的昏暗。冲进耳膜的是强劲的迪士高音乐。
显示屏上,几位性感撩人的欧洲美女在肆意地舔唇扭胯,用一些飘忽迷离的眼神和肢体语言诠释着心中的一种欲望。
几位小姐开始离开客人,跟着节奏开始相互对着蛇一样地扭动身体。
有一位漂亮的小姐已经跃上了茶桌,她锥子一样的高跟鞋足有五寸,但张小莉不得不佩服她的平衡能力是如此的好,
在五十公分左右的茶桌上她竟然可以挥洒自如。她媚人的眼神飘向在座的各位男宾。
在口哨的尖利声中,她不停地扭动她的腰胯,她的指尖不停地从上到下轻抚着自己的肢体,做出种种诱人的姿态。
她的百褶长裙随着她的腰胯的摆动如同气充般膨成了一个圆,张小莉想起了那种露肚皮的草裙舞。随着音乐高潮,她双
手将自己的裙摆一点点地向上提拉。每次提拉都有一定的新高度,最后那裙摆至了大腿根儿,忽隐忽现地露出了性感的
丁字底裤。
面对同性的表演,张小莉竟然感觉有些羞怯。但所有的男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还有人在给掌声和哨音。
至于最后裙子是怎么样飞起来,小姐们的内衣是如何在几秒钟之内云一样飘到客人手中,张小莉没看清,那时她差
点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身边的男人在接一个飞来的乳罩的时候差点碰了她的头,张小莉感觉男人们像是在抢绣球。
身边的客人试着向前推张小莉,并想帮她解一下裙带推她上去,结果张小莉死活按住自己的裙子没让动,因为拉扯,
裙子有一角开了一寸长的短线。她成了那个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像一个木鱼一样呆坐在那儿。张小莉原来只听说外国
有跳光屁股舞的,以为外国人什么都敢干,没想到……呵,何薇老骂我不要脸,现在才知道,不要脸的人有的是!
这种光着身子的事只能发生在浴室里和床上。暴露着私处让男人品评谁的身段好,谁的腰细,谁的臀丰满,这种事
儿张小莉感觉自己一时半会儿做不来。
当包间的灯光又恢复到原有的亮度,小姐们已经神速地穿好衣服坐到了客人的旁边。张小莉看到几位客人分别往几
位跳舞小姐的胸罩里塞了钱,张小莉见人家拿钱才多少有些回过神来。
他的客人说,你刚才怎么不脱?你脱了肯定比她们艳。
张小莉说,我现在胆还在肚子里,脸皮还是不够厚,短练。
那客人说,你最好再练点什么绝活,我曾在澳门看过女的光着身子用下身给人开啤酒瓶,你信吗?
张小莉说,真恶心,她开完了,你还能喝?
那客人说,那你可错了!喝的人多了,人家那是气功。张小莉说,屁气功,那是放屁劲大把瓶盖儿崩开了。
(四十一)
张小莉残了。彻底地残了,整个骨盆摔碎了,脊椎中的第四节、八节、十二节等都受到了严重损害。大夫讲她不但
可能失掉了生育机能,而且有可能将终生与轮椅为伴了。这样的状况只能靠医疗康复,这一辈子可能离不开医院了。
何薇和提娅得知消息提着鲜花和水果赶到医院时,张小莉正死鱼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某部队医院的病床上,望着天
花板翻白眼。
见到何薇和提娅,张小莉眼中滚出了绝望的泪水。大胸随着抽泣一耸一耸,而整个下半身被一些医疗器械牢牢地固
定在床上。
何薇说:〃 你跳什么楼呀?你这不是纯找死呀?你以为你会轻功呀?〃 〃 呜呜,警察把那个山庄的出口都堵死了。
〃 〃 堵死堵死呗,大不了劳教去,也不至于送命呀?〃 〃 我……不是怕警察吗,我……存折还在包里呢,呜呜……当时
以为三楼没那么高跳下去没事,呜呜……谁成想这样了?呜呜……我这是命啊,呜呜……算命的说的……〃 张小莉忽然
想起了算命的说的那句话。
〃 狗屁!这时候还想算命的。我就是神仙,我说过你多少回别乱跑,早晚得跑出事儿来,怎么样?偏不听,拿我话
当狗放屁。到底出事儿了吧?这回好,终生坐轮椅了,你以为那是你们家蹦蹦床呢?活该!〃 何薇有些不解恨,提娅用
眼神制止了她的愤愤不平。
〃 你老公呢?〃 提娅从包里拿来一张面巾纸给张小莉擦眼泪鼻涕。
不提尚好,一提张小莉又涕泪双流了,说:〃 呜呜……前两天刚打完架,呜呜……他就回家了,临走还拿了我一万
块钱,他说是借我的,呜呜……我这多年养了一个白眼狼。我打电话给他,他说我准没干好事儿,报应。我让他还钱,
他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呜呜……他妈的穷横穷横的。〃 〃 住院的费用你还有吗?谁帮你交的押金?〃 提娅问。
〃 大夫说好像是那个山庄的老板,呜呜,人家好歹还把我送进来了。要不,我就见不着你们了。我还有四万多块钱,
全在折上呢。呜呜,你帮我取了吧,密码是777777,我不能在这儿呆了,我得回家。〃 张小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 瞧你这个密码,七七七,全是气!都快气死了。〃 何薇的火一直在心里烧着。
〃 家里人知道了吗?〃 提娅问。
〃 知道了,我阿妈阿爸明天才能到。呜呜咿咿。〃 〃 行了行了!别爹死哭妈了,哭了半天连个二都没有,就剩个一!
〃 何薇到外面转了一圈,找了主治医生,问了一下病情,得知只是残废尚无生命之虞,便也放下心来,回到病房见张小
莉仍在大悲大啼,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种事儿其实她早就有预感,但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地降临到张小莉身上。她也曾经见到一位小姐为了拒捕,趁人
不备吞下了带把的刀子的惊人一幕,在惩罚和生命之间,她们视生命如草芥,尽管他们维护的并不是尊严,因为尊严在
日复一日地磨蚀中已失尽。
提娅帮张小莉去取钱。何薇则在那静静地看张小莉渐渐平静了的呼吸,偶尔地替她擦一下脸,轻声问她痛不痛。完
全没有了刚才的那副凶相。
张小莉竟然有了深深的鱼尾纹!而且两个上眼皮上竟然蒙着浓妆一样的黑眼圈。何薇发现这个情况时多少有些吃惊。
岁月不饶人啊,何薇感觉那个充满活力的人正在渐行渐远,娱乐场上人更新换代的速度很快。每天都有新面孔取代老面
孔,一拨拨地来,一拨拨地走。但真的老得这么快吗?何薇感觉一种人世的悲哀。
床头柜上,那个特大的花篮中美丽的花儿正艳。何薇知道,它们美丽不了几天,因为它们已离开了枝头,没有了土
壤。
张小莉的父母带着变卖牛羊的钱赶到了北京。尽管张小莉哭嚷着要出院,但面对不再属于自己随意支配的身体,她
只能听从医生的嘱咐在医院住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她走时是躺在一个自制的担架上被特许从火车的窗口送进去的。只有提娅和何薇提着大包小裹的来送她。
列车广播要求送亲友的下车。闻听此言,平躺在长条座位上的张小莉〃 哇〃 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
闻者恐怕也会断了肝肠。整个车厢的人都探着脑袋在看,似乎都在惊诧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分别。
一直冷面的何薇都不由得红了眼圈,轻轻抱了一下张小莉,然后转了脸。提娅更是泪水涟涟,拿出一个信封往张小
莉那黑红着脸膛沉默寡言的阿爸手里塞。连说:保重,照顾好小莉。需要什么药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从北京给你们寄。
何薇把自己左腕上的一只玉镯轻轻地抹了下来,小心地戴在张小莉的手上,说:〃 没什么送你的,这东西开过光的,
会保佑你的!〃 张小莉哭着伸出胳膊说:〃 我有,老柴送的。〃 〃 屁!好东西他们送给你?那都是骗人的假佛!〃 何薇
撇嘴骂道。
张小莉的哭声更大了,一手拉着何薇,一手拉着提娅。谁也不曾料到这一别成为了生死离别。因为在后来的不久,
何薇去了日本,而提娅则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阴阳两隔永远不能再归来的世界。
(四十二)
有好几天,提娅的心都沉得如同坠了千斤巨石。她打电话给何薇,何薇也情绪恹恹的。
晚上十点多,何薇打电话给提娅,说:〃 你过来一下,我这有客人,我也挺想你的。〃 提娅没说别的,撂了电话就
去了。
坐在那个客人身边时,看着那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提娅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有点像菜市场售肉老头案板上的那
块肉。
〃 哪儿人?〃 那男人很不客气,语气生硬得像个法官。
〃 新疆。〃 〃 多大了?〃 〃 二十五。〃 〃 瞎说!有那么大吗?过来,让你哥我瞧瞧!〃 那个男人生硬地搬过提娅的
头,仔细地看着她的眼角,他想从面孔上读懂年龄。提娅有些愤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嗯,差不多,小样!还敢瞪
我?窝头不大眼不小。听说,你是个杂毛?〃 那个男人轻佻地问。
提娅没作声。〃 呵,小样儿,脾气还不小。我倒要看看你这杂毛到底是不是真品。〃 那男人顺手去撩提娅的呢裙子,
提娅很快地闪开了,那个男人自找了一个没趣,但仍有些不甘心,于是又试图着从别处下手,但提娅一直没给他机会。
一种从未有过的恶感和悲哀袭上心头,她心里透出一股冷气,从头袭到脚,连她自己都不觉打了个寒噤,她忽然又
想起了那个日本人写的那本书。〃 说吧,你想怎么着吧?〃 提娅的言语里已带着这股冷气了。
〃 呵,小样儿,还很聪明,你说怎么着?跟我出去,包夜。说!多少钱?肯定高不过我一夜的房费吧?说话!〃 那
个男人压低了嗓子,毕竟旁边还有别的同来的客人,这种事似乎也不好提到面上。
〃 我不出去。〃 提娅冷冷的。
〃 呵,别在这儿装纯情少女了,你们这些人哪有不出去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用了不白用,说吧,多少钱?老子
有的是钱,看见没,这包里全是!〃 那男人拍了拍手边的一鼓鼓的黑包。提娅看他那长满横肉的脸忽然感觉那是一个屠
夫。
〃 你没听见?我不出去!〃 提娅大声说道。
〃 金B 呀,装B 吧。〃 提娅感觉面前这个男人真的让她恶心到了极点。她〃 霍〃 地站了起来,直视着那张写满狂妄
的脸。〃 你肯定不是金B 生的,是傻B !〃 小姐说这样的话是找抽的,提娅已经顾忌不了许多。
那个男人涨紫了脸。他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样的〃 礼遇〃。 〃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和我上床,你还不够资格!呵呵。
〃 提娅昂首挺胸往外走,身后的门被她带得地动山摇,包间里一片起哄声。
何薇正在和人用日语煲电话粥,见提娅气哼哼地下楼,忙问怎么回事儿。提娅迸出两个字:〃 傻逼!〃 〃 嗨,和他
们一般见识什么?就当他是狼生的,虎配的,昨晚跟驴睡的,不就得了!别气了,喝杯茶,给!〃 大厅里响起强劲的迪
曲时,何薇拉着提娅进舞池了。提娅那新染的有些棕红色的长发在镭射灯的闪耀中散着一种神秘的气息,溢彩的灯光流
转中,她和何薇和着曲拍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她似乎没有看到旁边红男绿女们。她在一个人独舞。
当她们大汗淋漓地瘫坐下来的时候,提娅感觉到自己的眼中有一丝湿滑的东西,那是眼泪。她知道自己太累了,跳
不动了。
提娅不是孙悟空,但她的头上却分明套着一个魔箍。
(四十三)
提娅参与录制的节目播出了。何薇第一个打来了电话。说提娅你真傻,那怀孕的事儿你